第40章
尚煙也跑向結界,往裏面探看,只見結界之中,有靛青流光漩渦,銀河般旋轉。她正焦急,又聽得搖甸畢連在空中大喊:“紫修綠啦,紫修綠啦!九天第一綠帽王便是紫修啦!”
尚煙氣得要命,直想掏出個大彈弓,把他連人帶鳥從空中打下來。
咦,對了,彈弓。
她伸出手指,對準搖甸畢連,施展了近日在課上學的“空明彈”。
只聽得“嗖”的一聲,一個光團從尚煙指尖飛出,直衝上天。搖甸畢連的鳳凰早已累得不成鳥形,被這樣一擊,身體一晃,果真連人帶鳥地墜落下來。
可惜,還未着地時,搖甸畢連已飛了起來,徒有鳳凰掉在他們前方不遠處。
他右腿受傷,抱着腿部上下跳動,憤然大喊:“哎呀我的娘啊!是哪個王八羔子把我的鳥兒擊落了!”卻引來人羣裏一陣男生鬨笑。他當下反應過來,惱羞成怒,跺腳大罵:“我方纔看到了,光系法術!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乾的!”
尚煙不說話。
但是,柔兒的聲音卻響了起來:“當然是葉家大小姐啦。”
“葉家大小姐?”搖甸畢連的眯眯眼一轉,即刻反應過來,“葉光紀?”
柔兒不再說話,只和芷姍望着尚煙,一臉坐看好戲的樣子。韶宇也在旁邊觀望,一臉的不耐煩。
尚煙知道,她如果再藏,柔兒勢必還要再揭發她,索性自己站出來道:“你無憑無據,便辱罵別人,你又要臉了?”
搖甸畢連飛過來,上下打量了尚煙一番:“你便是葉光紀的女兒?”
尚煙道:“少管別人,管好你自己的嘴。”
“喲呵,葉郎是何許風流人物,巔峯期的容顏,連我也要避其鋒芒。怎的生出個女兒,如此醜陋?怕是他第二任夫人生的吧?”
他言下之意,葉光紀的第一任夫人是昭華氏,容貌自是無話可說,卻不想刺激到了芷姍。芷姍推了推柔兒,柔兒道:“她就是那昭華氏所生的女兒!”
“昭華氏?”搖甸畢連“噗嗤”一聲笑起來,“我不信,我不信,哪有這樣醜陋的昭華氏?哈哈哈哈……”
“笑別人母親,你怕是腦子裏有那個大病!”
火火仗義脾氣發作,衝了過來,跳起來便給搖甸畢連一耳光!她這一耳光用足了十成之力,加上搖甸畢連身材肥胖,腿部受傷,被足足打得往後跌去。這時,一股強橫的妖氣從結界中襲來,宛如一雙黑色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往結界裏拽。他惶恐至極,一把掐住尚煙的胳膊,以防止自己摔倒。結果,卻把尚煙一同拽到了結界內部。
兩個人同時消失在結界中。
“煙煙!!”火火急道。
“尚煙!畢連!”韶宇也衝了過來。
火火上前一步,正想追去,卻見柔兒、芷姍、韶宇,都圍過來看,心中甚是憤然,便繞到他們三人後面,一把將柔兒、芷姍推進去,再對着韶宇的屁股踢了一腳。
祝融氏膂力驚人,足勁更不在話下,因此,三個人都被火火送入了結界。而後,她自己也跳起來,生出一團火焰,躍入那結界之中。
“火、火火……”小賢抿着脣,握緊雙拳,也閉眼衝進了結界。
凜冽的冷空氣中,尚煙揉了揉頭,環顧四周。只見她所在之處,是一個洞穴。洞中有火把燭臺,延伸至出口。出口處,冷月之光照落,將火光銜接成了霜白色。在那火光、月光之處,有五隻赤狐蜷縮着,沐浴月光。
“我們這是到妖界了?”搖甸畢連尖着嗓子叫道,足有幾分宦官的架勢,“也不知這是何處的妖界,這下回去可慢了,都怪你這醜八怪!”
尚煙到洞口看了看,邁步出去觀察,卻被一道無形之力撞了回來。她再試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她道:“能不能回去,還未可知。”
“回哪去呀?”一個嫵媚的女聲響起,“呀”字拖得長長,尾音漸次消失,在軟蜂漿中化開一般。
尚煙看了一眼旁邊的赤狐,見它們也回望着自己,瞳孔發着亮光,甚是瘮人。尚煙道:“回神界。”
“喲,原是上界來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等蠻荒小族甚是罪過啦。”嘴上這樣說,赤狐卻連人形也懶得變,顯然是對神族極不友好,“可是,神界在何處,我等蠻荒小族又如何知道?這怕要神女自個兒想法子啦。”
神族與妖族不對付,已有了八千多萬年的歷史。
八千五百萬年前,燭龍造人。而吸天地靈氣的萬物,又因人之靈而化身爲人形。其中,吸神之靈氣者爲“靈”,吸魔之靈氣者爲“妖”。人死後轉世輪迴入幽冥,鬼界誕生;飛昇則爲仙,遊離於天地之中。
因此,六界之中,魔界和妖界交情甚篤,神仙界與靈界上和下睦。人界相對獨立。鬼界司輪迴生死,遊離於五界之外。妖族對神族、仙族雖有畏懼之心,卻無敬重之意。若是遇到誅妖之仙,雙方更會打得不可開交。
所以,哪怕看見神族來此,這些狐妖態度也不甚友好。
尚煙正想問他們所居何地,卻聽見“咚”“咚”“咚”三聲接連響起,又“咚”“咚”兩聲響起。回頭一看,竟是芷姍、柔兒、韶宇、火火、小賢陸續來到此間。
尚煙跑過去,錯愕道:“發生了什麼,你們爲何都來了?”
“這三個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把他們都踹進來了。”火火回頭看了看小賢,“倒是你,小賢,我不記得我踹了你啊。”
“我……我……”小賢支支吾吾道。
尚煙道:“小賢肯定是因爲擔心你,纔跟上來了。”
“他擔心我跟來?煙煙啊,你呢,是容易想太多。”火火揚眉道,“他肯定是太笨,不慎腳滑跌進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啊……”小賢尬笑。
火火轉而瞪向搖甸畢連:“所以,都怪你這死胖子!嘴碎得不行,害我們全都掉進來了,我宰了你!”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搖甸畢連是個欺軟怕硬的,見火火凶神惡煞,軟了下來。
柔兒咂嘴道:“真不知是要怪誰,死活要護着紫修。不知情的,還道紫修是她未婚夫呢!這下好了,我們掉到了這鳥不生蛋的洞裏!這下該如何回去?”
“喲,我們鳥不生蛋。”旁邊的赤狐妖陰陽怪氣道,“神女姐姐能生幾個蛋?”
柔兒道:“你……你……”
韶宇聽了柔兒那番話,面上有幾分不悅:“先出洞看看吧。”
“我方纔去看過,”尚煙指了指洞穴口,“那裏似有法術護壁抵擋,出不去。怕是要另尋他路了。”
小賢道:“反正都掉進來了,不如先去找紫修和赤彌靈靈吧,大家一起結伴回去,也較爲穩妥……”
“對了,紫修……”
尚煙自言自語着,摸了摸腰間,拿出一根竹笛,大喜過望——這是紫修在孟子山給她的,他說,如果要找他,便吹這竹笛。從紫修回到神界以後,尚煙雖隨身攜帶這竹笛,卻從來不曾用過。她趕緊拿起笛子,吹了一下。
但是,一段完整的曲調都沒吹完,她便見一個人影跳入洞中。
火火哭笑不得道:“煙煙,你現在還有心思吹笛子?趕緊先找人吧。”
尚煙正想解釋這竹笛的作用,卻見跳進洞中的少年黑髮雪膚,英眉斜飛,第一個便望向尚煙:“你們爲何都來了?”不是紫修是誰。
“這麼快?!”尚煙愕然。
紫修迷惑道:“什麼這麼快?”
“以前,除非你在身邊,不然我吹竹笛召喚你,你來得沒這麼快的。”尚煙舉起竹笛,翻來覆去端詳了一會兒,“莫非這笛子你偷偷改良過了?”
紫修看着那竹笛,意識到這笛子的作用後,張了張嘴,本想問尚煙:“你已經吹過笛子了?”但覺得這樣會露出破綻,換了個措辭:“尚煙,你吹的是什麼曲子?我沒聽清楚。”
“我只吹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吹完,你不已經被我召喚來了嗎?”
紫修臉色發白,後退兩步:“我現在還有事,要回神界一下,你需要我的時候,記得再吹笛子。”可是,掉頭一看,哪裏還有回去的退路。
他伸手拍了一下額頭。
這下壞事了。
“真是婦隨夫唱,相得益彰,剛進來說的話都是一樣的。”芷姍說得軟綿綿,語氣中卻帶着怨氣,“紫修,你問我們爲何都來了,不如問問看你媳婦兒的閨蜜啊,是她把我們踢進來的。”
聽芷姍說他們夫唱婦隨,尚煙臉上一熱,內心竟不怎麼生氣,只是有些尷尬。而火火更對“紫修媳婦兒的閨蜜”一稱全盤接受,自然而然便道:“你好好做個人,我會踢你?!”更令尚煙臉上熱辣辣的,不由自主看向紫修。見紫修望向自己,兩個人同時避開視線。
但慌了不過片刻,尚煙再一看紫修,忽道:“慢着,你是聽了笛聲才趕來的,對嗎?”
紫修道:“我聽他們說你……你們都掉進來了,所以也跟了過來。剛好,你也吹了笛子。”
尚煙驚訝:“你不是進來尋赤彌靈靈了嗎?”
紫修更驚訝:“我來找靈靈?誰說的?”
一行人一起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看着搖甸畢連。搖甸畢連顫聲道:“我、我不過隨口說說,哪知道大家會掉進來……況、況且,赤彌靈靈到了妖界,我想,紫修怎麼都會追來的,誰知他如此負心薄倖……”
只有尚煙知道,紫修是被她召喚進來的。她向他充滿歉意道:“對不起,我以爲你在這裏面。”
紫修沒搭話,只對她笑了笑。他笑起來太暖了,好似這夜間的洞穴中,都沐浴着陽光,開滿了紫羅蘭花。
柔兒無不嘲諷道:“呵呵,某兩個人啊,在孟子山便已勾搭上了。所以,誰綠了誰,還未可知呢。”
火火道:“有話說得好,眼裏都是屎的人,看什麼都是屎。喜歡偷人漢子的姑娘,看誰都是在偷。”
尚煙拍手道:“說得好,說得妙!我們火火真俊俏!”
柔兒道:“喂,你說誰呢!”
尚煙嬉笑道:“誰應火火便是誰嘍。”
紫修道:“別爭了,我們先去找找出口吧。”
於是,八人一同到洞穴口,都試着出去,卻都被無形的護壁彈了回來,使用術法來破,也似潑水入海綿,盡數被吸走。
“哈哈,真是奇了怪了。”一旁的赤狐妖邁步出去,溜達了一圈,又重新回洞中,笑道,“我何故什麼都感知不到?莫非這法壁只對神族有效?”
八人又嘗試了一盞茶功夫,見還是無用,便決定到洞穴深處看看。
行數百米路,均是下坡路,洞穴越走越寬,隧道越來越大,火光也愈發明亮。道路上陸續出現了化作人形的狐妖,兩邊漸次出現房屋:居家住宅、野味店鋪、古玩商行、茶肆酒窖、醫館診所、布莊染坊,等等,都是內嵌式,在土壁上挖出來的。
最後,視野豁然開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地底巢穴王城。王城佔地三百公頃,底部深深嵌入五六百米下方,牆壁上有許多洞穴,都與八人走過的洞穴一樣,往外連接着地面上的世界,往內則沿土搭建出頂棚和斜坡路,向地下王城蜿蜒而去。只見王城中,街道交錯縱橫,土建築鱗次櫛比,高低不均,衆星拱月地環繞着一座宮殿堡壘。宮殿雖也是土製的,卻有青石起座,直上十三層,中空有亭臺樓閣,飛檐反角,有些像上界建築,卻又多了幾分異域之風,相較周圍的土樓,似是新建的。
“哇,這便是狐妖族的巢穴?”眼前的景象看得尚煙目不暇接,她驚歎道,“想不到狐狸也能挖掘出這樣大的洞穴,還修成了這般模樣。”
韶宇道:“此處原本是獾妖的巢穴,赤狐一族不過鳩佔鵲巢,又將之翻修過。”
火火道:“原來,妖界內部也會發動戰爭啊。”
韶宇道:“妖非草木,自然有戰爭。”
柔兒道:“嘖,又不是什麼富庶之地。爲搶個破坑都要打仗,真夠無聊的。”
八人一路往下走着,尚煙發現紫修全程不語,只往周圍觀望,不時吸吸鼻子,道:“紫修哥哥,你怎麼了?”
紫修若有所思道:“我有個猜測,尚不確定。走,我們先換個洞穴出口試試。”
一行人換了一個隧道往外走。結果,還是遇到了同樣的法壁。
“我們真的被封在這裏面了。”紫修敲了敲那法壁,又見兩名狐妖走出洞穴,“這法壁只對神族有用……”
韶宇不悅道:“紫修,你能不能不要說廢話?這不是一早便發現的嗎?”
紫修不搭理他,又回頭看了看隧道里面,忽然走到一對正約會的男女狐妖面前,伸手去觸碰那男狐妖,卻被彈了回來,與碰到洞穴口的法壁一樣。
紫修道:“果然,這裏的一切都碰不得。”
“你、你做什麼!”那狐妖男往後退一步,摟住女狐妖。
“呀,這位小哥……”女狐妖卻朝紫修上下打量了一番,懶懶道,“好生……好生俊俏啊。小哥是異族人士吧,可有興趣來奴家府中一住?”
男狐妖猛地回頭,看着自己的情人:“你說什麼?!”
那女狐妖伸出纖纖玉指,白豆腐般,與大紅指甲形成鮮明對比。她想搭紫修的臂膀,卻也被彈了回來:“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紫修溫言道:“承蒙姑娘錯愛。在下有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而後回到另外七人身邊。
尚煙道:“紫修哥哥,我們可是與其他人都隔離起來了?”
“嗯。”
“怎、怎麼會這樣?”搖甸畢連急了,“那若是出不去,我們連這裏的食物都吃不了?”
“嗯。”
韶宇正色道:“那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至少得破了這巢穴內的法壁。如此,起碼可以充飢。”
芷姍和柔兒回頭,看向路邊的燒烤攤鋪,見一個赤狐母親買了一串烤田鼠,遞給孩子,孩子一口一隻,喫得津津有味,看得幾乎作嘔。
芷姍道:“狐妖國的東西……吃了怕是會得病。”
尚煙笑道:“有田鼠給你喫都不錯了,現在問題是喫不到啊。即便法壁破了,也很難喫到,你知道爲何嗎?”
“爲何?”
火火指了指遠處的易錢處,門前的木牌上寫着:
今日異界易錢比
赤狐幣兌魔幣,拾三比壹
赤狐幣兌海妖幣,伍拾叄比貳拾伍
赤狐幣兌狼妖幣,肆拾陸比叄拾叄
……
赤狐幣兌冥幣,壹比叄仟貳拾捌
“因爲,我們跟赤狐妖開通的商埠是這麼多個。”尚煙伸手比了個“零”的手勢,“在此處,神界的錢幣比冥幣還無用。”
芷姍和柔兒飛過去,上上下下看了幾回,不見上界貨幣。柔兒嘆道:“天啊,難道只能搶了?”
“去搶?蠢貨!”火火指了一下王城的方向,“可是,你確定我們這八個學生,能打得過一個國家的狐妖?”
“槓我有意思嗎?不能搶,難道不能偷?”
紫修搖了搖頭:“情況恐怕比你們想得還要糟些。”
“又如何糟了?”韶宇道,“紫修,你最好別又說一些我們都知道的事。”
紫修還是不理他,只望着其餘人道:“你們可有覺得,此處甚是潮溼,能聞到一些花草的味道?”
衆人都吸了吸鼻子,均紛紛點頭。
紫修走向土壁,看了看泥土:“可是,此間泥土乾燥,也並無花草。”
小賢道:“是啊,這好奇怪,這是爲何?”
“還有,這些狐妖從我們身邊經過時,我也特意聞過。他們身上也沒任何異味。”
“是啊!是啊!我想起來了!”火火擊掌,又推了推尚煙,“煙煙,你記得嗎,小時候,我們去孟子山快活樓,那邊的狐妖夫人,身上騷臭味很重的!”
尚煙點頭:“對哦……”
韶宇冷笑道:“所以呢?你們想說,紫修沒騷氣,更適合當兔兒爺?”
“不是。”尚煙搖搖頭,“紫修哥哥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根本不在赤狐國。”
除了紫修,其餘六人異口同聲道:“什麼?”
“我們可能只是在一個幻術之境中。”
紫修道:“嗯。”
一行人全都傻眼了。半晌,韶宇才臉色慘白道:“若真是如此。這幻境只怕是……是爲我們八人打造的……”
“有這種可能。”紫修用大拇指摸索下巴,一邊思考,一邊緩緩道,“也可能不是八人。”
“什麼意思?”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再精妙的幻術,總是有破綻的。我們再到處走走吧。”
尚煙剛往前走了幾步,紫修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尚煙放慢腳步,見他似有話要說,悄聲道:“怎麼啦?”
“這些花草的味道,很熟悉。”紫修小聲道,“我小時曾聞過。”
“在何處?九蓮,還是永生梵京?”
“我記不起來了。”紫修又嗅了一些空氣,“還要再想想。”
“那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能找到靈靈,我們或許有辦法。”
“對哦,靈靈現在在妖界?”
“嗯。”
尚煙想要問點什麼,但想起搖甸畢連傳的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沉默。
八人又重新走回狐國集市中。
剛逛了沒一會兒,一行狐妖男走來,他們個個容貌俊秀,看打扮穿着,甚是正式統一,似是宮裏來的侍衛和大臣。帶頭的狐妖男大臣對他們道:“請問,各位可是赤彌靈靈的朋友?”
八人面面相覷後,紫修道:“是。”
“我們陛下想見你們。”
尚煙道:“你們陛下……?”
那大臣道:“不錯,便是這赤狐國的國王陛下,也是赤彌靈靈的未婚夫。”
除了紫修,另外七人均露出了詫異之色。
“我跟你說啊,你可別張嘴亂說話,看到這位小哥了嗎?”火火儼然地指了指紫修,“他纔是赤彌靈靈的未婚夫!”
“這……”大臣有些爲難。
紫修道:“無妨,我們婚約已經解除了。”
小賢喃喃道:“搖甸畢連說的,竟然是真話……”
搖甸畢連冷哼一聲:“我說的話,何時假過了?”
“請各位隨我來。”那大臣向前引路,“馬車正在前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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