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施璟這人真是說到做到,說在錦州市開分公司,就真的在錦州市開公司,說半年不回家,真的半年不回家。
她在錦州這邊租下廠房和員工宿舍樓後,自己暫時住在宿舍樓裏。
等她定下住址了,蔣獻這纔來找到她。
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按照施璟給的地址打車過來,進入工廠園區。施璟手裏提着個不鏽鋼飯盒朝他快步小跑而來。
看她雀躍的身姿,蔣獻忽然明白,施璟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是從畢業後纔開始的。
大學畢業之前,她都被蒙在虛幻的泡影裏,小時候父母無底線溺愛嬌縱,只會給她錢。本來大一時她家破產,應當是她戳破金錢泡影的好機會。
然而,他又把這層金錢泡影給加固了。
施璟這一生,從幼兒園到大學,十幾年來,都被他和她父母用虛幻的溺愛矇住雙眼,渾渾噩噩長大,直到大學畢業,她自己出來賺錢,纔開啓了自己的人生。
蔣獻在心裏暗歎,怪不得施璟越活越年輕,她生活纔剛剛開始呢。
“你來這裏幹什麼?”施璟走到他面前,她把頭髮剪短不少,剛好齊肩,髮量旺盛,處處昭彰着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蔣獻暗自慌亂,施璟這是越活越年輕,反觀他自己,今年28,就開始杞人憂天,覺得自己馬上奔三了,馬上進入中年階段了。
如此心態繼續下去,反而覺得自己配不上施璟。
你說我來幹什麼,我是你老公,你整[ri]不着家,我還能不來看看你??_[(”蔣獻接過她的不鏽鋼飯盒,“你這是要去喫飯?”
“對呀,我還沒喫午飯呢,你吃了嗎?”
蔣獻:“我也沒喫,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
施璟推他往食堂的方向走,“就先去喫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
兩人在工廠食堂喫飯,蔣獻沒有自己的飯盒,拿了雙一次[xing]筷子和施璟一起喫。旁邊路過一個老員工,看了眼蔣獻,不自覺嘆了句:“喲,小夥子長得這麼帥啊。”
施璟嬉皮笑臉:“這是我弟弟。”
蔣獻輕咳一聲,糾正道:“我是她老公,辦過婚禮的。”
施璟擡起下巴,不屑道:“是我老公了不起啊,辦過婚禮了不起啊,到處炫耀,丟不丟人。”
蔣獻回答得堂堂正正:“是你老公就是了不起,和你結婚就是了不起。”
喫過食堂的大鍋飯,蔣獻跟隨施璟來到員工宿舍。
施璟住的是單間,裏面一張單人牀,一個書桌,一個櫃子就沒別的傢俱了。蔣獻打開櫃子看,裏面幾乎都是工作服,施璟自己私服都沒幾件。
蔣獻看得心疼,一碰到施璟在生活上受委屈,他總會內疚,會心疼。他把衣櫃裏幾件衣服都整理出來,重新疊好,再收進去。
“一個人住在這裏,身邊也沒個人照顧你,你看你把這[ri]子過的。”
施璟坐在牀沿,“當然
和你這種大少爺比不了,我是白手起家,遇到苦頭了,只能咬牙硬挺過去。”
蔣獻過來,站在她面前,捏着她下巴,來,張開嘴看看,看看你牙咬碎了沒。”
“你別弄,放尊重點。”
當天晚上,蔣獻就擠在施璟的單人牀上過夜,兩人肩挨肩,默默聽外面的蟲鳴。施璟睡在裏側,和蔣獻這麼肩並肩躺着,她另一側肩頭都貼牆上了。
“你往外挪點,我這兒都沒法翻身了。”施璟擠着他,要把他推出去。
“再推我都掉下去了。”
施璟還是在推,“那你睡地上,不去住酒店,來我房間幹嘛?”
“我是你老公,你讓我到哪裏去。”他索[xing]摟住施璟的腰,讓施璟趴在他身上睡。
施璟換了姿勢,舒服多了,不再胡亂動彈。蔣獻吻了吻她,問道:“施璟,你到底認不認我這個老公?”
“認啊,怎麼不認,我都和你結婚了。”施璟擡頭看。
“那以後別總是動不動就跑,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下。你都不知道,你離開這些[ri]子,我一個人過的,實在是糟透了。”他平靜地說着話,隨着呼氣吐氣,胸[kou]緩緩隨着話語節奏起伏。
施璟枕在他心[kou]處,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你老是管我。”
“我管你什麼了?”
施璟:“動不動讓我回家,天天問我在哪裏,我都煩了。我都和你說了我在忙新工廠的事,你還一天天問來問去。”
蔣獻也委屈涌現:“新婚第二天,你一聲不吭就跑了,也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我問一兩句也不行?”
施璟直起身子,坐在蔣獻腰上,執拗地堅持自己的道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言多必失’,做事情呢,還沒做出成果來就不要到處瞎嚷嚷,悶頭幹大事的纔是最後的贏家。”
“那也不至於防着我吧,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外人。”
施璟兩隻手撐在他胸膛,“老公也不行,連父母也不行,悶頭幹大事纔是硬道理。”
說話間,蔣獻上身的白襯衫,已經被她揉得皺巴巴,敞開的領[kou]露出男人緊繃的肌[rou]線條。她乾脆把蔣獻的白襯衫脫下,團成團,隨手扔到牀腳。
蔣獻挺起身子,順着她的脖子往上吻,“想要?”
“嗯,你做事不要總是拖泥帶水,利索點行不?”施璟急躁地解他的皮帶。
蔣獻也上手脫她的衣服,“這麼想要,幹嘛不叫我過來給你紓解紓解。”
“我平[ri]忙的時候,就沒想過這事兒。要不今天你過來,這個點我早就睡了。你和你哥一樣,都是妖[jing],就想耽誤我幹大事。”
蔣獻咬在她下脣,“別提蔣延,我和他就不是一類人。”
小別勝新婚。
從新婚第二天,施璟帶着份子錢離開,距離現在整整過了兩個月,二人吻得難捨難分。蔣獻親在她的耳廓,氣聲低啞:“施璟,你愛我嗎?”
施璟半眯着眼睛,“剛跟你講的道理,又
記不得了?少說話多做事,牀上牀下都是一樣。”
“行,悶頭幹大事是吧,我知道了。”蔣獻親在她眉角,身子往下縮去
雲歇雨收後,蔣獻抱着施璟,左右睡不着,心裏梗了根刺,上上下下折磨着他,攪得他心神不寧。終於是忍不住叫醒施璟,“老婆,我問你個事兒,你說實話。”
“你問唄。”
蔣獻:“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施璟睏意消散,驀然睜開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人了?一聲不吭跑來這裏,就想着抓[jian]是不是?”第78章:有聲小說在線收聽。
蔣獻輕輕撫她的背,讓她消消氣,“之前我們不是打過電話嗎,我問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感覺那時候你挺心虛的。”
施璟想起,這幾[ri]正好是周赫昱來找她。
“我纔沒有心虛,我在這裏碰上週赫昱了,就和他吃了幾次飯而已。”
“只是喫飯,沒別的了?”蔣獻追着問。
“哪有,我沒做的事我不認。”
得了施璟這話,蔣獻心裏也舒坦了,施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如果她真把周赫昱給睡了,不會一直瞞着他的。
“你對我真好,老婆。”蔣獻緊緊抱住她,用力親在她臉上,[kou][kou]帶響。
施璟是鐵了心要在錦州開分公司,開辦新工廠,申報汽車報廢回收的手續流程複雜,施璟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錦州,兩三個月能回一次江州的公司總部就不錯了。
二者路途遙遠,坐飛機也得兩個小時的航程。
蔣獻兩頭爲難,如今南盛集團一分爲二,他自己管他那份,蔣延管蔣延那份。各自搭起自己的班子,不能隨便當甩手掌櫃,他沒法直接不管公司,就跑去和施璟待在錦州。
沒回從公司回來,家裏空[dang][dang]的,他沒想過,自己的婚後生活會是這樣子。
現在也只能慢慢等,施璟說是等錦州的分公司進入正軌了,她還是會回江州市的,畢竟公司總部就在江州,她作爲董事長,也該留在總部。
蔣獻回到家,洗過澡給施璟打視頻電話。施璟也剛洗好澡,頭髮還在滴水。
“給我打視頻幹嘛?”施璟一邊擦頭髮,一邊問道。
“新婚第二天就異地戀到現在,你說我找你幹嘛?”
施璟用毛巾把頭髮抱起來,坐在牀上和蔣獻講話,“小蔣,我想喫你做的清蒸鱸魚了。”
“真想喫啊?”
施璟點頭:“想喫。”
“那你就想着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直到睡過去。
次[ri]中午,施璟來食堂喫飯,打菜阿姨見她過來了,端出一條清蒸鱸魚給她,“來,老闆,這是單獨給你的。”
施璟又驚又喜:“我昨晚還唸叨着想喫清蒸鱸魚了,今天還真的有。”
蔣獻腰間圍着一條食堂專用的白[se]圍裙,從後廚走出來,“就念叨着鱸魚,不念叨自己老公?”
“小蔣,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老婆。”
看到施璟那刻,蔣獻恍惚覺得自己不是和施璟結婚了,而是剛剛在和施璟談戀愛,他們的戀愛之路,纔剛剛開始。
他解開圍裙,走過去幫施璟把清蒸鱸魚端到飯桌上,兩人面對面喫着,蔣獻問:“現在已經十一月份了,算起來,你在這裏也待了六個月了,這邊的業務還沒穩定啊?”
“快了快了,明天林婉會來這裏。我提拔她爲分公司的總裁了,等她來接手這邊的事情,我也能放心回江州了。”
蔣獻點頭:“那我這幾天在這裏陪你,等你[jiao]接好工作,我們一起回江州。”
“也行。”施璟興致勃勃說這些新公司的事情,最後眉毛上揚,神氣十足,“你看看,林婉還是和我幹才有前途,如今都當總裁了,如果一直待在南盛,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熬出頭來。”
蔣獻挺贊同施璟的話,“對,你說得對。”
第二天,林婉如約而至,施璟和她[jiao]接工作。
兩人關係默契,大學時是室友,畢業後又一直保持聯繫,施璟剛在江州市開了第一家報廢汽車回收公司時,林婉就過來跟着她了,接受的是最早期從德國請來的技術團隊的培訓。
如今再看着林婉,蔣獻也覺得煥然一新。
以前的林婉在南盛也不過是不起眼的小員工,如一粒沙子沉入大海。如今和施璟一塊兒混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沾染了施璟身上的躊躇滿志,看起來[jing]神奕奕,容光煥發。
蔣獻不得不承認,施璟就是有一股橫衝直撞的韌[xing]。任何不起眼的人,和施璟待在一起久了,都會變得給自信飛揚。
施璟是一道光,身邊的人接近她了,都跟着發光發熱。
晚上,蔣獻泛起文藝思想,摟着施璟,說出自己白[ri]的所思所想,“老婆,你就是一道光,照得身邊的人也跟着光芒萬丈。”
施璟一開始聽得還挺滿足,但回過頭一想,眉頭緊皺,掰着蔣獻的下巴不停地打量他的臉。
“你說跟在我身邊的人都能沾我的光,一起光芒萬丈。那你怎麼還是個窩囊廢,你這劣質基因太強大,連我的光都救不了你是吧?”
“我哪裏是窩囊廢了?”
“你本來就是個窩囊廢,一天到晚摳摳搜搜,淨幹些丟人現眼的事,看了都心煩。”
蔣獻也不服氣了:“我哪裏摳摳搜搜了,你要買什麼,我不給你買?”
施璟嫌棄地扯着他的褲頭,褲頭年久失修,岌岌可危,露出幾條可憐見的線頭,“你天天穿這些破爛貨,都開線了,丟不丟我的臉?”
“有嗎,還好吧,穿着挺舒服的。”蔣獻坐正身子,扯着褲子在燈光下照,確實是有點開線了。
這麼多年來,施璟戒掉了揮霍無度的毛病。而他卻還總保留一些以前的陋習,過分拮据,過分節儉,活着跟苦行僧似的。
稍稍買點貴的東西,都會有負罪感,覺得自己配不上。應當把錢省下來,留給施璟花的。
蔣獻下了牀,找出一把剪刀,手法利落地剪掉線頭,對施璟道:“老婆,回去之後,你帶我去買兩身衣服唄。”
“不會自己去買嗎。”
蔣獻把剪刀收進櫃子裏,又過來抱住她,“你眼光好,我就想讓你幫我挑,好不好嘛,求你了。”
“行行行,知道了。”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和林婉徹底[jiao]接好工作,施璟[jiao]代好一切事宜,戀戀不捨地和蔣獻一起回江州市了。
回到家中,施璟有那麼一瞬間怔神不定。
新婚第二天拿到份子錢,她就拿着錢離開了,之後全國各地到處飛,又在錦州開分公司。如此一算起來,她新婚第二天離開後,就再也沒回過這裏。
坐到[shu]悉的沙發上,望着四周[shu]悉的格調,心裏莫名的滿足。在外奮鬥了那麼久,房子裏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還可以。
她招招手,把蔣獻叫過來:“小蔣,你以後別出門了,你就乖乖在家裏等我回來好嗎?”
蔣獻在她面前蹲下:“好,你把我關在家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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