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聚會
林溫馨當什麼大事兒,翻了個白眼,把面膜重新貼上去,說:“你真是一孕傻三年,他肯定是知道了你在這裏,纔過來的。”
“他怎麼會知道?你說的?”
她斜了她一眼,“你自己問問他去。”
“啊,對。”她說着,又匆匆的跑了出去,把門打開。
陸政慎看她驚慌的樣子,有點可愛。她側過身,指了指裏面,說:“你要進來麼?”
“不進去,那你出來。”
“那你進來吧。”
她找了雙拖鞋,放在地上,站在旁邊,看着他把鞋子換了。這會,溫馨已經關上了房間的門,客廳裏就他們兩個,沒有旁人打擾。
“你坐。”她把沙發上丟着的衣服收拾了一下。
陸政慎坐下來,把帶來的宵夜放在桌子上,掃了一圈,說:“玩的很開心?”
“還行吧。”
“要不是今天我在商場看到你,你還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林溫暖站在旁邊,撇撇嘴,說:“也沒出什麼事兒不是。”
“等出事了,還來得及?”
“不會出事。”她篤定的說,“我在這裏肯定不會出事。”
“先喫宵夜,趁熱喫,涼了就不好吃了。”他不跟她辨,孕婦的情緒還是需要被照顧,他打開了袋子,將食盒拿出來。
是一碗營養粥,看着材料很豐富,聞着就很香。
林溫暖吞了口口水,餘光瞥了他一眼,說;“你不會把我抓回去吧?”
“暫時不會,等我忙完這一陣,就來抓你。”
他說的很淡然,順手還拿了水果盤裏的一顆葡萄,慢條斯理撥掉皮,放進了嘴裏,“到時候,我會認真陪你待產。”
‘認真’兩個字說的那叫一個認真。
“怎麼個認真法?你不工作了?”
“可以。”他又拿了一顆葡萄,林溫暖看着他剝皮的樣子,感覺他像是在剝自己的皮。
“公司的事兒,我在家裏也能夠處理。現在最重要,還是你這個人。”
這話說的,多引人遐想。
林溫暖蹲在茶几前,吃了一口。想不到,味道還蠻清口,挺好喫的。
“不對。你應該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
“都一樣。”
“不一樣,性質完全不同。也難怪你外面女人不斷,不是沒有理由,你說話的方式,就愛給女人留幻想的空間。”
陸政慎挑眉,往她那邊靠近了一點,“怎麼?你幻想了?”
他把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放在她旁邊的蓋子上。
“沒有,我只是在給你分析這句話。”
陸政慎哼笑了一聲,沒有多說,擦乾淨了手,靠着沙發,看着她喝粥。
林溫暖安靜的喫。
大概二十幾分鍾之後,她把粥喝完,擦了擦嘴巴,擡眸,便看到陸政慎一隻手撐着腦袋,閉着眼,一動不動,似乎是睡着了。
她微的張了下嘴,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坐了一會後,拿出手機給林溫馨發了個
【他好像睡着了。】
過了一會,房門輕輕打開,林溫馨穿着外套,輕手輕腳出來,掃了一眼後,兩姐妹對視了一眼,而後,一起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
林溫馨:“你什麼打算?跟他一起回去,還是睡在這裏?或者是你們兩個要一起睡在這裏?”
“我去給他叫起來。”
“哎,你等一下。”林溫馨把她拉住,站在了門前,“要不然,你跟他商量一下,懷孕期間,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到時候咱們找個保姆,產檢的話,我抽時間陪你。”
如果能夠這樣簡單,陸政慎也不用追到這裏來了。
林溫馨看着她的表情,“行不通?”
“算了,我給他叫起來,我跟他一起回去。”
“這不行。”林溫馨抓住她的手,將她推到牀邊坐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姐。”她笑起來。
林溫馨覺得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我不是說你肚子裏的有危險,我是說你有危險。”
林溫暖眨眨眼。
“陸政慎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肚子裏那兩個孩子,若是沒有那兩個孩子,你在他眼裏,就是什麼都不是,你能明白麼。”
“這個我知道啊。”她點點頭,樣子認真淡然。
“懷胎十月,你們兩個這樣長時間的相處,你能保證你會一直用清醒的頭腦,記住這件事麼?”
林溫暖明白了,嘖了一聲,說:“你是怕我會愛上他是麼?”
“對。”
“那你直接說不就行了,還繞那麼大一個彎子。不會的。”她很篤定的回答。
“說不準,我看你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就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姐,我們兩個就算做不了夫妻,總還能做一下朋友,難不成整天要像仇人一樣麼?這日子,不高興也是過,高興也是過,我當然要挑着高興的過。而且,仔細相處一下,他這人也還可以吧。”
“你看你看你看!”林溫馨指着她,瞪着眼睛,說:“你聽見自己說什麼了沒有?”
林溫暖哭笑不得,一把將她拉了下來,“你好了,小聲點,一會被他給聽見了。”
“你是不是對他產生好感了,你老實跟我講。”林溫馨一臉嚴肅。
“沒有。”林溫暖很認真的否認。
“你還要騙我。”
“我真的沒有。”林溫暖要哭了,“我發誓,我要是對他有感情,我就變成一隻豬,好好?”
“溫暖,你可真是個機靈鬼,你知道自己懷孕後期會變成豬,你這是間接承認了!”
林溫暖看着她,幾秒之後,捂住臉,“林溫馨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兩人正說着,房門輕輕叩響。
兩人瞬間沒了聲,互相看着對方,停頓幾秒後,林溫暖起身開門。
陸政慎站在門口,“可以走了麼?”
“你等一下,我換個衣服。”
“好。”
房門再次關上,陸政慎站在門邊,裏頭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再一次清晰的傳出來。
林溫暖穿好衣服,拿了手袋,就跟着陸政慎出了公寓樓。
兩人回了南山。
“今天遲了,就先睡在這邊。”
“哦。”林溫暖跟着他進門,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陸政慎。”
他剛走上樓梯,聞聲停下來,回頭,“什麼事?”
“商量個事兒唄。”
他轉過身,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你懷孕,我會親自照顧你,其他不用多想。”
他好像猜到她要說什麼,莫不是她跟溫馨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吧?
他上了樓。
林溫暖站在客廳裏,好一會之後,纔回了房間。
……
陸政慎手裏一個工程出了點事故,鬧出了幾條人命,因爲下面的人一開始沒有處理好,事情發酵,引起了當地政府注意,被迫停工整頓,各方面文件下來,還挺麻煩。
事情一出,就直接影響了他手上正在談的項目。
原本都到了最後一步,簽下字就成,結果因爲這事兒就被擱置了。
陸政慎這幾天一直忙着兩邊的事兒,明天還要出差,抽不出時間照顧林溫暖。
他洗完澡,到林溫暖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她纔過來開門。
“跟你說個事兒。”他說。
林溫暖退後兩步,讓他進來。
“明天我送你回陸宅,跟爺爺和媽媽交代一下你懷孕的事兒。”
“啊?”
“明天下午我要出差,這一趟可能要好幾天,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這事兒,得讓他們知道。”
他有他的考量,林溫暖自知是拗不過他的。
“那行吧。”
“嗯,你早點休息。”他拍拍她的肩膀,“媽要是知道你懷孕,會很高興,也會很仔細小心的照顧好你。”
她點點頭。
第二天,一清早,陸政慎就帶着她回了家。
先去見了陸江長,跟他確切的說了一下,老爺子很開心,笑的眼睛都沒了。而後,又去跟姜婉竹講了一下。
她當場就激動的哭了,話都說不出來。
蔣媽在旁邊高興,“好好好,懷了就好。”
姜婉竹擦了擦眼淚,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這樣,現在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工作辭了。”
陸政慎說:“爺爺說了,不用辭掉工作,身體允許的情況下,繼續上班。”
“這不是胡鬧麼?這肚子裏可是雙胎,跟單胎不一樣。再說了,她工作強度那麼大,怎麼喫得消!絕對不能工作。”
林溫暖耐着性子,“媽,我們醫院懷過孕,正在懷孕的醫生很多,每一個都堅持到生之前才請假。我這身體素質也還可以,真沒有必要辭職。而且,懷孕的時候做適當的運動,對孩子和產婦都有好處。”
“那也不行,我不能讓我的孫子有一點點的意外,你懂麼。你現在沒有說話的權利,一切都必須聽我的。”
陸政慎:“那您先去跟爺爺說。”
姜婉竹一愣,瞪圓了眼睛,“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威脅我?!”
陸政慎:“當下是孕婦最大,溫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想怎麼做,就依着她。”
“你……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我……我這都是爲了誰啊我!這肚子裏的孩子,難道是我的麼?”她情緒一上來,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十分的委屈,“行行行,你兩的事兒,我以後都不管了,愛怎麼樣怎麼樣。以後見着我,也別叫媽了,就當看不見吧!”
她拋下這話,掩着面就跑了出去。
陸政慎吸了口氣,對蔣媽說:“您幫忙照看着點,我媽這更年期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我知道,我去跟她聊聊,一會她情緒好了就好了,你們不用擔心。”蔣媽拍拍溫暖的手,“好好養胎。”
她說完,便喜滋滋的出去安慰姜婉竹去了。
陸政慎開始收拾東西。
林溫暖無所事事,坐在旁邊看着,順道提醒他沒拿的東西。
陸政慎收拾妥當,看了下時間,還寬裕,就坐下來囑咐她兩句。
“外頭少去,不上班就在家裏待着。”
林溫暖瞧着他這嚴肅的樣子,乖覺的點點頭,“知道了,別像訓小孩一樣訓我,我自己有分寸。”
“是麼?”他輕哼。
“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帶着我一塊去出差好了?”
她只是開個玩笑,他倒是嚴肅,“這次不行。
林溫暖笑着站起來,把他往門外推,“好了好了,你自己出門在外當心點,注意安全,凡事小心。”
陸政慎被推出了房門,偏巧遇到沈嫚露出來,三人撞個正着。陸政慎剛好轉身,拉住林溫暖的手,兩人拉扯的樣子,看起來還挺親密。
林溫暖見着人,立刻把手抽回來,對着沈嫚露笑了下,“大嫂。”
沈嫚露點了下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對陸政慎說:“你在北城那邊的工程怎麼樣了?”
“不要緊。”
“真的不要緊?我聽說……”
“不要緊。”他又強調了一遍。
沈嫚露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點點頭,說:“好。”
她說完,很快就走開了。
陸政慎原以爲林溫暖會問點什麼,結果並沒有,林溫暖只是衝着他擺手,“你快去吧,一會可別趕不上飛機了。”
默了幾秒,他說:“送我到樓下。”
“不用了吧。”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拽了出來,強拉着她下樓。
魏美婕跟兩個兒媳婦坐在客廳裏聊天,見着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見着陸政慎手裏領着箱子,“老三要出門啊?”
陸政慎:“是啊,要出趟差。”
“放心去,我會照顧好溫暖,別掛心。”
“謝謝大媽。”
兩人拉着手,走到門口,車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林溫暖象徵性的囑咐兩句,給他把衣服整了整,說;“到了給我電話吧。”
“會的。”
她點點頭,“去吧。”
看着她臉上的笑,陸政慎感覺到她此時滿是送走瘟神般的喜悅。
他微眯了眼,嘴角泛起若有似無的笑,說:“臨走之前,親一下。”
林溫暖瞠目,看着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揚揚眉,像是在催促。
林溫暖往周圍看了一眼,附近僅兩三個傭人在做事兒,草坪上有個園丁在澆水。
她微的皺了下眉,擡手摸了下鼻子,小聲說:“不用了吧。”
“快點。”他翹首等着。
林溫暖抿着脣,片刻後,伸出兩根手指,在脣上碰了一下,而後貼在了他的脣上,“一路順風。我肚子疼,上廁所去了。”
拋下這句話,她就匆匆忙忙轉身進去了。
陸政慎露出了笑,擦了下脣,轉身上車。
林溫暖原是想直接回房,誰知路過客廳,還是被魏美婕叫住,“溫暖,過來坐會,咱們一塊聊聊天。難得你在家,我可是好多問題要請教你呢。”
“我先去上個廁所。”她繼續往樓梯的方向去。
魏美婕提醒,“樓下有衛生間,在那兒呢。”她指了指。
她沒法子,只能硬着頭皮去,進了衛生間,她拿手機給陸政慎發了個信息。
【都怪你,被你大媽逮住了。】
陸政慎接到這個信息的時候,車子纔剛開出陸家大門,他看了眼,而後給陸江長打了個電話。
林溫暖從衛生間出來時,老爺子恰好從樓上下來,兩人碰個正着,笑說:“正好,陪我一起去下盤棋。”
“好啊。”
她走到老爺子身邊,攙住他的手。
魏美婕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起身,問:“爸,您那麼早就起來啦。有沒有想喫的?我給您弄。”
“一會送個茶點過來,我怕溫暖餓。”
“好。”
“食材注意一點,溫暖懷着孕,哪些東西不能喫你應該清楚,可別暈了腦子,用錯了。”
“知道了,我肯定仔細盯着,不會出錯的。”魏美婕笑起來,說:“現如今家裏那麼多孕婦,我看得專門找個婦產科醫生過來,給家裏傭人都科普一下,免得到時候有個閃失,咱們都說不清楚。”
“這話有道理,你可以安排一下。”
“好。”
隨後,老爺子便帶着林溫暖進了茶室。
陸江長從櫃子上拿罐茶,又想到林溫暖懷着孕,就把茶罐放了回去,弄了兩杯白開水。
“我本還睡着,老三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連忙起來。”
林溫暖愣了下,沒想到陸政慎竟然給老爺子打了電話,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
“幹嘛突然道歉?老三這也是關心你疼你,不想讓你在這家裏頭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聽說他公司最近出了點問題,他必須要親自去處理,等事情解決了,一定叫他好好陪着你。”
“也不用啦,男人還是事業爲主。”
“女人懷孕辛苦,有時間應該要照顧着。也是要當爸爸的人了,讓他收收心。你啊,旁的也別說,只接受就行了。”
林溫暖笑了笑,沒說什麼。
之後,陸江長教她下圍棋,兩人在茶室裏待了整整一下午。
陸政慎中午到的北城,一落地,就趕去了工地,忙到晚上,才抽時間給林溫暖打了電話。
結果沒人接。
林溫暖洗完澡出來,看到未接電話,也沒有立刻回過去,一來二去就給忘了。
躺下之前,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這躺下沒多久,蔣媽就來敲門。
“少奶奶,你手機呢?”
林溫暖:“在啊,怎麼了?”
蔣媽把手機遞給她,“少爺說打你電話打不通,打我這兒了。”
林溫暖拿住手機,耳邊就傳來陸政慎有點冷的聲音,“你是故意的吧?”
林溫暖看着蔣媽,回答:“不是,你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我在洗澡,當時本想着一會給你回過去,結果忘記了。你不是要我早點睡麼,我這會已經睡下了。”
“行了,你睡吧。”
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聽着像是不高興了。
林溫暖把手機還給蔣媽,“對不起啊,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係,這點事兒不用說抱歉。你看,少爺還是很關心你的,剛纔打電話過來,那個着急勁,就怕你有什麼問題。”
林溫暖笑而不語。
“早點睡覺吧。”
林溫暖回到牀上,看了眼手機,果然是有好幾個未接電話,裏頭還有時文悅的。
她想了下,給陸政慎發了個晚安。
等了一會,沒有任何迴應,就給時文悅回了個電話。
時文悅:“溫暖,你還記得麼?”
她一上來就問,問的林溫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記得什麼?”
“就知道你要忘,明天同學聚會,晚上在福生酒店五樓。”
林溫暖記起來,轉念想到陸政慎說的話,“明天啊,明天我有事,去不了。”
“啊,怎麼這樣,我還特意挑了一個你休息的日子。那要不然我說一聲,咱們改個時間,等你有空了。”
林溫暖苦笑,“怎麼還非得參加啊。”
“當然了。”
“可是我懷孕了,家裏不讓出去。”
“你懷孕了?!”時文悅坐在牀上,聽到這個消息,聲音都高了幾分。
她說這話的時候,恰好章惠新進來給她送夜宵。
林溫暖說:“是啊。”
“你們真是給力啊,也太速度了,真是想生就生。”
過了一會,時文悅突然自說自話,“行行行,我明天親自過來接你,你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
“嗯嗯,那你早點睡,我掛了。”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林溫暖一臉懵逼,怎麼回事兒?
過了一會,時文悅就發了個信息過來。
意思是章惠新在旁邊,不好說話。她最近被管着哪兒都不能去,悶得慌,就想出去跟人聚一聚,拿溫暖當了藉口。然後發了很多求求你的表情。
林溫暖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答應下來。
其實她自己是沒什麼問題,畢竟只是懷孕,而且各方面都沒什麼問題,正常活動還是可以參加,更何況也就是喫個飯。只不過身處當下的環境,那麼多雙眼睛盯着,陸政慎又那麼緊張,她還是選擇安全起見,依他所說,沒事兒就在家待着。
第二天下午,林溫暖出門之前,給陸政慎發了個信息,告訴他今天的行程安排。
五點多的時候,時文悅打來電話,他們的車子已經在大門口了,但不讓進。
林溫暖找了蔣媽,蔣媽跟安保人員說了聲,他們的車子進來。
蔣媽說:“早點回來,一會我就讓司機過去。”
“知道了。”
“自己小心着點。”
“放心。”
林景程親自開的車,車子掉好頭,停在她的跟前,時文悅降下車窗,衝着她揮手,“快上車,咱們要遲到了。”
林溫暖跟蔣媽說了聲,就上車了。
一上車,時文悅就追問她懷孕的事兒,詢問了時間之後,她一臉歡喜,說:“那真是太棒了,咱們兩前後腳生娃,以後可以一起帶着娃出去旅遊。”
林溫暖笑着應了一聲。
一路上,林景程都沒怎麼說話,只時文悅把話題扯到他身上,他纔會簡單的說兩句。
到了酒店,林景程親自送她們兩個到包廂,這才離開。
她們來的有點晚,包間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鄒律也在。
林溫暖掃了眼,看到兩個同宿舍的室友,她跟時文悅一塊過去,在她們身邊坐下來。
畢業到現在,也是有幾年沒見了,每個人變化都不小。
一圈問下來,結婚的寥寥幾個,大部分都是單身,連對象都沒有。
鄒律跟林溫暖他們坐的挺遠,他與身邊的人交談,眼神時不時往他們那個方向看。時文悅第一個發現,她想了下,撞了撞林溫暖的手臂,努了努嘴,說:“你還記得那邊那個男的麼?”
林溫暖按照她說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進來的時候就有看到鄒律,“怎麼了?”
“不記得了?”
林溫暖笑,斜了她一眼,說:“我記得,你的衆多追求者中的一個。怎麼?你現在都懷孕了,還有什麼想法麼?”
“你別裝傻好不好,我早都跟你說過,他追的是你不是我。”
“那又怎麼樣?我也已經結婚了,還懷孕了。怎麼,你這是想讓我出軌啊?”
她打趣道。
時文悅一隻手抵着下巴,說:“景程跟我說陸政慎對你不怎麼樣,而且外面不少鶯鶯燕燕。我當時遇到鄒律的時候,就在盤算,如果他對你還念念不忘,我就準備撮合你們。”
“結果你昨天跟我說你懷孕了,那就沒什麼可說啦。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前陣子不是還想着離婚麼,怎麼突然又想着生孩子了?這是突然生出感情來了?”
林溫暖喝了口溫水,擺弄了一下眼前的餐具,說:“不是,我就是想通了,離婚容易,再嫁比較難。反正陸政慎也不錯,還有錢,能過就過唄。”
“實在不能過的話,他基因也不錯,就當是偷人家基因了。”她小聲的說,說完自己都笑了,爲了不讓這個話題繼續,她轉頭跟身邊的人說話去了,“小玲,你畢業以後沒當醫生啊?”
話題就這麼成功的岔開。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人全部到齊,開始上菜。
時文悅是組局的人,自然就要主持大局,活躍氣氛。所幸,她的性格外放,倒是將氣氛搞的特別愉快。
原本還有些生疏,喝了酒以後,就都熱絡了起來。而且在場男女比例成正比,算是個大型相親現場了。原本大家就有些認識,這樣子更好下手。
其中當屬鄒律最爲搶手,主動跟他攀談的女孩子不少,加了
兩位已婚並懷孕的少婦,就比較閒,聊聊天,喝喝白開水,喫喫菜,順便聽聽八卦,十分愜意。
這會有個微胖的男人,突然把話題引到了林溫暖的身上,說:“當年學校最難追的女神當屬林溫暖同學了。”
林溫暖聽到這話,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啥時候成的女神,她怎麼不知道?
她咳嗽了兩聲,那男人繼續說:“當時我們寢室三個男的,試圖接近你,想盡了各種辦法,全被你給無視了。是真的高冷,到現在他們還時不時說起你呢。”
他說着,歡喜的拿起酒杯,走過去,“今天難得靜距離看到女神,一定要敬你一杯,我全乾,你隨意啊。”
他走到林溫暖的身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喝完酒之後,還非要跟她合拍一張,說是準備去刺激人。
林溫暖覺得尷尬的要命,這男人也是自來熟,就這麼擠到她跟時文悅的中間,舉起剪刀手,拍了無數張。
經他這麼一鬧,這飯桌上突然就颳起了拍照的狂潮,大家都拿出手機來,跟這個合照跟那個合照,最後不知道是誰提議,大家來個集體照紀念一下。
然後開始站位。
林溫暖和時文悅被拉到了最中間,前後左右很快就被佔滿,鄒律走的慢,跟林溫暖站同一排,中間隔了三四個人。
照片拍好之後,大家開始加微信,拉羣組,然後把照片全部發在羣裏。
當下林溫暖的添加信息一下子就跳出了六七個,她一一添好,寫上備註。
順道把那張合照,保存了一下,然後發在了朋友圈。
這確實值得紀念,也值得記錄。
大家鬧的歡的時候,林溫暖出去上廁所,包間內的衛生間壞了,她只好去外面,問過服務生後,按照對方的指示過去。
走到半道上,碰到個人。
她是不認識,但對方似得認識她。
“這不是陸政慎的老婆麼?”
姚福生站在包間門口,剛跟服務生交代完,轉頭就看到她。
林溫暖站了下,看了他一眼,露出得體的笑,“你好。不好意思,我要先上廁所。”
這男人好像是聽不懂人話,拉了她一下,問:“嫂子來這邊喫飯麼?”
“是啊。”她只得忍着,與他寒暄。
“真巧啊,今個我們也在這邊喫飯,都是朋友,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
林溫暖尬笑,“不用了吧,陸政慎也不在,等下次他回來,我再跟你們打招呼。”
“別啊,大家都特別想見見你,今個難得碰到,就打個招呼嘛。放心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們爲難你。”這人說着,直接上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溫暖皺了下眉,臉上還是保持着和顏悅色,“等一下,我真的想先上個廁所,等會再說行麼?”
“我們包間裏有衛生間,就別跑那麼遠了,直接在這裏上吧。”
這都是什麼狐朋狗友,瞧着就知道是不懷好意。
姚福生推開包間的門,對裏面的人,道:“你們瞧我遇上誰了!”
他一邊說,一邊強行把人往裏拽。
林溫暖急的臉都紅了,包間內的人聞聲,紛紛看過來。
董瑞卿第一個瞧見,“這不是陸政慎的媳婦兒麼?真巧啊。”
對他,林溫暖倒是印象深刻,當初帶着個女人在醫院裏鬧騰,實打實的損友。
林溫暖終於是鬧了,沉了臉,對着姚福生說:“你放手。”
她的聲音冷冰冰,眉宇間帶着薄怒。
可她生氣,這羣人反倒越是開心,跟逗猴子似得,“嫂子你生氣啦?”
姚福生臉上那笑,就差放鞭炮了,“嫂子,你生氣都這麼好看,陸政慎知道麼?”
他摸摸下巴,上下打量,“我有個事兒,賊好奇,你跟陸政慎上過牀沒有?”
此話一出,鬨堂而笑,董瑞卿丟了根筷子過去,“你個奇葩,你沒聽人說,陸政慎的媳婦兒懷孕了麼?還是雙胎呢。”
“臥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這麼厲害!”姚福生揚揚眉毛,問:“怎麼生的?之前都沒見陸政慎回家,這就懷裏?嫂子,你效率怎麼那麼高,教教我唄。”
這話,讓林溫暖反胃,她的臉色整個都變了,當即把陸政慎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她笑了一下,並不想跟這羣人扯淡,直接轉身。
姚福生一步走到她跟前,堵在門口,“嫂子,你這就想走,不合適吧。”
“那你要幹嘛?”
“喝一杯再走。”他笑眯眯的,眼神裏透着猥瑣。
“剛不是有人說了麼,我懷孕了,怎麼喝酒?”
“懷孕也能喝的嗎,就喝一杯,不礙事兒的。”
“不礙事兒麼?那請你現在給陸政慎打個電話,你問問他,如果他點頭,我就喝。”
她拿出手機,舉到姚福生的面前,“打吧。”
氣氛有點尷尬,姚福生笑着,伸出雙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開玩笑的嘛,別那麼認真啊。”
正說着,鄒律敲門而入,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林溫暖的身上,說:“時文悅正找你呢,怎麼,碰到熟人了?”
趁着姚福生愣神的時候,她迅速抽出手,走到鄒律的身邊,說;“不熟。她怎麼了?”
“說肚子有點不舒服。”
“我這就去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包間。
等走遠一點,林溫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吐了口氣,而後看向鄒律,說:“謝謝你。”
“不客氣,那都是些什麼人啊?”
林溫暖搖搖頭,並未回答。
鄒律關切的看了她一眼,也沒多問。
回到包間後,林溫暖情緒不太好,飯局還未散,她就想先走了。
那羣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一羣玩樂沒有分寸的紈絝子弟,她待在這裏,心裏不安,
時文悅見她臉色不對,倒也不深問,“那行吧,我跟你一起走,我給景程打個電話。”
“不用,你要是還不想走,就再待一會,我給司機打個電話。”
林溫暖聯繫了司機,說是正在來的路上。
結果,還是林景程先到。
林溫暖又聯繫了司機一次,說是堵在路上了。
時文悅說:“別等司機了,我們送你回去吧,這樣我也放心。”
林溫暖想了想,答應下來。
跟同學道了別,兩人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時文悅就關切的問:“怎麼了?上完廁所回來就成了這樣,是不是碰上什麼事兒了?”
“沒有,你不要想太多。”
“你可不要嚇我。”
林溫暖對着她笑了笑,“真的沒事。”
林景程走在前面,聽兩人說話,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有什麼就說,別自己忍着。”
“對,景程說的沒錯,我們是你孃家人,有什麼委屈你就說,我們會幫你的。”
林溫暖無奈的笑,“真沒事。”
三人走到電梯口,正好有電梯停下,三個人先後進去。
眨眼的功夫,到達一樓,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三個人前後走了出去。
倏地,響起刺耳的尖叫聲,一回頭,就看到有個男人推着行李車,往這邊衝過來。
速度很快,根本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林景程條件反射下,轉身一下將林溫暖拉了過來,眨眼之間,那行李車一下撞在了時文悅的身上。
她一下就倒了,車上的行李紛紛掉落,砸在了她的身上。
林溫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瘋了一樣的男人,手裏拿着匕首,就衝着他們過來。
幸好有林景程在,他身手還不錯,當場將人制住。過了幾分鐘,酒店安保人員纔過來。
場面很混亂,傷了好幾個人。
時文悅這會倒在地上,人已經昏過去,身上還壓着行李箱,身下流出暗紅色的血。
林溫暖驚魂未定,看到這幅場景,連忙跑了過去,把她身上的行李拿掉,第一時間打了120。
她跪在旁邊,看着那一地的血,看着時文悅蒼白的臉色,一顆心懸在嗓子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會,林景程才走過來,人倒是挺冷靜,還安慰林溫暖,“沒事的,不會有事。”
林溫暖是醫生,當下這種情況,有多少機率會流產,她心裏跟明鏡一樣。
她看着時文悅,臉色煞白,小聲說:“你剛纔不應該拉我。”
林景程聽到了她說的話,但一句話也沒有迴應,只是彎身將時文悅抱起來往外走。
救護車很快就到,林溫暖跟着他們一塊去了醫院。
中間蔣媽來了一次電話,她沒敢說什麼。
掛了電話之後,她給林溫馨打了個電話。
到達醫院,下車時,林溫馨就在急症室門口了。
見着他們,連忙走過來,一把握住了林溫暖的手,說:“你先回家,你現在也懷着孕呢,要多注意休息。”
“我知道。”林溫暖回答,可臉色卻很難看。
“那不然這樣,你也受了驚,今晚就先在醫院裏住下,觀察一晚,萬一有個情況,也能及時找到醫生。你啊你,別仗着自己是醫生,就不當一回事兒。就算你是醫生,出了狀況,你還能醫自己麼!”
林溫暖不說話。
時文悅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林景程一身血,坐在手術室門口。
林溫馨去給她辦住院手續,林溫暖一個人過來。
他看了她一眼,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一會就去樓上,溫馨不放心,要我在這邊住一晚。”
“她的安排是正確的。”他垂着眼,手上全是乾涸掉的血跡。
林溫暖站在那裏,只覺得手腳冰涼,心懸着,特別難受。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林溫馨辦好手續過來,“我先送你去樓上。”
“嗯。”
兩人一路都很安靜,林溫馨沒有多問一句話,就只是安靜的陪着她到了住院部,看着她好好躺在牀上,這才安心。
寬慰道:“你也不要多想了,這種事兒誰也不想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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