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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這世上本沒有神,反正本宫不是!

作者:糖酒酒
瞧着自家女儿女婿那懵逼的眼神,盛德帝难得觉得自己的心情分外舒畅,所以又拍了拍袖子道:

  “這事儿毕竟是先帝丑闻,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他最要面子,怎么可能让這事儿流传出去?所以皇家对外只說是花皇后与太子残害多名皇室,当时朕不就正被残害着么?”

  那些年皇家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身为先帝唯一不是歪瓜裂枣的好大儿,盛德帝觉得自己的安危還是很重要的。

  “所以在老祁助朕拿下太子后,先帝便立刻下旨除了太子党,连带着花家也被判了個满门抄斩。那花皇后到還有几分体面,是自己自缢走的……”

  盛德帝回想起那位花容月貌的皇后,脑子裡却并沒有多少信息。

  因为当初的他不過是失去母妃的闲散皇子,而对方却是一国皇后花家嫡女,即便宫宴遇上也很少多看他一眼。

  若非他足够潇洒平庸,恐怕也会如其他兄长幼弟般出事,而不是平平安安的长到可以进入先帝的考虑范围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您老居然也是有点子气运在身上的。”

  凤曦上下打量了盛德帝一番,觉得有时候這傻人還真是有傻福的。

  似是看出了凤曦眼中的揶揄,盛德帝很快轻咳几声转移话题道:

  “倒是你二人怎的突然对此事感兴趣了?”

  祁霄也不瞒着盛德帝,立刻便将昨日在谢家得知的事一一讲出,并說明当初父亲也成对他略微提及。

  “儿臣隐约觉得某些事当有所关联,所以想要顺着這條线索深究一番。”

  “你倒是心细。”

  盛德帝点点头道:

  “皆是如此,你们便将赵喜也唤进来吧。他這老小子在宫裡深耕多年,当年的细节盛德帝還未必比他知道的多呢。”

  有了盛德帝的授意,赵喜也很快端着膳房新作的甜汤茶点入了殿,并详细的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那场大变。

  与其他自幼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不同,赵喜一开始并不是跟着盛德帝的。

  相反他其实是先帝那掌印太监的小徒弟,平日裡伺候那位大公公洗漱吃喝,揉肩捏腿亦是他的拿手好戏。

  而因着他惯会察言观色,又沒什么攀附登天的心思,所以這位大公公对他也格外放心。

  当然這种放心也是建立在他背后无人,甚至连個对食宫女儿都沒有,实在是個最好掌控的徒弟。

  所以他在伺候大公公梳洗时,便总能听到一些别的太监听不到的秘闻。

  其中便有不少是關於先帝与花皇后的。

  “這花皇后貌美多情,却也是個烈性女子。她在入宫之初都是不让先帝碰的,即便先帝送上各地珍宝让花家劝慰,她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赵喜细细回忆着:

  “久而久之先帝也就失了耐性,這堂堂皇帝想要一個女子還不简单?”

  “懂了,此乃霸道帝皇强制爱之皇后你哪裡逃。”

  盛德帝:“……”

  祁霄:“……”

  他们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凤曦,实在是无法說她說的不对。

  可你硬要說对吧,似乎也不太对……

  总而言之就是一番强制爱后,先帝竟发现皇后一直沒有喜讯传来,甚至還怀疑過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后来一查才知道,皇后竟一直在服用避子汤,根本就不想为先帝生下一儿半女。”

  而既然先帝都知道了,自然就不可能任由皇后继续下去。

  因此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時間裡,先帝是时常留宿在皇后处的,那为皇后诊脉的太医也被换成了先帝心腹。

  终于皇后有了喜讯,十月之后先帝最宠爱的太子凤尧诞生了。

  “凤尧自幼聪慧异常,三岁能诗五岁能赋放别人处是夸词,在他這儿确实一件真真实实的事。想当初朕初入学堂时,凤尧老师已朝中各位大儒清吏了。”

  盛德帝不免感慨的說道。

  其实他印象中的凤尧十分端方,谁是個风度翩翩的君子也不为過。

  即便对方能在一众皇家兄弟的针对下反杀,又或是主动让這些人落马,他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皇家就是如此,站在最前面的人不害人恐怕就会被害。

  而以凤尧的才学天赋来看,他也一定能当好這個大昭皇帝。

  在后面的十多年裡,凤尧也的确像朝中无数朝臣所期盼的那般成长着,在监国时也为大昭办了不少实事。

  而這样的好光景一直持续到荒淫的先帝病倒,太医直言此病恐难回天,先帝怕就是這一两年的事儿了。

  众官员一听這不感情好?

  反正太子足够贤明,若先帝去了他们也不担心朝局混乱。

  可不知为何,两日后那一向处于众皇子中最边缘的位置,先帝沒事儿甚至都不会想起的盛德帝却被招进了宫。

  “先帝告诉了朕一個他也刚得知不久的秘密,太子其实并非他亲子,而是花皇后与他宫裡伺候的大太监的种。”

  多年后再說起這事,盛德帝也觉得狗血的让他浑身不舒服。

  這叫什么事儿啊這?

  当自己老父亲忽然想让自己当皇帝时,别人或许是兴奋是面红脖子粗,就怕老父亲突然收回成命。

  可盛德帝却是一直沒那心思的,他甚至也不觉得自己斗得過当时的太子党。

  但先帝哪儿管他的死活,他至今都记得那双愤怒的犹如野兽食人的眼睛,其中的暴虐他恐怕此生都不会忘记。

  “如果你不按父皇說的做,他们就会知道你知道了,到时候父皇一死你也得死還有你那些朋友……”

  苟延残喘的先帝笑着,不像是他的父亲更像是地狱裡爬出的恶鬼。

  “要么搏一搏,要么一起死,盛德帝不是什么为了血脉正统奋起拼搏的人,但朕也不想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着盛德帝骤然肃穆的神色,凤曦难得出口安慰他道:

  “你好惨啊。”

  盛德帝:“……”

  朕好惨還特么需要你给朕重复么?

  真是该死啊!

  “所以当初先帝是如何得知先太子并非皇嗣,从而特意挑选了您這個边缘皇子来抗衡的呢?”

  祁霄很快又抓住了重点。

  既然盛德帝說先太子的乃是皇后身边太监的种,那先帝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盛德帝侧头看了看赵喜,示意這件事還是由他来說吧。

  “回驸马爷的话,這事儿是那太监亲口在先帝病床前說的。”

  凤曦:“?”

  啊?

  什么?

  贵圈特么這么乱的么?

  那太监既然是先太子的生父,他为何要上赶着将事儿暴露出来,他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好在赵喜之言很快解答了凤曦的困惑:

  “那日花皇后前来侍奉病中的先帝,中途曾以了解先帝病情等缘由,单独将咱家那掌印师父請了出去。当时殿内并无旁人,唯有那私通太监与躲在碧纱橱后小憩的咱家……”

  他也是前一晚伺候师父累着了,毕竟推拿按摩乃是真正的体力活儿。

  谁知就是這么一小憩,却听到了那太监与先帝的对话。

  “那大太监本是花家陪送入宫的,因此先帝对其也十分熟悉,而在那太监向先帝展示他的确是個男人而非太监后,多疑的先帝实际上就已信了七八分了。”

  毕竟這若无苟且之事,谁会将一個男人带进宫裡做太监?

  且這個一直将這太监带着身边的女人,還是個被他强迫才就范屈服的烈性子。

  报复……

  “先帝几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报复,并压低声音质问对方为何主动暴露,难道是看他和皇帝快死了,就想在他面前炫耀找死么?”

  谁知大太监的回答却十分果决:

  “他說他之所以将此事告诉先帝,就是因为他不想死,即便是死也要报复花皇后与太子這两個无情无义之人。因为待這二人功成之时,便是他這鞠躬尽瘁之人的死期。”

  祁霄蹙眉,不得不說那大太监之言何其合理……

  皇位之前只有永远的利益沒有永远朋友,即便那大太监是太子生父,他也将是太子身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但只要让他永远无法开口說话,那這個污点便将随時間尘封,所有的一切也将是名正言顺的。

  至于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对方除掉,不過是为了充分榨取他的剩余价值罢了。

  毕竟一個与皇后私通,甚至连太子都是他亲子的太监,這么些年能不兢兢业业的为两人办事么?

  而据盛德帝与赵喜回忆,对方的确是花皇后手裡的一把刀,为之办了许多不太见得光的事儿。

  至于对方又是如何得知他会死的……

  “他试图告知他乃是太子的生父,却被花皇后给严厉制止了。不止如此,他還利用手下眼线得知了一些母子俩的对话,总之太多细节咱家已经记不清了……”

  赵喜努力的回忆着,但毕竟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他当时又大梦初醒着……

  “无妨,其他细节在這儿都不甚重要了。”

  祁霄摇摇头,觉得一切算是在這儿大概理清了。

  太子生父忍辱负重多年,却发现皇后母子欲杀他正道,所以为了报复直接向先帝告了密。

  而先帝虽是個荒淫的,但到底在皇位上坐了那么些日子,這心机不說多深至少是不浅的。

  所以他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让那個大太监在皇后二人身边做眼线,這边则悄然培养起最不起眼的盛德帝来。

  偏偏盛德帝是個有气运又有几分脑子的,不仅接住了先帝给的泼天富贵,還在关键时刻被祁帅這天降神兵推了一把……

  至此盛德帝顺理成章的取代了太子,而花家也因为丑事被先帝记恨,连带着与太子党一锅端了。

  “所以那大太监呢?”

  凤曦一针见血道。

  那告密的那么大個太监呢?

  “死了。”

  盛德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当初那场争斗实在惊险万分,他每每想起都会觉得浑身不适。

  “作为一個让先帝颜面尽失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活得到今日?但因为他告密有功,先帝好歹留了他個全尸,是老祁代替先帝亲自去监的刑。”

  祁帅是何人?

  既然是他亲自监刑,那太监便断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這一系列事情甚至连卷宗物证都沒有留下。

  也就是他们這些個认证還活着,等他们入土這事儿怕就彻底成迷了。

  “朕知昭凌你在怀疑什么,只是有些事越是浮于表面反而越不是真相。你是否觉得穆太师是在为花皇后复仇?毕竟他们少年慕艾,却被先帝生生拆散,即便分隔多年也是有些感情在的?”

  面对盛德帝的问话,眼下的祁霄算是默认了。

  可盛德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让他深思。

  “這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這样的事年年都在发生,岁岁都在重演,這离了心上人就不過了?痴情种有,比如你爹,你哥,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穆陵阳毕竟是盛德帝的老师,他曾在对方手下听学数年,他并不觉得对方真是這般儿女情长之人。

  相比于潇洒铁血祁帅,盛德帝反而觉得温润尔雅的老师更为冷血。

  当然這是在他如今渐渐瞧出些端倪后,方才彻彻底底確認的。

  “那当是为何?”

  祁霄忍不住询问盛德帝,希望从他這儿得到他的答案。

  然而盛德帝也只是摇摇头道:

  “据朕所知,那些年太师与花皇后并无接触,甚至与先太子都划清了界限。因为他们的事不仅朕和谢老爷子等人知道,其实满朝文武就沒几個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若非对方确实与那案子毫无关系,先帝能不把他一起嘎了?

  要知道就连先太子府裡刚刚出生的小皇孙,都被先帝下令一起拉到闹市去砍了。

  這還是他名义上的亲孙子,何况穆陵阳這么個与他无亲无故的臣子?

  “当时的老岐伯侯早已有了妻室,甚至连如今的小侯爷穆清则都已经出生了。”

  赵喜笑眯眯的說着自己所知道的,觉得這两件事的关联恐怕不大。

  “到說不得是当年的先太子着实有才学,這世上還有不知真相的人在为之打抱不平呢~”

  赵喜這话明显是在打趣儿,而祁霄左思右想后也觉得头疼,最终歇了继续探究這件事的心思。

  因为无论穆陵阳等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做下了让他无法原谅的事。

  “公子体内的洛氏血脉還是太稀薄了,想来那位本来是要将這血脉自用,又或是留给老友你的。”

  冰雾缭绕密室之内,白袍老者一边查看榻上青年的情况,利用手中金针为其疏通血脉灼烧带来的疼痛,一边不无感慨的說道。

  天地之间自有规则,這修行一道自然更是苛刻。

  仙法无边,這仙术若是人人皆可修行便不叫仙术了。

  所以有了上古记在的灵根,有了如今他们口中的血脉。

  如果說眼前的穆陵阳体内有一半洛氏血脉,那身为他孙子的穆清则便只有四分之一。

  如此一来,穆清则本身体内的洛氏血脉就不足以与萧氏血脉融合,因为想融合你首先得压制得住对面吧?

  可你连压制都压制不住,又要如何去谈吸收這件事呢?

  沒得谈。

  所以就造成穆清则眼下只能僵在原地,他這個医修也只能先帮他压制住反噬,让他能在多熬几日。

  “老友可還有其他法子?”

  穆陵阳侧头看着老者,希望对方能给個彻底解决的法子。

  而对方倒也一点去卖关子道:

  “就似之前那位回族之后洛氏要求的一般,自己体内血脉不足便找人相助。那位虽不知以何法入了祖地,沒有接受你们洛氏圣女,但你们好歹同为洛氏……”

  老者說着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榻上的穆清则,眼裡倒也有了几分揶揄的笑意。

  在天地灵气变得愈发稀薄之前,天地间修士想要修仙都是要争的。

  都說這大争之势人才辈出,为了修行而谋划并非什么丢脸之事,只要能让自己与他人精进,這杀人取宝的事也是有不少人做的。

  更何况這事還不必杀人,只是合作共赢罢了。

  “之前你们洛氏便对那位提過此事,只是那位不允,既然如此這肥水又何必流入外人田呢?”

  “你說的倒也在理。”

  看了看眼前的白袍老者,穆陵阳又看了看榻上痛苦万分的穆清则,這才终于点头道:

  “罢了,老夫且舍了這张老脸去吧。”

  夜色下红枫随风摇曳,一道灵光自院外一闪而逝,很快便落入了等候多时的洛苍云手中。

  按照他与他那表弟的约定,今日已是他们那日通信的七日后了。

  由于传音符只能传输一些简短的语句,因此对方并不能详细的跟他讲述自己所有难处,只能提出两三個重点。

  但就是這两三個重点,却让洛苍云的老脸一片凝重。

  第一是融合一直无法成功,继续下去融合者会废,而被融合的血脉会直接损毁。

  第二是不成原因乃是融合者体内血脉不足,他知洛氏有法子可以补救,所以希望他与清窈能出手。

  不得不說,第一点中的血脉损坏他就不能接受。

  因为那可是他背着兄长拿出,如今兄长沒罚他已是看在好苗子的面子上。

  若是血脉因为沒融合成功而沒了,他必将成为洛氏一族的罪人,谁也无法挽救的罪人。

  所以不可以。

  血脉损毁說什么也不可以。

  至于第二点,他们洛氏的确是有法子的,可這法子却不是他可以施行的……

  他之前說带清窈前去一见,也不是要让清窈与之发什么点什么的。

  可谁知洛苍云无比慎重甚至祈求的开口,洛清窈的回答却是轻飘飘。

  “既是为我族奉献,清窈自然是沒有异议的。只不過届时谁能夺下那血脉之力,可就要各凭本事了。”

  “你觉得呢?二爷爷。”

  “清窈你且放心,此事二爷爷自是沒有话說的。”

  眼下的洛苍云哪儿還敢有话,且他觉得各凭本事也沒什么不好啊。

  于是次日清晨,幻姑便为祁霄带来了一则洛氏三人的消息。

  “不告而别?他们倒是会挑時間离开。”

  祁霄翻着手裡的一堆卷宗,他不仅是公主府的驸马,他還是如今的大理寺卿,自然也是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而凤曦更不可能给人当眼线,說白了她是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派的。

  所以除了今早例行去瞧瞧的幻姑,府中是无人发现他们不见了的。

  “幻姑可询问過莫氏了?”

  “问了,莫氏只道他们也不知。”

  幻姑摇摇头。

  人家莫氏如何可忙疯了。

  无妄之中仙草虽多,可到底比不上凡间药草庞大的种类。

  别看這些草药一无灵气二不适用于修仙者,可它们不是不可以以灵气改造,日后再带回无妄中种植培育啊。

  所以莫氏三人這些人都在大街上跑着,如今已经演变成三人分头行动,有的去深山有的往村镇,還有的去给富贵人家看诊收药。

  总之萧氏与洛氏的暗潮汹涌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是三個醉心炼药的。

  不得不說,這样的表现是最令人放心的。

  “少主,不知可需要属下动用一些手段追查……”

  幻姑口中要追查的自是洛氏三人,若实在要找她也不是沒有办法。

  只是看她沒有直接使用這一点,祁霄就知道這手段肯定是有些代价的,当即摇摇头道:

  “不必,与其一直盯着他们防着他们,我們還不如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

  “是。”

  幻姑走后,這两日不必外出的凤曦才如幽魂般走出,沒有骨头瘫在了一旁椅子上。

  见她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祁霄顿时有些好笑道:

  “怎么了,這是不上班身上都有班味儿了?”

  “班味”這词儿還是祁霄从凤曦這儿学的,這拿来调侃对方到還真挺合适。

  谁知凤曦竟懒懒的抬起眼皮道:

  “可不是嘛,這搞事的他一直不好好搞事,以至于本宫這班要上不上的,一直吊着比一下子上完還难受!差评!”

  祁霄笑的胸腔起伏,一双桃花眼更是无奈的睨着凤曦道:

  “懒不死你。”

  凤曦:“?”

  倒反天罡!

  在祁霄与凤曦斗嘴的同时,另一边的洛氏二人已随穆陵阳下了密室。

  他们是趁夜离开的护国公主府,却并非在入夜后就来了岐伯侯府。

  以为他们深知幻姑也不是简单人物,就怕对方会尾随他们出府,以此来探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若是以往他们自不怕对方跟,可毕竟是關於萧氏血脉的大事,对方一旦发现恐怕得跟他们拼命。

  他们人多不怕治不住对方,就怕对方不要命的要反咬他们。

  所以二人是在彻底确定了无人跟踪后,這才趁着午后宁静来得岐伯侯府。

  這遁地符不知多久未用,竟都用的十分不熟练了。

  “早便听表兄提過清窈你的不凡,如今一见到真是让老夫眼前一亮啊。”

  穆陵阳打量着洛苍云身边的少女,只觉這天边孤月的模样像极了一個人,像他那早逝却满眼不甘倔强的娘亲。

  想来对方在未被他那素未谋面的爷爷毁掉根基之前,应当也是這般清傲出尘只可远观的模样。

  “三爷爷言重了。”

  洛清窈自谦的摇了摇头道:

  “清窈不過是生于无妄长于无妄,自有便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罢了。若给表弟同样的资源,他的成长未必会比清窈慢。”

  闻言的穆陵阳点点头,洛清窈這话他是喜歡听的。

  “既然如此,三爷爷就替你表弟谢過你了。”

  洛清窈虽是一副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可她的实际年龄却是长与祁霄和穆清则的。

  只不過如今的修仙之人虽不似曾经长寿,却也有两三百的寿数,所以這点儿年龄差距也就不足为虑了。

  “好了,你二人便莫要自谦了。叫老夫看還是救人要紧,以免后面再出其他变故。”

  洛苍云宛如一只吉吉国王,一进密室便将目光落在了那條血龙之上。

  见這血龙眼下還活蹦乱跳的,這才缓缓松了一大口气。

  可暂时的安稳哪儿比得上一直安稳,所以他還是免不了开口催促。

  只不過他着急,那眼看穆清则最多撑過今日的穆陵阳只会更急,只是他懂得隐藏自己收敛情绪,所以洛苍云根本瞧不出罢了。

  眼下见洛苍云主动开口,他自是顺水推舟道:

  “既然如此,咱们两個老东西便赶紧出去,把這時間留给他们两個年轻人吧。”

  洛苍云点点头,只是在出门前不安的看了洛清窈一眼,显然是在用眼神嘱咐她自己小心。

  毕竟她此行可是存了夺取血脉的心思的,难免两人争起来不会有危险。

  而一向有主见的洛清窈见此,却只是给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等到密室的大门彻底关上,洛清窈這才缓缓走到穆清则的玉榻之前。

  也就在這时,玉榻上已被灼烧之苦折磨一月的青年竟缓缓睁眼,一双冷眸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仅仅是一瞬间他们便意识到,他们竟在彼此眼中都是猎物。

  既然如此……

  那便看看他二人究竟谁更有本事一些吧。

  三日之后,一则消息迅速自北地送到了盛德帝案前,气的盛德帝险些拍碎了面前的玉案。

  “隐瞒不报,好好好,又是一個隐瞒不报!你们這些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朝廷的俸禄在這儿陪朕過家家么?”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一种大臣齐齐跪地,头上汗珠是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啊。

  “息怒,這什么?這是秋旱加蝗灾!朕眼看今年是個丰年,如今倒好蝗虫過境寸草不生!”

  一把将折子丢在一众大臣面前,盛德帝還不忘自己体弱多病得多咳嗽几声。

  這几年年生不好,前些日子又出了明州那档子事儿,他本想用秋日丰收来鼓舞人心。

  谁知這大昭腹地啊,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有两個县遭了秋旱,且地方官员因为明州事大,所以起了先压着瞒過去的心思。

  原本那两個县离盛京不远,因此也算是大昭出了名的富县。

  所以就算這一年百姓秋收不丰交不齐税,他们府衙也能先开府库借贷给百姓,等明年丰收了再還上便是。

  偏偏這人算不如天算,秋旱后蝗虫在干裂的土地上大量繁殖,竟一下就成了一场遮天蔽日的蝗灾,直接便将本就不丰的粮食给啃光了。

  這下好了,那两县县令与帮他们打掩护的州府官员知道瞒不住了,這才赶忙派人连夜把折子送了上来。

  可這蝗灾都已经来了,现在才送来未免叫人凉,至少盛德帝此刻的心就是凉的。

  這可是中州腹地啊!

  成了气候的蝗灾得在這儿嚯嚯多少粮食啊!

  更不要說這些蝗虫還会转移,届时南地北地……

  盛德帝越想越头大,赶忙示意下方的一众官员想办法。

  而祁霄因为之前的卷宗堆积太多,這几日都是沒去上朝的。

  這不,此刻正一边给自家小凤凰剥香蕉,一边听天禧拿這事儿說嘴呢。

  因为那汲汲营营的太子党与四皇子一派啊,竟又在朝上为了谁去赈灾的事儿吵起来了。

  這赈灾就是政绩,而眼下的太子与四皇子最缺的特么就是政绩。

  眼看凤曦因为之前的车架律例名声大噪,他们自然就更加着急了。

  “可這赈灾的位置就那么些,太子殿下与四皇子一起去肯定是不行的,可哪一边儿独去他们又都不甘心。”

  凤曦咬了一口香蕉道:

  “但他们也是有底线的不是?反正不管他们俩能不能去,反正他们肯定你想让本宫去。”

  天禧讶异,觉得他们公主如今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正想顺着凤曦的话說這些人小气呢,他便听凤曦快乐的感慨道:

  “多好啊,這破班谁爱上谁上,反正本宫肯定是不想上的!”

  天禧:“……”

  “放心吧,如此情况下岐伯侯府一派肯定会站出来的。”

  祁霄十分肯定的說道。

  果然晚些时候宫中就传来消息,說朝中几位清流官员提议让太子与四皇子各治理一县的蝗灾,這样不仅能让效率更好,也能因着两位殿下的比较之心使百姓获利。

  对此盛德帝表示满意,太子与四皇子竟也沒有再吵吵闹闹。

  “他们倒是想继续吵,可這時間不等人,赈灾的人晚一日去,這粮食便会少上一日的,這责任即便是太子与四皇子也担待不起。”

  李次辅来府中說起此事时,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痛惜。

  若是让太子与四皇子這样的人做了皇上,往后百姓的日子可就真难了。

  闻言的凤曦也只能勉励他两句道:

  “所以嘛,這個世界上還是坏人多啊,而那又蠢又坏的就更多了。”

  李次辅抹了抹眼角,觉得公主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

  由于太子与四皇子這次是卯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所以接到命令当晚便连夜出了城,更是是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两县。

  用前方上书的官员的话来說,那简直是日夜兼程一刻未得闲啊!

  不仅如此,他们還亲自带着一众官员下地,身体力行的尝试了什么叫人工扑打法。

  這所谓人工扑打法,自然就是跟蝗虫硬碰硬,也就是平民百姓最常用人多拿着扫帚打。

  而此法显然沒什么成效,于是又抬上来了壕沟掩埋及同时可以开荒的火烧法。

  最后两方更是找到了一些农家土方子,用一些草药汤去祛除虫卵以确保蝗灾不会再起。

  這波雷厉风行的治理,很快便遏制住了两县本地的灾情,甚至還有余力派人对付那几支流窜出去的蝗虫队伍。

  “太子殿下与四殿下如此勤勉,日后都将是国之栋梁,时刻都能为皇上您分忧啊!”

  次日早朝上,清流老臣们纷纷摸着胡子赞扬,仿佛看到了大昭的未来一样。

  很显然比起凤曦這個疯疯癫癫的公主,他们這些老头子還是更希望太子或是四皇子继位。

  不止是他们,其实那位大人也觉得护国公主太過出格,实在是不适合坐在龙椅之上……

  见此盛德帝表面笑着接受恭维,心裡却对如今的朝局有了新的认识。

  不止是他,李次辅也对凤曦与祁霄直言道:

  “如今朝中三股势力隐有抱团之势,谢老国公恐怕得准备出山了。”

  谁知這边的谢老爷子才刚收到這消息,立刻命谢福翻出他的朝服,准备明日上朝去给自家外孙女還债,京城之外便有新的消息传了回来。

  “神仙?谁是神仙?本宫哪儿看着像神仙了?”

  清晨饿醒的凤曦迷迷瞪瞪的,根本听不懂要去上朝的祁霄在說什么。

  倒是祁霄伸手在少女唇上揉了揉,声音极尽温柔的安抚道:

  “好了,知道了,乖乖睡觉吧我的小神仙。”

  “好嘞。”

  凤曦眨眨眼,毫不犹豫的便倒回了被窝裡。

  “老国公可是有好些日子沒入朝了,今儿個一定是听闻了公主轶事,所以特地跑了這一趟吧?”

  “那可不?若是我家那孙女儿有這等本事,我都想将她供起来了!”

  “你们這一個個的,就知道說嘴老夫,老夫都多久沒来了?這不是想你们這些老东西了么?”

  谢老爷子指着這一個個油嘴滑舌的,那心裡却着实不是滋味啊!

  他這老头子刚准备展现下自己的作用呢?

  谁知晚些时候就听說凤曦神了!

  什么神了!

  他觉得他都要听神了!

  回头见祁霄那小子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谢老爷子的心更是难受了。

  好在早朝很快就开了,一众官员也终于知道是怎么個事儿了。

  “說来那蝗虫也真是奇了怪了,其他庄稼它们是啃的一点不剩,偏偏公主农庄裡的庄稼它们是一点儿不碰。几县有不少百姓都跑去瞧過,都說那庄稼长得又壮又好呢!”

  负责上奏此事的官员绘声绘色,他长這么大也是头次见着這等奇景呢!

  若只是一处农庄如此還好說,偏偏护国公主府好几個庄子都是如此。

  其中一個县对比最为明显,這周围几個庄子都被啃的干干净净,唯独公主府的庄子毫发无损……

  “如今那几县的百姓都道护国公主是神仙转世,是来咱们這天下普度众生的呢!好些村子裡還修了祠堂,那香火旺的连道观佛寺都比不上。”

  盛德帝:“……”

  众官员:“……”

  不得不說,盛德帝是真的无法直视下方官员口中這一幕。

  毕竟他那逆女哪儿有点神仙的样子?

  就她還普度众生?

  要收众生都需要她這個懒鬼来普度,那众生怕死早就玩儿完了。

  可偏偏那蝗虫就是不吃公主府的庄稼,那庄稼還长得饱满又馋人,這谁看了不得道一句老天庇佑?

  “现在那几個县的百姓都希望公主能庇护他们,甚至赐他们一些庄子上的良种呢。”

  “原来如此。”

  闻言的盛德帝只能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算是先帮凤曦把這事儿压下了。

  而這事儿在朝堂上這么一宣扬后,不仅是京中的达官显贵知道了,就连市井百姓也通過各种各样的渠道听了去。

  于是次日凤曦刚一踏出府门,便见不少布衣百姓跪在她的府门前虔诚磕头,其中应该有不少都是京城附近的贫农佃户。

  凤曦:“……”

  若非她這府门前沒有香炉,平常人也不敢在她门前给她摆一個,她觉得這些人怕都要给她烧香点蜡烛了。

  于是凤曦毫不犹豫的开麦道:

  “本宫可不是什么小神仙,你们见過哪個小神仙是本宫這样疯疯癫癫的么?這凡事不能看表面,更不能临时抱佛脚,毕竟這样佛只会踢你一脚!”

  凤曦的本意是說她不是神,一個個别特么拜她,他们有時間在這儿拜她還不如回去好好种地。

  然而落在這些农人耳朵裡却成了点化,是在告诉他们要把对公主的崇敬放在心裡,做到实事上去,而不是像這样流于表面。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時間裡,那公主祠竟似雨后春笋般冒出,从受灾几县蔓延到了盛京周边,再从盛京周边蔓延到了更远的地界。

  正所谓這世上本沒有神,拜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神。

  凤曦:“……”

  什么神?

  特么神经病的神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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