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信仰神明的資格
瑪俐起了個大早，和老德雷克一起出門，在伊格的房門外靜悄悄地等待着他。
開門就見到瑪俐和老德雷克，伊格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自從他神職者的身份在萊頓街傳出去之後，周圍的人對他都是一副謙和恭敬的模樣。
萊頓街比起離崗街好得不是一星半點，但素質低下的人也不在少數。
結果見到伊格，吵架的也不吵了，罵人的也不罵了。
一下都成了文明街區的模範鎮民。
起初伊格對這種變臉的藝術還有點不適應。
現在倒是差不多習慣了。
“瑪俐，今天主要還是處理神殿的內飾，你不用去。”
“伊格祭司，我是想找您問一下關於我們教會的事情。”
“教會的事情？”伊格疑惑地看向瑪俐湛藍色寶石般的眼睛。
儘管生活艱辛，這位少女總是力求整潔。
今天她穿着簡樸的灰色兔毛連衣裙。
胸口處繡有些許花紋，在貧瘠中展示出一絲生機。
“是的，伊格祭司。”瑪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是想問問您，我們萊頓街的其他人能不能有機會信仰偉大的禮儀之神。”
“哦？”伊格饒有興致地掃了一眼，發現所有向這裏集合準備出發的工人們都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看來大家都很關心這件事嘛。
不過伊格對此有所預料。
或者說，他當時選擇從瑪俐下手，本來也多少有點想樹立典範的心思。
萊頓街的老百姓都是窮苦，但又不甘心墮落的人家。
那些真正自暴自棄的人早都抽迷月草抽得神志不清，變成離崗街的花肥了。
怎麼可能願意承受相對而言不算便宜的房租呆在這裏。
據他所知，老德雷克能說服大家蓋神殿，靠的也是暗示參與者有成爲禮儀之神信徒的可能。
伊格可不覺得光憑工錢就能打動工人們去離崗街那樣的鬼地方做工。
“信仰偉大的禮儀之神，自然是可以的。”
“祂畢竟是如此的慈愛和寬容。”
伊格話音剛落，敏銳地感覺到在場的衆人連呼吸聲都放緩了。
街道上霎時間竟安靜得堪比午夜時分。
面對四周熱切的眼神，伊格莞爾：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加入教會的。”
他的話沒有打消人們的熱情，反而讓大家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教會嘛，本就該高高在上。
誰都能進那不是亂套了？
“首先，就是要爲禮儀教會做出過貢獻。”伊格邊說，環視四周越聚越多的工人們，發現連很多家的女眷也出來了，“比如，這次參加過神殿施工的人就基本滿足了這個條件。”
人羣中傳出一陣壓抑的歡呼聲。
湊熱鬧的皮革廠工人們則無法控制地懊惱嘆氣。
不僅是因爲錯過了一次成爲信徒的絕妙機會。
更是因爲待會肯定又要被家裏的婆娘嘮叨半天。
說好的一起過苦日子，你們偷偷去幫祭司大人建神殿算是怎麼回事。
老德雷克這時候意氣奮發地掃了眼當時被他拉進裝修隊伍的工人們，果然收穫了一圈感激的眼神。
至於那些因爲沒參與而垂頭喪氣的人，他也一點不感到同情。
是，你們是沒法和我們獵人一樣自由。
覺得爲了個把月的工錢去冒險和廠主請假不值得，怕丟了工作。
那不也還有博伊斯，康拉德和克拉帕姆這三個皮革工人加入我們的裝修隊伍嗎？
你都不把神明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了，那沒資格信仰神明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伊格察覺到了場面的變化，覺得現在正是把標準講清楚的好時機，便接着說了下去：
“其次，就是要向我申請，經過我本人的審覈。”
“避免有偷奸耍滑，心術不正的人成爲神明的信徒，玷污了神明的榮耀。”
這是題中應有之義，沒有人提出任何疑問。
“通過了我的審覈之後，纔有資格受洗，在我的帶領下，向神明祈禱。”
儘管伊格提到的標準顯然會受到他主觀判斷的影響，但不會有哪個沒眼力的人這時候跳出來指出這一點。
恰恰相反，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在伊格祭司面前展現自己的踏實肯幹。
沒見昨天，就連大地父親教會的牧師都主動來幫忙，還用神術和他們一起裝修內飾嗎？
僅僅只是拿着賞錢給禮儀之神修建神殿，就已經能和別的教會的牧師共事。
要是真的成了禮儀之神的信徒，那還不得上天嘍！
我們這些平民能被伊格祭司篩選，多是一件美事啊！
伊格也不在意自己提出的加入禮儀教會的條件是不是太主觀太霸道。
說實在的，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標準定得太低。
之所以會同意吸納一些萊頓街的平民加入教會，主要是因爲現在禮儀教會實在太缺人手了。
強者們都有自己信奉的神明，不可能接受禮儀教會這個神殿都還在建的教團勢力的招攬。
爲了儘快地讓教會運轉起來，伊格不得不吸收一些個人實力難堪大用的人填充進來。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
那就是教會未來的發展。
目前，禮儀教會主要的根據地肯定是「塔列克」。
而在「塔列克」，整個中上層都被大地父親教會壟斷。
禮儀教會想要發展，信徒來源只能是平民。
既然橫豎要吸納處在鎮子基層的信徒，不如主動篩選，找一些品行端正，信仰虔誠的人。
這些人雖然可能因爲實力限制，無法成爲神職者的候選。
也不太可能給教會多少資金上的支持。
但好歹他們都是苦出身，能爲教會提供人力。
還能作爲活招牌，打響禮儀教會在底層的名聲。
萬一以後有哪個貧民家庭的孩子很有天賦，說不定就考慮送到禮儀教會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當下最要緊的，還是修建神殿。
伊格給了老德雷克一個眼色。
後者立馬會意：
“好了好了，伊格祭司剛剛和我們說的事大家都記住。”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去離崗街接着幹活！”
迴應他的是熱烈的呼喊。
工人們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排成一隊，向離崗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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