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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衛生間,他先拿走溫伏手中散發着濃濃肥皂氣息的溼衣褲,再把乾淨衣服塞過去:“換了再出來。”
語畢抱着衣服走向陽臺。
洗衣機在陽臺上,溫伏的衣服那麼大一股皁香,毫無疑問是洗澡的時候用肥皂手洗的。
起先他只想幫溫伏把衣服晾了,可走到外頭剛把衣服展開時,費薄林就看到幾件衣物大大小小的褶皺裏,全是沒清完的泡沫。
……難怪對方以前穿的衣服都那麼硬。
費薄林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決定當作沒看到,就這麼把衣服晾上去。
反正也不是自己穿。
兩分鐘後,費薄林晾好了溫伏的衣褲,放下晾衣杆,走向客廳。
走了一步,回頭望一眼。
……算了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穿。
又走了一步,又回頭望了一眼。
……不想管,反正不是自己穿。
走出第三步,費薄林握緊拳頭,停在客廳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崩潰地折回去,挨個挨個取下自己纔剛晾好的衣服,把溫伏的外套和長褲丟進洗衣機,倒入洗衣液,按下啓動程序後,再看向內褲和襪子。
費薄林絕望。
費薄林洗內褲。
費薄林搓襪子。
作者有話說:
情緒穩定的貓和被貓逼瘋的人
第29章
從浴室出來後,溫伏直覺般在空氣中嗅到了不對勁。
他左看右看,在陽臺上看到個模糊身影,於是走出去,發現費薄林佝在洗手池上瘋狂搓衣服。
並且搓的是他的貼身衣物。
但這些東西他記得自己在衛生間就已經洗過了,不明白費薄林此時爲什麼要抓着再洗一次。
溫伏試圖理解。
溫伏理解失敗。
他沉默一瞬,對費薄林問:“你把它弄髒了嗎?”
正在埋頭清洗泡沫的費薄林:“……”
貓這種動物就不應該開口說話,如果不說話,它們只會在行爲上給你添堵;一旦學會開口,那將對人類進行身心雙重冒犯。
鑑於多做解釋對方也聽不懂,費薄林在認命之後直接給溫伏下達了指定:“吹風機在洗漱臺下的櫃子裏,吹完頭髮去房間睡覺。”
收到指令的機器人溫伏轉身離開。
家裏只有一個臥室,並且不大,僅夠放下一張牀、一張桌子以及擠在牀尾的衣櫃。
費薄林的家很小,加上陽臺也就六十來個平方,比起溫伏之前寄居的“根據地”甚至更加家徒四壁,所有的傢俱都是僅僅夠用的地步,連一個電視機也沒有。只是他日子過得精打細算,也很會整理收拾,家裏永遠整潔乾淨——大到冰箱電器,小到剪刀抹布,每一件物品都井然有地收納在似乎剛好適合放置的地方,一絲空間都沒有浪費。
房子雖小,生活起來卻什麼都不缺。
於是當有些強迫症的費薄林回到衛生間,看到使用完以後就被丟在洗漱臺,插頭也不拔、電線也沒收的吹風機時,他心如死灰地清理完戰場,冷着臉洗漱,冷着臉換好衣服,冷着臉去陽臺把溫伏的衣服從洗衣機拿出來晾好後,走到房間,一來就見到溫伏整個人躺在牀上最中間的位置,四肢攤開呈大字型,像個海星一樣佔據了本就不大的整張牀,正仰頭對着天花板發呆。
費薄林揉揉鼻樑:“你又在做什麼?”
溫伏聞言,揚起腦袋看了他一眼,忽然閃到最內側靠牆的位置,一下坐起來:“牀是熱的。”
費薄林當然知道牀是熱的,他在溫伏洗澡的當兒就提前開了電熱毯,這樣足以保證要睡覺時一上牀就很暖和。
“我知道。”費薄林到牀邊坐下,“我是問你剛纔在做什麼?”
溫伏盤着腿,把自己在牀上的佔地範圍縮到最小。
在他的認知裏,睡覺的地方是絕對的私人領域,他入侵了費薄林最後的空間,卻給不出同樣的條件交換,理應只要一個最小的角落就夠了。
溫伏認真地回答費薄林的問題:“保暖。”
費薄林竟然鬼使神差地聽懂了溫伏的解釋。
——溫伏不清楚牀爲什麼是熱的,但是溫伏認爲應該保證在費薄林到來之前,被窩不能冷下去。
而他唯一能掌握的方法就是用身體暖牀。
所以在費薄林洗澡的時間裏,他一直保持着剛纔的姿勢,讓身體儘可能佔據多的空間,以爲那樣被窩才能一直保持溫度。
好像之前亂洗衣服亂丟吹風機的事也沒那麼讓人生氣了。
費薄林今晚的心情坐完一趟過山車後,在溫伏說完“保暖”兩個字時徹底迴歸平靜。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示意溫伏:“睡吧。”
溫伏靠牆倒下,睡在離費薄林最遠的地方,後背嚴絲合縫貼在牆上,閉眼就睡。
費薄林瞧了瞧兩個人之間空出來的一大截空被子,無奈道:“可以睡過來。”
溫伏一聽,從側躺改爲了平躺。
費薄林的被子很香,枕頭也很香,沒有他以前住的老房子裏那股夾雜着灰塵的發黴的陳舊氣味。
溫伏閉着眼,把被子往上拉,拉到自己的臉上,蓋住口鼻,聞着被子上的淡淡清香入睡。
費薄林一扭頭,給他把被子扯下來。
別待會兒憋出毛病。
溫伏睡着睡着,再次把被子扯上去。
費薄林睡到半夜睜開眼,又去給溫伏扯被子。
剛扯下去沒多久,溫伏再次把被子往上蓋。
費薄林扯,溫伏蓋。
蓋完費薄林又扯,溫伏又蓋。
蓋着蓋着,溫伏嗅到那股清香來自旁邊的人,於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往費薄林身上鑽。
不記得是哪一次,費薄林從睡夢中睜眼,懷裏突然多了個毛腦袋,頭髮多得找不到臉,不知道溫伏把自己朝哪個方向埋去了。
於是費薄林的任務從扯被子變成了扯人。
溫伏一鑽過來,他就把人扯出去。
只要鑽他懷裏,他就把人扯到枕頭上。
一夜扯下來,費薄林熬了倆大黑眼圈。
溫伏呼呼大睡,分不清東南西北。
第二天費薄林一起牀,溫伏憑本能就鑽到他睡的位置上去了,嗅嗅枕頭,嗅嗅被子,把頭埋進鋪蓋裏。
費薄林最後一次給溫伏把被子扯下來,套上外套,去衛生間洗漱。
等溫伏被一陣香氣勾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費薄林的生物鐘是六點半,週末會允許自己多睡半個小時,昨夜因爲溫伏的緣故沒睡好,他躺到了七點半才起牀做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