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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隔了層太陽膜還是什麼別的緣故,他在外頭跟人面對面時沒感覺,坐進車裏在看費薄林,總覺得這個人再怎麼笑,眼裏也有些陰沉沉的。
他轉頭問溫伏:“你哥平時也這樣?”
溫伏想了想:“他對你好。”
平時在家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費薄林對溫伏纔不會那麼客氣,向來說一不二。
祁一川誤解了這話的意思,眉飛色舞地指着自己,受寵若驚:“對我好?意思你哥挺喜歡我的?”
溫伏想說不知道,可又想起費薄林以前教他,別人問他事情的時候可以說知道或者不知道,但當諮詢他的想法時,總說“不知道”就很不禮貌,如果不清楚該如何評判,就在不違背事實的情況下表示贊同。
於是溫伏點頭。
祁一川頓足悔恨,感覺自己錯失了一個好兄弟:“剛纔他送你到門口,就是想跟我一起玩兒啊!我該多邀請幾次的。你哥是不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溫伏又思考,費薄林在家確實從不跟他廢話,秉持着行動派的原則,溫伏一犯渾無情鐵手就伸過來把他拎走了。
遂再次點頭。
祁一川就差以頭搶地:“我肯定傷他心了。”
溫伏陷入沉默。
他好像沒看出來費薄林被祁一川傷到心。
祁一川家裏手辦確實不少,因爲他是錦城來的交換生,家裏直接給他在戎州租了不小的一套房子,請了個住家阿姨專門做飯,而他帶來戎州這些手辦在他心裏的分量都是重中之重,每一個都由他精挑細選、仔細打包再千里迢迢送來這裏。
溫伏看到喜歡的,就蹲在展示櫃前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看。
祁一川過去把手辦拿出來放他手裏,溫伏說:“謝謝。”
看完又原原本本放回去,再挪一步去看第二個。
祁一川又把第二個放他手裏,溫伏還是說:“謝謝。”
每看一個,祁一川都要主動把手辦給他,溫伏也一定要說謝謝。
最後祁一川忍不住:“你別說謝謝了,自己拿着看就行。”
溫伏說:“哦。”
接着看下一個,還是不上手。
祁一川再給他,他又說謝謝。
祁一川無語:“你是機器人嗎?誰教你必須說謝謝的?”
溫伏緩慢眨眼:“薄哥啊。”
“你媽媽呢?”
溫伏說:“死了。”
祁一川愣了愣,他沒想到溫伏會說得那麼幹脆又直白。
“對不起啊。那……你爸爸呢?”
溫伏不說話。
祁一川嘆了口氣:“我記得你小時候也不這樣啊。”
怎麼感覺長大了就變得好呆板。
他不知怎麼聯想的,就問:“你哥是不是對你不好?”
溫伏忽然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裏莫名多了兩分警惕的敵意:“薄哥好。”
祁一川感到他興許是有些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覺得溫伏變化太大,又無從得知他經歷了什麼。
祁一川手足無措,情急之下拉着溫伏去投影室:“咱們看動漫去吧。”
溫伏對動漫是無法抗拒的,兩個人窩在沙發裏一口氣看了八集,溫伏聚精會神盯着投影屏幕,一口水都沒分出心來喝。
正當祁一川要放第九集的時候,溫伏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問:“現在一點了嗎?”
祁一川說:“對啊。”
溫伏毫不猶豫起身:“我要回去了。”
“回去?”祁一川猝不及防,跟着起來,“不是說了一起喫飯晚上去上課嗎?”
溫伏搖頭:“我要回去跟薄哥喫飯。”
祁一川不解:“可是之前說好了——你哥也同意了啊?”
溫伏回頭:“你沒看見薄哥的眼睛嗎?”
“什麼?”
溫伏第一次覺得有人比自己更笨,木訥到連費薄林的眼神都讀不懂。
“他想我回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解語貓
第51章
祁一川留不住,提出送溫伏回去。
溫伏只讓他幫忙給自己招了出租車,在祁一川說親自送到家時拒絕了,因爲這樣太浪費別人時間。
上車前他突然面對祁一川打開自己的書包:“你要喫什麼?”
祁一川往裏頭看了一眼,幾乎全是零食。
“不了,我不愛喫。”祁一川把他推進車裏,“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吧——對了,你QQ多少?”
溫伏又慢吞吞掏手機。
“算了算了下次給我。”
前邊司機等太久,溫伏又磨蹭,祁一川把車門一關,腦袋往駕駛座看:“師傅開慢點兒啊。”
又對溫伏說:“學校見!”
臨港到家的距離遠,出租車慢慢開至少得開半個小時。
出門前費薄林在溫伏身上放了兩百塊錢,溫伏抱着書包坐在出租車上,一口氣喫完了費薄林往他書包裏塞的所有零食還有兩盒牛奶。
等他掐着點兒慢悠悠走進小區,小賣部果然關着門。費薄林應該正在家裏做飯。
溫伏在樓下看看樹看看草,揹着書包曬着太陽進了樓,一步一步往上走。
背後婆娑樹影被春風吹得在地面搖動。
他腳上穿的是費薄林給他買的準備在入夏穿的白色板鞋,輕便乾淨,本來是買的預售,費薄林沒想到店家提前了大半個月發貨,東西拿到家裏,原本鐵着心等天氣熱了再給溫伏穿,結果溫伏看見新鞋,也不吭聲,也不求費薄林,每天早上就花十分鐘專門蹲在鞋架前靜靜觀賞那雙鞋子。
費薄林向來喫軟不喫硬,加上今早溫伏要去祁一川家,覺得總該給溫伏打扮漂亮些,就決定讓溫伏穿着這雙新鞋去了。
今天天熱,溫伏穿的費薄林的一件白色舊衛衣,下半身費薄林給他配了條淺卡其色牛仔中褲,新鞋子套上雙乾淨的白色新襪子,看起來倒像個春遊的初中生。
此時溫伏盯着自己的鞋子,一腳一眼,數臺階上樓都覺得好玩兒。
午飯時費薄林習慣把家裏的大門開着,居民房樓道窄,家裏的門對着陽臺,可以通通風。
溫伏踏進客廳走過玄關,正好撞見費薄林在飯桌上擺好了飯菜。
他從白色的粉刷牆後朝飯桌探頭:“薄哥?”
費薄林手裏端着一碗飯,桌上擺的卻是兩個人喫的菜。
聽見溫伏的聲音,費薄林端飯的手頓了頓,人卻沒有擡頭。
他自顧夾菜,隨口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回來喫飯。”溫伏走過去,把喫癟了的書包扔在沙發上,大跨步朝廚房去。
費薄林說:“沒做你的飯。”
溫伏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