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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就是不說清楚也就跟雷黛簽約無緣了。
“去世了。”費薄林替溫伏解釋解釋,“母親去世,父親失蹤,沒有別的親人了。”
助理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打量:“那你……”
費薄林說:“我也差不多。”
助理的指尖在他們指尖徘徊:“你們現在的關係是……”
費薄林猶豫了一秒:“我們一直在一起生活。”
助理眼底滑過一絲瞭然,點點頭:“好的。希望你們後續比賽順利。如果雷總那邊有什麼想法會通過這上面的電話聯繫你們。”
她指指費薄林手中的名片。
對話到此結束,費薄林和溫伏離開比賽現場,助理也回到雷黛身邊。
“怎麼說?”雷黛接過溫伏的個人資料,只捏在指腹間捻着,墨鏡後的雙眼卻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
“孤兒。”助理一字不漏地把話回覆過來,“母親去世,父親失蹤,兩個人都一樣。”
雷黛又問:“他們什麼關係?”
“同居。”助理用自己的話暗示道,“相依爲命。”
雷黛笑了一聲,終於詢問助理的意見:“你覺得呢?”
助理的回答簡潔明瞭:“情侶。”
這話跟雷黛的看法不謀而合。
不管是眼神還是舉動,兩個人彼此間的感覺都太過親密,這在雷黛眼中不是一件好事。
孤兒,話少,還是同性戀。
不管是原生家庭、性格還是性取向,都不適合在娛樂圈生存,即便日後出道,溫伏這些方面隨便哪一點露出些馬腳都會在大衆的審判下永遠難以翻身。
可以說除了一身的天賦和別緻的樣貌外,溫伏在雷黛眼中幾乎一無所長,就算到了她的手底下,要在內娛闖出頭也是舉步維艱。
她是生意人,不做虧本的買賣。
雷黛把資料單甩回助理手上,簽下溫伏帶回公司的心已沒有十分鐘前那麼強烈,轉身回到休息室時只淡淡說了一句:“先看他後面幾期表現吧。”
那邊費薄林帶着溫伏離開現場以後,轉頭就打開手機搜索關於雷黛的個人信息。
創業家、內娛最知名的經紀人、娛樂圈運作天花板、最強星探……各種娛樂板報給她安插的名頭數不勝數,但最重磅的還是她前幾年因爲藝人跳槽導致對賭協議失敗,一手成立的公司被大集團收購,而她不願低頭服輸,直接狠心辭職,委身到未來娛樂這個小公司從頭開始的消息。
雷黛的助理說得沒錯,作爲內娛最有魄力和眼光的經紀人,金錢、人脈、能力,雷黛樣樣不缺,光是看她公司被收購以前由她親手帶的那些藝人成績,就足以對她的手段可見一斑。
只要溫伏能讓雷黛賞眼簽上,至少才能和天賦不必擔心會被埋沒。
而以溫伏的天賦,出名只是遲早的事。
費薄林還在低頭扒拉網頁,任由溫伏牽着,不知走到哪兒,忽然停下了。
“怎麼了?”
他正準備擡頭問溫伏,溫伏就湊過來:“薄哥?”
費薄林:?
溫伏:“你知道你的眼睛離屏幕很近嗎?”
不說還好,一說費薄林也察覺自己把手機拿得離眼睛太近了些。
他嘗試着拿遠點,可是拿遠了就看不清。
溫伏說:“薄哥,你近視了。”
費薄林也知道自己近視了,但他對待自己的眼睛就像對待家裏所有的傢俱、像對他手裏的老舊手機一樣——總想着在用到極限前再用用,讓對方再撐一段日子,沒有必要爲此多花一大筆錢。
溫伏拉着他說:“我們去配眼鏡。”
費薄林:“什麼?”
話音未落,他嗖地一下被溫伏扯進了旁邊一家眼鏡連鎖店。
溫伏摸着兜裏從孟煜那兒喝酒喝來的六千多塊錢,一邊守着費薄林測度數,一邊在外頭給費薄林挑鏡框。
他腦中始終謹記着盧玉秋高中時語重心長說過的話:“組長的氣質,就適合戴金絲眼鏡。”
小說裏的主角戴的那種。
可是當他把話原封不動告訴店員時,對方眼裏明顯浮現出一股按捺不住的笑意。
溫伏不明白店員爲什麼笑,他只知道當對方把他描述的鏡框拿出來擺到他面前時,他一眼就看出這副鏡框最適合費薄林不過。
幸運的是這副鏡框配上鏡片總體來說不算很貴,費薄林的近視度數也不深,只是散光略微嚴重,只要以後注意保護雙眼,度數就不會加深。
費薄林戴上眼鏡試了試,確實很適配自己。
鏡片加上鏡框的價格加起來將近八百,他沒有跟溫伏推諉,更沒有拒絕,某些方面他和溫伏的性格如出一轍:雖然在生活上他們儘可能節約,但他們對彼此送自己的東西從不會有任何的不配得感——全世界沒有誰比他們更配得上雙方的禮物,既然對方真心要送,那自己就欣然接受並好好珍惜。
剛開始戴眼鏡的前幾天費薄林還不大適應,有時起牀洗漱完到出門都沒意識到自己眼鏡還沒戴上,有時又因爲不習慣隨手摘下放在桌上或沙發裏,要用的時候滿屋子到處找。
好幾次溫伏趕在他出門前把他叫住,親手拿着眼鏡架在他的鼻樑和耳朵上,次數多了,費薄林才漸漸地習慣了。
海選結束的第二個週末,錦城迎來了深秋。
節目組在錦城設有分賽場,溫伏和費薄林在半決賽和決賽以前的四次錄製都不用飛往浙江,這一個月溫伏在小範圍內知名度大漲,場場比賽穩居觀衆投票榜前三,甚至兩次演唱原創歌曲的當晚還短暫地上了微博熱搜。
不過內娛的熱鬧和新鮮事從來不缺這一件,這檔子節目本身就是和小衆平臺合作的小型音樂綜藝,比不上能登陸衛視的那幾檔上星大製作,更沒有能引起全民關注和軒然大波的影響力。
溫伏靠演出表演吸引了一小批對他重點關注的粉絲,不過他不像別的選手那樣中途就簽好了公司或者早早地運營起粉絲羣和微博,他的個人信息除了在每期出場時打在屏幕左下方那短短兩行姓名和學校外,再沒有通過別的渠道對大衆廣而告之。
雷黛也一直在暗中觀察着,等着看溫伏的半決賽成績。
半決賽前的一個周,冬天徹底降臨。
天氣預報大降溫那晚,費薄林提前買好了週末飛浙江的機票,當他填報好自己和溫伏的個人信息後,從電腦屏幕前擡頭,發現溫伏正仰着腦袋對着窗外的天空發呆。
“妹妹?”
“嗯?”
溫伏一聽到他的呼喚就敏捷回頭,兩個黑漆漆的眼珠裏泛着微光。
“晚飯想喫什麼?”費薄林問。
溫伏想了想:“打滷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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