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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倒完水很自覺地先行退出,辦公室只剩兩個人以後,雷黛先問:“怎麼遲到了?”
溫伏說:“航班延遲。”
雷黛又掃了他一眼:“飛機晚點,就不會提前兩天來?非要卡着時間,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溫伏又說:“要上課。”
“上課比比賽重要?”
溫伏沒說話。
在他眼裏這分明是兩件不同的事,毫無可比之處。
雷黛這麼問就好像再問他喫飯和睡覺哪個重要,這哪是能比出來的?人不喫飯不行,不睡覺也不行。
他不能錯過節目,也不能落下課程。
“不一樣。”溫伏想到費薄林叮囑他的話,意識到自己得態度好點,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回答。
雷黛鋒利的目光射向他:“如果我要簽下你的條件是要你休學呢?”
溫伏把這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確定她說的是休學而不是退學。
“休多久?”他問。
“不一定。”雷黛說得模棱兩可。
溫伏搖頭:“校規手冊上寫了,休學最多休兩年。再多就只能退學。”
“那就兩年吧。”雷黛想從自己的包裏拿煙,突然想起溫伏一個月前纔剛剛成年,應該不會抽菸,也沒必要吸她的二手菸,遂抽菸的念頭又作罷,“你能接受嗎?”
“可以。”溫伏說。
“簽約十年,從出道起算。出道前兩年要去國外做練習生,期間公司負責你們所有的開銷和生活費用,出道後前五年的收入跟公司九一分成——公司九,你一,能接受嗎?”
溫伏還是說:“可以。”
“想都不想一下?”
“我哥讓我答應你們。”
雷黛眼珠子一轉。
溫伏不說,她還沒想起他那個等在外面的哥哥。
“做練習生期間不能跟任何除了親屬以外的人聯繫,更不能透露和交流自己的練習生生活,這屬於保密協議。能接受嗎?”
溫伏剛想說“可以”,便頓了一瞬:“薄哥也不行?”
雷黛:“薄哥?”
溫伏說:“就是我哥。”
雷黛明知故問:“他是你親哥嗎?”
溫伏說:“不是。”
“不是就不行。”
溫伏愣了愣:“不行是什麼意思?”
“不行的意思就是不行。”雷黛在商務椅裏悠閒散漫地左右轉動着,語氣冷冷淡淡,卻帶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兩年練習生時間,不能跟他有任何聯繫,出道之後如果有其他親密關係,必須跟公司報備,公司同意之後才能接觸。”
她這話給了很明顯的暗示,說白了就是不準溫伏跟費薄林談戀愛——她以爲的“談戀愛”。
溫伏能聽懂她的每一個字,可對她的話無法理解,大概是腦子裏對這樣的要求和條約的出現難以苟同:“不能聯繫?”
“不能聯繫的意思,很難理解嗎?”雷黛說,“這是每個練習生要遵守的最基本的條款。在公司不允許的情況下,不能跟不相干的人有多餘的交涉——精力都拿去社交了,公司花大把人力資源和場地養着你們做什麼?練習生的訓練內容和模式,除了公司願意公開的部分,都是保密的。誰又能保證你們能在跟人交涉的過程中不透露關於公司的信息?”
溫伏沉默了。
沉默的原因不是他在猶豫是否要答應雷黛的要求,去做練習生,同時跟費薄林斷掉聯繫,而是他因爲先前答應了費薄林要滿足雷黛的所有條款,此刻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雷黛只當他在動搖:“你年紀小,一時拿不準主意也是正常的。這是大事,我總不能逼你在這兩三分鐘之類做決定。”
她伸手進包裏,做出拿煙的姿勢:“我唯一能保證的是你簽了我,只要聽話,三五年之內我能把你捧出頭——很高的頭,比同樣條件和起點的人高出不止一星半點,至於上限多少,你自己去掙。不過條件我也說了,你必須聽話——聽我的話。離跟合作方約定的訓練日期還有18天,我給你一個周時間,下個周同一天,八點之前來這兒回覆我。我要面談,不要打電話。當然了,如果你鐵了心不來,就不必聯繫我了。”
助理在此時進來打開了門,要送溫伏離開。
溫伏瞥了一眼雷黛——這個女人已經把煙放進了嘴裏。
沒有下個周了。溫伏離開時在心裏想。
他要跟這裏後會無期。
在他的後方,雷黛和助理對了個眼神。
後者一路把溫伏送回原地,費薄林在那兒一直等着,連坐姿都沒有改變。
看到溫伏過來,費薄林想問結果如何,溫伏同時也在想怎麼含糊矇混過去,兩個人都沒來得及開口,助理先在後方對他們說:“那就暫時這樣,雷總這邊會等你們下個周的答覆。”
溫伏飛快地扭頭冷冷睨了助理一眼——他根本沒打算把下個周的事告訴費薄林。
助理視若無睹。
費薄林還在狀況之外,接了溫伏便轉向助理問道:“下個周?”
助理笑了笑:“雷總大體說了一下公司的簽約條款,考慮到擬合同還要一些時間,加上溫伏也沒那麼快做決定,所以最後協商下個周再讓你們過來給答覆。”
費薄林向溫伏無聲地詢問情況。
溫伏低頭不吭聲。
“好的。”費薄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禮貌性地先跟助理握手,“下個周我們會準時到達。”
第81章
離開現場後二人一路無話。
費薄林有幾次扭頭去看溫伏,都被溫伏躲開了對視。
他心裏隱約猜到點什麼,大致覺得溫伏的異樣與雷黛的那場談話有關。可溫伏不說,甚至迴避交流。費薄林想雷黛一定是提了什麼溫伏十分不願意接受的條件。而這條件跟金錢無關,溫伏不是會爲了錢放棄機會的人。
他沒有執着要溫伏說出實話,只旁敲側擊地問:“下個周想來嗎?”
溫伏立馬搖頭:“不來了。”
費薄林問:“不想出道了?”
溫伏先是不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不出就不出。”
這話倒是很有點賭氣的意思。
跟誰賭氣?總不可能是跟他費薄林。
費薄林覺得剛纔溫伏在雷黛辦公室的那一場談話應該不怎麼愉快。
他們匆匆忙忙地來,目睹了節目的散場後又匆匆忙忙地走,費薄林本想找個酒店讓溫伏休息一晚,可在他搜索酒店信息時溫伏湊過來看了一眼周邊那些酒店的價格,便拉着費薄林連夜又坐火車回去了。
路過演播廳大樓門口時,溫伏的肚子響起來——兩個都已經一天沒有喫飯。
凌晨的大馬路上有不少賣夜宵的小推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