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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詩無茶
一喝醉就會把平時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比方說費薄林總在他面前裝得雲淡風輕,但其實很在意他對自己的認可。費薄林迫切地要知道兩個人面對彼此是否是開心的,他要溫伏向他證明費薄林這個人是值得讓溫伏開心的。

  是在懼怕他不喜歡他嗎?溫伏偏頭思索,爲什麼費薄林會懼怕他不喜歡他?

  他找好了調子,擡起頭,望向那個老舊的手機攝像頭,在模糊的畫面裏用盡所有努力盛出滿眼的笑:“接下來這首歌,名字叫《費薄林》。”

  費薄林的手機晃了晃。

  很快又在手裏固定好。

  吉他起弦了:

  “故舊闌珊,黃昏向晚

  你用心事養活一枝枯蘭

  以爲暗戀簡單,喧囂與寧靜參半

  十八歲的天,晝夜兵荒馬亂

  傘下空間,我填補一半

  能否抹平你眼中動盪不安

  用相愛一萬天,換一個雨夜碎片

  往事千迴百轉

  來路山山而川

  我落筆向南,寫下名爲你的初見”

  錚——

  歌聲戛然而止,溫伏忽然別開頭捂住了左邊半張臉。

  “怎麼了?”費薄林拿下手機,但還沒有關閉攝像。

  溫伏皺眉,含含糊糊地說:“咬到腮幫子了。”

  “怎麼會咬到腮幫子?”費薄林拿開溫伏捂臉的手,讓他張嘴,“是不是智齒長出來了?”

  溫伏想說不知道,但他張着嘴,說不出話,於是只能仰起臉讓費薄林的手指伸進去,同時搖頭。

  溫伏四顆智齒已經拔了三顆,都是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長出來頂到別的牙以後費薄林親自帶着他去拔的。第一次拔牙的醫生不小心把注射到牙齦的麻藥滴到了溫伏舌頭上,打那溫伏以後一直害怕拔牙。

  最後一顆阻生齒始終沒有冒頭,溫伏便說什麼也不肯再拔。

  費薄林傾身過來,小心用食指頂開溫伏的嘴,指尖順着溫伏的牙面徑直往裏探,輕輕摸到那處微微凸起的牙齦,正要說話,溫伏由於張嘴太久,冷不丁含住他的手吮了一下。

  第82章

  費薄林問:“你做什麼?”

  溫伏含着他的指頭,說話聲很含糊:“口水要流下來了。”

  費薄林不接話,指尖摁住溫伏的牙齦。

  興許用力了點,溫伏有些喫痛,輕輕皺眉,舌尖捲了卷,舔過費薄林的指根。

  溫伏的舌尖是柔軟的,帶着點溼潤和口腔裏的餘溫,費薄林的食指卡在他嘴裏太久,溫伏吃了點風,舌尖就變涼了。

  牀邊書桌上的小夜燈還開着,開了太久,快沒電了,在這個深夜發出微弱的暖色光暈,照到牀邊就與黑暗的交界模糊了。

  費薄林感覺自己快看不清溫伏的樣子。

  明明他離得已經夠近,可溫伏和他之間的距離仍不足以讓他確定那顆智齒的位置。

  他的食指橫亙在溫伏的上下牙齒之間,有意無意地朝溫伏的舌頭上掃過,每碰到一次,溫伏總是忍不住蜷起舌尖舔他一下。

  就這會兒,溫伏又含住他發出一聲吮吸。

  費薄林下意識用晾在外頭的食指和無名指捏住溫伏的下頜,迫使溫伏張嘴:“別吸……太溼了。”

  溫伏老老實實張開嘴望着他。

  費薄林的指尖從牙齦移開了,輕輕擦過溫伏的舌頭,按在溫伏的舌尖上,捏着溫伏下頜的手卻沒鬆開。

  他湊近,溫伏的呼吸便掃過他的眼下,目光追隨着他的頭頂,微微垂眼。

  費薄林的視線凝在溫伏微紅的脣舌處,看見自己整個食指都已溼潤。

  “祁一川……”他突然想起這個名字,開口問道,“是怎麼親你的?”

  溫伏低頭抿住他的指尖,費薄林像燙了一下似的把手抽走,猛然擡頭盯着溫伏的雙眼。

  “我不知道。”溫伏和他鼻尖抵着鼻尖,“他沒有親過我。”

  “真的?”費薄林和溫伏對視着,兩個人的眼珠都在隨着彼此的眼神輕微晃動。

  “薄哥,”溫伏喊他,聲音很輕很小,一張嘴就能摩擦到費薄林的嘴脣,“你在想什麼?”

  費薄林關了手機丟到牀尾。

  “你覺得我在想什麼?”他忽然用乾淨的那隻手把溫伏拉到自己懷裏。

  溫伏手裏的吉他只能挪到一邊,但他的手仍半鬆不緊地握着弦枕,身體順勢往枕頭上一躺,接着費薄林像一個高大的黑影般壓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還透着一點檯燈的光,溫伏錯開臉,藉着光線觀察費薄林的眼睛。

  “你想親我。”溫伏對此下了論斷。

  費薄林搖頭,那隻乾燥溫暖的手順着溫伏的衣服下襬伸進去,往上探,五指像靈活的遊蛇在溫伏的腰腹探走:“不止。”

  他摸到溫伏若隱若現的肋骨。

  十八歲的溫伏非要比起十六歲時的樣子來說還是有了些細微的變化,那張眉眼奪目的臉在五官愈發挺拔明秀的同時身體的骨架也在漸漸長開,唯一不變的是溫伏似乎永遠那麼清瘦單薄,好不容易肩寬了、人大了,十八歲的他可以撐起費薄林十五歲時的衣服,可一躺下去還是先讓人摸到胸腹的肋骨。

  費薄林的手繼續往上,指腹覆蓋在那處凸起,揉了揉,又按下去。

  溫伏抓着吉他的手忽然一緊。

  “繼續猜。”費薄林說,“我還想做什麼。”

  溫伏猜不到了。

  他想人與人之間最親密的事不過親吻,兩個人的嘴脣對接在一起,連舌頭都探進了彼此的身體,這世上哪還有比親吻更親密的事。

  費薄林的想法不止如此,那總不可能是要吃了他。

  如果真是如此,溫伏忍一忍痛,也不是不能讓費薄林嚐個幾口。

  “可以。”溫伏說。

  “什麼?”費薄林的動作一頓。

  “什麼都可以。”溫伏握着吉他頸部的手心出了細汗,他放開五指,重新握住下方一點的位置說,“薄哥想,哪裏都可以。”

  他身上穿着一件大大的起球的毛衣,毛衣下是洗完澡隨便套的一件白色體恤,費薄林的手掌把住他的肋骨一側,使他的衣服撩起了大半,堆在胸前,露出下面窄窄的腰和平坦的腹部。

  溫伏說完這話,不知等了多久,興許兩秒,興許半分鐘,時間的流速在他和費薄林之間總是異於尋常,有時很快,有時又很慢。溫伏聽見費薄林的呼吸聲重了,正當他辨別那是否是自己的錯覺時,他忽然被拉開雙腿往下一扯。

  費薄林的手從他的毛衣領口裏伸出來輕輕掐住他的脖子,一個氣息混亂的吻覆在溫伏的脣上。

  這次的親吻比畢業照那天晚上的更激烈衝動,費薄林甚至帶了點吮咬壓制的意思。

  他不允許溫伏閃躲,也不讓溫伏喘息,連一點呼吸的機會都不給溫伏。

  他的脣把溫伏堵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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