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到達漢樂府,遇“熟”人
王夫子道:“雲疏,你這招雖說是請鱉入甕之計,但是把自己置於險地,也過於冒險了些,這些可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窮兇極惡之歹徒,下次萬萬不可再如此行徑。”
天知道,他坐在馬車中有多緊張,要不是自家小弟子發誓一定保障自身安全,他纔不會同意這樣無理的請求。
讓弟子衝鋒陷陣,他這個夫子躲在後面算個什麼事。
諸葛雲疏見此,嘻嘻一笑:
“夫子,這不是財帛動人心嗎,更何況是對於這樣的強盜來說,所以弟子略施小計,來個一石二鳥......不過,弟子也會謹遵您的教誨,下次定然做好萬全準備。”
倒是,諸葛雲初、王怡和張皓三人則是一臉佩服地看向她,最終還是諸葛雲初擔憂佔了上風,於是道:
“雲疏,這四名強盜雖說被你的藥物所迷暈,但是我們要不要爲了安全起見,把他們的手腳綁上......”
聽着諸葛雲初的話,諸葛雲疏尷尬一笑。
她倒是想進入馬車把四名強盜都給五花大綁起來,可是,誰讓她技術不到家,迷香還要等一炷香的功夫,方可對她們這些人沒有作用。
沒有辦法,只能等了。
一炷香後,諸葛雲疏幾人,這才進入車廂,並用馬車裏的備用繩子,把四人捆綁到一起去,爲了防止他們醒來後吵鬧,王怡還拿來擦馬車的抹布,一一塞入四人口中。
等做完這些後,之前已經走了的三名官差,這才騎着馬朝她們這裏快速跑來。
諸葛雲疏就見,三名官差的馬上各橫着一名被捆綁結實的強盜,其中還有一名之前被擔架擡着的女子。
因着都是順路的緣故,王夫子大手一揮,幫着三名官差一起,把這七名犯人一同送往羅雲縣縣衙。
馬車上,王怡看着諸葛雲疏,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於是開口:
“雲疏,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發現這七名犯人存在問題的?”
也不怪她有這樣的疑問,實在是這七名犯人都是簡單的易了容的,看起來就是灰撲撲農家漢子的形象。
王怡的話音一落,張皓接着道:“是啊,是啊,我也好奇。”
諸葛雲初、諸葛雲仁兩人雖說沒有說話,但是她們的眼神一看,就是求知慾旺盛的那種。
王夫子見此,咳嗽了一聲,然後道:
“既然,大家夥兒都想知道什麼緣故,雲疏你就講出來,讓他們幾人也跟着學習學習。”
諸葛雲疏看着馬車中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這才道:
“不知你們發現沒有,牀板上被擡着的那名女子是側身躺着的,試問下,一位病得很嚴重且被大夫判了死刑的人會這樣躺着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馬車內的五人齊齊搖頭,諸葛雲疏見此繼續道:
“這是疑點一,這第二個疑點就是,那名側躺在擔架上的女子,雖說被大花被子蓋着,但是還是被我發現了她的頭上帶着鳳釵......一位不受婆家待見的媳婦兒,怎麼會有鳳釵這樣金貴的頭飾。”
張皓疑惑不解:“也有可能是孃家的陪嫁?”
他的話一說完,就收到了馬車內其餘五人的鄙視目光。
張皓見此,撓了撓頭,最後還是諸葛雲仁看不過眼解釋着:
“農家人根本就買不起鳳釵,就算能買起,也不會捨得花這冤枉銀錢的......”
張皓聽到這個解釋,不禁尷尬一笑。
諸葛雲疏可沒空想張皓此時是個怎樣的心情,她接着說:
“最後一點,我見那擔架兩邊的農家漢子,時不時還會給擔架上的妹妹掖被角,雖說這不過就是哥哥心疼妹妹所作出的正常反應,但是他們的眼神出賣了自己,總之,在我看來,這樣的行爲根本就不是關心,而是生怕被子裏面有什麼東西漏出來一樣
還有,這一路上,我就發現他們換了兩撥人擡擔架,你們想想,一位病重瘦弱的女子,再怎麼重,也不至於把兩個大漢累得換人輪流擡,這說明什麼......”
“擔架很重。”
“上面定然藏了很多貴重物品。”
張皓和王怡兩人搶先回答。
“沒錯。”
王夫子見此,大聲一笑,她對着諸葛雲初、王怡和張皓三人道:
“其實這個案件並不複雜,只要你們平時多多觀察一些小細節,很快就能抓住蛛絲馬跡......這一點,你們要和雲疏好好學習一番。”
“弟子謹遵夫子教誨!”三人異口同聲道。
一個時辰後,諸葛雲疏幾人幫着三名官差順利地將七名犯人送到了羅雲縣縣衙,還抽空錄了口供。
原本,羅雲縣的縣令大人想請她們七人到縣衙內小聚一番,其實就是爲了感謝她們,而請她們幾人到自家喫一頓飯罷了。
一般遇到這種應酬之事,都是由年紀最長的王夫子出面擺平。
“大人不必客氣,除惡揚善本就是我們大夏子民都應該做的分內之事......更何況,我等還要趕去漢樂府參加院試,時間緊迫,就不多做打擾了。”
羅雲縣的這位縣令,見此,也沒有多做挽留,畢竟這一件謀財害命案,情節惡劣,還有很多後續之事等着他去處理呢。
六月十日,諸葛雲疏七人順利到達漢樂府。
雖說因爲前半路遭遇強盜之事較爲晦氣,但是因着後面兩日,並沒有發生一些意外,所以在緊趕慢趕下,她們幾人還是如計劃般準時到達了目的地。
其實,說起來,漢樂府在臨川郡所有府城中,是最爲特殊的一個。因着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規模,更是可以和平川郡的首府平陽府相提並論,甚至於,比之管轄範圍更大。
幾人一下馬車,就被眼前雄偉的城牆給震撼到了。
城牆表面古樸,像是亙古時就屹立在這一般,十二丈(40多米)高的城牆表面青磚上早已點綴上了點點青苔,而這些青苔,剛好代表着歲月流逝的痕跡,是漢樂府歷經滄桑的最好證明。
站在城牆下,諸葛雲疏神色肅穆,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如一粒塵埃那般微不足道。
“發什麼呆呢?”王怡轉過頭來,用手在諸葛雲疏眼前晃了晃。
諸葛雲疏見此,這纔回過神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笑着跟上了王怡她們。
漢樂府實行宵禁,一般城門開放時間爲早上四時到晚上八時左右。
所以,這臨近傍晚,城門外排了兩條長長的隊伍。
之所以分成兩隊,是因爲在大夏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根據不同人的身份,城門口的官差可能會進行不同的通行檢查。
一般來說,貴族、官員、有了功名的讀書人(比如秀才、童生)和士兵通行城門的方式往往與普通百姓不同,城門口的官差基本對於這一類人,搜查起來相對的寬鬆些。
但是,再如何寬鬆,這條隊伍還是行駛的非常緩慢。
諸葛雲疏擡頭看了一眼,發現她們這一隊伍,基本都是參加院試的讀書人。
還大多坐着馬車,一輛馬車上最起碼四五人之多
慢,也是有慢的道理的。
諸葛雲疏閒來無事,打量起四周,竟然還發現了幾位熟面孔。
秦霜玉、錢文星、吳墨池和蕭安,朝着她的這個方向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只不過,熱情的方式不同。
錢文星咧着張嘴,舉手大大地揮了好幾下。而秦霜玉吳墨池和蕭玉三人,就相對含蓄些,對於她們來說,朝着認識之人微笑一下,然後再點頭示意下,就已經算是十分的熱情了。
突然,這時,諸葛雲疏察覺到一道很不友善的視線。
等她循着感覺看過去時,就見一位瘦高個書生、一位矮瘦書生和一位白胖書生正好和她的視線相交。
沒錯了,就是這三人。
諸葛雲疏看着很是陌生的三人,實屬搞不明白,他們爲何會對她有着如此的敵意。
難道,這三人曾經得罪過她,因此被她揍了一段
順着這個思路,諸葛雲疏回憶着以往的經歷,沒有辦法,她實在不想莫名其妙地多出三個不知緣由的敵人。
忽然,諸葛雲疏腦中出現了一個片段。
臨溪縣舉辦各鎮學文會時
想到這裏,諸葛雲疏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雲澤鎮鎮學三人組嗎。
高矮胖瘦,全佔了。
很有特色。
據說,三人組中的那個瘦高個,還特別的有背景。
姓秦,族中親叔叔是京中三品大官,有實權的那種。
一般,對於這樣莫名其妙就討厭她的敵人,諸葛雲疏基本秉持着,能不招惹就不招人,如若被招惹,定然立即報復回去。
這樣想着,諸葛雲疏對着那三人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其實心裏想得確是:這三人是來參加院試的嗎?不可能啊,就以他們的水平......果然對一人不能太過於片面了些。
隊伍後面的雲澤鎮鎮學三人組,可不知道諸葛雲疏已經在心裏對於他們這次能通過府試,是怎樣的懷疑呢。只見那三人,忽然被諸葛雲疏的笑臉閃了一下,先是愣神了一瞬,最終還是那名白胖書生最先反應過來,於是對着身邊的兩人氣憤道:
“秦師弟、吳師弟,你們看,她竟敢嘲笑我們?”
秦祖良:“.......”
吳適:“.....”
雖說,他們二人挺記仇的,因此也十分討厭諸葛雲疏這人,但是吧,他們眼睛又不瞎,好嗎?
丁白澤見這兩人,也不迴應自己,還以爲他們在想着進入府城後,如何給諸葛雲疏找麻煩呢,於是自認爲很有眼力見的開口:
“諸葛雲疏這小兒過於囂張,兩位師弟,要不我們過去羞辱她一番,你們覺得這個法子怎麼樣?”
說完,一臉得意的看向秦祖良和吳適兩人,意思不言而喻,一副要誇獎的嘴臉。
而這一油膩行爲,看得秦祖良和吳適兩人,一陣反胃。
太噁心了有沒有。
見此,吳適不得不警告道:“院試這幾日,丁師兄你可給我老實些,不要給我和秦師弟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秦祖良也順着吳適的話,脫口而出兩個字:“蠢貨!”
要不是因着一些原因,他們早把這人踢出他們的三人組了。
誒......面對這一豬隊友,他們也是很無奈的好不好。
半個時辰後,諸葛雲疏幾人終於到了城門處。
只見,王夫子從懷中掏出官憑路引,也可以理解爲現代的身份證、暫住證和通行證。
官差照例檢查了一番,很快便把她們幾人放了進去。
漢樂府的街道是向東西兩邊延伸的,且一直延伸到城門外較安靜的郊區,可是就算這樣,街道上還是往來不斷的行人。諸葛雲疏幾人就見,這些人中有挑擔趕路的,有趕着牛車送貨的,有駕馬車行駛的,甚至還有幾對小夫妻駐足觀賞城中美景的。
就連街道兩旁的酒館,茶樓、當鋪和作坊等,裏面的人也是人來人往的。
因着舟車勞頓,諸葛雲疏幾人也沒閒逛的心思,於是跟着張皓家的車伕一路到達距離本次院試較爲近得一處二進小院子。
這是張皓她娘張姝蘭在距離院試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就事先派人到了漢樂府,早早地把這個幽靜的小院子給租了下來。
王夫子住在正院,諸葛雲疏、諸葛雲初、諸葛雲春和王怡四人,則是因着人多被安排在了西廂房,張皓、諸葛雲仁和早就一步趕到府城地諸葛雲瑾則是住到了東廂房。
原本,諸葛雲春和諸葛雲仁兩人因着‘身負重任’,準備把這個小院落好好地打掃一番,可是轉了一圈後,英雄卻無用武之地,別說是打掃院子了,就連她們這些人每個人的房間內都是非常的乾淨整潔,甚至於被褥,都像是最近兩日剛曬過的樣子。
不得不說,張皓她娘張姝蘭,還真是面面俱到,把什麼情況都考慮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