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是真的，本仙君是假的？多年修行，竟爲你做嫁衣裳
白衣少年仰着頭，望着面前的白衣書生。
他咧嘴一笑。
“誇獎談不上……”
“畢竟和你們差距太大。”
“只能用這種土法子。”
白衣書生抱着膀子。
“我很好奇，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們這些“輪迴念”的？”
林堯擡起眼皮。
“很久之前。”
“在我每一次登錄“賬號”結束，在迴歸本我的時候。”
“總會有異樣的感覺。”
“關於你們的記憶……或者說，屬於你們的記憶，在我的腦中會加深，而我自己的記憶……那個在地球上，一事無成的“我”的記憶，卻會變淡……”
“我發現，地球上的很多事，我開始想不起來了。”
“我的童年，我的大學，我的室友，我暗戀的女同學，我的親人……”
“最令我覺得恐懼的是，在登錄“隱世萬法仙君”這個賬號，和“天宮”的十一位大羅仙，對戰結束後，我甚至忘記了我親孃！”
白衣少年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記不清她的模樣。”
“她的聲音……”
“她在我的記憶裏，變得模糊。”
“他孃的……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你讓我記不起我的親孃。”
“白衣少年的面色猛地變得猙獰起來。
他瞪着眼前的白衣書生。
“而與此同時，相對的。”
“你的……三真法門的記憶，我開始清晰起來。”
“許多，我在“靈墟遊戲裏”只是匆匆一過的NPC，在我的腦海裏，竟然鮮活起來。”
“魏竟之；於恆星；虞子期；莫如意，張苦南……”
“這些NPC，我懷疑我之前在遊戲裏，都沒見過他們……”
“可現在，我對他們的音容相貌，無比熟悉，我對他們的功法，如數家珍……”
“不僅如此……對於不死屍，我心中還生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恨意。”
“我之前不喜歡法屍，但對於他們，還遠沒有到深惡痛絕，要他們都死的地步……”
“但對於法屍的厭惡，隨着一次次登錄“隱世萬法仙君”這個賬戶，在逐漸加深。”
“後來，我甚至不敢像之前一樣，用那些不死屍，幫我幹活。”
白衣少年的聲音一頓。
他舉起手來。
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一直佩戴的串子。
那是隱世萬法仙君的第九法府。
“我正在從我，變成另一個人……”
“變成，隱世萬法的轉世輪迴身。”
“這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嚴苛的控制自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登錄“隱世萬法仙君”這個賬號，解決問題……”
“爲此，我甚至當了很長時間別人的老爺爺！”
“我在那個少女的身體裏，一邊躲避着天的探查，一邊思索你，你們……或者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和瓜葛！”
“直到在天外天，須臾之地，在那條心劫路上，我認證了自己的猜測。”
“既然過去，地球上的我，都有可能化成心魔，那麼你們呢？萬法仙君、鴻蒙道祖、極業魔君……哪一個不是驚天動地？你們會變成什麼樣的心魔？你們會允許我這個螻蟻般的本我，佔據主導地位嗎？”
“在我肆無忌憚的使用你們的力量的時候。”
“你們在覬覦着我的這具身軀。”
“我說的沒錯吧！隱世萬法仙君……”
揹着木匣的白衣書生，歪了歪頭。
“真不愧是“我”！”
“看見你，既像是照鏡子，又像是看着另一個人。”
“這種感覺真是詭異。”
“本仙君，也不想覬覦你那庸碌肉身，但沒有辦法……”
白衣書生忽然詭異的笑了一下。
“何爲修真？修真修的就是自己，畢竟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去僞存真才爲“修真”。”
“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可“真”到底是什麼？”
“依靠本仙君，參悟的，就是無數修行人生生世世都難以靠近的那個本我。”
“所謂的八萬四千法門，所謂的努力修行，只是針對你自己求真罷了，當你看到真後，道也就自然顯現了。因爲道本來就在萬事萬物中。”
“道如虛空，無形無相，無聲無息，無作無爲、如如不動。看不見，找不到，但它在萬事萬物中，萬事萬物皆是它的自然流露。它清靜無爲，如如不動。但又能通過萬事萬物顯現出它無窮的妙用。”
“萬事萬物無處不在，真我本性也無處不在。雖不可見，但又無處不見……”
白衣書生的聲音，猛地一頓。
他的面色陰沉下來。
那張俊俏的臉上，出現無法形容的憤怒。
“可本仙君，修行求真，修到最後，求得了什麼，意識到了什麼，你知道嗎？”
“本仙君意識到……本仙君……是假的！！！”
“假的！！！”
“三千年前的那一天……本仙君的神魂忽然潰散！法身不可逆轉的從真變假……被隱入“因果道”內……”
“而這一切的根源……”
白衣書生，聲音一頓，他猛地擡起手，指向白衣少年郎的頭頂，指向“竊星者”所在的位置。
“是它！”
“你口中的遊戲作弊器——竊星者——卻是本仙君，幼年時，覺醒的本命神通——竊星之人……本仙君，一直以爲，先果後因，是本仙君的特殊天賦……而遲早有一天，本仙君，將依靠這天賦，成就修真世界，從未有人能達到的的偉業！！！”
“可有一天，這天賦神通，竟成了抹去本仙君存在的最大禍端。”
那白衣書生的臉上，竟出現一抹悲涼。
“無論本仙君做什麼都沒用！”
“冠絕古今的通天修爲，在那詭異的力量前，一丁點用都沒有。”
“我的師尊，我的同門，我的愛恨，我的不捨，我的因果……全是假的，都他孃的是假的。”
“爲什麼？”
“憑什麼？”
“就因爲本仙君是分魂，你是主魂？”
“前一世的“你我”，設下某種限制，所有分魂，註定要通過某種形式，被主魂操控！達成因果連接！以方便日後，主魂對其他分魂的回收。”
“憑什麼！！！”
“本仙君不服！”
“本仙君……還沒殺盡天下所有不死屍，還沒完成三真萬法門的夙願，還沒觸摸到第十四境……憑什麼消散。”
“憑什麼……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憑什麼本仙君多年修行，都是夢幻泡影，都是爲你做的嫁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