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次碰面
只是另於躍驚訝的是從始至終都沒傳出一絲聲音,彷彿裏邊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蘇菲出來,彷彿丟了半條命一般。
身體的痛苦,加上精神上的傷悲,頹然走出的蘇菲似乎已經無所顧忌,又或者是那非人般的折磨實在讓她無力承受,看到於躍,直接身子一歪靠了上去。
於躍猝不及防,但還是伸手摟過蘇菲的腰肢讓她不至於失去平衡。
“要不歇會?”於躍問。
蘇菲無力的搖搖頭,艱難的說出兩個字:“回家。”
於躍幫着拿到醫生開好的藥,然後扶着蘇菲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挪到車子旁邊,於躍剛把蘇菲放到副駕駛,就聽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蘇姐!”
於躍一轉頭,看到了熟人,候六!
蘇菲也沒想到在這會看到候六,艱難的側頭,微微皺眉。
候六冷冷的瞥了於躍一眼,笑着對蘇菲道:“蘇姐,你這是?”
蘇菲看着候六質問的表情沒有帶着一絲關懷,而滿是疑惑,心中頓時火氣,乾脆道:“打胎!”
於躍和候六都是一愣,沒想到蘇菲如此直白。
“怎麼樣?是不是還想知道是誰的?你去告訴你主子吧,不是他的!”
我天!
於躍心中大驚,姐姐你別鬧啊!你生氣也不能開這種玩笑啊,會死人的!
這時候你說不是趙立民的,那自己陪她來的,這屎盆子豈不是要扣在腦袋上?
於躍知道蘇菲爲何如此頭腦發熱,還不是因爲恨麼,爲趙立民遭的罪和死的區別都不大,甚至很多死亡也沒有如此痛苦,所以她傷心,她憤怒,她想發泄。
但是你得注意一下場合啊,要是咱真發生點啥這個鍋背的也算值得,問題是清清白白被扣個屎盆子,這弄不好就得出人命。
果然,候六震驚過後看向了於躍,於躍很想說不是老子,但這般招供不說慫不慫,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人家說不是趙立民的,又特麼沒說是你的,你解釋毛啊!
於是,場面有些安靜。
“走!”蘇菲說。
於躍一咬牙,先滾回去再說!
上車啓動車子,剛準備一腳油門衝出去,蘇菲搖下了車窗,看着外邊還傻站着的候六,言語不善道:“候六,我告訴你,我的事你少管,否則死我也能拉着你墊背!”
車子揚長而去,看着尾氣,候六點燃了一根菸。
此刻的蘇菲無疑最真實,她眼睛裏表達的態度也一定最真實。
看來,指望自己幹掉趙立民來以身相許不過是託詞而已。
既然如此,那候六覺得自己也不用癡心妄想了,更不用以身犯險了,趙立民正是年富力強之時,這平原市更是無人能撼動其地位,升官發財的勢頭依然大好,自己犯不着爲個女人自掘墳墓,雖然嫂子很好喫,很誘人,但是此刻已經不值得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有多餘念想,安靜的做一條狗吧,做自己該做的事。
進了醫院,候六通過自己的關係拿到了蘇菲的病例,這一看他知道,不可能是於躍的,沒有第三個人的話,這孩子鐵定是趙立民的沒錯。
那個叫於躍的死罪或許可免,但活罪未必能逃,只是他已經不在乎,趙立民說做掉那就做掉,趙立民要不覺得不舒服,那自己也就索性不搭理,畢竟弄死個人也不是小事,趙立民要是不知情的話不能瞎搞。
回到車上,候六打出電話。
“趙局,蘇姐今天上醫院了。”候六彙報道。
“去醫院?怎麼了?”趙立民問。
“我剛在醫院出來,蘇姐懷孕了…….”
“什麼?!!!”候六話未說完,趙立民驚訝一聲。
“快三個月了,但是自然流產了。”候六說。
聽到後一句,趙立民微微放心,疑惑道:“怎麼都三個月了?咋流產的?”
不想要歸不想要,但問題趙立民還是比較好奇。
“聽大夫說蘇姐自己也不知道,沒有注意保護,孩子就掉了。”候六說。
“好,我知道了。”趙立民說。
“還有一個事。”候六道。
“嗯?”
“今天陪蘇姐來醫院的是她那個乾弟弟。”候六說。
趙立民聞言微微皺眉,兩次了,候六都提到了這個乾弟弟。
“他是扶着蘇姐出來的。”候六又說。
趙立民終於感覺到了候六言語之中想要透露的意思,問道:“他們有什麼問題麼?”
候六道:“倒是沒發現什麼,蘇姐說是她乾弟弟,兩人也捯飭個生意,但那傢伙在蘇姐的房子裏過了兩次夜。”
趙立民聞言微微眯起眼睛,良久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把蘇菲扶上了樓,送到臥室,於躍開始給蘇菲燒吃藥的水。
雖然現在這個房子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但於躍沒辦法對蘇菲棄之不顧,只能希望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但是,水才燒了一般,於躍半條命沒了。
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那是有人在開門,用鑰匙!
那一刻,於躍有種找個衣櫃衝進去的衝動,因爲用屁股想他都知道來的是誰,能有這個房子鑰匙的只能有兩個人,一個在牀上躺着,那另一個,只能是趙立民!
說不慌是假的,於躍在想該如何對待,這裏哪怕是三層樓的話於躍都敢拼死一跳,但問題特麼是十二層,下去穩穩的掛。
沒給於躍太多思考的時間,門開了,一個大肚子率先挺了進來,一身警服,五十來歲,氣勢不俗,不怒自威。
進來的正是趙立民,看到於躍他沒有太多驚訝,而是直接開口道:“於躍?”
於躍點點頭:“您是?”
“趙立民。”
“趙……您找菲姐?”於躍裝傻充愣。
趙立民被於躍的表情騙到了,還真以爲這傢伙沒聽過自己,也不答話,徑直向着臥室走去。
臥室裏的蘇菲早就聽到了外邊的動靜,見趙立民進來也沒有流露太多的情緒。
趙立民走到牀邊坐了下來,看着一臉憔悴的蘇菲關心道:“怎麼不和我說?”
蘇菲看看趙立民:“和你說你會要麼?”
趙立民微微愧疚,道:“但是起碼我能找人照顧你啊。”
蘇菲搖搖頭:“知道你忙,我弟弟有空。”
趙立民點點頭:“自然流產?”
蘇菲點點頭:“我也不知道,等發現的時候都倆月了,發育的也不好,正準備打掉,結果自己流了。”
趙立民深沉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於躍進來了,左手拿着藥,右手拿着水:“姐,吃藥吧。”
蘇菲微微一動,趙立民趕忙伸手扶着她坐了起來,然後結果於躍手上的東西給蘇菲喂藥。
喝下了藥,蘇菲看看於躍,道:“你回去上課吧,姐沒事了。”
於躍哦了一聲,轉身欲走。
“等會兒。”趙立民叫了一聲。
蘇菲和於躍心裏都是一驚,但於躍還是擺出一個疑惑的臉龐轉身。
“謝謝你。”趙立民說。
於躍微微一頓,搖搖頭:“沒事,應該的。”
趙立民點點頭,於躍看了眼蘇菲:“菲姐,那我走了。”
蘇菲點點頭,於躍轉身離開,出了門,只覺後背溼漉漉的。
饒是活了兩輩子,但於躍發現趙立民這樣的氣勢依然不是他能坦然應對的。
於躍離開之後,蘇菲本以爲趙立民會問一些於躍的情況,因爲她知道肯定是候六報的信,那他的話語裏就可能藏着什麼危險的因素。
但是,提心吊膽半天,趙立民除了安慰自己竟對於躍隻字不提。
看來候六沒說什麼,看來他相信自己。
趙立民確實沒有問,但卻不是相信蘇菲。
當然,他不認爲蘇菲和那傢伙真的有染了。
第一是覺得蘇菲不會這樣,雖然她是情婦,但趙立民知道她不是個水性楊花的人。
當初在銀行上班的蘇菲其實言行舉止都很正點,要不是他父親被肇事司機撞倒,要不是那個肇事司機逃逸,要不是她的領導剛好是自己親戚,他也未必會幫助找到肇事司機。
抓到人,對於自己來說是公事,但對於蘇菲的家庭來說,意義重大。
因爲那十幾萬的醫療費要是沒有人擔着,又損失了重要勞動力的家庭肯定要垮掉。
所以在她領導組織的感謝宴上,他和蘇菲有了接觸。
他一見鍾情,不需要過多接觸,因爲蘇菲年輕貌美。
而蘇菲,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攻勢,加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成熟與能力,所以輕而易舉的就淪陷了。
當然,他不知道蘇菲在淪陷之後,在短暫的甜蜜之後懷着如何深刻的痛苦。
因爲徹底淪爲情婦之後,她才知道這個本應光輝的局長是如何的邪惡。
說是一個大魔頭都一點不爲過,也終於知道,爲自己家洗刷冤屈也不過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順手做的而已。
所以一直對蘇菲保持着最初看法的趙立民不覺得蘇菲會背叛自己,加上那傢伙在自己到來之後也沒有顯得過於慌亂,更可以證明這件事。
只是不懷疑那層關係發生不代表他對這個於躍可以一笑置之。
因爲於躍最後說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菲說姐沒事了,他卻說菲姐我回去了。
姐,和菲姐,兩種稱謂,於躍下意識的菲姐兩個字很耐人琢磨,似乎,沒有那麼親切,似乎,蘇菲有些刻意的表現兩人情同姐弟的關係。
當然,這些東西他不會和蘇菲對峙,因爲她現在很虛弱,剛剛因爲自己遭受了折磨,第二是智慧。
沒必要,尷尬,而且會心生嫌隙。
有些東西,背後默默關注就好,不必表現的太過明顯。
而且,多年的官場鬥爭,多年的財富角逐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也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情感不流露於表面,要讓對方鬆懈。
打草驚蛇是蠢貨,一擊制敵才最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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