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昭覺寺亭荷被掌摑

作者:未知
“哦,”尋梅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行,我這就去盯着她,讓聽雨來伺候着。” “不必了,都去歇着吧,有啥事我會叫你們的。橫豎你家少爺已經醉得跟爛泥似的,準得睡到明早日上三竿去了。”因爲蒙時和韓銘念都醉得不輕,第二天日上三竿都還沒能起牀,所以去昭覺寺的日子被推辭到了第三天。當天,蒙時又跟官署告了假,稱病不去,由韓銘念陪着,帶着全家出門逛州府城了。 他們先是去昭覺寺進香,偏又遇着開齋日,簡直是人山人海!不過最讓香草興奮的是見到了傳說中的藏經閣。她哇了一聲,瞻仰着那閣樓上的雕樑畫棟,頂端的兩條金龍在碧藍的天空下,如衝雲霄一般。她好不興奮,握緊拳頭站在藏經閣門前不肯走了!蒙時哭笑不得,拉着她說道:“這藏經閣裏頭有啥好看的?都是些經文,你又看不懂,走吧走吧!” 她一邊退着走一邊跳起來指着裏面興奮道:“裏頭有武功祕籍呢!誰練了誰天下第一!” “誰說的?”。 “金庸!” “金庸是誰?” “我偶像!” “又說胡話了,趕緊走吧,往後不許來藏經閣這兒了,一來就說胡話呢!” “不要啦!我要去偷絕世武功祕籍!” 最後蒙時還是把香草拉走了。一行人繼續往裏逛。姑娘們開始不淡定了,有的要去上香,有的要去抽籤,還有的去要買寄名福了。韓銘念和蒙時逛了無數回了,完全沒有她們那興奮勁兒,便跟香草她們約定,在門口旁邊的小香鋪裏碰面,因爲那是韓家的鋪子。 沒了那幾個男人,姑娘媳婦們全都熱情澎湃得去忙自己的了。香草對那上香抽籤沒什麼興趣,讓尋梅和季三娘她們去了,自己留下來拉着亭荷到處逛。 亭荷完全是打不起精神來,一路上都是垂頭喪氣,像丟了魂似的。香草一邊走一邊欣賞着寺裏那一棵棵筆直高聳的樹木,傻兮兮地抱着其中一棵,擡頭仰望道:“哇,爬到頂端會不會就上天了呢?寺廟裏的樹都長得這麼好,是受了佛光的庇護嗎?亭荷,你說呢?” 等她回頭一看,親孃呀!亭荷上哪兒去了呢?她趕緊四處看了一眼,終於看見亭荷往天王殿那邊奔去了。更讓她喫驚的是,此時亭荷忽然攔下了一對看上去像夫妻的人,表情格外激動憤怒,甚至快要哭出來似的。 她感覺不對勁兒,忙跑了過去,問道:“亭荷,你幹啥呀?”被攔下來的那位年輕人面色微微泛紅,情緒有些不對,可他的表情十分冷淡,瞥了亭荷一眼,對香草說道:“她是你家的人嗎?請帶回去好好管教,不要隨便亂認人。下回再這樣,我可不會客氣了!” “不好意思,這是咋回事呢?”旁邊挽了髻的年輕婦人不滿地說道:“這位姑娘真是好笑,上回在海春堂門口攔下了我相公,這回又在廟裏攔下我相公,到底是什麼意思呀?”她轉頭質問那年輕男子問道:“你說,是不是你在外面惹的風流債?人家姑娘都厚着臉皮找上門兒來了,你有什麼可抵賴的?” 年輕男子叫屈道:“我根本不認識她!哪兒來的風流債呢?她是認錯人了,腦子有毛病吧!”聽見這句話,亭荷的眼淚滑落了下來,一臉心碎地望着那個男子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你根本已經忘記了?”話音剛落,年輕婦人擡手就給了亭荷一個巴掌,響亮且刺耳。別說亭荷了,香草都愣了一下,旁邊那年輕男子霎時瞳孔張大,彷彿有些不忍心,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年輕婦人氣沖沖地說道:“我相公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還不知廉恥地糾纏着做什麼呀?你怕是給男人拋棄了,腦子氣糊塗了吧!這位夫人,勞煩你帶了你的丫頭回去,別來招惹我相公的。下回,我可真不客氣,叫人用棍子趕了!真掃興,不上香了,回去吧!”她說完拉起那年輕男子急匆匆地往大門那邊走去了。 “哎,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認錯了就認錯了唄,還打人了?”香草本想衝上去拽了那兩人回來教訓一頓的,可亭荷捂着臉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旁邊一堆子人好奇地圍了過來,她不得不先顧了眼前,忙喊道:“看啥看呀?求菩薩還這麼不專心,當心菩薩不收你們的香火!都散了吧散了吧!” 驅散了圍觀的人,香草扶着亭荷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慰道:“沒事沒事,不就是認錯人了嗎?回頭我讓呂二哥打聽打聽,那兩口子住在城裏哪個地方,叫上幾個人替你好好出口氣,行了吧?莫哭了,這是寺廟裏呢,求菩薩多吉利的事,不興哭的。” “少奶奶,我沒認錯!這世上咋會有容貌和聲音都很相似的人呢!雖然我跟他有五年沒見過面了,可他是啥模樣兒是啥聲音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亭荷緊緊地握着香草的手說了這番話,情緒特別地激動,眼淚嘩嘩地流着,像下雨似的。 香草真是沒過亭荷這樣傷心地哭過,一時也有點手足無措了。正好尋梅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一邊捂着籤文一邊喊道:“少奶奶,那兒在布齋飯呢!我們也不出寺外去吃了,就喫些現成的齋飯……”飯字還沒說完,她就看見了亭荷那滿臉的淚痕,不由地愣了,忙問道:“這咋了?抽了下下籤嗎?批的啥話啊?廟祝的話未必都能信的呀!你咋就哭上了呢?” “哎呀,哪兒跟哪兒呀!”香草擺手道,“不是因爲抽籤,都還沒走到籤筒跟前呢!你也莫問了,去找了其他人吧,我先扶着亭荷去大門外的小香鋪了。”竿聽來到。 走到大門口時,亭荷停了下來,對香草說道:“少奶奶,我不去小香鋪了,省得掃了少爺他們的興。你們接着逛吧,我身子不爽,想回去了。” “那可咋行呢?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能叫你一個人回去嗎?萬一……” “您放心吧,我倒還不至於糊塗到那份兒上,我家裏還有爹孃兄弟呢,斷不會尋了短見的。我想,要不是我認錯人了,就是他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瞧瞧你這模樣,我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嗎?等尋梅來了,我叫她跟你一塊兒回去,也好有個伴兒呀!” “不必叫她陪着了,她老早就想出來逛逛了,莫掃了她的興。你叫寶兒送了我回去就行了,我自己回屋躺一會兒,等你們回來,行嗎?” 香草還是覺着不放心,正好季三娘出來了,她便讓季三娘陪着亭荷回去了,自己先去了小香鋪。 過了一會兒,尋梅幾個丫頭捧着幾碗齋菜笑嘻嘻地跑來了。蒙易湊過去一看,笑問道:“尋梅姐,你還真打算午飯喫這個?剛纔銘念哥說了,要領我們去琴臺路上的琴仙館喫呢!這些東西還是丟了吧!” 尋梅忙說道:“四少爺,這您就不懂了。人家說,開齋節那天不喫一碗寺裏的齋菜就不算來上過香。不說全喫光,總得意思意思吧!我和雨竹每樣端了一碗來嚐嚐,少奶奶——”她轉身遞上一雙竹筷笑道,“您也得喫些,菩薩才能保佑您和小少爺呢!”香草倒不是爲了菩薩保佑,而是想嚐嚐這齋菜的味道。她拿起筷子在那幾個碗裏夾了幾筷子,又用瓷調羹舀了一勺子豆腐湯喝了一口,正要下嚥時,忽然愣住了! 聽雨以爲她卡住了,忙給她捶了捶背問道:“少奶奶,是不是湯裏有啥東西呀?您快吐出來吧!”香草緩緩地嚥了下去說道:“這味兒好熟呀,好像在哪兒喫到過。” 一旁的蒙時笑問道:“是太好吃了,還是你從前來過一次昭覺寺?”香草搖搖頭道:“夢裏來過吧?今天是第一回呢!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對了,亭荷,是錢迷!還記得嗎……哎,亭荷不在呢!” “錢迷?是你在陸判司府見過的那個叫錢迷的廚子嗎?”蒙時之前聽香草說起過在陸判司府幫忙做飯的事,她特別提到了錢迷這個人。 香草連連點頭道:“我覺着這豆腐湯的味兒跟錢迷做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呢!他的豆腐湯裏不曉得加了啥,有股煙燻肉的味道,卻看不出一點菸燻肉的影兒!” “不會吧?”韓銘念好奇地問道,“當時送了那麼多肉進去,那些乞丐就給你們喫豆腐湯?太過分了吧!” “沒有,我們頓頓都有肉呢!只是那錢迷雖個廚子,可一點都不會做葷菜,淨做那雜菜燉,莫說我們這些人質了,就連那些乞丐都喫不下呢!後來才叫我和亭荷在竈屋裏幫忙的。有一天,我笑話他手藝差,是廚子中最好的乞丐,乞丐中最好的廚子,他聽了特別不服氣!”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蒙時問道:“然後呢?他就跟你一決高下了嗎?” “我沒理他,可等我送了飯菜回來時,他端了一碗豆腐湯給我嚐嚐,味兒還真不錯。他當時可得意了,晃着腿兒跟我說,齋菜纔是他的強項,葷菜啥的他從來不做。” 韓銘念吐了吐舌頭說道:“莫不是這寺裏的和尚就是當天劫持了陸判司府的乞丐吧?那也不對呀,他們都是乞丐,也沒說是光頭呀!”香草想了想說道:“興許只是味兒相似吧!沒準那個乞丐從前在這兒拜過師呢!”蒙時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不能憑一道齋菜就認爲這兒藏了那些乞丐。更何況,事情都已經過了,莫再提了,趕緊往琴臺路去吧!韓銘念在那兒定了酒席,等我們去呢!” 一行人又去了琴臺路,用過午飯後,再往送仙橋逛了一圈,直到傍晚時分,他們纔開開心心地回了蒙府。香草到家後,立馬想起了亭荷。她顧不得腳下疲乏,快步往亭荷房間走去。 季三娘正在亭荷門前敲門,手裏端着一碗胡瓜圓子湯。香草走上前問道:“沒人開門嗎?”季三娘點頭道:“我瞧着都這個時辰了,她還沒出來,就給她煮了碗圓子湯,再傷心不得先填飽肚子纔有力氣哭嗎?可我敲了好幾下,裏面都沒人應呢!” 香草隱約覺着有些不對勁兒,用力地撞了一下門,門沒反插,一撞就給撞開了。她衝進去一看,屋子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亭荷的人影兒!季三娘驚訝地叫道:“人呢?我還以爲她一直在屋子裏傷心呢!啥時候出去的呀?”“她要偷偷出去,肯定是有法子的,走後院門不就行了?” “她……她會上哪兒去了呀?”香草也不知道,可她隱約覺着不安,不由地想起了下午那對夫妻,興許亭荷是去找他們了。難道亭荷知道他們的住處? 隨後,蒙時吩咐季三叔派人出去找亭荷,必須在宵禁之前找到亭荷,否則就麻煩了。就在大家焦急地等待消息時,有人把亭荷送了回來,扔在大門口上。當她被扶進來時,額頭上有明顯傷痕,像是被人用棍棒擊傷的。 香草忙吩咐尋梅拿來了藥酒和棉布,小心翼翼地替亭荷包紮上,然後問道:“你得老實告訴我,你偷偷出門是去尋那個男人了嗎?” 聽到這話,亭荷那紅腫的雙眼裏瞬間又溢滿了淚水。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是去找他了。我不敢告訴季三娘,她一定會阻止我的,所以我才偷偷跑出去的。” “你曉得他家住哪兒?”“曉得,上回您吩咐我去買九制梅時,我在海春堂門口遇着他了。當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亭荷說了幾句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尋梅着急地問道:“你先莫哭呀!到底是咋回事呢?你說的是哪個男人呀?” “讓她慢慢說,莫催她,心裏難受着呢!”香草說道。 亭荷哭了好幾聲,這才平復了心情,緩緩說道:“我當時一眼就認出了他,雖說有五年沒見面,可我腦子裏始終記得他的模樣!就算換了一身行頭,可人還是那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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