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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彼時正在秦孟掌管的東風營裏。在距離京都四天路程的河北道境內。
聽到秦家滿門下了大獄的消息,秦商就知道,一定是事情敗露了。
皇上若是沒有證據,一定不會貿然將秦家捉拿。
他和秦孟手下的幾個心腹商議過後,達成了意見統一,如今之計,唯有驅兵北上,逼着皇上將秦家人放出來,後面之事,再做打算。
他立即修書,傳給前面密謀好的同謀。但是沒想到,當初說得好好的人,現在一個個都如鵪鶉般不肯說話了。
秦孟都已經被抓了,秦商他們匆匆起事,曾經說過的是等皇帝病逝了再圖大計,這個節點上,有誰會願意去送死?
東風營有五萬將士,都是跟着秦家先祖打江山的老人,對秦家忠心耿耿。
秦商驅兵北上,不過三日就到達了京都外五十里地。
秦家竟然真的敢舉兵謀反,讓朝綱震怒。
這下那些本來有心爲秦家說話的人連忙住口,慶幸還好自己沒說話,不然皇上到時候說不定會遷怒。
京師外五十里地駐紮了京畿軍,但也不過一萬人馬,加上三千羽林軍,萬不可擋東風營五萬人馬。
文英宗沒想到秦家在秦孟被抓之後還敢舉兵,準備不足,這才陷入了被動。
秦商命人送了信進宮。
他在心中表明,秦家還是忠良之後,皇上不該以謀逆的罪名捉拿秦家,只要皇上肯將人放出來,東風營立馬回河北道。
“這秦商真是罪該萬死!”文英宗不由得慶幸,還好讓安陽和他和離了,不然如今他要是拿安陽做人質,他纔是真的會陷入被動。
“朕就不信,他秦家一門都在朕手裏,秦商真的敢攻城!”
秦商是不敢攻城,但是也不能排除他狗急跳牆。
朝臣已經吵做了一團,部分人主張將秦家人送出去,反正秦家謀逆,天下人得而誅之。大部分人不同意將秦家人送出去,現在秦商就是因爲顧忌秦家人在皇帝手上,若是將秦家人送出去,無異於送虎歸山。秦商再無顧慮,到時候纔是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皇上當然不會將秦家人送出去,但是秦商威脅着皇城,若是他再聯合別的藩王,皇城就真的威矣。
班葵得知消息後匆匆趕來。
“那些主張將秦家人送出來的人腦子是進了屎嗎?皇兄可千萬不能聽他們的。”
文英宗聽到班葵竟然如此粗魯地說話,先是一愣,也沒時間糾正她,“朕當然不會將秦家人送出去,但是現在秦商兵臨城下,人心惶惶…”
班葵輕鬆一笑,“皇兄信我一回,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
文英宗一怔,“安陽,這事你怎麼處理?”
“皇兄之需交給我便是。我保證能將秦商的人頭給你提來。”
班葵笑得自信又從容,這個樣子是文英宗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一怔之後,沉吟片刻,“安陽想怎麼做?”
“將秦家人交給我,我去處理。”
文英宗猶豫片刻,“我給你五百羽林軍,護衛你的安全。”
班葵笑道:“皇兄放心,我不出城。”
“皇帝哥哥好好啊,這樣信任你。”巴拿拿感動不已,“但是宿主你真的有把握嗎?早知道用積分兌換武學祕籍了,你可別逞強,要好好的活着。”
班葵假裝不知道它是在爲它自己的小命擔心,“放心,我死不了。”
文英宗果然將秦家人都盡數交給了班葵。
班葵除了拿住秦家人之外,還讓人去查了秦孟手下的底細。將那些人的家眷一塊鎖了,都帶上了城牆。
她靜靜地站在城牆上。
不多時,遠杜出現了黑點,黑點越來越大,漸漸看得清人樣。
她早兩個時辰,就派人去告知了秦商,他們的親人在她手裏的事。
所以,秦商一定會來,就算他不來,他身邊的那些將領也一定會來。
他們一定不會單槍匹馬的來,所以這麼多人馬,是班葵早就預料到的。這也是她想要的。
秦商大約帶了兩萬兵馬,他也擔心班葵是設了陷阱,所以做好了準備纔來。
兩萬人馬,黑壓壓而有十分整齊地列在護城河外。秦商和爲首的幾個反叛將領站在最前面。
秦商看着城牆上因風而衣袂獵獵的班葵。她臉上冷酷,又帶着難難掩的堅毅。她看着完全不同了,和以前的順從的樣子大相庭徑。
她的改變讓人有些奇怪。但是此刻顯然不適合深想。
“班葵,你想做什麼?”秦商中氣十足,聲音遠遠地從城下傳上來,被風吹得有些模糊。
班葵手一揮,羽林軍們將秦家人和其他將領的家人全部推到城牆上。黑壓壓站了好幾排。
底下的將領都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他們被綁了起來,嘴裏全部塞了東西。
“班葵,你這種小人行徑,算什麼帝姬?”當下就有人喝罵。
文英宗在一旁暗自看着,其實他也覺得班葵這樣有些不太道德,至少他和滿朝大臣,沒一個想到要用他們的家人去威脅叛軍。
不過文英宗並沒有覺得班葵做得不對,他們只是做不出來,但是不能說班葵不對。畢竟是對付叛臣賊子,對他們仁慈,可能連自己的命都得搭進去。
文英宗並沒有打斷班葵,他靜靜地看着。
只見班葵微微一笑,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牽牛花狀的東西,她將那個東西湊到嘴巴邊。嘴一動,一道十分洪亮的聲音傳出來,比秦商那道聲音大得多,一里開外都能聽得清楚。
“我是小人,你們是什麼?亂臣賊子!”班葵張嘴就罵,偏生她手裏的東西似乎有什麼邪法一般,將她的聲音擴大無數倍,不知秦商他們,就連他們身後的兩萬人馬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代表皇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是受了秦狗賊的欺騙,所以只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人頭無恙。但是,如果你們一意孤行,執迷不悟,你們的人頭暫時能保住,但是你們的家人,我就先送他們上路,隨即就送你們一家團圓。”
班葵手裏的是擴音喇叭,是她花了她上一個遊戲贏來的積分換來的。她要確保她的聲音能被每一個人聽到。
“你們不要以爲我在說笑,”班葵頓了頓,隨手指了一個衣着光鮮貴重的婦人,“這個人是誰的家屬?我數一二三,你要是不出來投降,我就命人將這個婦人殺掉!”
那婦人嚇白了臉,瑟瑟發抖,她雙手被羽林軍剪於身後,她顫抖着嘴脣,在秦商身邊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哭着喊:“老爺,你怎麼能反叛?你要害死全家老小嗎?”
她還在苦苦地勸,班葵已經數起了拍子。
“一!”
見班葵開始數數,那婦人更是嚇得搖搖欲墜,驚慌失措地朝城門下大喊:“夫君,你快救我!”
“二!”
班葵的聲音想催命符一般,將那婦人嚇得哭了出來。
城下她夫君臉色陰晴不定,他勒繮的手青筋突起,雙眼死死地瞪着班葵。
秦商盯着這個副將,準備着,若是他真的要站出來投降,他就先一□□死他,免得軍心大亂。
那副將還是沒有站出來,而班葵的‘三’也落了音。
她手再次一揮,一個羽林軍上前,一刀將那婦人腦袋斬下。鮮血噴涌而出,將她生下的地磚染紅。
她的兒女嘴都被堵了起來,眼看着他們的母親身首異處,頓時劇烈地掙扎了起來,眼睛暴突,卻又不能言聲。
那副將本來還抱着僥倖,班葵在外面的名聲就是十分良善,他本來抱着僥倖,班葵只是做做樣子嚇唬他們,沒想到班葵竟然真的將他妻子殺了。
他親眼看着他妻子去死。
班葵心裏劃過不忍,但是很快被她掐滅。
如果她現在心軟,死的就不僅僅是這一個人或者這一羣人,是大周無數的百姓,若是她今天不能阻止,事情像原主那世那樣發展,這個朝代會經歷戰亂,會從繁華走向衰落,會被蠻夷外族侵佔,會國破家亡。
而且,這就是那些叛軍造反的代價,他們從反叛那一刻起,就應該知道這種下場。
“班葵!”那副將紅了雙眼,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你對手無寸鐵的人下此毒手,你真是毒婦啊!”
班葵毫不在意他怎麼罵她,她舉起手裏的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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