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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適時接口,“既然是與江姨娘無關,想來就是這個紅羅擅作主張,想陷害我了。”
她微微笑道:“既然這個紅羅想陷害我,我也不能姑息,江姨娘將她的賣身契給我。”
江卿臉色一變,警惕道:“將她賣身契給你做什麼?”
燕寧的聲音帶着一絲絲寒意,“當然是發賣了。她妄圖陷害正房奶奶,還害沒了大爺的孩子,怎麼,江姨娘還想替她求情不成?”
霍青遲或許知道她在保帥棄卒,沉着臉沒吭聲。她們陷害到燕寧頭上,以他對燕寧呲牙必報的性子瞭解,她不會善罷甘休。
燕寧見江卿不肯,道:“這人是江姨娘的,江姨娘想保她也可以,那我就將這筆賬算到江姨娘頭上,你不肯發賣了她,那我發賣了你如何?”
“賣了她,賣了她!”巴拿拿差點沒舉個小旗子,給燕寧吶喊助威。
“你說我要是真的將江卿賣了,會不會直接完成任務了。”她跟巴拿拿道。
“有可能。”
房中幾人臉色都是一變,霍青遲不得不出聲。
“燕寧,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燕寧彷彿聽到什麼極好笑的笑話,先是笑了兩聲,隨即臉色冷下來。
“這紅羅意圖陷害我,我想將她發賣了,就就是過分?那霍大爺說,我該怎麼做才叫不過分,將正房之位拱手送給江氏?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情若是不處理得讓我滿意,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追查到底!”
霍青遲抿了抿脣,他看了江卿一眼。
江卿從他眼神裏讀出了他的意思。她不敢看紅羅,內心十分掙扎。
燕寧不等她掙扎,冷聲逼問道:“這賣身契,姨娘是交還是不交?”
紅羅臉都嚇白了,她希翼地看着江卿,她從小就在江卿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感情下來,紅羅對江卿十分衷心,她希望姑娘能保她。
可是她註定要失望了,江卿狠了狠心,讓人去取紅羅的賣身契。
紅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很快,燕寧拿到了紅羅的賣身契。
她走到紅羅面前,手裏揚着她的賣身契,帶着讓人看了心裏都冒寒氣的冷笑,“你知道我要把你賣去什麼地方嗎?就是那種最深的大山裏,給那些半輩子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他們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婦,所以他們會湊錢買一個,作爲共同的媳婦。我想想,大概十來個光棍才能湊足錢買一個。我就把你賣去那種地方。你不僅要成爲十來個光棍的妻子,你還得給他們生孩子,那些地方都是窮得飯都喫不上的,到了年頭,一年的口糧就喫完了,就開始喫樹皮充飢。怎麼樣,你既然敢陷害我,就要承擔這樣的後果,可沒人能保得住你。”
紅羅的臉越發沒有人色了,她恐懼地直搖頭,一把抱住江卿的手臂,“姑娘,姑娘你救救我,我不想被賣去那種地方。”
霍青遲聽了燕寧的話,心裏不太舒服,卻又相信,這種事情燕寧幹得出來。她是侯府姑娘,怎麼會將這些下人的命看在眼裏。
江卿不敢替她說話,只是暗暗地捏了捏她的手,江卿本意是想讓紅羅知道她的意思,今天當着燕寧的面,她不好出言,等後面再將紅羅救下來。
但是滿心驚恐的紅羅根本就沒領會到江卿的意思,她求了半晌,見江卿無動於衷,她想想燕寧口裏形容的場景就嚇得牙齒打抖,她這半生都在伺候江卿,忠心耿耿,卻沒想到一出了事情,江卿就將她捨棄,保全了自己。
燕寧適時輕輕添了一句,“沒人保你,你還不會自己保護自己嗎?”
紅羅心裏一驚,她突然明白,這位大奶奶是知道事情是江卿吩咐她做的,她只是個替死鬼。
“這事情是姨娘吩咐我做的。”紅羅連連給燕寧磕頭,“奶奶饒了我吧,我只是個奴婢,姨娘吩咐的事不敢不做,奶奶饒了我吧!”
頓時,江卿的臉色精彩紛呈。她看到霍青遲的臉色從隱忍變成不加掩飾的失望,頓時慌了神,她起身踹了紅羅一腳,“你自己意圖陷害奶奶,跟我有什麼干係?你這個賤婢,還害了我的孩子!”
“夠了!”霍青遲突然大喝一聲。
江卿住了嘴,慌亂地看向臉色極差的霍青遲。
“青遲…我…”
不等她說完,霍青遲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青遲!”
霍青遲這種反應是不相信她了。
江卿絕望地閉了閉眼,眼角躺下兩串眼淚。
徐氏見多了後院的勾心鬥角,她知道江卿已經敗了,當下也不言聲。
但是燕寧卻逼她表態。
“江氏意圖陷害正室,夫人說,該怎麼處置她呢?”
徐氏支支吾吾的,這若是個普通的姨娘,爲了安撫燕寧,她肯定會說打一頓發賣出去,她以前就是這樣對待霍老爺的姨娘通房的,但是這個江卿不一樣,她是她表妹的女兒不說,和霍青遲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霍青遲就算這時候對她失望,肯定不會就此放棄她的,所以徐氏想和稀泥。
“江氏一時豬油蒙了心,她也得到了報應了,這孩子也沒了。要我說,這事情就先這樣吧,罰江氏一年的月例,禁足半年不許出門,你看呢?”
燕寧簡直要笑出來了。
“剛纔,夫人認定是我謀害的江姨娘的孩子的時候,還說要將我休棄送回孃家,結果是江姨娘自己心懷不軌,夫人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想要我喫下這個啞巴虧,當我是個傻子?”
她這話提醒了徐氏,她不久前是說過這樣的話。
她當時以爲這事情一定是燕寧做的,好不容易纔抓住她這麼大的把柄,以爲以後可以將燕寧捏在手心了,所以她說話纔沒有了顧忌,當時話說得太狠了,如今卻收不回來了。
“我當時不是氣狠了嗎?氣話當不得真。”
“氣話?我不管夫人說的是什麼話,反正夫人怎麼對我的,我就要求夫人怎麼對江姨娘。”
燕寧絲毫不肯退讓,徐氏被逼得上下不成。
“你想讓我怎麼樣?”徐氏乾脆就問了出來。她燕寧總該不會真的發賣江姨娘。霍青遲不可能會同意的。
“江氏心腸歹毒,意圖謀害正室,所謂虎毒不食子,江氏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這樣的女人,我不能容忍。我請夫人將她趕出霍家!”
牀上本來躺着不動的江卿聽了這話,頭倏地轉了過來,目光怨毒地看着燕寧,她突然想明白過來,這件事本來就是燕寧做好了套子,讓她鑽的。
從她送來紅參那天起,她就已經鑽進了燕寧設下的套子。
“是你!”
江卿掙扎着從牀上起身,她艱難地扶着牀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燕寧衝過來,她神色可怖,彷彿要和燕寧拼命。
江卿確實是想和燕寧拼了。
燕寧一開始沒動,等江卿衝到了近前,怨毒地擡手準備撓花江卿的臉時,江卿才往旁邊一讓。
江卿本來就很虛,她腳下虛浮,有些站立不穩,燕寧又讓到了一邊,她一個撲空,就摔倒在地。
她半天沒爬起來,房間裏伺候的下人見徐氏和燕寧都不發話,也就沒人敢去扶她。而紅羅本來是對江卿最衷心的人,但現在也寒了心。
江卿沒動彈,她身下的衣裙卻慢慢地被浸染了紅色。
徐氏這才見狀不對,連忙叫丫頭扶江卿起來。
等將江卿的臉轉過來一看,她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緊閉,額頭上泌出了大顆汗珠,顯然已經是昏過去了。
徐氏被她身下洶涌流出的血嚇到了,“還不快將姨娘扶到牀上去!快去請大夫!”
江卿的血流得嚇人,不多時,牀單都被打溼了。
有機靈的下人去找了霍青遲。
霍青遲方纔是負氣而走,並沒有真的就此放棄江卿了。一聽江卿撲倒在地開始流血,霍青遲幾乎是跑着過來的。
他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比上回江卿流產的時候更甚。
“她不會要死了吧?”巴拿拿小聲問。
“說不準。”燕寧微擰眉頭,“江卿流了這麼多血,估計是要回天乏術了。”
“他們肯定會將這筆賬算到你頭上來的!”巴拿拿有點擔心。
“算到我頭上又怎麼樣,又不是我將江卿推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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