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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鳴喬又詢問旁邊的客人,只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茶臺的說書人身上,實在沒注意到身邊人。
不過有一個人似乎有點印象,“我剛纔好像看到她和一個男的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
“下樓了。”
紀鳴喬連忙追下樓,可是街道上人來人往,再也沒有了容女的身影。
紀鳴喬發瘋地在小鎮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
無咎派的人因爲印鑑法師的圓寂,所以已經扶靈回了無咎派去。紀鳴喬猶豫半天,還是決定先去無咎派,將事情先解釋清楚,然後再慢慢地尋找人。
就在紀鳴喬買了馬,打馬出了小鎮之後。一處雁塔之上,站着一白一黑兩道身影。
“你看到了嗎?男人都是這樣的,別天真了。”
身影說不出的乾澀,聽在耳中十分刺耳。
白衣正是消失的容女,她遙望着紀鳴喬的身影,眼中閃過痛苦和糾結。
黑衣人臉上帶着一張怪異的白色面具,他身量不高,頭髮用一隻鐵冠箍着。
“本座派你出來尋找陸家心法,你沒拿到心法也就算了,竟然忘了本尊的吩咐,找男人快活去了。”
他聲音驟然變冷,嚇得容女一個激靈,連忙跪倒在地。
“尊主請息怒,屬下該死,沒有拿回心經,屬下…屬下武功盡失,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武功盡失?”
“是,都是那個陸南音,她點了弟子的穴道,讓弟子功力散盡。”
他一把扣住容女的脈門,果然發現她已經內力全無。
“這個陸南音…”
“陸南音肯定知道怎麼恢復,這都是她搞出來的。”容女連忙道。
“你真是沒用。”他冷測測的道。
容女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匍匐地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她入教十餘年,從來沒見過這個教主的真面目。
想到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冷汗就一滴一滴地從頭上冒了出來。
“這個紀鳴喬很有潛力,你想辦法讓他加入我教,若是完不成…哼。”
他輕飄飄地一哼,容女的冷汗已經滴了下來。
紀鳴喬在三天之後到了無咎派,無咎派的人對他十分失望,見他竟然還敢回來,都不讓他進山門。
還是掌門發話,讓他進去。
紀鳴喬在掌門面前,將那晚上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表明自己並沒有殺害印鑑。
其實很多人對紀鳴喬殺了印鑑也表示懷疑,畢竟實在是沒有理由。就像紀鳴喬所說,他那晚上只是給印鑑喝了助眠的茶水,印鑑都已經昏睡了,他實在沒這個必要殺害師尊。
但是他確實也背叛了無咎派。
無咎派掌門便處罰他,將他逐出了無咎派。
紀鳴喬顧不得自己被逐出師門,心裏還惦念着容女,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嵩山派。
紀鳴喬初初來嵩山派是貴客,現在再來嵩山派,就成了人人唾棄的對象。
不過星無瀚倒是樂見其成,還命弟子將人迎了進來,安排他住進了客院。
紀鳴喬是來找陸南音的。
陸南音因爲星無瀚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就一直住在嵩山派,期間她和星無瀚也有過幾次碰面。
若是星無瀚當盟主,不說帶領正道滅掉魔教,只怕正道都會在他的設計下全軍覆沒。
只是正派的人都不相信她說的話,一直奉星無瀚爲盟主。
而她確實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星無瀚是魔教中人。
星無瀚最近又開始召集了正派人士,他放出風聲,他已經查知了魔教的總壇位置,要率領正派攻打上去。
興許是無人剃頭的緣故,紀鳴喬開始蓄髮。他頭頂上長出了寸長的頭髮,在一羣長髮古人之間很是突兀。
他住進嵩山派的當天,就去找了陸南音,要求她將恢復容女武功的方法告知他。
“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會武之人來說,失去武功意味着什麼?你要是真的廢了她的武功,何不殺了她來得痛快?”
“那樣不痛快,”陸南音似笑非笑,“直接死對於她來說太便宜了點,我當然會殺了她。還有你,紀鳴喬,你現在也成了幫兇。你做和尚這兩年將腦子做傻了?紀家上下兩百多口人命,你全然不顧?也不知道紀大俠會不會氣得從墳墓中爬出來。”
紀鳴喬臉色一變。
“當初,若不是你蓄意將禍水引到紀家,紀家怎會遭此大難?你纔是罪魁禍首!”紀鳴喬臉色不善。
陸南音失笑。
“你爲了維護容女,不顧自己親人的血仇也就罷了,竟然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紀鳴喬已經打定了主意,先將陸南音拿下,再逼她將恢復武功的方法說出來。
他猛地出招,一招擒拿手,扣向陸南音的手腕,想將她的脈門捏住。
陸南音一直防備着,見他偷襲,心裏不屑,她比紀鳴喬速度更快,一把格開他的手,一掌拍出,就紀鳴喬振退兩步。
紀鳴喬被她一招打退,眼裏滿是不信。
陸南音上前一步,一拳揮了出去。紀鳴喬連忙迎招。
兩人就在這空曠的院子中動起手來。
紀鳴喬越打越心驚,陸南音竟然真的像容女所說,武功高得深不可測,至少他覺得若是對方出全力,自己不出三十招就會敗落。
而陸南音故意不一拳將他打倒,而是揪一個空檔就一巴掌甩到他臉上,紀鳴喬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紀鳴喬初初被打,還有些發愣,隨即另一邊臉上也捱了一巴掌,他徹底被激怒,下手也開始重起來。
但是沒用,他臉上接連又捱了幾巴掌。
陸南音就是故意的。
紀鳴喬感覺自己從生下來起就沒動過這樣大的怒,更別提他做和尚這三年更是心如止水了。
“陸南音!”
他猛地拉開距離,惡狠狠地瞪着陸南音。
“噗哧——”
巴拿拿在陸南音腦海裏笑翻了,陸南音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因爲紀鳴喬實在可笑,他臉腫成了豬頭。
陸南音就是故意的。
紀鳴喬頓時失去了理智,張牙舞爪地朝陸南音衝了過去。
陸南音沒了戲耍的心情了,她一腳將紀鳴喬踢飛。
紀鳴喬滾落在地,半天沒有爬起來。
陸南音幾步走到他身前,俯視着他,臉上神情蔑視。
“紀鳴喬,你說我當初怎麼就瞎眼看上你了呢。你真讓人噁心,你不是看破紅塵了嗎?怎麼又破了色戒和容女在一起呢,說白了,你就是虛僞就是噁心。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全然忘記了,你還有臉將紀家的事情推到我身上?你還知道自己姓紀嗎?紀家兩百多口人真是白死了。”
她輕蔑一笑,“你現在這副樣子,老孃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還不快給老孃滾!”
她又一腳狠狠地踹在紀鳴喬身上。不等紀鳴喬說話,她單手抓住了紀鳴喬的衣襟,像是扔垃圾一樣,掄圓了手臂,直接將紀鳴喬從院牆扔了出去。
紀鳴喬不僅沒有如願地問到容女武功怎麼恢復,反而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頓,再加上住在嵩山的英雄好漢們全部都十分輕視紀鳴喬,都認定了是他殺死了印鑑,紀鳴喬就是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他只能暫時離開了嵩山派,以圖後計。
他剛住進小茶鎮不久,消失的容女重新出現。
紀鳴喬看到容女時,說不上是喜悅還是別的。因爲眼前這個女人,他已經衆叛親離,江湖似乎已經再無他的容生之處,甚至紀家也因爲她全部被殺盡。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來。
他雖然並非紀大俠夫婦唯一的兒子,但是是最受寵的兒子,他從小到大都享受着家族最好的資源,可是他最後決心要出家,傷透了父母的心。可是即使這樣,紀大俠夫婦還是從來沒忘了這個兒子。
紀鳴喬頭腦似乎清醒了些。
他沒有迎上去,反而像是沒有看到容女一般,掉頭就走。
容女一開始是笑着的,但是看到紀鳴喬連話都不跟她說,心裏一驚,連忙追了上去。
“紀大哥!”
紀這個字刺激到了紀鳴喬,他忽地想起陸南音說過的話,他不配姓紀。紀鳴喬轉頭糾正道:“容施主,我已經沒了凡塵的名字。請叫我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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