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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風看了星無瀚一眼,“不管如何,姑娘先將無瀚的穴道解開吧。”
“若是解開了,人跑了,可就不管我事了。”
她上前,手變化成一道殘影,人還沒有看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將星無瀚的穴位解開了。
星無瀚穴位一被解開,當然先要怒斥她一派胡言,讓松風長老切莫聽信於她。
陸南音就笑嘻嘻的,“你想自證清白,可以啊,你將這個魔教妖女殺掉,我們就相信你確實不是魔教中人。”她纖指一指容女。
容女還是不能動彈,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她開始感覺到身體裏的氣血流動變得緩慢了。
她想起陸南音的話來,這個穴位似乎真的會將她的功法全部廢掉,若是真的,那簡直跟殺了她沒什麼區別!
星無瀚冷哼一聲,“你說她是魔教妖女,她就是魔教妖女了嗎?若是錯殺了好人,你能將人命救回來嗎?”
確實很少有人見過容女長什麼樣,見過的人多半已經死了。
星無瀚這樣說讓人無法反駁,不過也沒有關係,容女已經被她點中了穴道,她不給她解開,再過一個時辰,她的一身武功也就廢了。
“那這樣好了,”她看着松風長老,“既然你們無法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容女,就將她先關起來,等過後再做定奪。”
“陸姑娘,你不將她的穴道解開嗎?”星無瀚叫住準備退出去的她。
陸南音道:“不解開,若是真的是魔教妖女,要是跑了,你承擔責任嗎?”
“但若是因爲錯怪,讓人家一身功力散盡,陸姑娘又如何能承擔責任?”
“我也承擔不了,這樣吧,要是真的錯怪了,我就自散武功當做賠罪,松風長老作證,這樣總行了吧。”
她和星無瀚各自都心知肚明,所以星無瀚無法當着松風長老的面那樣硬氣地讓她一定要將穴道解開。
魔教妖女被抓住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嵩山,就連客居嵩山的各門派也收到了消息。
妖女容女就關在嵩山的地牢裏。
“法照,你要往何處去?”
自從星彥死後,紀鳴喬和花音谷女弟子有染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的,無咎派的都是和尚,這樣的傳言顯然讓他們很丟人。
他們也都很奇怪,無咎派此次前來的都是**師,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女弟子夜闖都沒有察覺到,這就讓無咎門的人都警覺了起來。
所以紀鳴喬一打開房門,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他的師尊察覺到了。
“我…我想起紀家,一時難眠,就想出來走走。”紀鳴喬忘記了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戒律,張口就扯出了藉口。
印鑑心中微嘆,法照還是沒有完全脫離俗根。
“進來坐坐吧。”
印鑑往一旁讓開,示意紀鳴喬進去。
紀鳴喬微微猶豫,還是走了進去。
兩人相對而坐,印鑑擺出了棋盤,顯然是要和他下一局。
紀鳴喬心中焦急,但是又找不到理由來拒絕。黑子錯誤頻出,印鑑看了他幾回。
等黑子再下到一處不可逆轉的錯誤一步時,印鑑不再落白子,而是將手中執的白子放回,“你的心確實亂了。”
紀鳴喬大驚。
“師傅,我…”
“法照,你是爲師收的弟子中最有佛根的人,你天資卓絕,若是能斬斷塵世,一心向佛,一定能修成佛陀。你…不要讓爲師失望。”
紀鳴喬垂下頭,“弟子知錯。”
印鑑不忍苛責他,“收斂心神,靜下來,再來一盤。”
紀鳴喬站起身,“弟子去泡一壺茶。”
不多時,他捧着一隻茶壺進來,倒了一杯,親手捧給印鑑。
印鑑毫不疑他,口中確實乾渴了,就慢慢地將茶水喝了下去。
他將茶杯放下,伸手去取白子,和紀鳴喬對下起來。
不多時,他就出現了疲色,紀鳴喬貼心地將他扶了起來,“師傅困了,弟子扶您去睡下。”
他扶着印鑑到禪牀上躺下,看着印鑑合上了眼睛,還不放心地又給他點了一道睡穴。
他悄悄地出了禪房的門,仰頭望天,天上的圓月已經隱入了陰雲。
似乎要下雨。
他不敢再耽誤,連忙一步躍出院牆,朝嵩山的地牢方向潛去。
嵩山的地牢因爲沒怎麼用過,所以這次就算關了人,看守的人也不多。
紀鳴喬到了地牢處,躲過了兩個巡邏的弟子,潛進了大門。
地牢裏陰暗溼冷,他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
有一個地方有呼吸聲傳來,他急忙悄無聲息地過去。
“容姑娘?”他輕聲地叫了一聲。
因爲兩個時辰還未到,容女還是不能發聲。
不過紀鳴喬已經看到了她,她躺在一堆枯草上,月光從牢房上方的洞口照射進來,容女就躺在月光之下。
她睜着眼睛看着他,目關裏透出驚喜來。
第116章武林癡女(六)
因爲紀鳴喬受傷,容女和紀鳴喬只能在小山村裏住下,不知不覺,半月過去。
等紀鳴喬的傷勢好一些之後,兩人就喬裝了一番,容女如今沒了武功,他們得去找陸南音。
嵩山腳下就是一個小茶鎮。
紀鳴喬做了三年和尚,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凡塵的生活。他喫飯的時候不喫葷,睡覺之前還是會念經。
容女不喜歡他這個和尚樣,就偷偷地在他的菜裏倒她喫的菜湯,被紀鳴喬發現了好幾次,紀鳴喬只能將喫下去的吐出來,也不忍責備容女。
紀鳴喬是知道陸南音的,若說她現在武功多高,他不相信,三年前,他還沒有出家前,就見過陸南音,他記得當時陸家家主,也就是陸南音的父親,還在跟他發愁說陸家沒有一個資歷能修煉陸家心法的,包括他自己都不行,陸家心法被束之高閣。當時他聽出他話中別意來,因爲陸家這輩無人,而他天資極高,若是真的成爲了陸家的東牀快婿,陸家家主說不定會將這心法給他。
容女現在武功盡失,她也沒心思去管什麼心法不心法了,只想將武功恢復過來。
這日,紀鳴喬本來想出去打探一下現在嵩山上的情況,卻聽到了一個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消息。
他的師尊、印鑑法師圓寂了。
紀鳴喬和容女兩人相對而坐,茶臺上一個說書人彷彿當日身臨其境。
“這印鑑法師真是可憐,當年好心將這個法照收爲親傳弟子,沒想到此子狼心狗肺,爲了一個魔教妖女,竟然殺害了印鑑法師。”茶臺上,說書先生痛心疾首,彷彿恨不能去將紀鳴喬千刀萬剮!
茶肆中也不少江湖人士,一聽到這種叛徒,就呸的一聲站起來,舉拳痛罵,“嘿!你們可聽說了一月前,紀家遭到魔教滅門的事情?這紀家正是這個魔教妖女帶人去殺的,紀大俠只怕死也想不到,自己這個曾經最引以爲傲的兒子,不僅不幫他們報仇,反而和這個殺父仇人搞在了一起,怎麼天底下竟有如此黑白不分的人?”
茶肆之中痛罵聲一時不絕。
容女臉色大變,她小心地覷了紀鳴喬一眼。只見紀鳴喬微垂着頭,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紀鳴喬臉上的悲痛。
紀鳴喬知道自己沒有殺害師尊,他當時只不過是將師尊扶到了牀上,他根本就沒對他做什麼,師尊怎麼可能死呢。一定是有人害了師尊!
他霍地站起身來,將容女驚得一跳。
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紀大哥,你要去哪?”
紀鳴喬悲痛難抑,他一把將她的手拂開,丟下一句,“不是我殺的師尊,我要去解釋明白。”然後就從二樓的窗口躍了下去。
容女被獨自丟在原地,她奔至窗口,想要跟着跳下去將紀鳴喬攔住,忽地想起自己根本就沒了武功,這要是跳下去,說不定就會摔斷腿。
她心中大急,疾呼了幾聲,“紀大哥,你別丟下我!”
可是紀鳴喬頭也沒回,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紀鳴喬滿腦子都是印鑑法師的事情,竟將容女的事一時間忘了。
等他奔出幾條街,纔想起容女現在沒了武功,這裏是正派的地盤,若是她被人發現,會很危險。
他猶豫片刻,還是迴轉了。
只是等他到了二樓,容女已經不在原地了。
他不由得大驚,連忙一把抓住過往的店小二,指了指之前兩人坐的位置,“這個姑娘呢,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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