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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顧不得云溪,她身邊嬤嬤是玲瓏的,見云溪穿着也不像是丫鬟,便笑問道:“姑娘是?”
云溪便笑道:“我是蔡姐姐的朋友。”
那嬤嬤連忙笑道:“夫人來不及招待姑娘,還望姑娘莫怪。”
云溪微笑搖頭,示意無礙。
這時侯夫人也注意到了云溪,便停下哭泣,問蔡夫人,“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的好姐妹,”蔡夫人將云溪拉住,“進去說吧,娘。”
侯夫人便笑着對云溪道:“原來是素素的朋友,快請進去。”
幾人到了侯夫人房中。
母女二人多年未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云溪便識趣地請安嬤嬤帶着自己在侯府裏轉轉,將空間留給那母女。
安嬤嬤也懂云溪的意思,也感激她的體貼,就帶着她去了侯夫人的後花園。
這侯府修得十分精巧,亭臺樓閣雕欄畫棟,處處都透着一股精緻。
嬤嬤帶着她走,邊走邊聊起蔡夫人。得知云溪是和蔡夫人合夥一起做生意的,還知道了原來京城裏十分稀罕的布料彩煙羅竟然就是她和蔡夫人賣的,對云溪的印象立刻就不一樣了。
因爲云溪比蔡夫人小了十來歲,今年也不過二十二,看着還有些稚氣未脫,誰知,竟然能和蔡夫人做下這麼大的生意。
聽安嬤嬤話裏十分喜歡他們彩煙羅,就笑道:“回頭我讓人給嬤嬤送兩匹來。”
因爲侯府的其他未嫁姑娘很喜歡這彩煙羅做的裙子,所以侯府也經常搶購,安嬤嬤是知道其價值的,別說匹了,這彩煙羅一尺就要一兩銀子,一匹更是價值不菲,要四十兩呢!
云溪開口就要送她兩匹!
安嬤嬤搓了搓手,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家還有兩個閨女,她們也很喜歡這彩煙羅,兩匹布料,剛好可以給她們做兩身新衣裳。
“那老奴就腆着臉多謝雲姑娘了。”
云溪笑道:“嬤嬤喜歡就好,也不值什麼的。”
她們做的生意是暴利,原料和其他的布料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技術改進,售價就高出幾十倍,沒辦法,物以稀爲貴。
所以她們的布料都是限產的,畢竟布料不是消耗品,一身衣裳做出來,至少可以穿個幾年。不過她們走的是高端路線,這些貴人們一季總要做個三四身衣裳的,總是買不到的彩煙羅,是她們最喜歡的。
她和安嬤嬤慢慢地在花園裏走。一個身着銀色圓領襴衫的公子哥背手從一道月亮拱門處走了進來,看到安嬤嬤,他微微一笑,“安嬤嬤。”
安嬤嬤連忙蹲身請安,“三公子。”
那三公子連忙讓開,無奈道:“說了多少次了,你是祖母身邊的老人,我哪裏受得起你這一拜?”
安嬤嬤笑道:“老奴是奴婢,禮不可廢。”
說話間,他注意到了云溪。見是一張生臉,他不敢貿然相問,只對着云溪笑了笑,就道:“安嬤嬤既然陪着客人,我就不打擾了,我得去祖母那裏一趟。”
安嬤嬤笑眯眯道:“去吧,你二姑姑回來了,正好見見她。”
“二姑姑?”他一怔。
“是啊。二姑娘離家多年,今天回來了。”
蔡夫人離家的時候,蔡陸離已經十來歲了,對這個二姑姑當然是有印象的,也時常聽侯夫人提起,當下便喜道:“二姑姑竟然回來了,我這就過去。”
等送走了蔡陸離,安嬤嬤纔跟云溪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夫人的三子,大名陸離,前些年沉心讀書,如今已經高中,我們夫人正給他相看呢,都已經二十三了,同齡人的兒子早就能走路了。”
安嬤嬤顯然是很喜歡這個蔡陸離的,說起他的時候,就好像在說自家兒孫。
云溪不好怎麼說,只是微笑。
逛了一圈,她們就回去了,蔡夫人和侯夫人已經說完了話,兩人眼睛都是紅的,蔡陸離也坐在一旁,微笑着。
他氣質很好,修竹一般挺拔的身材,面容俊秀白皙,不乏讀書人的清風霽月,但眉宇間又帶着一股英氣。
蔡夫人回了家,自然是要和家人喫團圓飯的,云溪不好留下來,便先告辭了。
蔡夫人知她留下來也會覺得尷尬,親自送她出了侯府,看着她上了馬車離去。
有了侯府保駕護航,云溪她們的生意無人敢動,因爲蔡夫人擔心自家生意遭人眼紅,就故意將她自己的身份說了出去,還靠着侯夫人,將布料送進了宮裏,獻給宮裏的妃子。
這樣一來可以收買人心,和宮裏的娘娘們打好關係了,以後就沒人敢動她們,二來還可以藉機宣傳彩煙羅,宮裏的娘娘們都人手一件了,外面的夫人小姐們,就更喜歡了。
一時間,彩煙羅的價格節節攀升,以前賣四十兩,現在六十兩也未必能買到。
蔡夫人和云溪因此掙了個盆滿鉢滿。
云溪閒來無事,又盤下了一座酒樓,按着自己的設計大刀闊斧地裝修,請了名廚,自己設計了菜品。
蔡夫人對她大力支持。
酒樓開業這天,很多雲溪不認識的人都前來捧場,後面才知道,原來蔡夫人多年未歸京,以前的人脈一時半會兒聯繫不過來,但是她那侄兒蔡陸離在京中有很多朋友,偶爾在侯夫人那裏聽他二姑姑說起,就自告奮勇地打了包票,開業那天將自己的朋友都請過去捧場。
果然這天開業,酒樓很熱鬧,很多都是蔡陸離的朋友,甚至還有他朋友的朋友,身份都是非富即貴,雖然抱着捧場的目的來,但是發現菜品很新穎,味道也極佳之後,也十分欣喜,畢竟他們長在京城,對京城的酒樓都已經喫膩了,總算新開了一家,以後就有地方去了。
一傳十十傳百,酒樓的名氣就打出去了,甚至風頭一時將京城裏其他知名的酒樓都蓋了過去。
不少人眼紅,但是一知道酒樓背後站着侯府,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蔡陸離鼎力相助,云溪當然要親自感謝一番的。
她備下了禮物,買了名貴的筆硯,送給蔡陸離作爲謝禮。
蔡陸離是這屆進士的探花郎,不出意外是要進翰林院的,云溪這禮物也算送得實在。
她就在自家酒樓宴請蔡陸離,還請了蔡夫人過來作陪。
云溪穿了一身彩煙羅做成的緋色長裙,畫了淡妝,明豔照人。
蔡夫人回來之後,時常有應酬,她如今要在京城裏紮根,以前那些人脈得撿起來。
蔡陸離如約赴約,席間請蔡夫人講一講她和云溪爲何爲開始做布生意。
蔡夫人一笑,“當初我在青城的時候,就開了一間小小的繡樓。和云溪相識是起源於她來我的繡樓賣繡品貼補家用。她繡技了得,比我繡樓裏的繡娘都要好,而且繡出來的繡品精緻又新穎,很受青城裏的夫人小姐的喜歡。後來云溪找到我說,她掌握一種特殊的染布技術,要和我合資開一間染坊。我當時也有些不敢相信呢,還是云溪染出成品來給我看,我纔敢信。”
蔡陸離驚訝不已,他看向云溪,“雲姑娘竟然會染布?”
云溪笑道:“當初我也是見蔡姐姐爲人厚道,若是換了別人,我是不敢的。”
蔡夫人一笑,“也真是緣分了。”
蔡陸離又笑道:“雲姑娘這酒樓裏的酒,我朋友們喝了都稱讚不已,聽說是姑娘你們自己釀製的?”
云溪點頭,“是我閒時釀的,存貨不多,我現在也忙,沒有時間每天釀酒,你若是喜歡,我讓人給你帶兩壇回去。”
蔡陸離也不跟她客氣,這酒風味確實獨特,侯爺應該會很喜歡。
一頓飯畢,蔡夫人跟着蔡陸離一道回侯府去給侯夫人請安。
路上,蔡夫人和蔡陸離同坐一乘。
蔡陸離幾次欲言又止的,蔡夫人掃了他一眼,笑道:“陸離,你有話先跟我說?”
蔡陸離羞赧微笑,“是有些話想跟姑姑說。”
蔡夫人便微笑着看他,示意自己在聽。
蔡陸離吸了口氣,才道:“我想求娶雲姑娘,姑姑,你說雲姑娘會同意嗎?”
蔡夫人席間就看出蔡陸離看云溪的眼神都閃着亮光,看出自己這個侄子看上了云溪,她雖然樂見其成,但是也有顧慮。
“云溪那邊,我看她對你沒有惡感,若是你努力對她好,云溪應該會被打動,就是你娘那邊麻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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