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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人發現自己打不過,頓時求饒起來,“叔叔今天喝多了酒,這才糊塗了,你們饒過我這一回,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許堯臉色沒有絲毫的鬆動,她都懶得跟這樣的人渣說話,對周簡道:“不能相信他,這樣的人渣,這肯定不是第一次,若是不報警抓他,這也不會是他的最後一次。”
周簡本來就不打算放過他,就點了點頭。
許堯想起來,自己的書包裏有一根跳繩,是買來上體育課用的。
她連忙將跳繩翻出來,想要走過去遞給周簡將人捆起來,剛一邁步,腿一軟,差點摔倒。
原來她並不是不怕的,後怕到心有餘悸,只是臉上習慣了堅強的神色,從臉上窺探不到她內心的恐懼。
許堯皺了皺眉,她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腿軟到真的走不了路,只好將跳繩拋了過去,周簡接住了跳繩,將人捆了起來。
那男人見求饒不行,就開始威脅。
他見兩人都是年輕孩子,肯定經不起嚇唬,嘴裏不乾不淨地一邊罵,一邊說要是他們不放他走,就要報復云云。
但是誰都沒有理他。
許堯的書包在方纔掙扎的時候掉了,周簡幫許堯找了回來。
警察來得很快,將三人一起帶進了警局做筆錄。
在派出所裏,許堯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周簡。
兩人是分開做筆錄的。
等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半夜了。
這個時候,連出租車都很少。這個時候很難打到出租車。
兩人只好步行回家。
“你也是住在翠景小區嗎?”
兩人並肩往翠景小區走。天色還是黑暗,路邊路燈光芒昏暗,許堯走在裏面,周簡的影子有一半罩在她的身上。
身邊這個男生身上有一股特別的香味,像是淡淡的薄荷草的香。
“不是,我是來看望我外公的,我外公住在這裏。我今天才過來的,不過以前也來過很多次,沒見過你。你還在念高中嗎?”
周簡是個健談的人,一路上兩人將各自的情況都簡單地聊了聊。
原來周簡在C市一所著名的軍校上學,他今年大一,這次是放月假,就過來看望他獨居的外公。
許堯再次在心裏慶幸,若不是他,自己今晚上就完了。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家?”周簡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肩上的替許堯揹着的書包。
“我成績不太好,在外面上補習班,放學後還要上兩節課,幾乎每天都是十點纔回到家。”
怎麼不叫家裏人去接你?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周簡頓時覺得不妥,將話嚥了下去。
走了半個小時,纔到了翠景小區。周簡提出送許堯到樓下,這時候已經午夜時分,經過了方纔的事情,臉周簡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回家。
一問才知道,原來周簡的外公和許堯家在同一棟,只不過周簡的外公住在一層。
“我外公也住在四棟,他住在一層,就是有一個花園的那裏。”
他這樣說,許堯頓時就有印象了。因爲一樓右手邊的有一個諾大的入戶花園,裏面種滿了花草和蔬菜。許堯也見過周簡的外公,是個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
“我知道的,原來那位爺爺是你外公。”
周簡執意將她送到了五樓,在她取出鑰匙之後,周簡和她揮手道別。
聽着那道下樓的腳步,帶着年輕人特有的矯健。還帶着一股讓人心安的感覺。
許堯打開了門。
在樓下的時候在和周簡說話,都沒有注意看樓上。她一將門推開,昏黃的燈光頓時從門縫裏跳了出來。
她進了門,透過多寶格隔牆,她看到客廳沙發上還坐着兩個人,聽到了聲音,都擡起了頭來。
是她爸爸和李珊。
兩人都還沒有睡,顯然是在等她。
許堯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指針指向了凌晨兩點。
“去哪裏了?”許堯彎腰換鞋的時候,許涇明的聲音傳來,平靜的聲音裏攜夾着暴雨欲來之勢。
許堯走進客廳。
在派出所的時候,民警曾經問許堯家長的電話,但是許堯推說自己記不得了。
她其實是不想讓許涇明跑一趟,下意識的,她不再相信許涇明瞭。
即使重生之後,她偶爾也能感覺到許涇明並沒有她以前想象中那樣漠視她不在乎她。但是這並不影響她不信任他。
這種信任一旦被打破,不管怎麼努力,都難以再修復了。
比之前世有所不同的的是,許堯前世是憤恨中暗藏期待,這輩子她不再憤恨,同樣也不再期待了。
但是許涇明和李珊等了她大半夜,最起碼的交代還是要有的。
“我十點鐘就回來了。在樓下,我碰到了一個喝醉了的男人,他抓着我不放,想對我不軌,還好有個人路過,救下了我,然後我報警了,去了警局一趟,做了筆錄,所以現在纔回來。”
許堯身後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就在許堯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許堯,你爲什麼要這樣欺騙許叔叔?還編出這樣拙劣的謊言,你帶着手機報警,爲什麼不打電話給許叔叔?你分明就是跟你那些小姐妹出去玩去了!許叔叔,”宋嘉從許堯身後轉出來,一臉鄭重的跟許涇明道:“有件事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本來我想着許堯應該會自己想明白,改邪歸正,若是我跟許叔叔說了,許堯說不定心裏會記恨我。但是從今晚上看,許堯真的越來越過分了。再不告訴您,我怕許堯走上邪路!”
許涇明本來聽許堯說她遇上了壞人,還很擔心,生怕她受了欺負,但沒想到宋嘉竟然沒睡,還出來告訴他許堯在說謊。
雖然最近許堯一直學習得好像很認真,但是前幾個月的表現已經將許涇明對她的信任破壞了,而宋嘉一直表現都很乖巧,所以許涇明心裏是偏向宋嘉的。
他看向宋嘉,語氣微沉,“怎麼回事,嘉嘉?”
“前些日子,我看到許堯跟學校裏幾個混社會的女同學在一起玩,就是那段時間,她經常很晚纔回家。”宋嘉突然聳動了兩下鼻子,問道:“許叔叔,你難道沒有聞到一股酒味嗎?”
李珊這會兒出聲不痛不癢地斥責宋嘉,“嘉嘉!你這半夜了,還不回去睡覺!”
宋嘉這樣一問,在心理作用下,滿屋子似乎都開始漂溢起了酒味。
許堯也不辯駁,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說話,被許涇明當成默認。
一瞬間,在辛苦勞累工作一天之後還等許堯等到半夜的許涇明對許堯的失望達到了頂點。他連連搖頭,語氣低沉又失望,“許堯,你到底是爲什麼變成了現在這樣?不好好學習,不聽話,說謊成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堯心知宋嘉是在挑撥,心知自己這會兒應該解釋而不是說氣話,可正如許涇明這瞬間對她的失望一樣,她對許涇明的失望同樣上升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她已經跟許涇明解釋了自己爲什麼會晚歸,許涇明不相信自己親生女兒的話,卻相信宋嘉。她分明都說了自己差點遭受到了壞人的侵犯,可是許涇明還是不相信她。半點關心沒有,一昧地懷疑她。
那後來的八年此刻不復存在一般,她幾又變成了八年前那個渴望父愛卻一次次失望,最後任性成性的小姑娘。
“我同樣想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了這樣。”她問出了八年前自己想問的問題。到底爲什麼,她最愛的父親,會變成了這樣?
那後來艱難的八年並不能幫助她理解這件事情,再次回到從前,她一樣不明白,爲什麼,她的爸爸變成了這樣?
李珊就站在許涇明旁邊,許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李珊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她有些慌亂地勸對峙的父女,“算了算了,夜深了,睡覺吧。”
說着她又勸許涇明,“許堯還小,有些事情,慢慢地教她,她會明白的。”
興許是李珊每次都表現得太善解人意,讓許涇明感覺十分對不起她。
而許堯不肯服軟的樣子也讓他深深失望又氣憤。
他繞出沙發,走到許堯面前,“你李阿姨爲了你,等了半夜,你不跟她道個歉嗎?”
許堯看向李珊,李珊在許涇明這句話說完之後,臉上頓時顯露出一股不知所措,她急忙道:“這都是應該的,有什麼好道歉的呀?”她看着許堯笑了笑,“許堯,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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