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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聽完,心裏有了計較。看來凝霜回來,不僅僅是凝霜對李盼月的存在反感,就連李盼月也不太喜歡凝霜。其實這點從凝霜回來這麼久,李盼月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院子就能看出來。
孟氏就問凝霜,“凝霜,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你這個表妹。”
凝霜笑道:“重點不是我喜不喜歡,是母親您喜不喜歡。你喜歡就留她在府上,以後送她一份嫁妝也沒有什麼。”
孟氏都養了李盼月這麼多年,對李盼月多少是有點感情的。但是聽凝霜這麼說,她也就知道了,凝霜確實是不怎麼喜歡李盼月的。
她摟着凝霜,嘆道:“當年你走丟之後,盼月確實是我主動接到府上來養的,眼看着她都已經十五了,要是再早點,都可能已經嫁人了。你纔剛回來,母親是想留你一年的,但是女子年紀大了就不好找婆家了,所以娘就算是再不捨,也不能留你了。現在就在幫你相看。至於李盼月,她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娘回頭給她找個人家,送她一筆嫁妝,也就全了這場情分了。”
凝霜卻知道李盼月要的絕對不止是嫁妝,前世孟氏沒有給她準備嫁妝嗎?她想要的是風光,作爲王府的姑娘和作爲王府的表姑娘,身份天差地別。
凝霜笑道:“娘做主就行了。”
“不過這沈笑書是誰,娘知道嗎?”她問道。
她剛纔也將自己在宴會上跳舞的事情說了,孟氏雖然覺得太拋頭露面有些不符合身份,也沒有多說什麼。其實說起來,她姑娘擅長一樣東西,總比她什麼都不會就是一草包好得多吧。不過她有些擔心那些流言蜚語會不會又從這裏開始造勢。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不如還是給凝霜找一門門第稍微低於王府的,否則日後若是對女兒不好,不太好拿捏。
這樣一想,她決定回頭請官媒好好地挑選一下。要家世清白,還要自身上進,要年齡合適,家庭關係不復雜的。
“娘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孟氏一直在後宅,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沈笑書畢竟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其實並不算是個人物,甚至還很看不起他。
雖然看不起,但是也輕易不敢得罪。
所以在第二天沈笑書的拜帖傳到王爺的案桌上的時候,司徒聿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太子跟前的大紅人突然來拜訪是什麼意思。
淮安王想了想,人家都將拜帖送到了門上,若是不見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點。所以在見人之前,他都在思忖到底這人上門是所爲何事?這裏雖說離盛京不算是很遠,但是畢竟不是天子腳下,盛京裏面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他不是很清楚,所以去花廳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太子想要將他拉入陣營?
這就讓淮安王有些左右爲難了。
人嘛,特別是男人,誰又不向往權力呢?自從皇帝登基開始,他就被髮配到了這裏,雖然說他是一方王爺,喫喝不愁,但是畢竟是變相地被禁錮在了這裏,終身不得皇命不許離開封地。他聽說京中情勢現在變得越來越緊張了,現在戰隊就意味着,若是一旦站對了,以後說不定就有從龍之功,但是一旦站錯了,就有翻車之險,說不定還要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淮安王都已經在這裏舒舒服服地過了幾十年,現在要他離開這個安樂窩去博個前程,還真是有些猶豫。
這麼猶豫着,就見到了客人。
沈笑書果然如傳言中一般容顏驚如天人。
沈笑書本來坐着喝茶,一聽到腳步聲,聽出這聲音不像下人的腳步那樣謹小慎微,就知道是淮安王過來了。他站起來的同時,淮安王就出現在了門廳外。
沈笑書笑吟吟地拱手,“鄙人沈笑書,參見王爺。”
司徒聿道:“免禮免禮,沈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沈笑書笑道:“突然叨擾,希望沒有給王爺添麻煩。”
司徒聿這時候也走到了上首位,一撩衣襬坐了下來。
“早就聽說過沈公子的大名了,本王身處淮安,一直無緣得見,今天見到了本尊,果然是一表人才。”
沈笑書笑容未變,“王爺謬讚。”
司徒聿和他寒暄,也並不着急問他的來意,就這這麼客套的寒暄,兩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這樣官方的應付自然是手到擒來。
“本王離京這麼多年,對京城早就陌生了。也不知道現在的京城變成了什麼樣子。那些個老朋友老夥計,有幾個都已經離開人世了。”
沈笑書喝了一口茶,笑道:“王爺真該回去看看,自從崇福八年之後,京城不少房子都拆掉重建,現在格局和您離開京城的時候想必,已經大不相同了。”
他這話着實耐人品味。司徒聿笑了笑,低頭喝茶沒有接話。
沈笑書作爲天子身邊的紅人,當然知道藩王無令是不得歸京的,而他現在卻說他應該回去看看啊,這話就耐人深思了。
沈笑書又說起了別的,這回是開始跟他說一些京城現在的風光。很多地方司徒聿也知道,不時還會懷念的附和幾句。
就在司徒聿真的以爲他上門是來談合作的時候,沈笑書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昨天的詩茶會來。
“沈某初到寶地,就趕上了這麼一回盛事,昨天去了一趟,果然不虛此行。”
司徒聿也知道這什麼詩茶會,但是這都是年輕的人事,他也不是很關心,但是既然沈笑書提到了,顯然不是平白無故提着好玩的,像這種層次的人,說話做事都不會是出於無意。於是他順着問了一句,“哦?沈公子可是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這詩茶會是年輕人玩的了,我們這種年紀的人,也就當個樂子來聽。”
沈笑書笑道:“昨天我還碰到了府上的令愛。我跟隨殿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比令愛的舞蹈更讓人賞心悅目的了。”
司徒聿心裏一驚,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之前在什麼地方長大,老實說,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他心裏確實是有愧疚,但是很快就遺忘了。他自從知道他女兒在一處小山村長大之後,就不怎麼對這個女兒上心了。雖然凝霜這次長了個心眼,沒有說做童養媳的事情,但是從她成長的軌跡來看,也大致就能看出來這個女兒雖然可以在家族的庇佑下嫁得一個門第還算過得去的人家,但是卻不能再更多的期待了。
司徒聿對兒子更上心一些,對女兒就不怎麼上心。
這會兒猛地聽沈笑書說凝霜會跳舞,他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他認錯人了。
“沈公子怕是認錯了吧,凝霜並不會跳舞。”
同時他也在心裏思忖,沈笑書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凝霜的容貌也就只能算是上等,並不出挑。被沈笑書看上的機率幾乎可以不計。何況就算是沈笑書真的看上了凝霜,他也不可能將凝霜嫁給沈笑書的。
沈笑書笑了笑,就將來意說了。
“因爲令愛身份貴重,在下也知道這要求不太合適。但是萬壽街在即,就算是王爺,也想要爲皇上出一份力不是?如今又剛好有這個機會,若是龍顏大悅,到時候,太子爺一定會在皇上面前爲王爺美言!”
司徒聿什麼都想過了,就是沒有想到沈笑書上門竟然是爲了這件事。
說起來,這事他不該答應。
可是池水若是一直都只是一潭死水也就罷了,突然有一天被投入了一顆石頭,池面泛起了漣漪,可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淮安王自己清楚,自己作爲遠離盛京的王爺,雖然在淮安有幾分臉面,但是一出淮安,誰認識他呢。想當年自己跟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時候叱吒風雲,等天下平定了,皇上就將他棄之如履,飛鳥盡彈弓藏,若是不搏一搏,他兒子繼承的就不是王位,而是往下將一等襲爵,他這不是世襲的王位。
可是就這樣輕率地站位太子,他也不太願意。
沈笑書說完之後,就不再作聲,只是捧着杯子喝茶。他這只是先禮後兵,若是司徒聿不願意的話,到時候他就會採取別的法子。
聖上上了年紀之後就愛歌舞,他見了凝霜那一曲驚鴻舞之後就知道,這舞若是帶到聖前,一定會博得龍顏大悅。
凝霜再次見到沈笑書,實在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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