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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那麼你呢,你念了大學沒有?”周行問她。
寧曲笑道:“唸了。我考了戲劇學院,你現在去網上搜一搜,還能看到我當時打醬油的時候拍的幾部戲呢。”那段經歷,寧曲一點都不想回憶。沒有背景,沒有實力,什麼都沒有的她,空有一張不少人都覬覦的臉。
周行似乎察覺出了她笑容有些冷淡,但是他不善言辭,不知道要怎麼樣毫無痕跡地將這個話題給移開。
寧曲倒有些興致勃勃地將自己參拍的電視劇找了出來,給周行看了一眼,“我在裏面就是一個無人記得住的角色,就很不起眼的。”
但是,事實是,即使寧曲在這裏面的這個角色不太起眼,她都憑藉着出色的美貌一舉獲得了關注,被當年的媒體譽爲最美女配。
周行看了一眼,年輕時的寧曲美如人間絕色。他回想起當年,當年無人發覺她臉上的美麗,除了他。
正在這時,寧曲的手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寧曲將手機湊到了周行面前還來不及收回去,周行也就看到了她屏幕上陡然亮起來的兩個字,老公。
寧曲眉頭一皺,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這時,門外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門被人從外面拉開,是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這道冰火魚鰻是我們店的招牌菜。”
兩人暫時停止了交談,剛纔那一瞬間的僵硬氛圍也得到了紓解。
喫過了飯,寧曲讓小高開車一起送周行回去。
路上,寧曲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聽着,吳皓,我現在有事情,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好嗎?”
電話那頭,吳皓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只說兩句。”
“你提出的一半財產分割我同意了,明天就可以簽字。”
寧曲坐在靠左邊,她習慣用右手接電話,所以她現在將手機湊在右耳,周行就坐在她旁邊,他的聽覺十分靈敏,幾乎一字不漏地將電話裏面的那個男人說的話聽進了耳中。
“我現在不在B城,明天無法趕回來,這麼久都拖過來了,不急這一兩天了。就這樣了,我掛了。”
寧曲將電話掛斷,轉頭看了周行一眼,見他一臉沉寂地看着前方,本來想說點什麼,又不想開口了。
等將周行送到了宿舍,寧曲坐在車上,看着他的身影快速地消失不見。
“夫人,我們走嗎?”
寧曲嗯了一聲。
窗外的街景在不停地後退,寧曲出神地看着車窗上映出的不太明顯的自己的身影。
“張先生。”
“是。”
“謝謝你了,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吧。”
見了周行,寧曲也不知道心裏該作何想。她大概知道周行應該過得不算如意,但是周行看上去又沒有她想象中那樣潦倒,她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寧曲的心情卻很複雜,她同時也知道,自己不能去決定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也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人生。
她低下頭,翻了翻手機,她在分開的時候,跟周行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第二天,他們回到了B市。周行在B市周邊的一個城市工作。從B市開車過去,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寧曲對於吳皓肯這樣輕易地就妥協還是很意外的。她和吳皓雖然只認識了四年,但是對他的性格還是有所瞭解,吳皓不太像是一個肯輕易妥協的人。
她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已經下午了,這兩天的奔波讓她感覺十分勞累,寧曲洗了個澡,之後就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她給吳皓打了個電話。
“我回來了,什麼時候方便籤?”
吳皓那邊沉默了一下,“現在就可以。你在哪裏?”
“在哪裏見面?”她沒有直接回答吳皓的問題,而是詢問他見面的地址。
“在我們第一次去滑雪的地方怎麼樣?”吳皓問道。
“什麼?”寧曲想起來,他們第一次去滑雪的地方在B市的周邊一個大型室外滑雪場,是有錢人的玩樂之處,那裏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成爲這家滑雪場的會員,纔有資格去那裏滑雪。
寧曲之前喜歡滑雪,當時吳皓費盡心思地討好她,連這家滑雪場的會員都是吳皓幫她辦的。
“你瘋了吧,籤個字要跑這麼遠?”
“我認真地想了很久,我還是愛你的,就算是如今我們已經撕破了臉,我曾經愛過你這個事實無法否認。那裏是我們開始的地方,我想去那裏結束。我過來接你。”
“我拒絕。”寧曲想都沒想,“你多少歲了,還跟我玩這種小朋友纔會玩的把戲,別跟我煽情了,如你所說,我現在眼睛裏只剩下錢了。”
那頭的吳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今天可能要下雨了。
“你真的不願意再給我們彼此一個和解的機會嗎?”
“不願意,我們只會老死不相往來。別說這些沒用的,什麼時候過來簽字?我好通知我的律師過來,我已經不信任你了,你別想在協議裏玩什麼把戲,否則你知道後果。”
將電話掛斷,寧曲打電話通知自己的律師過來一趟。
但是等律師過來了之後,她打給吳皓,吳皓那邊卻顯示無法接通了。
寧曲又給他的律師打了電話,這回那邊倒是有人接了,但是吳皓的律師表示吳皓並沒有給他任何的指令,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寧曲說的是什麼。
寧曲深吸了一口氣,這場離婚官司拖得她有些身心疲憊,但是吳皓欺騙了她,她就得讓他付出代價。想要用一點點好處就將她打發了,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這一拖就足足拖了半個月,這期間吳皓不接她的電話,她連吳皓的影子都找不到。
吳皓應該耗不起了纔對,她因爲擔心吳皓會轉移財產,所以在半年前就提起了離婚訴訟,提出了保全婚內共同財產的申請,吳皓幾個公司的賬號應該被凍結了。他沒有資金週轉,所以吳皓應該比自己更急。
這天晚上,寧曲在二樓浴室泡澡。
浴室中放着舒緩的音樂,寧曲泡在浴缸中。她最近感覺生活有些無趣了,她想要做些改變。
她的那個公司也一直沒有怎麼用心打理,她之前一直在安心做富家太太。
寧曲意識到,這場婚姻不僅僅消耗了自己的青春,還讓自己養成了這種養尊處優不思上進的性子,她這三年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做好一個闊太。做闊太喜歡做的事情。
她迷戀上了購物,生活已經足夠無趣,只有購物能讓她的生活稍微充實一些。
寧曲現在要脫離這樣的生活,她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
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浴室的門被緩緩地推開,一個男人墊着腳闖了進來。
寧曲泡在滿是泡沫的浴缸中,半點都沒有察覺到已經到來的危險。
她確信自己這間豪宅擁有最頂級的安全系統,裏面的工作人員也是背景清白,在這裏工作了至少兩年的。他們都知道豪宅主人的臥室不能亂闖,從來沒有發生過她在洗澡,卻有人闖進來的事情。
直到一雙手按住了她的脖頸。
寧曲大喫一驚,她本能地想要叫喊,但是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她整個頭顱都被人從後面死死地朝水底按去。
寧曲在驚慌之下還嗆了一口水。
她拼命地撲騰,但是這雙手好像是鋼鐵做成,上面的力氣大到她無法反抗。加上浴缸打滿了泡沫,浴缸是上等的陶瓷浴缸,邊緣很滑,她幾乎無法借力。
她繼續掙扎,可是卻如蜉蝣撼樹,胸口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呼吸,水被吸入了她的口鼻。
寧曲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她那一瞬間想到的不是她的媽媽。即使現在,寧曲對她媽媽很好,可是寧曲知道,從內心裏,她知道自己對媽媽這個字眼是抗拒的。
她媽媽其實很少給她一個母親會給孩子的那種關心,她從小到大,媽媽幾乎沒有給她梳過頭髮。她還小的時候,頭髮就這樣披在肩膀上,再大一點了,她自己學着別的小朋友那樣,將頭髮紮在頭頂,她當時甚至連一根頭繩都沒有,隨便找了一根帶子,將頭髮亂七八糟地困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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