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静夜爱语
顾晏一骨碌坐了起来,拿起了头顶的宝剑握在手裡,戒备地低声道:“什么声音?”
齐玉也怔了怔,清咳了下,淡定道:“沒有声音,大少爷你听错了。”
顾晏道:“不可能!我方才就听见了奇怪的笑声和叫声,是怎么回事?”他摇摇身边的新跃:“你听到了嗎?”
新跃翻了個身,含糊道:“我沒注意听。”
顾晏不死心,又道:“冯先生,你可听见了?”
冯仁道:“我好像……大概……也沒注意……”
顾晏摇摇头,就要起身,齐玉一把拉住他,“大少爷,你要去哪?”
顾晏道:“我出去看看。”
齐玉流下一滴未见的冷汗,“不必看,并无危险。”
顾晏不甘心:“你又怎知?”
齐玉顿了顿道:“若是有危险,掌门自会解决。”
提到掌门,顾晏忽然“咦”了一声,“小叔怎么還不回来?我出去寻他。”
齐玉使劲按住他,急道:“掌门武功高强,难道還需要你保护嗎?”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顾晏還想挣扎,齐玉眼疾手快,点了他的穴道,顾晏砰地摔倒在铺上,动弹不得了。他使劲瞪着齐玉,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竟敢点本少爷的穴道!他又惊又怒,却說不出一句话来。
齐玉将他摆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自己也躺好,叹了口气道:“大少爷,得罪了,你的穴道三個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的。掌门和夫人不会有危险的,你尽可安心睡吧。”
白鸰也在他脖颈间亲了亲,笑道:“夫君可尽兴了?”
顾清遥满足道:“尽兴!這幕天席地行龌龊之事,果然是刺激得很。”
白鸰笑道:“那等我們回了烈焰山,可以经常去后山做這事。”
顾清遥想了想,還是摇摇头,“不妥,万一被弟子们撞见,岂不沒脸见人?”
白鸰嘟囔道:“左右都听過了,见到了也是见怪不怪的。”
顾清遥想起這一路上的“夜夜笙歌”,不免脸红,也不好意思继续這個话题,起身将他抱起来,回到小溪裡清洗了身上的污垢,然后帮他穿好衣服。顾清遥的外衣已经在草地上弄脏了,不能再穿,他便只穿了内衣和中衣,却也是神清气爽,倒是白鸰,累得几乎站不住。
顾清遥将他打横抱起,便朝破庙那边走去,白鸰想了想方才脏兮兮潮乎乎的被子,又想起那张躺满了人的大通铺,不禁又皱了皱眉。顾清遥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在马车边停了下来,马已经拉去喂草,只有车子拴在墙边。
顾清遥道:“如果你不想睡在庙裡,我們就在马车裡休息吧。”
白鸰点点头,顾清遥便将他抱上马车,拿了几個坐垫排成一條,让白鸰躺在上面,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摸摸他的脸道:“可還舒服?”
白鸰微笑着点点头道:“夫君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顾清遥皱眉道:“我从前不体贴嗎?”
白鸰躺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夫君還记得我們洞房花烛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說的嗎?”
顾清遥自然记得的,但时隔几月,天翻地覆,他自然不会承认打了自己的脸,便厚脸皮道:“不记得了。”
白鸰不肯饶過他,一定要复述道:“你說:不要叫我夫君。你這等污秽之人,怎配做我焰山派的掌门夫人?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過多的妄想。”
顾清遥心虚地眨眨眼,仍然厚脸皮道:“我這么說了嗎?我完全不记得了。”
白鸰撅着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顾清遥想起自己从前的恶劣言行,也想把自己打一顿,心想或许白鸰還介意他从前的恶言,便试探道:“从前我对你那么差,你是不是很怨我?”
白鸰拉着他的手道:“其实想起来,你对我也沒有那么差的。我知道,最初你并不愿意接受我,毕竟我這样的出身,你嫌弃我也是人之常情。”
顾清遥急道:“我、我沒有嫌弃你。”
白鸰仰着头望着他。
顾清遥低头道:“我只是……只是有些洁癖罢了,我知道你的過去也并不是你情愿,可那时我第一次见你,并不知你的心性为人,所以多少有些介意……”
白鸰握着他的手,温柔如水,“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有责任感、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虽然你嘴上說话难听,可从来沒有人像你一样对我這样好。”
顾清遥惊道:“如何好了?”
白鸰学着他的口气道:“我不管他从前是什么人,从今日起他就是我顾清遥的妻子,谁若是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再敢放肆,我定不轻饶!”他呵呵笑起来,“从来沒有人将我的尊严看得如此之重,从来沒有人這样为了我出头,将我当成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個随意践踏的玩物。只有你是如此。”
顾清遥也想起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日的事,不禁心暖又心痛,他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傻瓜,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理当如此。若是我都不护着你,還有谁会护着你?你我是夫妻,荣辱皆是一体。”
白鸰侧了個身,搂住他的腰道:“夫君,我爱你。”
顾清遥的手顿住,他长這么大,从沒有人对他說過這三個字,即便是他的爹娘。他听到白鸰這样說,忍住嘴角的笑意,和心中澎湃的冲动,只觉得這山中夜色如此之美,狭小的马车裡也藏着无限的情意。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激动道:“我也是,鸰儿,我也爱你。”
白鸰心满意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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