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休書
很顯然，有很多事情，現在想要回去，卻是已經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
孫德武也是察覺到了有些事情恐怕是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便也就收回手，只是內心有些許的愧疚：“的確是我不好。”
“但是，你根本就不是我孫德武的女兒，而是添香和白行夜的孩子！”
孫德武的情緒一瞬間爆發了。
他神色難看，眼中更是帶着些許的憤恨。
原來如此。
一瞬間，孫卿卿就明白了其中的感情大戲。
看來是宋添香當時和白行夜情投意合，並且不小心懷孕了，但是孫德武已經娶了她，就不得不將孫卿卿養了下來。
只是，對於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結合得到的孩子，孫德武自然是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的。
也難怪孫卿卿從小就這樣不受待見。
後面的一切，也都可以解釋了。
孫卿卿冷哼一聲，面上極爲不屑：“誰讓你當初知道我娘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卻還是用了卑鄙手段將她帶回家。”
聽到這話，孫德武就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就好像，對孫卿卿知道這件事極爲驚訝。
然而在觸及到孫卿卿坦蕩的雙眼時，他一時間又明白過來了。
孫卿卿能夠知道，必定是厲晟舒告訴她的。曾經的那些事情，作爲皇室中人，必定多多少少都是知曉一些的。
孫德武長嘆一口氣：“你都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白白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應該把卿鳳劍給我！”說着，孫德武就朝着孫卿卿衝了過來。
他好似是想出其不意將孫卿卿控制住。
然而孫卿卿隨意一個側身，就輕鬆躲過了孫德武的攻擊，脣邊帶出些許的笑容來：“你着急做什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孫德武一擊不成，聽到這話卻是疑惑不解：“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賬沒有算清楚？”
“我要你，給我娘寫一封休書。”孫卿卿紅脣輕輕蠕動，面上卻是冷淡，吐露出這幾個字來，帶着十足的冷豔。
孫德武則是大驚：“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可沒有胡說。”
孫卿卿雙手環胸，就這樣靜靜地望着他：“你要知道，我娘當時並不是自願要嫁給你的，只是讓你用了陰險的手段，所以才得逞了。”
“所以，現在我是代替我娘來討要這一份休書的。”
已經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孫卿卿也知道爲何當時的情況了，也知曉爲何後來孫德武對宋氏的態度轉變這樣大，甚至任由原主被欺凌。
既然一切都已經瞭解清楚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不，不可能！”孫德武在短暫的巨大震驚之後下意識便是搖頭反駁道：“就算你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寫休書的！”
孫德武現在已經沒心思去要卿鳳劍了。
然而就在此時，孫卿卿卻是微微勾了勾脣角：“好，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她竟是不偏不倚迅速地朝着孫德武襲擊了過去。
孫卿卿的動作無比迅速，而且那雙眼眸中並沒有任何的畏懼神色，孫德武嚇了一跳。
但他並未將孫卿卿放在眼裏。一直以來，在孫德武的心裏，他的這個女兒雖然比以前要厲害一些了，但還是那個草包的形象根深蒂固，沒有辦法再改變了。
如今孫卿卿這樣攻擊過來，孫德武甚至都沒怎麼去抵擋。
而後便是在此時，孫卿卿直接一個左勾拳重重地打在了孫德武的下巴上，將這十幾年來的屈辱全部發泄了出去。
她絲毫沒有留情。
孫德武被這樣一打，整個人都被打的偏過頭去，而且口中也浮現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竟然敢打你老子！”
孫德武被打的來了脾氣。
他大聲吼道，此時剛要去準備教訓教訓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但誰知此時，孫卿卿衣襟雙手凌厲而迅速地攥住了孫德武的雙手。
雙手都被控制住了，根本動彈不能。
而孫卿卿膝蓋一彎，更是用力重重地頂了一下孫德武的後膝蓋彎的那一塊地方。
孫德武被這樣一對待，只感覺後面有一道力量傳過來，整個人都不可抑制地朝着前面跪了下去。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噗通”一聲，孫德武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
孫卿卿還帶着些許清淺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起來：“你不是我老子，所以，我怎麼打都可以。”
她眼中已經帶了些許的殺意：“所以，你到底是寫休書，還是不寫休書？”
“寫，我寫！”
孫德武在這樣的屈辱情況下，只覺得整個人都無比丟臉。
還好現在是在一個偏僻地方，並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否則，他這張臉該往哪裏擱？
但是哪怕是如此，孫德武都感覺自己面上火辣辣的疼，這是羞愧的。
聽見這話，孫卿卿紅脣一勾：“對嘛，這纔是你應該有的態度。”
說着，她就是帶着孫德武朝附近的一個書畫館而去。
在這途中，孫德武一直都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剛剛答應是因爲形勢所迫，然而現在到了書畫館，筆墨紙硯都擺在了孫德武的面前，他卻是又萌生了退意。
對於他而言，對宋添香還是有一些執念和霸道的佔有慾。哪怕當時她死了，都是以他妻子的身份死的。
但是現在，她就要真正脫離他了？
孫卿卿重重地拍了一下孫德武的手背，一眼就看出來此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免神色帶着些許凌厲：“快寫！”
孫卿卿的出現，讓孫德武再度打消了想法。
因爲，現在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打不過孫卿卿的。
孫德武只得無比屈辱地寫下了一封宋添香的休書，最後簽下他名字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但對於已經寫好的休書，孫卿卿毫不猶豫就把它從孫德武手中抽了出來，沒有留情面，眼中帶着些許的滿意。
當時人還活着的時候都沒看見他珍惜，現在人死了，這般惺惺作態的模樣，也着實讓人有幾分作嘔。
“好了，寫好了，你可以回京了。”孫卿卿理所當然地吩咐道，吹了吹休書上還有些沒幹的墨跡，而後收好起身離開了這兒。
只是纔剛剛出了書畫館沒多久，孫卿卿甚至都還沒有想好要去往哪個方向，就被一道聲音弄的頓住了腳步：“王妃，可算找到你了！”
看見趙德，孫卿卿便沒有什麼好臉色：“你來做什麼？”
“屬下自然是來請王妃回去的。”趙德面上誠懇，然而心裏還是有些心虛，似有若無地朝着孫卿卿看：“王爺說過了，若是沒有帶王妃回去，就也不用回去了。”
“那你就也別回去了。”孫卿卿實在是鐵石心腸，不爲所動。
“王妃娘娘，您就回去吧。”趙德老實的面容難得浮現些許誠懇：“至少也回去再看看王爺。”
孫卿卿剛剛纔得到了休書，心情還算不錯。
她就這樣瞥了一眼趙德，心中想着：“去看看，好似也不是不行。”
如是一想，孫卿卿便大發慈悲地應了下來：“行，那我就跟你回去。”
大不了，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
趙德自然是大喜過望。
而接下來，他們很快就到了盟主府，來到厲晟舒所在的房間，纔在外面，就能聽到裏面熱鬧的說話聲音。
孫卿卿不免挑眉，看了一眼趙德。
趙德卻是垂下眼皮子，顯然不打算主動爲孫卿卿解答了。
孫卿卿倒是也不生氣，只是邁步就走了進去。
裏面站了一羣江湖大夫，現在皆是都看着站在正中央的人。
此人，便是厲晟舒。
厲晟舒嘴角帶着些許笑意，似乎有些高興。
而這些江湖大夫更是圍着厲晟舒的腿嘖嘖稱奇，有人更是大聲誇讚道：“恭喜王爺，因禍得福，竟是讓毒姬的毒治好了腿上的疾。”
“是啊，王爺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果真是不同凡響。”
聽着這話，厲晟舒不置可否，然而那張面容上似乎也極爲高興。
就在此時，他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就是因爲厲晟舒的這一眼，頓時衆人都看見了現在還站在門口的孫卿卿，都是連連驚訝道：“瑞王妃回來了！”
衆人皆是齊刷刷地看向孫卿卿。
孫卿卿分明已經知道厲晟舒腿疾的真相了，然而此時在衆人看過來的時候還是不得不露出一副驚喜的樣子。
“王爺居然因禍得福，臣妾真是由衷地爲王爺感到高興！”
說着，她還來到了厲晟舒身邊。
只是，在衆人看來，孫卿卿是真心實意地爲厲晟舒高興，而且似乎還不相信，擡手在瑞王的雙腿上輕輕撫摸。
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孫卿卿趁着這個機會狠狠地擰巴了厲晟舒一下，下了狠手。
那一下，厲晟舒面上的表情幾乎都要繃不住。
但最後，他還是完全堅持下來了，沒有露出破綻來。
而沒過多久這些江湖大夫總算是離開了。
孫卿卿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卻是迅速和厲晟舒拉開了一點距離，面上帶着點似笑非笑：“王爺怎的忽然就不再裝殘了？”
這個宣佈腿好的理由是好的，剛好是因爲毒姬下過毒。
但是孫卿卿實在不懂他現在宣告的含義。
厲瑾瑜現在都還沒有被打倒，很顯然，厲晟舒現在宣佈這個消息會讓厲瑾瑜對他的攻勢越來越強烈。
瞧見孫卿卿笑容下隱藏的冷淡，厲晟舒卻是沒怎麼在意，脣邊帶着些許的風流笑意，“自然是因爲，腿再不好，就沒有辦法和卿卿繼續風花雪月了。”
他鳳眼勾人，似乎在這一瞬間就已經是完全眼波流轉，聲音低沉卻溫柔，彷彿一根羽毛輕柔地在孫卿卿身上拂過。
這一點，孫卿卿也不免稍稍臉紅了一些。
然而接下來，她就冷了面龐下來。
即便厲晟舒現在這樣說，但孫卿卿還是能夠察覺到，他身上還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不肯說。
是不信任她，還是說，他想就這樣矇混過關？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對於孫卿卿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的迅速。
她沒說話，卻是在房間裏的某個椅子上坐了下來，俏臉卻是彷彿結了寒冰，也沒有接厲晟舒的話。
一瞬間，房間裏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厲晟舒也察覺到了這屋內沉默着的詭異氣氛，不免主動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主動給她倒了一杯茶：“卿卿剛剛出去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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