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慾望
這天，張燁依舊躺在車頂棚上曬太陽，順帶加深光之感悟。
不過隨後他就坐起了身，看向了前方。
那是一片廢墟。
火還在燒。
從廢墟特徵可以看出，這裏曾經是個城鎮，只不過此時已經只剩下斷壁殘桓，滿地都是燒得焦黑的屍體。
張燁和衆女下車改步行，緩緩從這片廢墟中穿過。
伊亞看着這一切，小臉微微發白。
她看到一個女人……從那燒焦的軀體上來看，應該是個女人，她懷裏抱着一塊焦黑的“煤塊”。
“是個嬰兒。”焱子說道。
那個女人在烈火中被活活燒死，死前她還死死地護着她的孩子，可惜，火勢洶涌，她的孩子依舊難逃一死。
她的身體燒得焦黑，融化，皮膚黏在一起，顯得噁心而猙獰，而這樣的屍體在廢墟中還有無數，他們形態各異，有的只剩下半截身子，有點躲在水缸中，被活活煮熟，有的互相擁抱，化作焦黑雕塑……
再往前走，那是一座漆黑的小山。
那是……屍山！
有數千具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
焱子看着這一幕，眉頭忍不住皺起：“這裏被屠城了，駐守的士兵都死了，整個城鎮沒有一個倖存者……是誰幹的？黑法師？”
張燁搖搖頭：“不是黑法師，也不是獸潮，是……人。”
他手輕輕一揮，城鎮廢墟上亮起朦朧的光華，隨後無數景象在光華中顯現。
迴光返照。
那是一個個面容猙獰的匪徒，從遠處的山林而來，他們足有上千人，而城鎮駐軍只有寥寥三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於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就開始了。
他們搶走了所有錢財，物資，殺死了所有男人，擄走了無數女人，擄不走的就直接就地女幹殺，臨走前，他們放火燒了這處血流成河之地，然後大笑着離去。
看到此，焱子的臉色已經陰沉得滴水了。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焱子問道：“安穩呆在山上不好嗎？爲何要做這種人神共憤之事？他們就不怕帝國派出軍隊剿滅他們？”
張燁搖搖頭：“他們就是斷定帝國不會這麼做。”
“那一戰過後，每個國家都損失慘重，兵力十存不一，正是因爲如此，這個城鎮中的駐軍纔會這麼少，因爲都被派去前線了。”
“至於他們爲何這麼做……”
‘很簡單——慾望！’
“如今各國重削，沒有了帝國的震懾，各色妖魔鬼怪都會現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帶的土匪估計都快被整合統一了，剛剛你們看到的哪一些，僅僅是一小部分。”
“一個帝國地界內的土匪該有多少？幾萬？幾十萬？而這些土匪要是被有心之人，有野望之人利用整合，那麼就會形成一股連帝國都頭疼的勢力。”
“一旦帝國出兵剿匪，必然損失慘重，這樣一來，其他國家就會順勢將其吞併，因此帝國在還沒緩過來之前是不會出兵剿匪的，因此他們纔會如此囂張。”
“人嚮往自由，渴望掙脫規則束縛的牢籠，可一旦沒有了規則的束縛，心中的慾望就會無限膨大，或許多數人不會太過惡劣，但極其惡劣之人僅需寥寥幾個足矣！”
“這些土匪，已經打算自立爲王，甚至建國了。”
“所以他們纔要大肆搶掠。”
“如果放任不管，很快，這片地界又會誕生一個國家。”
說到這，張燁微微一頓，然後嘆口氣：“因爲那一戰，世界格局動盪，亂世，終要來臨。”
“燁哥，你會阻止亂世嗎。”伊亞擡起頭，看着張燁。
張燁笑了笑：“我會。”
“阻止亂世不過是我一念之間罷了，不過在此之前，就讓其肆意生長吧，也讓我看看……這人心。”
隨後，焱子走上前來，拉起張燁的手說道：“可是燁子，我想殺人。”
焱子性情剛烈，見到這一幕，自然是心生厭惡，恨不得將那些土匪全部殺光。
張燁哈哈一笑：“既然你想，就去吧。”
“可……你不是說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嘛？”焱子問道：“我要是真的那麼做，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張燁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不會，說不出手的那是說我自己，因爲我需要感悟這個世界的一切，所以才儘量不去影響她，但你不一樣，你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不論你如何影響這個世界，都是正常，而且對抗至暗可落不到你肩上，有我扛着，你開心就好。”
聞言，焱子露出笑容：“很霸道，但我很喜歡！”
說罷，她在張燁脣上親了一口，然後取出大錘騰空而起：“小伊亞，跟姐姐去殺人！”
“好！”伊亞背後鳳神翼一張，便跟着焱子飛向遠方。
見到這一幕，紅蓮疑惑道：“這些人明明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她們會那麼生氣呢？”
“因爲她們和你們不一樣，你是龍神，小白是邪神，但她們卻是人，特別是焱子，伊亞是被神直接創造出來的人，但焱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凡人，因此她有凡心，也有正義之心。”
“見到弱勢同類被這樣肆意屠殺，自然會升起憤恨之心，便想將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斬殺，這很合理。”
“打個比方，當初小白殺了你那麼多條龍，你不也氣得不行嘛。”
前面或許紅蓮還只是懵懵懂懂，但後面紅蓮就完全懂了，隨即瞪了一眼小白，後者好不畏懼地瞪回去，甚至還露出笑容，一臉蔑視，那表情就好像再說：手下敗將！
這可給紅蓮氣的，但打又打不過，她只好向張燁求助。
看着紅蓮可憐巴巴的目光，張燁失笑，朝小白說道：“好歹也是一家人，就別欺負她了。”
小白抱着胸，撇過臉去：“明明你也打不過我，還敢教訓我，哼……”
張燁：“……”
張燁微微嘆口氣，說道：“小白，雖然阿蓮之前和你有一些過節，但你要知道……她和我們一樣，是現如今最後的神族了。”
聞言，小白沉思了片刻，點點頭：“好，我以後可以不欺負她。”
然後她來到了紅蓮面前，露出笑容：“只要你叫我一聲姐姐。”
紅蓮美眸一蹬：“憑什麼！”
“這一世明明是我先來的！”
“我又沒死，何來前生今世之說，所以你一直都是排在我後面。”小白笑面如花。
“你！”紅蓮氣急，看向張燁。
張燁呵呵一笑：“別看我，我也制不住她呀。”
“不過阿蓮，你可知道當初雅母緹絲就因爲餵給我神果的時候觸碰到了我的嘴脣，就差點被她強行放逐。”
“小白的佔有慾可是難以想象的。”
“小白願意接受你們，已經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了。”
紅蓮微微一怔，看向那一臉似笑非笑的小白，最後還是低下頭，聲音細如蚊嚶：“姐姐……”
“乖~”頓時，小白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紅蓮的腦袋，這一刻的她美地天地都失色。
這是小白第二次對一個人露出這種笑容。
被摸摸頭，紅蓮不情不願，但她心中卻不知爲何溫暖了幾分。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錯……
而張燁則是心中欣慰。
只要後宮不起火就行，呵呵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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