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輕薄和被輕薄
連乞丐都能進店買奶茶,我們只是嘴上調戲了幾句而已,竟淪落到連乞丐都不如麼?
看了兩眼地上那個柿紅釉茶杯,還是憋屈的撿了回來。
茶杯但凡丟失一個,就湊不成一套了,出門在外還是能省就省。
越回想越是咽不下這口氣,鬍子男仰着帶有一個腳印的臉,拍桌怒罵:“簡直欺人太甚!”
中原爲漢人,北爲胡,東爲夷,南爲越,西爲戎。昔日大昭自持尊貴,自認爲與他們這些蠻子不同,可降下神罰後,他們免不得彎下高貴的脊樑骨。
自己那時是何等的快意風光?揚眉吐氣?
縱使你們大昭再強盛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得從我們那裏進口糧食淡水?
可如今竟憑空冒出個奶茶店!
這家奶茶店給了他們當頭一棒,將他們敲的清醒過來,內心深處又覺得不可置信,大昭就如此得上天厚愛嗎?往日種種竟一筆勾銷了嗎?
而且在我們國家珍貴無比的琉璃,在那家店竟然只能做一扇扇窗戶!
窗戶?!
晶瑩剔透、宛如極地冰川般的琉璃,竟然如此暴殄天物的拿來當窗戶!
他們抖擻起來的優越感碎了一地,心裏那杆因昭國倒黴幸災樂禍而好不容易平衡的天平,又再次傾斜起來。
京城,深夜。
喬振業從一家酒樓出來。
最近生意下滑嚴重,他不難預想五年後……不,可能都不要五年,那些開遍全國的水鋪就會接二連三關門倒閉。
到時候水商又淪爲商人階層中最賤的了,他既然不能阻止那樣的場面發生,自然得爲自己挑選條合適的後路。
用白話來說,就是轉型。
至於自此金盆洗手當個普通百姓……
商場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這些年來他樹敵無數,也過慣了這樣爾虞我詐的日子。
富貴險中求,若自己不抓緊時間轉型,逮着機會奮力往上爬,上的就是對手,待到那時,自己作爲手下敗將,處境會比現在更好嗎?
還妄想做個自在閒散的富貴普通人家?
呸,做夢去吧!
出酒樓時,他瞥見開在對面那個奶茶鋪子——聽說這是兩個夷國的皇商開的。
人家叫奶茶店,它也叫奶茶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巴巴兒學人家的。
喬振業看了一眼那個仿版,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正品門店,笑容裏有幾分自不量力的譏諷:“東施效顰,照貓畫虎。”
就怕他們畫虎不成反類犬,生意當真那麼好做?他們又可知有間奶茶店在大昭百姓心中的分量?
喬振業哼着民間小調,甩了甩袖子,心滿意足的走了。
車輪骨碌碌走在石板路上,銀白如霜的月光灑下一路轍印。
喬振業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裏,心情正好的哼着曲兒時,一柄薄薄冷冷的刀片忽然悄無聲息地貼上他的脖子。
外面小廝聽到他不再哼曲兒,機靈的問:"老爺,可是有什麼事?
刀片貼得更深,滿是威脅之意,脖頸處隱隱傳來刺痛感。
喬振業深吸一口氣,用自己平常的聲音說:“沒什麼事,不過是想事情想入迷了,你們都遠着些,讓我好好靜一靜。”
小廝應了聲,不疑有他,麻利的離遠了些。
寂靜中,只能聽到打更人鐺鐺敲鑼鼓和拉長的音調:“天高物燥,小心火燭——”
只是隔了幾條街,聽得不怎麼真切。
梆子聲響過兩遍後,喬振業袖子下的手已出了層薄薄的汗,他故作鎮定,主動開口:“尊駕不知爲何而來?”
“喬老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陰狠的聲音驟然貼上了他的耳朵,如毒蛛爬上後背般,輕聲細語又毛骨悚然:“我可是想念喬老爺想念得緊呢。”
這個聲音——
喬振業立刻就聽出來了,當初在粵城被自己用袖箭刺傷的那個黑衣人!
他立即麻溜的倒戈,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的不能再誠懇:“或許您上次說的合作,我們還能再商量商量。”
商量?
黑袍人冷笑,他當是做買賣嗎?還有再轉圜的餘地?
詭計多端的商人!
喬振業突然轉頭,黑袍人一驚,以爲是有暗器,手上一個用力正想結果了他,可沒想到他猝不及防的親了自己一口。
正中自己側臉位置。
mua~
黑袍人石化當場,四周的空氣也仿若琥珀般凝固了。
等等,剛纔發生了什麼?
意識到自己被輕薄後,黑袍人哐哐哐後退,退避三舍,擡起手拼命擦臉頰,恨不得把那塊皮都搓下來。
*!這一下能給自己噁心半輩子!
喬振業又忽然驚喜地看向他身後,“你們來了!”
黑袍人下意識往後一看,什麼都沒有,再轉頭,他已跳出馬車拔足狂奔。
喬振業一邊拼命跑一邊心裏暗罵:怎麼老逮着我不放啊!護衛就離開一下他們就跟蒼蠅尋着臭雞蛋縫隙追過來了!
呸呸呸,我纔不是臭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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