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割袍斷交
無晦把玩着手裏的茶杯,話語間頗有興味:“你說他怎麼敢的?”
他這樣站在人羣堆裏,不是等着別人去刺殺嗎?
要說他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無知者無畏?
身後站着的黑袍人很聰明,立馬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無晦卻盯着徽元帝一動不動,然後突然笑出聲來,是那種低低的,很暢快的那種笑:“不,我們的人不要出手。”
那個黑袍人擡了下頭,明明整張臉在黑色兜帽的籠罩下看不清神情,可無晦就是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請示。
他繼續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因爲心情大好,此時甚至有閒心點撥:“他做那些事不就是想取民心嗎?那就讓他心中的民來殺他。”
黑袍人腦子如撥雲見霧般立即會意:“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他剛想轉身走,身後卻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去辦什麼?”
凌扈從門背後走出來,瞟了一眼身形稍顯僵硬的黑袍人,然後緊盯着自己哥哥,再次重複了一遍:“去辦什麼?”
黑袍人沒動,下意識看了眼自己主子,罕見的露出一絲遲疑,意思分明是:主子,還去嗎?
無晦將茶杯放下,垂眸慢條斯理的拿手帕擦着手,然後擡頭看了一眼自己弟弟,溫聲道:“我沒有像上次一樣綁你強迫你走,那你也不該插手我的事。”
“如果你的事又是做些燒殺劫掠的惡事,那我情願上次被你綁走殺了算了。”凌扈毫不相讓:“哥,我不會讓你繼續作惡的。”
無晦將擦完手的帕子丟到一邊,對他話中的堅持並不以爲然,態度溫和地像在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你還年輕,別說什麼死啊活的。”
接着,向還在等候自己命令的下屬揚了揚下巴,那個黑袍人如蒙大赦,轉身就要走,可下一刻,他的大腿被人猛地抱住了。
黑袍人機械般的,緩緩、緩緩地低頭。
只見自己主子的弟弟半躺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的大腿,號得撕心裂肺:“不準走!不說清楚去幹什麼就不準走!”
黑袍人僵在原地:“……”
嘶……
雖然是這麼回事兒,但這詞怎麼這麼讓人彆扭呢?
周邊幾個百姓聽到動靜,趕緊拐過來看看是不是出事了,結果一探進頭,就看到兩個男人站着,一個漂亮的少年鬼哭狼嚎的拽住他們的腿不讓他們走。
當然,這只是從他們的角度來看的一種視覺錯位。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神情變得微妙。
尤其是在看到無晦後,那些微妙更是全轉化爲了鄙夷譴責的目光。
“地動纔剛剛過去呢,你們三個大男人就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玩得這麼花……”
“要不說還是男人會玩呢。”
“還出家人呢,我呸!”
“就是就是!”
他們三言兩語蛐蛐完,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各自離開了。
無晦閉了下眼睛,死死剋制住想殺人的衝動,彎腰去拉他起來,低喝了一句:“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凌扈耍無賴地抱着他的大腿,賴在地上死活不起來,閉着眼睛扯着嗓子喊:“你要麼告訴我!要麼別讓他去辦事!我知道你們肯定在商量什麼害人的法子!”
說完,他試探着睜開了眼睛偷瞄了眼他的表情,然後繼續閉着眼睛號:“你不說我就不起來!”
無晦又閉了下眼,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在暴躁的跳動。
徽元帝是怎麼當皇帝的?!你自己出來亂晃就算了,怎麼把質子也放出來跟着亂晃?!
質子不好好關在宮裏,老讓他出來跑幹什麼?遛彎嗎?
黑袍人艱難地試圖拔出自己的腿,可凌扈硬是死死抱住不讓他走,他又礙於身份原因不敢真的使勁,以至於最後兩個人變成了走一步拖一步的場面。
無晦首先受不了了,沒好氣的把他從地上扯起來。
凌扈趕緊又拽住黑袍人的一點袍角不讓他走,仰頭像只小海獅一樣看着無晦,眼巴巴道:“別害人。”
無晦沒好氣的點點頭。
凌扈不放心,再次讓他保證:“別害褚掌櫃。”
無晦再次點頭。
他稍微鬆了點手勁,黑袍人連袍角都不敢要了,手上一用力當場表演了個“割袍斷交”立馬遁走,背影堪稱落荒而逃。
主子的這個弟弟簡直就是主子的剋星!
竟恐怖如斯!
雖然自己哥哥都點頭了,但凌扈仍有些不放心,再次確認了一遍:“真的不害褚掌櫃?”
“不害。”
“你怎麼證明?”
無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這個世道已經需要清白的人自證清白了嗎?”
“你跟我拉勾。”凌扈執拗的伸出小拇指。
“誰跟你拉勾。”嘴裏雖然嫌棄的這麼說,脣角卻誠實的翹了起來,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完勾又聽他保證了好幾遍絕對不是害褚掌櫃後,凌扈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確實沒害褚掌櫃啊,他可沒撒謊。
無晦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心情愉悅的想。
這次的計劃確實不是衝着褚掌櫃去的,他也不算騙人。
他算計的明明是徽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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