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心照不宣
兩個縣領導就也隨聲附和，又一個話題被提出來後，甄虹顏的傷感也就被打破了，聽了一會兒就也參與了討論了。
果然路越來越不好走，到了後來，因爲山上流下來的雨水沖刷，路面上竟都是坑坑窪窪的凹陷，也虧了朱長山的越野車減震能力好，底盤也高，這才一路順利的過去了，看後面的小車司機都是勉強尋找能過去的路，漸漸的就跟前車拉開了距離。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當地鄉鎮的領導們更是早就等在那裏了，看到領導們下車，都迎上來百般的感謝，甄虹顏看着一旁擁簇着的成羣的淳樸山民，還有好多戴着紅領巾的孩子們整整齊齊的衝他們敬禮，就走過去跟孩子們說起話來。
走近了學校，甄虹顏滿意的看到雖然校舍很是破舊，但卻已經在外牆上跟房頂上都做了加固支撐，還新裝了玻璃窗，這個冬天即便是新房不建好也不會出問題了。
“謝謝你啊朱局，看樣子你們單位的確是已經來打過前站了，這就好啊！我還擔心工程過了年才能開工，孩子們這個冬天會很受罪的，現在看了我就放心了！”甄虹顏很帶感情的衝朱長山說道。
這個鄉里的書記趕緊說道：“是啊，維修隊昨天才撤走，他們對我們鄉所有的學校都認真負責做了檢查，對每一處危房都進行了整修，就連不是合作點的校舍也都維修好了，可是解決了我們鄉的大問題啊！”
朱長山對於這些卻也沒有過度的謙虛，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都是從苦處出來的，知道山裏孩子念個書不容易。”
這句話反而更加讓人對他的人品刮目相看了，一行人仔細的裏裏外外看了校舍，甄虹顏走進去才發現不光是做了房舍的整修，連桌椅板凳也都維修的很好，更加心裏舒坦了。
幾個點相離不算太近，但她執意一個個看完了，時間也就差不多兩點鐘了。而馬慧敏在其他縣領導的陪同下晚了一步導致步步皆晚，居然一路上也沒有追上她們。
直到最後一個點也看完了，甄虹顏才說道：“咱們就在這裏等等慧敏總監吧，另外我也餓了，彭書記能不能讓老鄉們熬點玉米糝粥，烙點蔥油餅，乾菜炒一點端到學校，咱們吃了算了，等咱們走的時候，一塊兒算錢給他們。”
其實養尊處優慣了的甄虹顏哪裏知道，因爲她執意要先看，縣裏已經根據她的行程改變了好幾次就餐方案了，最後的決定是這個點附近有個挺不錯的農家院，是雲都市一個富豪級人物，在這裏搞的園林式餐飲業，但因爲這裏公路尚未修好，生意並不火爆，也是他自己偶爾帶朋友過來玩玩而已，縣裏早就跟他那裏的經理說好了讓安排飯的。
聽了甄總的話，彭學智有些發愁，因爲農村的人家就算是乾淨，柴火竈臺做出來的飯菜怎麼能招待總經理？但他又無法說明白，想來想去還是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朱長山，把他拉過去說了真情。
朱長山在這一帶的確很熟悉的樣子，一聽彭學智的話，就走過去對甄虹顏說道：“甄總，農村人沒有煤氣，一旦封火就做不成飯了，等下馬總監他們趕到了，咱們這麼多人也沒那麼大的鍋，離這裏不遠是我一個朋友的果園，咱們不如到他那裏去喫飯，他附帶開餐飲的，做什麼也方便，咱們也不至於驚擾了老百姓。”
這番話就很是中肯了，甄虹顏剛剛已經看過了幾家農戶，知道讓人家做這麼多人的飯是有些想當然，一聽朱長山說的也很輕鬆，就答應了。
縣裏領導這才鬆了一口氣，彭學智重重的握了握以示感激，然後幾個人上車去了那個莊園。
一開進莊園的鐵門，甄虹顏就驚訝的發出了一聲低喊：“啊呀，這裏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啊？朱局，停車，我要走過去！”
下了車，果真是一片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是這處果園卻處在一圈更高的山中間的一處山上，鐵門正處於這座山的頂峯，站在這裏，往下是一層又一層的果樹園，最下面的山腳下居然是一彎清澈的水潭。因爲周圍的高山擋住了寒風，這裏的溫度還稍微高些，半山的柿子樹上紅葉更多，而且因爲成片形成了規模，看上去就美的要命。
甄虹顏孩子般的雙眼發亮一邊走一邊讚歎，雖然這裏溫度高些，但畢竟是山風凜冽，她穿着的羊絨短大衣就有些不頂用了，嘴脣也就漸漸發青。但是她的興致很高，對縣領導勸她進餐廳的提議毫不理睬，一直興致勃勃的在山上游玩。
朱長山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她，卻回到車上拎出了一件軍大衣走近她說道：“甄總，這是我放在車上防備在外面過夜的衣服，總用不上倒還是新的，你披上吧。”
甄虹顏正感到冷呢，也就接過來裹在了身上，因爲有了這件大衣，她也就多在外面玩了一會兒，等馬慧敏一行趕到的時候，才一起進餐廳喫飯了。
喫完飯之後，看時間也接近五點鐘了，甄虹顏因爲還要趕回市裏，就急匆匆的返程了，等車到了高速路口的時候，隨行的縣領導們都留下了。
甄虹顏下車跟他們一一握手之後就又上了車，可她卻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又直接上了停在她身邊的朱長山的車，獨自坐在後排拉上車門就命令開車了。
朱長山自然是依舊坐在副駕駛，車開上高速之後，他脣邊好似帶着一絲笑意，靠在前排也沒有主動說話。
甄虹顏卻開口問道：“朱局這輛車是你們單位配的？師傅開得挺穩的。”
“不是，只是我喜歡進山裏玩，所以自己買了這輛霸道，就連今天這個司機，也是我私人的貼心朋友，這樣說話方便些，不是單位的。”
甄虹顏輕聲“哦”了一聲，停了一會兒才接着淡淡的說道：“上次那件事我聽小張說了，讓你費心了。”
“嗯。”朱長山僅僅這麼一個字就沉默了。
“馬總監好像對我有些誤會，我跟她之前在副總任命的事情上存在二選一，雖然我本人更傾向於調回省直去，奈何組織任命也不得不服從。”甄虹顏說的這句話更加離譜了，簡直超出了她平常的行事標準，既漫無邊際又有些文不對題，再加上傾訴對象還是跟朱長山，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但是也許這一番話纔是她今天下來視察最根本的目的吧？
“嗯。”朱長山依舊如此不置可否般的一個字，也不知道是表明他明白甄虹顏的意思了，還是表明他在聽。
“最近你關心一下小張吧，部門調整了中層位置，小張現在被放在紀檢監察室了，好像有些想不開，你替我告訴他，要耐得住寂寞。”甄虹顏的話題跳躍度如此大，瞬間就從事轉到了人。
“哦？”這次朱長山改變了語氣，看來這件事他還真是不知道的。
甄虹顏說完這些話之後，卻好似完成了閒聊一般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朱長山剛剛對她的話採取了傾聽但不表態的態度，此刻她不說話了，他反而緩緩的開口了：“馬總監來部門有些日子了，也是時候洗洗牌了。”
“嗯”。
“小張雖然竭力表現的跟馬總監接近，但畢竟修行不夠，還是會露出蛛絲馬跡的，這次被排擠出來也在意料之中。”
“嗯”。
“我這個人行事最講究義氣，有些事有些話一輩子都不會亂說的。而且……我之所以願意幫助甄總您並不全爲了朝棟或者是藉機攀靠您，而是……”
“哦？”
話語權產生了驚人相似的逆轉。
“唉！算了！我懶得標榜自己，但願時間能證明一切，您只要記住不要把我看成壞人就是了。”朱長山打啞謎般的這樣結束了自己的話。
出奇的是甄虹顏居然也不追問，卻說出了更加奇怪的一句話，這句話乍一聽來毫無意義，更加跟前面的談話風馬牛不相及一般毫無關聯，但仔細捉摸一下又貌似是一個新的囑託：“高總經理手腕很硬，他信任慧敏總監。”
“知道了。”朱長山道。
談話到此結束，甄虹顏繼續閉目養神，朱長山也沒有再說什麼，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車進市區，甄虹顏才睜開眼睛說道：“找個合適的地方放我下去，我坐我的車。”
朱長山的司機聽話的找個寬敞地方停車了，等隨後的車輛都跟了上來，馬慧敏的車先到，她趕緊跳下車笑道：“甄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因爲我的車不行，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幫上忙，這個服務員當得可真是不稱職！反而讓人家朱局長一個掏錢的大爺替我服務了，還真是得好好謝謝您啊！”
甄虹顏聽她說的不倫不類，微微皺着眉頭說道：“我們下鄉是查看工作的，需要什麼服務？不過謝朱局長倒是應該的，因爲他這次爲了山裏的孩子們修繕校舍，才真是功德無量呢。行了也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朱局長，馬總監，再見了。”
說完，甄虹顏跟兩人分別握了握手就上車走了，通過倒車鏡，她看到馬慧敏並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路邊跟朱長山說着什麼。她從脣邊又露出一絲笑意，纔對小嚴說道：“回家。”
回到家裏，田雙雙早就做好了飯菜，範前進跟小虎也都回來了，一家子都在等着她，看她回來就開飯了。
喫飯中間，田雙雙突然嘆口氣說道：“唉！虹姐姐，人要是倒了黴可真是連到一塊了！張三慎經理丟了職位，今天上午請假了，我們還都以爲他一下子轉不過來彎，在家躲幾天，誰知道下午他父母居然到單位找他，我們才知道他居然還離婚了！”
甄虹顏喫驚的停止了咀嚼，盯着雙雙問道：“怎麼會這樣？丟了經理跟離婚有什麼關係？”
“是啊！他父母哭哭啼啼的，在辦公室等他好久，小璐姐姐拉着我跑去問才明白，原來因爲張經理的職務換了，一中居然罷免了他老婆的語文組長，兩人大吵了一架，居然就此離婚了！張經理的父母今天回家才知道，就衝到部門來找兒子了。”雙雙滿臉不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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