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帝龍王
“哇！”他順着仙境往前走。雖然重生已有段時日，但平日裏他除了在龍宮待着就是在人間陪哪吒。對仙界的接觸也只限於到訪龍宮的那些仙人，還未曾親自到仙界走訪一趟。如今見了眼前美景，直道人間景色再無法入目。
他一邊感嘆一邊往前走，竟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往這個方向去似乎……
忽地，胸口一疼，小青龍連忙伸手捂住，輕輕地揉了揉。
他在夢中自言自語道：“爲什麼總覺得這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他記起那條撞到他胸口卻忽然消失的巨龍，不由得一身冷汗。難不成？
他念頭一起，就天旋地轉，四周震動，眼前紫氣瞬間消散，耳邊忽聞泣血漣漣。
一聲震天龍吼響徹雲霄，從遠處傳來。
小青龍吃了一驚，這聲龍吼非常熟悉，似乎就是那條紅色巨龍的聲音！他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直覺，促使他循聲找去。
小青龍飛身前往，所過之處，屍首遍野。仙境瞬間化爲地獄，遍地屍首皆是異獸，血泊中還能辨認出不少鳳凰與龍族。
他繼續循聲追去，終於在一處華麗宮殿裏找到聲音來源。
宮殿裏光芒萬丈，靈光與火光交併。
小青龍悄聲躲在一根巨大玉柱身後，探着腦袋試圖查清來源。
只見這宮殿無比寬敞，殿中繞有五條巨龍盤飛，此時發出龍吼的是處於正中間的黃色巨龍。
咦？不是紅色麼？
再瞧旁邊四條飛龍，分別爲青赤白黑四龍。
赤龍雖爲紅色，但顏色略暗，與他在乾元山上所見那條如煙巨龍明亮如火般的紅色有些區別。
再細看那五條龍，龍鱗光澤異常瑰麗，竟比東海龍王敖光的龍身更華麗。他們的龍角雖也是如鹿角開叉，像竹節般往上揚，卻比敖光的龍角更加巍峨。小青龍化爲龍身時，龍角主叉有三節，敖光有四節，而眼前的五龍均有五節。
怪了！
東西南北四海龍王，東邊爲尊，因此東海青龍乃是龍族最尊貴的身份。但爲何眼前這些龍，不論從龍角還是龍鱗看上去都比東海青龍王敖光的品級還要高？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未等小青龍想出個所以然來，空中突然傳來一個洪亮聲響：“龍族犯下滔天大罪，理應滅族。”
中央黃龍聞言俯首叩拜道：“龍族皆已知罪，望上帝留龍族一條生路。”
“上帝”清冷答道：“天地萬物皆有準則，此乃天道所在。就連本座也無法做一言堂，更無法憑本座一己之念主宰龍族生死。龍族滅族已成定數。”
黃龍連忙又道：“天道所在，大勢所趨，小神明白。龍族此前逆勢而爲，是該有此劫難。但龍族乃天地間有靈神獸，靈獸生成不易，就此滅絕也非天地之道。若我龍族戴罪立功，順勢而行，可否許我龍族一條生路？”
“如何順勢而行？”
“經此天地浩劫，獸族凋零，妖族受損，人族崛起在際。但人族戰鬥力遠不如獸族與妖族，零星存在的妖獸兩族，也將不利人族繁衍生息。龍族貴爲獸族之尊、妖族之神，五帝龍神斗膽請命，願以元神靈力鎮住妖獸兩族，以保人族平安。”
“若是如此，你們將永生永世不得離開鎮守之地。”
“小神願意，只盼爲龍族求得一線生機。”
上帝沉默片刻才說道：“龍族犯下滔天大罪，如今五帝龍王以命相博，爲龍族成就無限功德。但是否可完全抵過龍族罪過尚未可知。”
“小神知曉。五龍以命求龍族生存之機。但此乃龍族共業，是否能度過此劫，也需看龍族自身造化。五龍只求一個機會，交由天道定奪，並不強求。”
“善。”
上帝語畢，頃刻間大殿裏血染四時空間，青赤白黑四龍皆倒地身亡。
小青龍看得目瞪口呆，又見青赤白黑四色靈珠從龍體剝離，匯聚上空，飛入中央黃龍體內。中央黃龍長嘯一聲，似是受到巨大疼痛，忽見他全身濺血，終於化爲小青龍在乾元山上所見模樣。
小青龍忽覺胸口疼痛無比，疼倒在地，翻滾起來，似有某種東西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就在他痛苦不堪之時……
“啊！”小青龍大叫着從夢中驚醒。
待他看清四周，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身處龍宮，不由得抹了一把汗。
“呼，還好是個夢。”
可是這個夢也太奇怪了。
他伸手摸摸胸前，疼痛的感覺依然存在。不對，這不像是被巨龍撞到後的疼痛，而是由內而發的。
想起巨龍的消失，他有個很不好的想法：那條龍不會是進入我體內了吧？
次日，小青龍頂着個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出現在乾元山。
沒想到哪吒也是一臉沒睡醒的模樣，小臉嘟嘟，正站在洞口用手揉着眼睛。
小青龍：“咦？”
哪吒：“……聽了一整晚的故事。”
原來太乙真人愛徒心切，巴不得將畢生所知所學全都掏給哪吒，然而天上地下事物體系龐大，饒是哪吒精力充沛也有點撐不住一下子接受這麼多。
“太乙真人就是沒讀過什麼叫拔苗助長。”小青龍吐槽，“教孩子這種事情怎麼能着急？”
哪吒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小青龍還是第一次見到哪吒這般懵懂沒精神的模樣，比起以往打了雞血的小戰將形象，眼前的哪吒纔算是有點人族氣息，加倍讓人覺得親近幾分。
想到此，小青龍竟無意識地伸出手捏了捏哪吒嘟嘟的小臉蛋，正要開口說點什麼。
下一秒，他已經滾落山下——被哪吒拍飛。
“啊！哪吒我恨你！”
哪吒：“……條件反射。”
小青龍再次爬上乾元山，氣得不和哪吒說話。
要不是今天有事想問太乙真人，他就直接走人了。哼，好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五帝龍王的名稱說法出自：《道藏·太上洞淵神咒經》
除了顏色和名頭之外，其餘是我瞎編的，咔咔咔。我所能閱讀到的資料中，龍族與龍宮的內容很散亂不繫統。所以這篇文章裏，我想在這些資料的基礎上發揮想象力把龍族系統起來。（不排除我讀書少閱讀的資料不完全。中國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哈哈不管，反正我就先在這些基礎上編了）
另，“上帝”這個稱呼不是西方基督教的，其實在中國很早就有“上帝”信仰。在商朝時就有，在周朝祭祀的上帝是“昊天上帝”。昊天上帝的相關信息也挺有趣。他不同於後來的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是道教信仰。而昊天上帝受周人崇拜，後來又成了儒教的上帝。我個人的理解是，昊天上帝指至高無上的天、天道，被儒教拿去了。對應的是後來《封神演義》裏出現的鴻鈞老祖的天道含義，於是道教就拿了鴻鈞老祖。不過，論出現的時間長短來看，鴻鈞老祖出現的時間比昊天上帝遲了好多好多。
再說點其它的：西方基督教派來中國傳教，把他們的信仰翻譯成中文，沒有選天帝，也沒有選玉帝，而搶了個最古老的“上帝”。“上帝”在中國文化裏是比“天帝”、“玉帝”還要早的存在，比西方文化信仰更是早了千年有餘。翻譯挑走了最至高神“上帝”對應他們的信仰，只能說當年那個翻譯者真是很有心機。你們看發展到現在，“上帝”這個詞彙在許多人心目中幾乎就等於是他們文化裏的東西了。其實，根本不是。這也算是一種語言話語權的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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