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龍帝君
小青龍心道：太乙真人爲了哪吒真是連壓箱底的寶物都翻出來了吧！這居家環境佈置得真不錯。
他趁着哪吒在一旁體悟太乙真人教授的符咒心法，悄悄地把太乙真人拉到一旁，輕聲問道：“昨夜那條龍消失了，真的沒事嗎？”
太乙真人回道：“三太子無須掛礙，那條龍無法再生事端。”
小青龍很想問那條龍到底是什麼，但他本就是龍宮之人，卻對龍族所知甚少，就這麼問出口又怕被太乙真人看破，於是，他旁敲側擊地問道：“那東西怎麼會落入石磯娘娘之手呢？”
“本仙也未曾料到。”太乙真人嘆道，“當年五龍帝神元靈匯於中央黃龍身上，黃龍戴罪立功鎮守妖獸兩族。後來人族出現一個法力高強的魔頭，魔頭不知從何處打聽到黃龍元神靈珠的事情，竟就打起了注意，還上天界搶黃龍神靈珠。黃龍神現出原形與他大戰，卻中了他的奸計命喪黃泉。”
“後來呢？”
“黃龍神的一魄被魔頭禁錮，其它魂魄不知所蹤。這一縷魂魄就是昨夜你所見。再後來，魔頭被鎮壓時，魔女與血龍珠都不知去向。沒想到是化爲石磯混入仙班。”
小青龍恍然大悟，原來昨夜他夢中所見竟是真實過往。
太乙真人又道：“怪了，你自身是龍族人，這些事怎麼反倒來問外人？”
“哦不，小仙自然知道一些端倪。只是……”小青龍靈機一動，說道，“當年之事，龍宮裏不願多提及，小仙也只是略知一二。方纔聽哪吒說真人對仙界過往所知甚多，故而想來請教。黃龍魂魄那麼厲害，竟是突然就消失了，覺得有些蹊蹺。”
“他沒消失，誰說他消失了？”太乙真人淡定地說。
“真人不是說他無法再生事端？”
太乙真人平靜答道：“確實是無法再生事端，因爲他被困在你體內了。”
“what？”小青龍震驚得合不攏嘴：他在我體內！！！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太乙真人你怎麼說得這麼冷靜啊喂？不能因爲我不是哪吒，命就不值錢了啊？
太乙真人茫然問道：“三太子，此言何意？”
小青龍連忙收回自己快要嚇到的下巴，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拉住太乙真人，苦兮兮地問：“真人我會不會死會不會死會不會死？”他急得連自稱“小仙”都忘了。
太乙真人搖搖頭：“該是不會。”
“真的麼？”小青龍哭喪着臉，還是高興不起來，那條可怕的巨龍就在自己體內，想想都覺得好可怕，不會哪天突然爆體身亡了吧？
太乙真人說：“昨夜所見我也有些意外，後來轉念一想，你們都是龍身，或許這是他可以依附在你身上的原因。”
“我可以把他趕出去嗎？”
“這天地間有史以來，黃龍神君僅此一位，還是齊聚了五帝龍神的元靈。他的一魄想必不能用尋常手段驅使。”
“那怎麼辦？”
“稍安勿躁，我見他在三太子體內還算安分，若真有異常，摸索出些規律來再對症下藥。”
小青龍苦笑。也只能如此了。
女媧娘娘啊，爲什麼重生不給我選個別的人物？這敖丙太特麼苦逼了！
提起五帝龍王的前塵往事，太乙真人不由得嘆道：“龍族原本昌盛，五龍帝主管天界東南西北中五大方位，四海龍王則主管下界東南西北四海。可惜……五龍帝爲了龍族所做的事情，着實讓本仙敬佩。”
烈日高照。
自從小青龍確定了中央黃龍帝的一魄元神就在自己體內，情緒一直很低落。
這日，他獨自一人在乾元山尋了處清靜地方，寂寥地對着山崖發呆，琢磨着這件煩心事。
“我還以爲這裏風景獨到，走過來一看，也不過如此。”哪吒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小青龍嘆了口氣，沒有接話。
哪吒來到他身邊站了一會，見他毫無反應，稍一遲疑，終於還是走到他身邊坐下。
自他出生就認識小青龍，今日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魂落魄，不知爲何，竟有些放心不下。
“近日來你心情不佳？”哪吒問。
“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小青龍本就不是會將煩惱事情憋出內傷的人，況且這件事情哪吒遲早也會知道，便避重就輕地說了黃龍魂魄入他體內的事情，但閉口不提他們同爲龍身。
哪吒笑道：“就爲這事？”
“這是大事！我可能隨時就死了！”小青龍很不爽：你怎麼和太乙真人一個德性，對我的生死就這麼毫不在乎？怎麼說我們相識一場，我也是條命啊？
“他的一魄在你體內到底會如何，你根本不知道。或許他會增加你的修爲……”
“也說不定他馬上就讓我爆體而死。”
“在路上走的人或許會撿到金子，”哪吒說，“也或許會被花盆砸死。”
“這……”
“對未知之事操心又有何用？”
“你……哼！”小青龍別過臉去：你這小屁孩，反正我是說不過你。
“如今你還好好活着。若他真對你有惡意，也必會有所圖。等他先出招再說。”
“唉，也只能如此。”
“吶，送你。”哪吒突然伸出手，舉到小青龍面前，然後神神祕祕地把手掌攤開。
小青龍見到在他的手心裏躺着一個靈玉掛墜。
“送我？這掛墜這麼漂亮，特意爲我準備的嗎？”小青龍不可思議地說，頓時好感動：莫非是見我心情不好，特意哄我開心的？沒想到哪吒這麼有良心啊！
“本公子……我見你特別喜歡珍珠寶石，俗氣得很。而且上次你腰間所配的飾物被我吞了，便弄了一個還你，互不相欠。”
小青龍接過這掛墜。哪吒真是嘴硬！避水珠被他吞了都有段時日了，偏偏這時候纔想起來還麼？
他知道哪吒傲氣，也不拆穿。
管他什麼原因送的禮，有寶貝收就好。他看着手中的靈玉，越看越喜歡，卻也越看越熟悉。
“咦，這靈玉通透精巧，竟似有靈氣流轉，好像在哪見過？你上哪給我弄了這麼個好寶貝？”
“我整日忙碌，怎會花心思在這些東西上面？不過是那日在山上無聊去了趟市集，順手買的罷了。”
“是麼？”小青龍難以置信地把掛墜又拿起看了好幾眼，疑惑道，“市集上竟有這等好東西？下回我也得留意留意。”
他把掛飾寄在腰上，心中歡喜，忽然想到，如今在這世間，和他最有關係的就是哪吒。雖說是女媧帶他重生到此，但女媧娘娘總不見人影。他這一生到底要如何過活，都和女媧交待的任務有關。或許某天自己又消失了，敖丙會回來？想到此，他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他與哪吒也算同生共死過……
他忽然問道：“哪吒，如果有天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
“唉，你！”
哪吒卻反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小青龍脫口而出：“我不會讓你死的。”可不嗎？幫助哪吒是他的使命，哪吒要是死了，他還玩個毛線？說不定女媧娘娘收回他的任務，他也就跟着消失了。因此，當然不能讓哪吒死。
哪吒聞言，竟有些喫驚。他沒想到小青龍會這樣回答。
只見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微微上揚。就算和李靖水火不容，李府回不去，但在這世上至少不是孤獨一人，至少身邊這位夥伴還會在意他的生死。
“我也不會讓你死。”哪吒突然也說。
小青龍一聽，鬱悶之氣一掃而光。有哪吒這句話，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必擔心哪吒抽他龍筋了！
他興奮道：“你可要記住你今日所言！”
哪吒：“當然。”
小青龍的心在吶喊：女媧娘娘，小青龍的命運已經成功改寫！教導哪吒的使命再也不用戰戰兢兢地完成了。
不用再怕哪吒了，他要翻身做主！
————
小青龍又活蹦亂跳地在乾元山晃盪。
哪吒對太乙真人教授的符咒心法特別感興趣，時常抽空揣摩練習。全因那日在石磯娘娘的骷髏山上受了符咒之苦，被困於地牢之中差點命喪黃泉，因此對符咒有了執念。
小青龍心情明朗之後，哪吒就又開始叮囑他勤學苦練，提高法力修爲，時不時拿他們在石磯娘娘那裏喫的苦頭點他。
這回小青龍也比較上心，畢竟剛剛遭遇過險境。而且那日他嘴裏咬碎閃電，讓他對青龍的技能更爲好奇，回龍宮時沒少找機會旁敲側擊地找龍族人偷師，呼風喚雨的本領也長進不少，也掌握了噴火訣竅。
此時，他正在林中噴火，太乙真人連忙趕來阻止：“三太子小心，山上不可玩火。”
“真人放心，我嘴裏噴出的火有靈性，能與我感應，我讓他們滅就滅。”
“……小心爲妙。”太乙真人對他的噴火技能並不放心，前日明明看到他控制不住火，燒了一片林子，趕緊再下雨澆滅。只是不好意思直言他學藝不精。
“好吧。”小青龍對着太乙真人向來好說話。
太乙真人瞧見他腰間佩戴的掛飾，忽地嘆了口氣。
“真人你爲何嘆氣？”
“哪吒將這顆靈石送你了。”
“是啊。”
“你可知這是何處的靈石？
“他說在市集買的。”
“這可是崑崙山天池邊上的。”
“那不是靈珠子嗎？哪吒自己？”
太乙真人搖搖頭：“靈珠子只此一位，但崑崙山天池邊的靈石也不少。雖比不上靈珠子，但也非凡物。這顆靈石是本仙上崑崙山赴宴時所得，未料竟是與你有緣。”
“啊？難不成這就是小仙之前在真人洞府裏見到的那顆未雕靈石，難怪有些眼熟？”他在金光洞有段時日，太乙真人對他不錯，寶器珍藏也不藏着，大大方方地給小青龍——過過眼癮。
太乙真人點點頭：“那日本仙欲再送一寶物給哪吒，全洞府裏的寶貝由他挑選，他選了許久，才選了這顆靈石。”
小青龍恍然大悟：原來哪吒送他這麼一個大寶貝！還是從一堆寶貝里千挑萬選出來的，卻說只是在市集順手買的，他還差點信了。
他笑了：“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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