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種出哪吒
幾朵薄雲凌空慵懶地躺着，小青龍站在雲下，眉頭一挑，心上呵呵道：“當過太子，還能下地，我真是，嗯！全能！”
隨即，撲通一聲，小青龍躍入水中。確切地說，他並不是下地，而是下池塘。
一大早，太乙真人就輕輕揮手，用仙氣捲起枯死的蓮花，堆到一旁。
小青龍原以爲他會再輕輕一揮手，播下種藕，然後很快就能收穫“哪吒”。他捧着一杯清茶站在旁邊悠哉地圍觀，覺得應該沒他什麼事。
誰知太乙真人卻轉過頭來，把一塊帶着小嫩芽的種藕遞給他，語重心長地說：“敖丙啊，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啊？我要幹嘛？”小青龍很茫然：我還沒喫飯呢！
“昨日五蓮池蓮花破敗，幸好本仙發現得早，保住了這一塊帶着頂芽的種藕。就剩這塊了，你可得好好護着。本仙已經對它施了法術，它長出來就是人形。”
小青龍真誠地提議道：“真人，你不是有仙法嗎？何必多費周折，把這種藕放到五蓮池的淤泥中，仙法一吹不就大了。”
太乙真人聞言連連搖頭，正色道：“這蓮花長大後是要給哪吒做身體用，當然得長得越結實越好。仙法雖能促成它立刻成長，但若長得不夠結實，哪吒以後身體不適，如何是好？”
小青龍：
太乙真人又說：“況且昨日那場雨被動了手腳，現在五蓮池的池水不利於蓮花生長。龍是水族之尊，龍氣可淨化水中壞物，因此，你是最適合守護蓮花的人選。”說白了，這場農活“非你莫屬”。
於是，小青龍無可奈何地當起了種藕老農。他撇了撇嘴，本以爲今天可以曬曬太陽，無所事事地修養。
唉！只得一聲嘆息。
小青龍在五蓮池裏遊了一圈，尋了處合適的淤泥，將種藕輕輕放入。
他無比嚴肅認真地對着那顆小嫩芽說：“你可要好好長，長大了給哪吒當身子。”
言罷，他又將靈玉放在種藕旁邊，對“哪吒”說：“你先在此與身體培養感情。”
哪吒聞言，一陣無語。
小青龍擺着身子在五蓮池游來游去，勤勤懇懇地以自身龍氣淨化池水。
五蓮池附近一些修行尚未得道的靈氣活物，聽得此處有異常動靜，紛紛跑到池邊圍觀。
他們修行淺薄，雖處乾元山，終日仙氣環繞，偶爾也有仙人到訪，但如此近距離見到真龍可是第一回。
小青龍撲哧撲哧地在水裏翻騰。今日陽光明媚，趁着好時光，好好洗個澡，正好可將昨日噬龍蟲討厭的臭味洗掉。一想到密密麻麻的噬龍蟲，小青龍就頭皮發麻。
五蓮池對於龍身來說實在太小，他遊不出多遠就得轉身。昨日之事，雖只過了一日時光，卻早已乾坤變色。遼闊的東海已與他無緣，想起來還是有些嘆息，幸好他也不太在意，自我安慰道：“環境變化這種事情，習慣了就好。五蓮池也不錯呀，靜雅安逸。”
小青龍浮在水上，悠哉悠哉地遊動，閉目養神。
忽聞有一陣細小聲響，仔細一聽，竟似有人在喊他：“龍、龍君……”聲音有些戰戰兢兢。
小青龍驚奇地睜開眼睛。“媽呀！”他被嚇了一大跳。
不知從哪裏游來的一條小白蛇，正拿着一雙癡漢的眼神看他。
“幹，幹嘛？”小青龍被嚇得愣了愣，待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現在可是龍，怕什麼蛇？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又問了一遍，“你找我……找本龍君有何事？”
“敢問龍君，我是一條修行了三千年的小蛇，如何才能變爲蛟龍？”小白蛇懇切地問。
三千年了還小蛇……小青龍有些無語。
“呃……實不相瞞，本龍君不知。”小青龍很誠懇地回答三千年小蛇。他一個重生的靈魂，對仙界所知甚少，實在愛莫能助。雖然他在現代也聽說過一些蛇精渡劫成龍的故事，但萬不可裝逼胡亂說耽誤人家修行。
小白蛇聞言，有些難過，又問：“龍君可否對我說說龍族之事？小蛇自幼便對龍族萬分憧憬。”
小青龍懶得開口，正昏昏欲睡，並沒有多少講故事的興致。再者，他對龍族的事情其實也所知甚少，多說多錯，只得閉嘴裝死。
見他不願開口，小白蛇眼珠一轉，說：“龍君告訴我龍族之事，我也可以告訴龍君昨日大雨是誰所爲。”
小青龍一聽，果然睜大眼睛，來了興致，開口問：“你想聽什麼？”
小白蛇眼神一亮，說道：“當然是龍族最尊貴的中央黃龍帝敖靈。”
至於嗎？小青龍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中央黃龍帝有那麼厲害嗎？這三千年小蛇提到他還眼睛一亮！
小白蛇一臉期待地等着他的迴應，小青龍只好默默地收起吐槽，將他第一次在夢中見到黃龍帝的場景，也就是黃龍帝在上帝面前如何談條件保住龍族的情節講了一遍。
“哇！黃龍帝果然是龍中英雄，我祖爺爺沒有騙我。”小白蛇眼冒星光，激情滿滿地說，“當年黃龍帝救過我祖爺爺，從此，我蛇家便勵志要渡劫成龍。”
見他如此有夢想，小青龍真想給他鼓個掌，可惜龍體手太短。
“想必你知道的黃龍帝事蹟不會比我少。”小青龍說。
小白蛇回道：“不敢不敢，方纔龍君所言，我也有所耳聞，但從不曾聽人說得如此詳細精彩。我所知不過是祖爺爺所言，再有聽些散修道友所說。”
小青龍心道：我當然能說得詳細，我簡直就像看電影一樣在夢中身臨其境了，能不詳細麼？
小白蛇又說：“龍君可否多說一些？”
小青龍靈機一動，擡起龍頭出了水面，朝安放“哪吒”的靈玉方向看了一眼，叫了聲：“哪吒？”
“嗯？”哪吒的迴應有些疲憊。他的靈氣被固定在靈玉上，似乎需要些時間適應。
“你累了？那你多歇會。”小青龍說。
哪吒：“嗯。”
小青龍哄完哪吒，又潛入水裏，低聲問小白蛇：“那你知道靈珠子與黃龍帝的事情嗎？”
“啊？”小白蛇搖搖頭，“他們有何事？我從未聽過他們有何交集。”
“呃……”小青龍一臉失望，本以爲可以套出些話來。
“龍君莫要失望。”小白蛇怕惹小青龍不開心，連忙又說，“我有個道友倒是知道許多關於靈珠子的事，龍君若是有興趣，我下次找他打聽打聽。”
“本龍君隨便問問。”小青龍調轉方向，又遊了幾下，問道：“昨日那場雨是何緣故？”
小白蛇遊近了些，才悄聲回道：“龍君帶着哪吒來到乾元山時，太乙真人與金霞都在洞口。我在池塘裏戲耍，忽然聽得上方有動靜，便從蓮葉裏探頭查看，竟見到有個黑影躲在雲中，手裏拿着一隻銀瓶。”
“黑影？”
“嗯，只見黑影裏，似乎有人將銀瓶一倒，空中就下了大雨。那些雨滴落到蓮花上，蓮花就全死了。”
小青龍聞言沉思，猜測必定是妲己的人，妲己手中有天書，得知哪吒會以五蓮池的蓮花做化身，故意前來搗亂。
“那道黑影是否往朝歌去了？”他問。
小白蛇卻搖搖頭，說道：“是往青城山而去。”
青城山？那又是誰的地頭？爲何要害哪吒的人那麼多？
小青龍擰眉沉思，他現在真是什麼都沒有了，唯一出路就是幫助哪吒建功立業，以後才能爭個立身之處。他的想法很簡單，那些要對付哪吒的人，就都是他的敵人。
見小青龍心事重重，小白蛇不願放棄這次抱大腿的機會，又自來熟地開始與他拉家常，說道：“龍君，你要種蓮花，那一小點嫩芽須得好些時日才能長大。”方纔他開口喊小青龍時，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未料這原本遠在天邊的真龍居然這麼和藹可親。
小青龍點點頭道：“希望它長得快些。太乙真人說，以蓮藕做哪吒的身軀，全身只可用一個整體的蓮藕，所以它要長得夠大，纔夠做哪吒渾身血肉。”
“這可好辦。”小白蛇獻計道，“龍君你是真龍，水族都得聽從龍君命令，就連花草也是。龍君你瞧，這五蓮池從未有過真龍蒞臨，你才下水這一小段時間，昨夜被毒雨所害的蕭條景象全都不見。不瞞龍君，就連我因接近龍君，都覺得比方纔更有精神。”
“呵呵，是麼？”小青龍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效，心道：你這是心理作用吧？
“龍君若是想要那株種藕嫩芽長得快些，便去繞着它。若是龍君肯抱着它，那它必定能迅速成長。”
小青龍聽得半信半疑，又想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妨試試。
於是，金霞童子來池塘邊上喊小青龍喫飯之時，便見到小青龍纏在水裏，頭上頂着一小朵蓮葉的滑稽情景。
小白蛇並沒有唬他，龍氣果然很有用。方纔小青龍遊過去抱着那朵小嫩芽，小嫩芽像是受寵若驚一般，似是爲了不讓這位水族尊者失望，連忙憋足了氣“嘭”地就長大了，才一上午的時光，它在水下已多長出了巴掌大的一小節。
聽到金霞來喊飯，小青龍從水下起來，又想到昨日有人暗地裏對哪吒不利，便吩咐小白蛇好好幫他照顧蓮花，這才放心上岸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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