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降妖日常
嗨,這裏是帥氣的防盜君,訂閱不足30%的小天使需待72小時~巫舟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疑惑,看來這男子身份非富即貴了:“自然,我自小就服侍我家公子,可是有問題?”
男子的視線在他的髮髻上掃過:“既是婢女,你爲何梳着婦人的髮髻?若是成婚了,爲何沒有身份路引?”
“啊?”巫舟幾乎是擡眼間,心思百轉千回就明白問題關鍵所在了,那成衣坊的老闆娘以爲他學梳髮是爲了閨房之樂討好夫人,可既是成婚,他的“夫人”自然也就是婦人,與少女的髮髻自然不同。
他臉上不動聲色,詫異之後飛快擡眼,一張面若桃花的姿容緋紅滴血,百轉千回輕聲細語:“這位公子……是誤會了,奴家並未嫁人,至於爲何會梳婦人髮髻,雖說奴家並未嫁人,但卻是我家公子的……通房丫鬟,沒有名分,自然……也就沒有身份路引了。”
男子大概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他對此不太瞭解,畢竟他若是看上了,就算是妾室也會給個身份,哪想到這般絕色,竟然……連個身份都沒有?還一直是奴籍嗎?
男子皺着眉,看向巫舟那張臉,到底沒忍住,上前兩步:“若我肯爲你贖身,你可願嫁與我?我雖說不能給你更好的身份,但一個姨娘卻也是可許的。”
巫舟:“…………”
男子緊追一步:“姑娘,可願意?”
無胤雖說聽不太懂兩人之間的話,但要娶他家小師弟卻是聽明白了,眉頭一皺,眼神沉下來,鳳眸微眯,帶動了眼角妖冶的圖騰,愈發凌厲,還真有幾分不鬱的氣勢。
巫舟不動聲色按住無胤的後腰,帶了一下,這才斂下眉眼,清絕的姿容在含羞帶怯瞄了一眼無胤的側臉時,將那種癡迷崇拜敬佩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只輕輕搖頭:“奴家……不願。”
雖說只是四個字,但在前面那種眼神表露下,她的心思不而喻。
妾有意郎無情,即使沒有名分,她也願陪伴對方一生。
男子眼底閃過失望,緊握的雙手開開合合,到底他的身份在那,今日能突然下馬阻攔這一番已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風,若非先前驚鴻一瞥太過驚豔,後聽聞對方說詞覺得有異才阻攔,否則往日以他的做派,斷不可能會如此。
可他到底不是強迫他人的賊子,對方既是不願,饒是再失望,還是讓開身,拱拱手:“如此,那打擾了。”
帷幕再次落下,無胤放在膝上緊按的手勁才鬆開,但小師弟沒讓他開口,他也沒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知道一路順順當當出了城,使出很遠,巫舟不動聲色撩起帷幕看了眼,確定沒有人再跟着,才拍了拍無胤的手臂,無聲道:行了,沒事兒了。
無胤點了下頭,有車伕在,他沒開口,可腦海裏想到先前那人盯着小師弟的眼神,總覺得很不喜。
他家小師弟這麼好,對方顯然是將小師弟當成女子了,在他心裏這是一種對小師弟的褻瀆,可他又不知爲何自己這般不高興,以爲是對方那眼神太不討喜,指了指巫舟身上的衣服:小師弟,以後還是別穿了吧?
巫舟頜首:等再過兩處就不必再穿這一身了。
看來雖說能混淆那些刺殺的人,但他這女子的裝扮太過招搖,恐惹事端,今日碰到這個還算剋制,若是遇到一個不講理的紈絝,還真不一定走得掉。
如此又過了兩個地方的關卡,雖說依然引起了小幅度的躁動,好在這次沒再出問題。等到了晚上他們趕到了第三個地方,找到一個客棧,巫舟付了銀錢讓車伕回去了,與無胤定了一間客房,重新換回了男子的衣袍。
無胤這一路都很沉默,巫舟洗漱過後往牀榻上一躺不想動彈,趕了一整日的路,這小身板又開始抗議了,結果,一擡頭,看到無胤洗漱過後,直接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打坐上了。
巫舟側過身,單手撐着腦袋:“師兄,你這是嘛呢?”
無胤緊閉的雙目睫毛顫了顫:“小師弟,我打坐就好。”
巫舟挑眉:“師兄你莫不是……還不信我是男子吧?這躲着我呢?要不……”
無胤生怕巫舟再出其不意要證明,趕緊睜開眼:“不、不是的小師弟,就是……”他不知爲何總覺得見過小師弟女子裝扮之後,不太自在,同牀共枕,總覺得心亂如麻,整個人都不太對,他想今晚上打坐打坐,定定心,驅驅雜念,大概是第一次下山,影響了心緒。
“就是什麼?”巫舟卻是緊追,明日還要趕路,打坐一夜,這不是玩呢?
無胤嘴拙,被巫舟這麼直勾勾盯着,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在巫舟緊迫的目光下,上了榻,雙手交疊在胸前,動也不敢動。
巫舟樂了,嘴賤多問了下:“師兄你這可不行啊,一爲師父讓我們下山歷練,你這只是與人同牀共枕都緊張,這讓一爲師父怎麼放心你是徹底對看破紅塵了?”
一聽事關師父,無胤睜開眼:“那怎麼辦?”是他的道行不行,竟只是這般就被影響了,師父肯定會特別失望吧?
巫舟鳳眸動了動,湊近了些:“我是你小師弟,我不幫你誰幫你,來,從第一步開始糾正,首先就是要與人相處不能露怯。往我這邊靠一些,作爲師弟,先從最熟悉的人開始好了。”
無胤覺得小師弟說的好有道理,果斷聽巫舟的話,往他那邊挪了挪。
巫舟瞧着兩人中間隔着的半條手臂的距離:“再挪。”
無胤又小幅度挪了挪。
直到最後兩人手臂相貼,巫舟才滿意了:“行了,睡吧,你以後都要習慣有人在身邊,如果你真的一心向佛,就要不管誰在你身邊都做到心無雜念、四大皆空,這纔不枉這一趟歷練。”
無胤:“……小師弟說得極是。”他果然不如小師弟頓悟,他的錯。
巫舟滿意了,對於無胤的聽話心情極好。就在他打算閉上眼好好休息的時候,無胤突然再次開口:“小師弟,通房丫鬟是什麼意思?”他記得白日裏小師弟就是說了這麼一句,他想了許久都沒明白這個詞是何意,總覺得當時小師弟演給外人看的時候那表情……有些瞧過來心臟怪怪的。
巫舟:“…………”
這讓他怎麼回答?
系統不知何時再次冒了出來:“宿主你就趁機好好解釋解釋,也讓男主瞭解一下不是?”
巫舟:“……”要不你來?
系統感覺到未知的危險,迅速遁了:這樣突然殺氣騰騰的宿主,好可怕。
巫舟不動聲色偏頭看過去:“師兄怎麼突然問這個?”
無胤不敢亂看,定定瞧着牀頂:“就是……好奇。”當時小師弟的表情讓他忘不掉,就一直記着了這個詞,可他又不能問別人,只能來問小師弟了。
巫舟低咳一聲:有好奇心是好事,但這也絕不能將真相告訴對方,雖說也沒什麼,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這個詞麼,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巫舟既然不能告訴對方實情,那就只能忽悠了,可怎麼忽悠,就是技巧了。
“當真?”無胤愣了下,可他怎麼覺得當時那些人的表情……
巫舟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當然,我當時不是扮演的師兄的婢女?婢女也就是丫鬟一個意思,至於,前面的前綴‘通房’這兩個字,就更好理解了,就是‘極爲信任重視’的意思。所以,師兄你好奇的‘通房丫鬟’的意思,就是被極爲信任重視的丫鬟的意思,懂了?”
無胤頂着一張俊美的臉認真頜首:“我懂了。”原來竟然是極爲重視信任的意思,他懂了。
巫舟滿意了:還是無胤師兄好糊弄。
就在巫舟正想讓無胤趕緊睡了的時候,無胤突然轉過頭,也像先前巫舟那麼側着身看着他一樣,鳳眸極爲認真,一字一句道:“小師弟,那你就是我的通房師弟。”換而之,就是他極爲重視信任的師弟。
巫舟:“???!!!”
系統不知何時又冒出來了:“哈哈哈哈……”
巫舟:“…………”
無胤依然沒有擡頭去看巫舟,喑啞的嗓音帶着茫然的不解:“小師弟,我是不是……做錯了。”
巫舟愣了下,幾乎能想象得到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只在書本上學到了那些捨己爲人壯舉的無胤此刻有多糾結,以及自我否定,明明這時候是重塑無胤三觀的最佳時刻,巫舟卻突然心生不忍,即使他要當一個皇帝,卻也不一定非要學的就是殘忍冷酷。
這只是一方面,他需對敵人不手下留情,可對於良善之人,卻也需保持一顆仁慈之人。
巫舟突然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掌心抽了出來,無胤一慌,擡眼以爲自己的話惹小師弟不高興了,可等擡起頭,卻對上了一雙噙着笑意的鳳眸,裏面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模樣,讓無胤一時間怔愣在原地,就那麼保持着單膝蹲下的姿勢瞧着溫柔淺笑的少年:“小師弟……”
無胤覺得自己心口像是有什麼劃開了,一路回來的所有茫然與難受在這一刻化爲烏有,只剩下這喃喃的一聲。
巫舟擡起鬆開的手捧着無胤的臉,清楚的讓他瞧着自己的眼,一字一句道:“師兄,你沒錯,但是又錯了。”
無胤更加不解了:“小師弟,我不懂,爲何沒錯,卻又錯了?”
巫舟:“你救人這一點是沒錯的,這是人的本能,可你又是錯的,你錯在不該沒有估量自身的能力去救人。”
無胤認真消化着巫舟的話,最後卻依然沒理解:“可出家之人難道不應該……”
“你錯了,還錯了兩處。”巫舟首先要做的先讓對方否定自己心目中“出家人”這個想法,否則,帶着這個念頭,對方過往近二十年所形成的信念是無法改變的。
“兩處?”無胤愣了。
巫舟:“第一處,就是師兄你從未真正出家,所以你並不是真正的出家之人,所以那些曾經的清規戒律對你來,至少我們來歷練的這兩個月,你不需要遵循,既然不是出家之人,那些過往你學到的知曉的就需要重新拋開,用心去感受,用眼去看,憑直覺去觀察,如此兩個月後,你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你是否真的適合遁入空門,此爲你錯的第一處;
第二處錯的就是你沒有估量自身的能力就去救人,如果不是這次我拿了玉佩,我們也許就出不來了,或者,你願意留下來替她,可若是那老鴇不願呢?
當然,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你覺得那個女子可憐,你願意用自身來去換對方周全,可你自己呢?你可有想過,你留下來受苦,身爲你的師弟,我願意看着你受苦嗎?”
這些東西一時間對無胤來說有些太複雜,他怔愣許久都未回過神,卻捕捉到了最終要的一點:他若是受苦,小師弟……會難受?
他不想讓小師弟難受,一點都不想。
巫舟循循善誘,讓他明白:“師兄,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人有感情,也最容易感情用事。佛法的最高境界是世間衆生皆平等,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多少?就拿今日的情況,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我要用我自己去換那個女子,我留下來,你可願意我拿自己去換她?”
“不行!小師弟你不能去換她!”無胤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出口,小師弟怎麼能去受那等罪過?
巫舟忍不住眼底有光掠過,嘴角上揚:“這就對了,你看,人都是感情用事的,我是你親近之人,那女子是陌生人,如果真的到了拿我去換她,不許你自己換,就像是那老鴇說的二選一,你會真的拿我去換嗎?”
無胤搖頭:“……不願意。”
巫舟道:“師兄,這就是所謂的親疏之別。我與你相處的久,感情上你偏頗於我,所以,即使是一爲方丈,他也做不到拿親近之人去換一個陌生人。連一爲方丈都達不到的境界,師兄你不必強迫自己也如此。”
若是一爲方丈真的能做到衆生皆平等,他也不會一直不爲無胤剃度,這就是人心,也是最難窺探猜測的。
無胤許久都未開口,只是那雙眼卻是越來越亮,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重新沉澱了下來:“小師弟,我明白了。可那女子如此可憐,我們就當真不管嗎?”
巫舟搖頭:“這世間可憐之人何止萬千,要管,卻也需要自身有這個能力。若是沒這個能力,那就尋找更加妥善兩全其美的方法,但這卻有個前提,不能將自己也折了進去。
我們就說今晚上這件事,老鴇需要五百兩才能將其贖走,你沒有銀子,老鴇是不會放人,即使鬧到官府也無用。
但這其中卻也有個微妙的地方,這女子是被五十兩銀子賣掉的,她並非本意,那麼就去尋罪魁禍首,誰惹的禍誰負責,既然是五百兩,就將賣掉她的罪魁禍首抓過來,逼他簽下五百兩的賣身契來換這可憐的女子;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尋找有這個能力的人幫忙……比如,寧公子。”既然是對方惹的事那將對方扯進來也無傷大雅。
無胤望着巫舟,瞳仁越發的灼亮:“小師弟,我懂你的意思了。可若是那罪魁禍首不肯來怎麼辦?”
巫舟:“所以還有一點關鍵的地方,就是你今晚上只守不攻,也是錯的。有時候,對付一些惡人,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
無胤:“可書上所,即使是惡人,只要放下屠刀,也是能立地成佛的……”
巫舟鳳眸微動,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扭轉一下對方這念頭,萬一以後回了宮,那些害他的人假意悔恨他就原諒了可怎麼辦:“師兄,你以後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想一想,若是他們的屠刀曾經殺了我,即使他們放下了刀,你會原諒他們嗎?”
無胤愣住了:“殺了……小師弟?”
只是想想若是有朝一日小師弟鮮血淋漓地躺在他面前,或者小師弟會死,無胤就覺得心口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啃咬,痛苦不已。
無胤難受的捂着心口:“小師弟,你不要死……”
巫舟忍不住樂了:“就是打個比方,所以現在你懂了,有些惡人,即使放下屠刀,他們也不會成佛,他們就像是毒蛇,趁你不備,再反咬你一口。以後你再有這種想法,就好好想一想他們若是曾經殺的是我,你還能繼續保持只守不攻嗎?”
無胤許久都沒有說話,動作極輕地搖着頭,一隻手捂着心口,另一隻手卻是牢牢攥着巫舟的手腕:小師弟……
巫舟覺得差不多了,東西要一點點教,“好了,別想了,先將你身上的淤青給揉開了,否則明個兒肯定難受。”
巫舟看無胤還定定望着他,乾脆自己動手,站起身,讓無胤坐下,他則是直接擼起對方的袖子,看到他古銅色的手臂,上面只有輕微的印子,不像他只要一點傷瞧着特別恐怖,他將藥膏塗抹在掌心搓開搓熱,就拉過無胤的手臂開始替他揉搓。
無胤原本視線一直盯着巫舟的臉,等肌膚相貼的時候,他忍不住低下頭望着自己的手臂,瞧着小師弟抿着脣一臉認真地給他揉着手臂,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師弟身上似乎有極香甜的味道傳來,讓他覺得肌膚相貼的地方几乎要灼燒起來,他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落,先前只是心口像是螞蟻啃咬,如今像是全身都不舒服。
無胤忍了又忍,突然啞着聲音喚了巫舟一聲:“小師弟……”
巫舟本來正認真搓藥,聞看過去,無胤這嗓子怎麼回事,可等看過去的時候,一愣,對方像是整個人被水浸泡過一樣,滿臉都是汗,將他一頭的墨發都沾溼了,俊美的臉紅通異樣,巫舟愣了:“你怎麼了?”
無胤搖頭:“不舒服……”
巫舟:“不舒服?你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了?”
無胤繼續搖頭:“沒受傷,小師弟你身上好香……”明明聞着很好聞,可他爲何這麼難受?
巫舟:“!!!”他迅速低下頭,壓抑的香料用完了?
他立刻往後退了數步,低咳一聲,擡眼瞧着不遠處茫然瞧着他的無胤,誘哄道:“師兄啊,你這是內裏受傷了,是不是覺得很熱?”
無胤茫然頜首。
巫舟繼續道:“既然熱,那就需要清心寧靜,師兄你只許打坐靜坐一個時辰,或者立刻去用洗個冷水浴,保證藥到病除。”說罷,指了指門口:“師兄,去吧,我看好你自行痊癒!”
無胤認真點頭:“好,我聽小師弟的。”
系統的聲音這時幽幽在腦海裏響起:“宿主,你要這金手指何用?!”
巫舟:“……”你行你上?
系統:“…………”
反倒是乖巧一心爲他着想的小師弟,更惹他憐惜,摸了摸巫舟的頭:“小師弟別這麼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反而很感激小師弟這般爲師兄着想,總有一天師父會看到的。”更何況,就算先前他說過的,即使一生都得不到承認,只要他無愧於心一心向佛,也不枉走着一遭。
巫舟擡起頭,像是被無胤說服了:“師兄說得對,就算是師父看不到,還有我一直陪着師兄。”
(男主他瘋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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