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6、被外室害死的女子 五 二合一

作者:傾碧悠然
所有人看着高明懷蹦噠,好笑之餘,又不好意思笑。

  人家都受傷了,他們若是笑出來,也太過分了。

  高明懷看到自己手上和身上冒出的大泡,某些地方已經破皮流水,看下圍觀衆人:“勞煩大娘幫我請個大夫。”

  他心裏清楚自己如今名聲不太好,若是隨口拜託不點名道姓,興許這些人真不會出手幫忙。

  被他喊到的大娘伸手指着自己鼻尖:“我?”

  高明懷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急忙點頭:“對,煩請大娘快些。”

  大娘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起身跑了一趟。

  大夫來了,圍觀衆人愈發多,楚雲梨揮揮手:“趕緊走。”

  高明懷倒是不想走,可看到她拎着木盆又去了廚房,心下頓生不好的預感,正想擡步往外跑,想到什麼,腳下頓住,整個人躺倒在地:“我好痛……我走不動了……我渾身都痛……我胸口好難受……”

  總之,全身上下哪裏都痛,動彈不得!

  楚雲梨端着一盆熱水出來,冷笑一聲,在許多人不贊同的目光中,擡手就潑了出去。

  高明懷心裏是想着生生受了熱水,重傷之後離不開,以後就粘在這家中。可當他真正看到熱水潑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下意識翻滾一圈,餘光瞥見那女人又去了廚房,嚇得連滾帶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本來還想阻止楚雲梨的圍觀衆人見狀,半晌無言。面面相覷過後,各回各家。

  那位被請來的大夫被晾在原地,這大半夜地,被人像溜猴一樣白跑一趟,請他的人說得十萬火急,誰知來了後,唯一一個受傷的還跑了。大夫暗自罵了幾句,也只能自認倒黴。回去的路上,告誡自己以後都不要再救高明懷了。

  高明懷大半夜的鬧了一場,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不說,自己還受了重傷。

  一開始還跑得動,等到離開了邰三魚的宅子,他只覺得渾身火辣辣的,半途上折去水井處泡了半宿,才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挪回后街。

  回到后街時,天色正朦朧。

  高明懷扶着牆慢慢挪,遠遠看到了洪喜雨的宅子,本來想歇一口氣的他立刻來了精神,盤算着趕緊挪回家休息。

  又提了一口氣,正想一鼓作氣……餘光卻瞥見遠處門外有高大的人影閃過。他眨了眨眼睛,確定有個人影從屋中出來。

  他面色一變,好像身上也沒那麼痛了,飛快往前挪。

  當他走到那個人影走出來的門外時,正是洪喜雨的門。

  看着緊閉的大門,高明懷面色變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身後有門打開的動靜傳來,他怕被人指指點點,這才擡手敲門。

  好半晌,裏面才傳來洪喜雨的聲音:“來了。”

  洪喜雨打開門,看到門外一身狼狽的高明懷,面露驚詫:“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高明懷擡步就進,整個人靠在她身上,眼神不着痕跡地打量院子裏:“最近城中不太平,你住在家裏要小心賊人。”

  聞言,洪喜雨訝然:“我沒聽說過有賊啊!你聽說了?誰家被偷了?”

  高明懷搖搖頭:“只是聽了一耳朵。”

  又吩咐:“你去廚房幫我打點涼水。”

  洪喜雨將他放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端着盆去廚房,隨口問:“你還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明懷悄悄起身,飛快在兩個屋子間巡視一圈,又奔到了廚房外,看到整潔的廚房。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有人影從這個大門出去,家裏卻沒有被偷,連東西都沒被翻。

  也就是說,那真的不是賊。

  可這大早上的一個男人從獨居女子的房中出來……高明懷閉了閉眼:“喜雨,昨夜有人來嗎?”

  洪喜雨眼皮一跳:“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

  高明懷靠在牆上,眼神直直看着她:“我受了傷,走得很慢。剛纔繞進后街時,看到有個人影從你院子裏閃出去。”

  洪喜雨一臉驚訝:“有這種事?”她整個院子裏搜尋一圈:“沒發現有異常啊,也沒聽見動靜。你會不會看錯了?”

  想了想,伸手指着隔壁:“隔壁的李大叔每天天不亮就去殺豬,你看到的人或許是他?”

  高明懷:“……”

  哪怕天色不夠亮,可他眼神好啊!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事實上,他還希望自己看錯了。

  高明懷找了個地方坐下:“或許是我看錯了吧?喜雨,我身上好疼。邰三魚那個女人太狠,往我身上潑了三盆熱水,你能去幫我請個大夫嗎?”

  洪喜雨面露爲難:“可我手頭沒有太多銀子。”

  高明懷對母子倆向來出手大方,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落魄後,洪喜雨竟然這麼摳。

  別的也罷了,連請大夫都捨不得。多虧了他只是燙傷,若是別的重傷,她興許會眼睜睜看着他死。

  他閉上眼:“那就幫我買些燙傷膏吧。你快點去,免得一會兒天亮了之后街上人多,又對你指指點點。”

  洪喜雨張了張口,也不好太過刻薄,到底還是轉身出門。

  高明懷受了挺大打擊,身上也疼,根本不想動彈,就那麼坐在院子發呆。沒多久,偏房的門打開,走出來了已經十歲的洪平安。

  他以前是真心疼愛過這個孩子的,後來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頓覺一腔熱情餵了狗,便不愛搭理這個孩子,此時也一樣。可他心裏有事,想到什麼,語氣柔和地問:“安兒,天才剛亮,你爲何起得這麼早?”

  洪平安有些意外於他主動對自己打招呼,隨口道:“我天天都起這麼早。”

  高明懷心下一動:“我昨夜回來,是不是吵着你了?”

  洪平安剛醒,聞言不疑有他:“沒有。”

  高明懷心下一沉,理智告訴他自己該住口,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都子時後了,你睡熟了吧?”

  洪平安已經是半大孩子,知道母子倆過好日子都靠着面前的男人,也沒有不耐煩,語氣和緩:“我剛好起夜,沒吵着。”

  高明懷昨晚上打定主意要賴上邰三魚,是子時前出門的,剛纔的話本來就是試探,沒想到還真有人在子時後回來。

  他面色難看無比:“安兒,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

  洪平安眼神誠摯:“很好,高叔叔待我如同親生,這些年來我們母子多虧了您的照顧,這些恩情我心裏都記着,以後若有機會,定會後報。”

  若是昨天之前聽到這話,高明懷會覺得很欣慰。哪怕不是親生,到底有了感情,沒白疼他。

  但是,方纔那個男人熟門熟路,明顯不是第一回上門。而洪平安已經十歲,家裏多一個人想要瞞住他,應該也不容易。

  也就是說,有這麼一個男人常來家裏,洪平安是知道的。可洪平安也知道高明懷這麼一個照顧母親的人……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着實讓人寒心。

  高明懷心裏已經認定洪喜雨外頭另有別的男人,可此時的他無家可歸,還需要住在這裏。根本就不是翻臉的時候。

  真翻臉了,洪喜雨把他趕出去,有那個男人在,高明懷想要留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心念電轉間,高明懷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

  等到洪喜雨買回來了燙傷膏。他已經面色如常,甚至還能擺出感激之色,真心實意道:“喜雨,遭逢鉅變最能看清人心,我只慶幸那些年裏真心照顧了你們母子。你放心,你對待我的好我都放在心上,以後我也會傾盡全力照顧你,和我們的孩子。”

  說到“我們的孩子”時,高明懷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嘲諷。

  洪喜雨沒聽出來,開始幫他上藥。忍不住指責:“邰三魚下手也太狠了。她再恨你,也要看英子的面子啊。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英子看了,該多傷心啊。”

  高明懷如今只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包括自己的親生女兒。昨晚上那麼大的動靜,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女兒出來幫着求情。聞言沒好氣道:“她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她們母女都是一樣的狠心。”

  洪喜雨自然願意看到高明懷和那邊鬧翻,心理美滋滋,面上卻一臉不贊同:“那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別這麼說,讓她知道該傷心了。”

  高明懷愈發生氣:“我傷得這麼重,沒見她出來看一眼,她才不會傷心。別提那白眼狼了,喜雨,我好累,我想回去睡會。”

  臨近門前,想到什麼:“我肚子有點餓,你能幫我熬些粥嗎?我剛纔好像無意中喝了一口熱水,還燙着了嗓子,別放粗糧,就用白米熬。”

  話說完,也不管洪喜雨是個什麼神情,自顧自進屋關上門睡覺。

  洪喜雨:“……”還白米呢!

  她進了廚房,隨手抓了一把粗糧丟入鍋中:“愛喫不喫!”

  等到高明懷一覺睡醒,察覺到肚子咕咕叫,外面已經大亮,日頭都快升到頂了。他坐起身:“喜雨,你在嗎?”

  洪喜雨不想留在家,可她如今也不能出門,聞言不想搭理。聽到屋中又喊了兩聲,這才應聲:“在。”

  去廚房將鍋中已經幹成了塊的粥盛了端到牀前,一臉歉然:“本來我也想用白米,可家裏沒有了。你先將就着喫吧!”

  高明懷:“……”

  這女人太摳了。

  他前幾天才給了她一些銀子,不可能這麼快花完。就他知道的,這女人還攢了一些積蓄來着。

  他接過碗:“你們母子身子弱,白米粥養人,家裏沒了米記得去買。”

  洪喜雨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沒有銀子了。”

  高明懷一臉詫異:“前幾天我才給你二兩,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已經攢了近十兩嗎?”

  提起這事,洪喜雨滿心後悔。

  誰能想到坐擁兩間鋪子的高明懷會突然變成窮光蛋呢?

  曾經她手頭的那點銀子不過他一個零頭,也不在乎被他知道。但是如今,她手頭的那些銀子很可能被他惦記上。

  洪喜雨眼淚落了下來:“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高明懷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何事?”

  “前幾天有個大夫到了縣城,聽說他那裏包生兒子。但是那藥特別貴,需要十兩一副,我們倆這些年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有個孩子。明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當時我一咬牙……想着反正你那裏銀子多,若是你知道有這樣的好事,肯定也會試試。所以我……”

  高明懷心情複雜。

  這麼拙劣的謊言,他哪裏看不出來?

  “所以你把銀子都買了藥嗎?”

  洪喜雨伸手撫上小腹,咬着脣點點頭:“我今年都二十有七,應該不會有好消息才對。我喝了那副藥後,當天與你……沒想到真有了身孕。”她眉心微蹙:“本來我想着十兩銀子不多,可我沒想到,那會變成我們倆所有的積蓄。”她一臉害怕:“明懷,你不會怪我吧?”

  高明懷看着面前的女子,以前從來沒發現,她這樣深的心思。

  瞧她說的這些話,簡直每一句都踩在他的心坎上。如果他沒看到早上的那個人影的話,哪怕她花光了銀子,他也絕不會怪罪於她。

  “喜雨,委屈你了。”高明懷看透了面前女子的虛僞,謊話張口就來:“等養好了傷,我就會想法子找銀子,肯定不會委屈你們母子的。”

  聽到這話,洪喜雨稍感欣慰:“別想那麼多,先養好傷再說。我們一家四口苦點不要緊,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

  屋中的兩人含情脈脈,頗有一股亡命鴛鴦的悲壯感。

  楚雲梨把人趕走之後,正想回房繼續睡,就看到了廂房門口出站着的女兒。

  英子面色複雜:“娘,爹傷得重不重?”

  楚雲梨攤手:“不知道。看他活蹦亂跳的,應該傷得不重。你不用管,他那樣的人最惜命,不會出事的。趕緊回去睡吧!”

  語罷,自己先進了屋。

  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廂房的門關上。楚雲梨以爲英子睡了,也閉上了眼。半睡半醒間,忽然聽到大門吱嘎一聲,很短促,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在開。

  她微微一愣,沒有出去戳穿英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英子聽到門響,唬了一跳,仔細聽着屋中動靜,半晌後見正房的人沒開,也沒聽到母親喊,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滿心負罪。

  她關上門,一路去了醫館買了燙傷膏。

  她想去探望父親,可想到父親對母親的背叛,又替母親不值。

  就這麼一路磨磨蹭蹭的,天亮了才到后街,哪怕到了,也不情願上前敲門。

  就這麼磨蹭了半天,眼看日頭越升越高,英子一咬牙,飛快上前敲門。

  當看到門裏站着的洪喜雨時,她板起臉:“我來探望我爹。”

  洪喜雨如今已經沒有了和高明懷繼續來往的想法。

  當然了,如果母女倆原諒他,他重新做回高東家,兩人也還是可以繼續來往的。

  當看到門口的英子時,洪喜雨眼神一轉:“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見你……”

  英子聽到這話,只覺滿心不是滋味。

  本來他們是最親近的父女倆,可卻要被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攔着不讓見面。尤其這還是父親心甘情願的,想到此,她也惱了,將手中的燙傷膏往洪喜雨手中一扔:“拿去給他吧。要是不愛用,扔了就是。”

  語罷,轉身就走。

  還沒走幾步,聽到屋中傳來熟悉的穩重男聲:“喜雨,誰呀?”

  然後是洪喜雨的聲音:“是英子。”

  “讓她滾!”

  英子頓在原地等了半晌,本以爲父親會讓自己進去見面,多少解釋一二。沒想到就等來了這句,一顆心瞬間涼了個透,哭着跑回了家。

  楚雲梨知道英子出去,所以後半夜壓根沒睡,一直都在等她回來,天亮了還沒看到人。她按捺着先去廚房做了飯。

  眼看日頭身高還不見人回來,她起身就要去找。

  然後就看到了哭着跑回來的英子,她面色微變:“出了何事?你哭什麼?”

  英子撲進母親懷中,傷傷心心哭了一場:“我以後都不要管爹了。”

  她都去探望他了,可他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並且,他背叛了母親之後,父女兩人還沒有仔細談心。他也沒有道歉……也就是說,父親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認爲有跟她解釋的必要。

  換句話說,父親根本就不在意她這個女兒。

  父親想要兒子,英子是知道的。

  她擡起淚眼:“娘,兒子就那麼重要嗎?”

  楚雲梨將她攬入懷中:“不!我只疼你。”

  英子感動得眼淚汪汪,撲進母親懷中哭了個痛快。

  那天之後,英子眉眼間的愁緒散了大半,整個人高興了些,整日也愛出門,提起父親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三緘其口。

  面色如常,不悲不喜。彷彿那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外人看了無趣,漸漸地就不提了。

  而高明懷和洪喜雨之間,一開始互相心裏怨懟,最近卻開始吵架。

  “洪喜雨,我只是買燙傷膏,你竟然也捨不得?”高明懷滿臉不可置信,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只買了一回燙傷膏,就想任由他自生自滅。

  因爲他身上燙傷的地方太大,每一次都要塗上許多,一開始洪喜雨買了兩盒,後來用的就是英子買來的。

  英子買得挺多,所以又熬了三天。今日一大早,洪喜雨就念叨沒有燙傷膏,他隨口讓其去買,就得知了這樣一個結果。

  兩人在此之前,已經因爲這幾天的飯食吵過架了。

  洪喜雨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沒有銀子,你讓我拿什麼去買?我的名聲毀成那樣,我算想去賒賬,也沒人願意。反正你這傷已經這麼多天,不塗燙傷膏也能慢慢好轉……”

  “沒傷在你身上,你當然說得出這種話。”高明懷滿心悲憤:“喜雨,做人可不能沒良心。要不是爲了你們母子,我又怎會去冒這樣的險?”

  聽了這話,洪喜雨哪裏肯依?

  她振振有詞:“高明懷,你說話也要講道理。你那晚跑回去,明明是想和邰三魚重歸於好,重新做回體面的高東家,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大半夜跑去爬牆,誰也不爲,只爲了你自己。”

  高明懷那時候回去確實是爲了自己,但也是想給洪喜雨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個安穩的日子。

  “喜雨,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我對你們母子的心意,你不知道嗎?”

  洪喜雨一臉漠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總之,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所有的銀子都買了偏方,現在都在我肚子裏,你想讓我買燙傷膏,就拿銀子來。我一個身無分文的女流之輩,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銀子來。”

  看着面前的眉眼冷淡的女子,高明懷想起曾她對自己情意綿綿百依百順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氣急了:“洪喜雨,是我看錯了你。”

  洪喜雨氣笑了:“高明懷,這些天收留你的人是我。既然你看錯了我,你後悔曾經愛過我,那你走啊!我們倆連婚書都沒,也省了和離那一套,你愛走就走,沒人攔你。”

  高明懷:“……”他能去哪兒?

  今日他氣糊塗了,忘記了自己寄人籬下的事實,這會兒被人攆,腦子瞬間清明,深呼吸幾口氣後,放軟了語氣:“喜雨,氣話當不得真。剛纔是我失言,別生我的氣。我們倆如今正是艱難的時候,合該互相扶持。你腹中還有我的孩子,有你們母子在,我哪也不會去。”

  說着,躺回了牀上。

  高明懷這也是順勢試探。

  這些天裏,那個男人再沒出現過,彷彿那天早上他看到的人影真的是自己眼花。

  所以,他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此時提及孩子,是想着洪喜雨既然把這個孩子按在他頭上,哪怕他已經一無所有還不改初心……要麼孩子的生父真的是他,要麼,孩子的生父和曾經的他一樣另有家室。

  她應該是需要一個男人做孩子的親爹,高明懷此話,也意在提醒。

  誰知洪喜雨根本不喫這一套,冷笑道:“你一個天天躺在家裏等我養着的男人,如何照顧我們母子?你要是有良心,就自己滾出去別給我們母子添亂。”

  “滾”這個字也忒難聽了。

  高明懷此時卻不得不忍:“喜雨,我……”

  洪喜雨已經打開了大門:“你走!”

  高明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2-2723:57:54~2021-02-2823:53:14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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