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379節 作者:未知 顧秋實:“……” 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以爲那邊沒人來着。 “你說說你,敬酒不喫喫罰酒。姑娘看上你,多大的體面,換一個人早就湊上去了,你可倒好,死活不幹。跟着姑娘喫香的喝辣的不好麼?非得鬧,害得我們兄弟跑一趟。我勸你還是聽話點,你自己不想活了,難道你爹孃和你妹妹也不活了?還有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他們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就看你的選擇了。” 顧秋實趴在地上,準備接收記憶,忽然又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這開門聲綿長,門應該挺大。 馬車停了停後,又重新駛動,這一次速度放慢了許多。沒多久再次停下,顧秋實感覺自己像被人拎麻袋似的扯了下去,他狠狠摔在地上,來不及喊痛,又被人拖着走。 初來乍到,沒有記憶,他不好妄動。 不過,被拖着的感覺實在不好,貼着地的那一面肌膚已經火辣辣的疼。再這麼拖下去,他要發脾氣了。 恰在此時,剛纔最先開口的男聲道:“咱們還是擡吧,萬一把人拖壞了,姑娘要不高興。” 拖他的人接話:“姑娘喜歡的是這張臉,又是皮肉。” 先開口的人不贊同:“你傻啊!姑娘把人接回來,可不只是爲了看臉的。還是擡着吧!” 然後,兩人改拖爲擡,一路鬼鬼祟祟……顧秋實有感覺到,他們在避着人走。 沒多久,他再次被放下,口中的布團被人拿走,緊接着就是一碗藥湯灌了進來。 “這玩意兒喝下去,每個月都得喫特製的解藥,如果你想死,那儘管鬧。” 兩人說完,解掉了蒙着顧秋實眼睛的布,他纔看清楚了周圍的擺設。 可是他躺在一張虎皮毯子上,屋中桌椅屏風齊備,乾淨得一塵不染,處處奢華貴氣,不遠處還有個小薰香爐正燃着煙,聞得到黏膩的香味。他的位置隱約看得到屏風後的牀鋪,料子鮮豔,此間應該是女子所住。 顧秋實是個大夫,自然一下子就聞出那是助興的香。 原身這是被強搶民男了? 外頭有丫鬟在低聲說話,此外再沒有其他的人。顧秋實閉上了眼睛。 原身孫博俊,出生在梁城一個普通人家,父親會做木工,長年在一個傢俱鋪子做工,手藝人越老越喫香,工錢越來越高,孫母擅長做涼菜,在一個酒樓裏做廚娘,夫妻二人年輕時吃了一些苦,但有了孩子後,日子是越過越好。 孫博俊是長子,底下還有一個妹妹。夫妻倆對兒子寄予厚望,花了大價錢送他讀書。 不過,孫博俊怡讀書上沒什麼天分,學了四年後,孫父就想辦法把他塞入了一間醫館之中做賬房先生的徒弟。 依着孫家夫妻的想法,兒子學會了算賬後,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一碗飯喫。那間醫館有三個坐堂大夫,不算大也不小。孫博俊十歲去的,十四歲那年,賬房先生被另一間醫館重金聘走。孫博俊抓住這個機會在醫館站穩了腳跟,從賬房先生的弟子變成了獨擋一面的賬房,工錢也由每月一錢漲到了三錢,一年後變成五錢,也就是半兩。 這工錢不少了,和孫母差不多。要知道,他才十四,而孫母配了半輩子的菜。 孫博俊出身不高,沒想過一步登天,他自己的日子很滿足,每日去醫館上工,得空了還跟着藥童辯一辯藥,十七歲時,由孫母找到的媒人牽線,跟同住在外城的錢家三姑娘定親。 兩家約定好一年後成親,孫博俊以爲,等成親後生兩個孩子,把孩子養大,看着孩子成親生子,他這輩子就差不多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定親半年後,出了變故。 某一日一位大家千金帶着丫鬟進來抓藥時,剛好一個藥童請假,剩下的那個去了茅房。因爲孫博俊已經學辯藥幾年,且他認字,幾乎認識所有的藥材,此前已經有幫藥童抓藥許多次,這會兒他不忙,自然而然頂上。 從他走到櫃檯後開始,他就察覺到那位大家千金一直盯着自己。孫博俊知道自己長得好,之前也有閨秀看中他,只是孫家不富裕,連喫穿都不能隨心所欲,那些閨秀到底是沒有和他談婚論嫁,有兩位找上門的,確實想讓他做贅婿。 孫家沒有窮到讓唯一的兒子做贅婿的地步,孫博俊全都婉拒了。察覺到大家千金的目光,他努力裝作沒看見,反正抓了藥之後就多半不會再見。 他哪裏想得到,面前的這位大家千金是個膽子大的,臉皮還厚,完全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那之後三天兩頭就來找他,還說要請他喫飯。 孫博俊看出來了她的心思,都是能躲則躲。一度到了看見她馬車出現就藏起來的地步。 饒是如此,也還是沒能躲開。兩個月後,大家千金也就是沈彩玉成親,他以爲至此後就能徹底擺脫她,沒想到那纔是開始。 成親之後的沈彩玉簡直是豁出去了,幾乎每天都來堵他,孫博俊躲歸躲,但還有正事要辦,有一次沒能躲開。沈彩玉找到他,說是要和他好……私底下的那種。 就算光明正大來往,孫博俊都不會答應,他即將娶妻,怎麼可能會答應這麼離譜的要求? 他當場一口回絕。 之後沈彩玉又來找他幾次,他都心意不改。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眼瞅着婚期臨近,孫博俊在有一次出門準備聘禮時被人打暈,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衣架搖晃的馬車上,他從綁他的人口中得知,綁他的就是沈彩玉。 這也太荒唐了。 孫博俊當然是不願意的。 但是沈彩玉用他家人和未婚妻來威脅,如果不從,孫家和他未婚妻就會有大麻煩。 孫博俊從來都不想把自己惹的麻煩帶給家裏人,他心知自家受不起沈彩玉的爲難,一咬牙從了。 他以爲沈彩玉敢做這種事,至少跟自己的夫君商量過,或者大家心照不宣。結果,來往的第二次就被捉姦在牀,當時孫博俊被打得半死丟回了家。 孫家夫妻不敢相信兒子會做這種事,未婚妻與他退了親,很快另嫁他人。 彼時孫博俊已經被廢,再也不能讓女子有孕,饒是如此,孫家夫妻也沒有放棄他,到處給他請大夫治病。 但是他傷得太重,壓根好不了。 孫家夫妻花費了不少銀子,短短時日之內就憔悴不堪,而沈彩玉夫妻倆卻還不放過他們,很快孫父在幹活回家的路上被人暴打一頓,接回家後養了幾天就撒手人寰,而孫母被人誣陷說貪墨大筆銀子,直接被送入大牢,因爲人證物證不夠,孫博俊又主動賣掉了宅子湊了銀子“還”了酒樓的虧空,酒樓放棄追究,孫母在關了一個月後被放出來,但是大牢這一行對她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是一大折磨,回來後整個人瘋瘋癲癲。 彼時,孫博俊強打起精神想要做事,妹妹孫冬雨又被歹人欺辱,回來後受不了外面人的閒言碎語,一根繩子掛上房梁,隨父而去。 孫博俊也想去死,奈何母親還活着,他放不下。再次打起精神去上工,有天算賬到一半,有人在井中發現了孫母的屍首。 他知道這一切不是意外,都是沈彩玉夫妻倆的算計……他們夫妻感情越來越好,就想抹除了孫博俊的存在。 他存在一天,都代表了沈彩玉的不忠。 孫家人只剩下了孫博俊自己,但他還是不想死,他想過段時間,等風頭過了之後,再找機會給家人報仇。結果,有一次幫醫館去郊外收藥材時,路上遇上了打劫的混混,他再也沒能回來。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顧秋實趴在地上,先看見了踏進來的粉色繡鞋,鞋尖上綴着珍珠,裙襬逶迤,走動間盡顯雅緻。 顧秋實垂下眼眸,不管面前的女人有多美,都掩蓋不了她的蛇蠍心腸。 沈彩玉一人進來,丫鬟在外將門帶上。 她款款而行,走到顧秋實面前面前蹲下,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眼神裏滿是癡迷。 “你就從了我吧。” 上輩子孫博俊一口回絕,再次嚴明自己有未婚妻,請求沈彩玉放過他。 “我已經有未婚妻。” 沈彩玉冷笑:“我又沒讓你不娶,回頭不碰她就是了。” 顧秋實搖頭:“那不是騙婚嗎?我做不到!” 話音未落,下巴已經被人掐住。 沈彩玉的指甲狠狠嵌入了肉裏,她冷笑道:“你以爲本夫人是在跟你商量?要麼你現在去洗漱,然後乖乖伺候本夫人,要麼……你全家都要倒大黴。” 不伺候要倒黴,而事實證明,即便是伺候了,孫家人同樣討不了好。 從被這個女人看上的那天起,孫博俊就已經倒黴至極。 顧秋實垂下眼眸不說話。 沈彩玉以爲他默認,頓時樂了:“來人,準備熱水。” 丫鬟推門而入,四五個人拎着水去了小間,很快就兌好了水出來。沈彩玉叫住其中一人:“過來給他鬆綁。” 過來的丫鬟叫紅果,她輕柔地解開了顧秋實身上的繩子:“公子隨奴婢來。” 顧秋實的手腕和腳腕都痛得厲害,實在是綁得太緊,時間太長,手腳都是麻的。他跌跌撞撞起身,扶着桌子看沈彩玉。 此時的沈彩玉手裏端着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怎麼,還沒想通?本夫人的耐心有限,若你不從,你是喝了藥的,回頭絕對會死的,並且,本夫人保證你死了也白死,不會有人知道你是中毒而亡。” 顧秋實揚眉:“沈姑娘,你就這麼缺男人?” 這話對一個女子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沈彩玉怒極,霍然起身,擡手就是一巴掌。 顧秋實手還是麻的,但反應很快,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屋中點着薰香,上輩子孫博俊此時從來沒有碰過女人,進來後熱得厲害,本就有些衝動,沈彩玉一威脅,他想着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就進去洗漱了,結果出來之後面對幾乎光裸的女子,渾渾噩噩就成了事。 薰香可不認主,沈彩玉進了有一會兒了,此時雙頰緋紅,渾身都有些軟。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抽不動,當即嬌斥:“放手!” 顧秋實沒放:“夫人不是想要與我……只是抓個手而已。” 沈彩玉又羞又氣:“混賬,你這一身又髒又臭,沒洗漱之前不要碰我。再不撒手,你全家都會倒黴。” 顧秋實鬆了手,卻沒有去小間,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沈彩玉催促:“你快點!” 顧秋實呵呵:“夫人急什麼?”他食指撐着自己的下巴,“我聽抓我來的那兩個人說,夫人是看上了我的臉。猶記得我和夫人第一次見面,當時夫人一見我就失神了,那眼神恨不得當場將我扒光……” 沈彩玉怒極,呵斥道:“閉嘴!再污衊本夫人,你休想拿到解藥,我不跟你開玩笑。” 顧秋實呵呵:“夫人先別急,聽我說完嘛。那時夫人還是未出嫁的閨秀,不至於急色成這般,我猜,夫人心底有個求而不得的人,我是剛好跟那人長相相似。對麼? ” 孫博俊不知道這些,也是後來一家人死的死,傷的傷後,他才得知此事。 此處是沈彩玉的夫家萬府,她嫁的是萬家的二公子萬啓文,實則她喜歡的是萬家長子萬臨安。 萬臨安無論長相還是手段,都比弟弟優秀,還是正經的萬家少東家,可惜他心裏只有生意,別說娶妻,連個丫鬟都沒有。沈彩玉本就喜歡他,看見他如此潔身自好,就更是放不下。 後來願意和萬啓文定親,也是看他和萬臨安相似。定親後遇上更相似的孫博俊,她就念念不忘。 沈彩玉心裏的祕密被說中,頓時惱羞成怒:“你敢胡說毀本夫人的名聲,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顧秋實看向薰香:“夫人的薰香不錯,但我那裏有更好的,聞了就會讓人把持不住。贗品終究是贗品,長得再像也不是真的,夫人和我親密,還會失了貞潔名聲,夫人確定要退而求其次? ” 沈彩玉眼神裏已經帶上了幾分殺意。 “夫人,我體內還有你下的毒呢。”顧秋實姿態悠閒,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着。 他不怕沈彩玉不答應,畢竟,這女人瘋到睡不到正主,也要睡一個長相相似的人。如果讓她得知有個機會能和心上人親密,她會放過纔怪。 半晌,她才沉聲問:“真的?” 顧秋實放下茶杯:“我的醫館已經快有八年了,所有的藥材都認識,也能治一些簡單的病症。這方子是祕方,夫人若是不能得償所願,再找我麻煩不遲。” 又是一陣沉默,好半晌,沈彩玉才道:“姑且信你一次,方子呢?” 顧秋實一臉莫名其妙:“誰會把這種東西帶身上?夫人放我回去,明天派人去取香粉就是。” 沈彩玉半信半疑:“如果你敢誆我,後果自負!” “不會。”顧秋實起身,端起茶杯將香爐澆滅,“那麼,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