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作者:小羊王子
cyan夜場開在南岸區的繁華地帶,一到夜晚燈紅酒綠聲色犬馬。

  時間剛過八點,包廂裏坐滿了穿着奇裝異服的少爺千金,阮頃作爲壽星坐在卡座正中間,身旁擁着一羣人,端着酒杯賀她二十五歲生日快樂。

  音樂聲嘈雜,入耳的“生日快樂”伴隨着音樂成了噪音。

  阮頃略感不適地捏了下耳垂,但還是陪着笑一個個迴應。

  整個包廂只有豆豆跟她一樣不耐煩,剛畢業的大學生還不懂什麼叫藏情緒,眉毛皺在一起無精打采地喝着氣泡水。

  豆豆踩着不穩當的高跟鞋,從沙發最裏面過來,擦着人羣擠到她旁邊:“阮姐,下半場我能跑嗎?”

  阮頃趁着環境暗偏頭回應,臉上雖帶着熱情的笑,但出聲威脅:“走的話扣年終獎,各個股東的喜好你都打聽全了,家長裏短的爛事你都清楚?”

  “沒有。”

  “沒有就老實呆着,這才第一關。”

  想要拿到支持票,就要利益互換,明着不行暗着來,這是她的小竹馬給她上的第一堂課。

  那時候甘渡剛墜落神壇,穿着滿是膩子的衣裳,手裏拿着最大的底牌同資本父母利益互換,他已經輸的一無所有再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在互換前捏着阮頃的手,反覆確認:你真的要做我的底牌嗎?

  阮頃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到底哪裏來的勇氣和信任,朝他笑着:“真的,我們可是青梅竹馬誒,我不幫你誰幫你。”

  她本以爲這是什麼好朋友變未婚夫的恩愛故事,但在利益交換成功的第二天,甘渡遠赴海外,留她一人在國內,硬生生從嬌貴千金成了準□□。

  阮頃霎時明白,哦這他媽在給我上第二堂課吧——不要試圖感化男人!哪怕是你的親竹馬!

  人雖然走了,但學到的東西讓阮頃很適用。

  她也不想請,但是目前爺爺年邁生病,股東都爭相想要上位,家裏那個不成器的爹只會把弄古玩,生意經是一點兒不會。要是她不硬着頭皮上,這酒莊真就不姓阮了。

  “我們不是已經開始酒莊建築招標了嗎,難道現在沒有一家事務所願意合作?”

  爺爺生病後酒莊一落千丈,內部高層混亂,外部被新冒頭的幾家酒莊打壓,雖然在行業裏算不上日薄西山,但因爲長期不變的經營模式,在行業裏沒有出圈的地方。

  她把創新點放在了酒莊建築上,跟股東打賭一定會挽救酒莊,但目前招標消息已經放出,沒有收到過一份設計稿。

  想來也是,酒莊本就沒有多少發揮空間,小設計師她看不上,大設計師請不來。

  “等等吧,一個一個問題解決。”她拍了拍豆豆肩膀,讓她不要多想。

  倒不是她心大,只是這種事着急也沒辦法,她目前能做的只有先爭取支持票,坐上酒莊第一把交椅,至於能不能坐得穩就是後話了。

  阮頃還在積極社交,豆豆知道想逃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憧憬地問她:“阮姐,那明年生日咱能不和這些人過嗎,咱倆可以去蹦迪,去大學門口勾搭小帥哥?”

  前一秒她還頗有領導派頭,語氣裏都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但聽到豆豆的話,立馬換了表情,笑着衝她挑了一下眉,算是想法達成一致。

  阮頃從高中時就跟着甘渡混跡酒吧,那時候cyan還沒蓋好,南岸區只有大學城對面一所酒吧。

  甘渡帶她去見自己的狐朋狗友,一票男生裏挑不出幾個好的,比甘渡高的沒甘渡有氣質,比他有錢的沒他玩的花,比他嘴欠的沒他學習好。

  這樣比較下來還是看甘渡順眼,她忍不住湊近他,由衷感慨:“這麼看下來,你還挺像個人。”

  這裏吵鬧,甘渡聽着喫力,嘴裏叼了根菸,蹙着眉,煙隨着話抖動:“什麼?”

  “我說,你還挺帥。”

  甘渡聽到後嘴角不羈地笑了下,明褒暗貶:“眼疾痊癒有望,我的榮幸。”

  阮頃:“……”我腦子有病才誇你。

  她躲甘渡遠遠的,看他飲酒如飲水,蹦噠一晚上都不帶困。最早她以爲甘渡來這裏是把妹,所以鬧着要跟過來,但坐了半天也沒見他去撩哪個小姑娘。

  後來才知道他浪歸浪,端着富公子架勢,只等誰來投懷送抱,送一個收一個,來者不拒。但這種風流事從沒傳到她臉前,他做事幹淨利落,這麼些年也沒聽說有誰來討桃花債,也沒有什麼女生會背地裏因爲她是甘渡青梅就使壞。

  阮頃覺得在這點上,他還算個稱職的竹馬,至少沒讓她糟心。他私生活再怎麼亂,亂不到她腦袋上。

  就因爲她頻繁跟着甘渡去這種場所,表哥以爲她貪玩,夜場剛完工就取名【cyan】,當作生日禮物偷偷送她。

  這還是她頭一次在夜場辦生日宴,而她身邊這羣千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章瑰麗抱着酒瓶子問她能不能拿兩瓶回家,阮頃大方:“隨便拿,等閒了可以來我家酒莊挑。”

  “真的嗎?我可以要‘甜度’嗎?”章瑰麗眼睛都亮了,晃着阮頃的胳膊再三確認。

  章瑰麗起了個頭,其他人嘴裏喊着也要來酒莊,阮頃心痛地想要捂住錢袋,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索性全都應下。

  有幾個女生纏着她也要‘甜度’,她眉毛微微一蹙,很是不解,上次這款酒這麼受歡迎的時候還是她的小竹馬在家。

  ‘甜度’是阮頃第一次釀製的酒,因爲味道過於甘甜清辣,不被大衆所喜而沒有廣泛生產。

  “幹嘛都要這款酒,你們這樣我真的會以爲它很受歡迎?”真要是這麼火爆,她立馬回家批量生產。

  有個女生接她的話:“你不知道嗎,最近輕攝氏工作室回國辦建築展,他們家老闆很喜歡這款酒,很多人都想和他搭上關係。”

  “我們家是想承包他的展覽,你也知道,我那個敗家哥哥開的展廳根本無人來找。”

  “聽說創始人是一個叫甘渡的,不止有樣貌有才華,還是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建築系畢業,我看過他照片,真的純純帥哥……”

  阮頃只當聽八卦,但甘渡這個名字從她們口中傳出來的時候,本來向上勾起的嘴角突然僵住。

  像是重新認識一個人,聽別人七嘴八舌描述他的事蹟,最年輕的普利茲克獎提名者,設計風格前衛獨特,網上關於他的信息少之又少。

  豆豆眼裏冒着崇拜的光,湊過來貼着她耳朵幽幽吐出來一句:“聽起來還蠻正人君子的”。

  阮頃:“只是聽起來。”

  豆豆:“萬一相處起來也是呢。”

  阮頃:“沒有萬一。”有的話就是甘渡那裏不行了。

  豆豆:“我們也試着邀請他來參賽?聽起來好牛,沒準酒莊就靠他挽救了。”

  阮頃:“我怕得傳染病。”

  豆豆:“……?”

  -

  後半場所有人都在舞池跳舞,阮頃偷偷溜出來,她怕被豆豆發現,特地趁她去廁所纔敢行動。她靠着夜場門口的大理石柱子,拿出手機劃亮了屏幕,在通訊錄裏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自從他走後阮頃再也沒有聯繫過他,期間他也打回來過電話,但都被她掛斷,她不惜的聽什麼陳詞濫調的解釋,用腳趾頭想都他知道肯定要說,也就出去幾年,感情又不會淡,爺有再多的鶯鶯燕燕,你還是正房。

  要個大西瓜正房,她和甘渡清白的不能再清白,往常他這樣說的時候,她總是陰陽怪氣回懟,得了吧,你不講衛生,我還嫌髒。

  在甘渡沒有在爺爺面前口頭許諾訂婚之前,阮頃一直以爲倆人這輩子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一路相殺,後來他答應訂婚,阮頃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相愛相殺。

  但甘渡出國這種念頭被她徹底掐滅,她和甘渡只能相殺,早晚得死一個人。

  她不是生氣他出去,而是生氣全世界都知道他走了,只有自己矇在鼓裏,還以爲他又被送去那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萬翎巷,在工地上當個和泥小子。

  若不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回國,可能下次聯繫是參加他的追悼會。

  她雖說這麼惡毒的想,但還是給甘渡發消息:回國了?一直不回來我還以爲你死了。

  和他說話無需客氣,像條件反射,雖然這麼多年沒有說過話,但只要打開他的對話框,有些習慣是變不了的。

  阮頃盯着手機,沒多大會兒消息回了過來:回了,死了你守寡。

  緊跟着又一條:在cyan,方天接風。

  阮頃盯着屏幕笑了一下,方天真能瞞,高中那時候就該打斷他腿,現在白白給甘渡送了個好幫手。

  她回:我早就守寡了。

  憑她對甘渡的瞭解,此刻肯定桌邊圍滿美女,一杯一杯地給他喂酒,而他手裏捏着手機,漫不經心地回她消息。

  她不想聽甘渡罵人,發完這句話就關了手機,擡頭瞥見夜場門前停了一輛紅色科邁羅,這種地方停這個檔次的車不稀奇,稀奇的是車牌號她認識。

  於是她去找保安要了把刀,然後踩着高跟鞋朝着那輛科邁羅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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