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法國-炎症與傷病
“——迭戈,你對自己的表現滿意嗎?!”
“——迭戈,在此之前,你想過自己會止步十六強嗎?!”
“——迭戈,你對蘇舟這一名球員如何評價?!”
“……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兩方球員都用上了全力……”
“…沒有任何一名追求進步的運動員會對自己感到滿意,我們從不輕易對自身滿意,永遠都不。”
“止步十六強?當然,我想過,我想蘇舟也同樣想過,要知道,‘死亡小組賽’的名號可是你們打出來的。”
“蘇舟?他無疑是一名很出色也異常有潛力的球員………與羅德里格斯作比較?……先生們,不要這麼急切,讓我簡單的組織一下語言……”
“讓我想想,首先,他們的年齡非常相近,其次,他們的打球風格都非常的狠,但是他們的狠還有點不同,一般來說,球風野性的球員並不會像蘇舟這樣,把乒乓球的落點控制的如此精準,並不是這種類型的球員技術差勁或者不用腦子,只是他們對落點的控制力會相對而言的稍稍減弱罷了,然而這個中國人卻不是這樣,他有着不輸於小羅德的野性,正如在最後一局中所表現出來的那樣,他可以強行的將局面在瞬間變成狂風暴雨,讓整場球給人的感覺變得難以喘息……”
“…是的,在這一點上,他確實與我們隊伍的小羅德很相似——但是我認爲羅德里格斯更強——同時,蘇舟又是一名用頭腦打球的球員,理智,冷靜,察而後動………這一點非常難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孩子,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新人。”
“我對他的印象和評價?上述的那些還不夠嗎?”
剛剛輸掉比賽的西班牙隊長詫異的睜大了眼,壞心的媒體們想抓拍到這位隊長的失態神色,然而,很顯然的,他們都失望了,迭戈·託雷斯不愧是迭戈·託雷斯,這是失望不已的媒體們唯一所能想到的句子。
西班牙隊長從容而鎮定的陳述道。
“好吧,那麼,我簡單的總結一下——這是一個非
常出色的年輕人,竟然能將野性與冷靜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融合的如此完美,讓人完全不會感到古怪與奇特,他正在用着一場又一場的比賽急切的證明自己,對於他在這一站的巡迴賽中能走到多遠,我同樣滿懷期待……”
……
………
…………
迭戈終於擺脫了那羣熱情過頭的記者們。
西班牙隊長踏進了球員通道內,沒了那些閃爍個不停、同時也在咔嚓個不停的電子設備,得體的笑容逐漸消失在他的脣邊,他扯了扯領口,那股讓胸口發悶的糟糕感總算消去了一些。
揉了幾下額頭,迭戈感到有些疲勞,想着同隊的幾人在幹些什麼。
羅德里格斯的比賽就在下一場,他的隊友已經前往了另一個賽場。
經過了簡單的交談,教練現在大概正在球員休息室內叫人吧……
正這麼想着,卻看到球員通道的前方,有一道人影在牆邊站着。
蘇舟在這裏等着迭戈,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鐘了。
現在,他的目標終於映入了他的視野範圍。
蘇舟邁開了步伐,他的腳板離開了背後的牆壁,緩步走到了迭戈的身前兩米,駐足停下。
“喲,看來記者們把你纏了很久啊。”黑髮黑眼的中國人彎起脣角,勾出了一抹輕快親暱的笑,他穿上了長袖長褲,但是他的頭髮還帶着汗水乾涸後的凝固感,明顯是在這裏等候已久,並沒有回到休息室內更衣沖澡。
“他們總是這樣。”訝異的情緒一閃而過,迭戈不太理解的問道,“你這是………特地在等我?”
“對。”蘇舟並不隱瞞,爽快的點頭承認,他伸手指了指球員通道的深處,不太確定對方會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迭戈,聊聊怎麼樣?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事實上,迭戈的確沒有時間,他必須要趕回球員休息室去了。
“很抱歉,蘇舟,我並不是不願意和你聊聊,但是現在的我的確是沒有時間。”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已經是約等於將“我並不想和你多聊”說出口了。
然而蘇舟卻極爲反常的執着了起來:“那………你什
麼時候可以有時間呢?”並非刻意,蘇舟下意識的掃向了迭戈的下半身軀。
這一掃而過的目光被迭戈注意到了,也正是因爲這一眼,讓他即將出口的二次拒絕轉了個彎。
西班牙的隊長沉默了一會,他嘆了聲氣,眉眼中露出了幾分疲倦:“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八點到九點的這段時間裏,直接到我的房間裏來吧,我和羅德里格斯住一間,房間號是1106。”
中國隊的參賽球員只有蘇舟一個,而蘇舟在第一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
因此,當蘇舟返回了球員休息室的時候,也是中國隊的相關人員整裝回到酒店的時候。
路上,蘇舟的興致其實不太高,但因爲教練與助理小哥的情緒不錯,還是跟着露出了幾分淺淡的笑。
一旁,賀錚緊擰着眉,目光略沉,盯着蘇舟與助理小哥談話的笑臉。
回到酒店之後,幾人在電梯門口解散。
在球員休息室的時候,蘇舟並沒有脫衣沖澡,因此,回到房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上換洗的衣服衝進了浴室。
半響,蘇舟擦着溼潤的發,下身被一條白色的浴巾堪堪裹住,低頭推開了浴室的門。
擡頭的第一眼,就與賀錚那雙黑的發深的眼睛對上了。
粥粥怔了一秒:“…錚哥,怎麼了?”
賀錚招了招手。
蘇舟“嘿”了一聲,跑過去,裹着浴巾的屁股蹭蹭牀邊,特別自覺的將毛巾遞給了賀錚。
賀錚接過毛巾,壓着蘇舟的肩膀,調整了一下角度,熟練自然的爲他家溼漉漉的小朋友擦起了頭髮。
“你問我怎麼了?你是怎麼了?”盯着蘇舟的後腦,房內寂靜了一會,賀錚突然問他。
“我?”蘇舟撓撓臉家,仰起頭,後仰看着男人的喉結與下巴,“我………很好啊。”
好?鬼才信。
皮笑肉不笑的,賀錚又把蘇舟的頭給按了回去,擦拭髮絲的力道重了些:“行吧,信了你的鬼話,最後你和那個西班牙人說什麼了?”
蘇舟揪着牀單,無精打采的,像是那被單跟他有仇似的,扯了好一會,悶悶不樂的說:
“沒說什麼………錚哥,今晚八點多,我要去迭戈的房間裏一趟,提前跟你說一聲…”
“西班牙的隊長?”賀錚的動作一頓,不禁擰起眉問,“下午的時候,你們還沒聊夠?”
“沒……”糊了的粥粥蔫嗒嗒的,“就是因爲下午沒怎麼聊,所以纔要深夜幽會去啊………嗷錚哥痛!”蘇舟猛然擡頭後仰,雙眼瞪圓,控訴道,“你揪疼我了!”
“高中生了。”賀錚低頭看他一眼,眼中帶了點嫌棄,“怎麼用詞說話呢。”
粥粥不服了,他說話一直都這個調調:“你都成年人了,怎麼用詞還這麼婆媽拘謹啊。”
……空氣似乎突然安靜。
賀錚沉默的久了點,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婆媽?”
粥粥:“………不,我是在說錚哥你體貼懂事真是粥粥暖呼呼的小棉襖…”
粥粥露出微笑,一秒改口,粥式乖巧jpg。
晚上,八點零三分,蘇舟乘坐電梯,上了一層,依照門牌的提示,來到了1106號門前。
蘇舟扣起食指,規律的敲門三下。
不出幾秒,門被從內部打開。
脫去了運動場上的短褲短袖,白色的貼身的襯衫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材。
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個,下身則是長度到小腿肚的七分黑褲。
蘇舟的視線上移,撞上了那雙深棕色的雙眼,這雙眼睛的主人屬於西班牙隊的隊長。
然後蘇舟的視線下移,不出所料的,迭戈的左腿是赤裸着的………準確來說,是足底到腳腕的部位,被什麼東西給綁住了。
“……果然啊。”
“……果然啊。”
兩個抵在門口的人,無言的對視半響,竟然在同時開口,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這一幕似乎與下午的某一幕重合。
——你果然腳傷復發了啊。
——你果然是發現了才特地過來的啊。
“好了,進來吧。”在門口瞪着眼,貌似不太像話,迭戈側開身,做出了邀請。
跨進門的同時,蘇舟試探着出了胳膊,不太確定的問道:“請問………您需要一根體貼懂事
人工智能滿級的人形柺杖嗎?”
迭戈聞言失笑,也不客氣,將自己的右臂搭在了蘇舟的肩膀上,由蘇舟扶着他朝牀邊走去。
賓館的房間就這麼大,一眼就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這個房間,少了一個人。
“羅德呢?”浴室裏也沒有聲音,蘇舟感到有些奇怪,“他怎麼不在?”
西班牙隊長解釋道:“我怕你是想單獨對我說些什麼,所以把他打發到別人的房間去了。”
粥粥:“………”驚訝了,“羅德是這麼好打發的…??”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迭戈先是笑了好幾聲,才搖着頭說:“還好吧,他應該是看出我想打發他了,別看他那副日天日地的樣子,羅德其實很會在小細節上體貼人的——恩,選擇性的。”
柔軟的牀鋪陷出向下的彎弧,蘇舟把迭戈攙扶到了牀前,他自己卻有點不太敢坐下,只是緊緊的盯着迭戈被裹住的腳。
迭戈本來想說點什麼,抿直的脣線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啓開,而是由着蘇舟打量。
半響,蘇舟咬着下脣,焦躁浮上了他黑色的眼:“不是說………好了嗎。”
“其實……”低頭望着自己被裹起的腳腕,迭戈也跟着嘆了聲氣,“…是好了的。”
看到蘇舟瞬間擰的更緊的眉間,迭戈不得不做出瞭解釋,如果硬要追究起來,這其中,免不了有着蘇舟的“問題”。
原因就出在第五局。
蘇舟從來沒有遇到過迭戈這種類型、這種水平的球員,對於迭戈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樣的。
迭戈自己也是真的很無奈了:“蘇舟,你想想,第五局的那種高強度折返跑的打球方式,整個乒壇,有幾個人能和我打出這樣的球?在這之前,我也沒想過,我竟然會和別的球員打出這樣的比賽………最後一局,在節奏極快的折返跑中………對我的腳腕,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但是,請不要誤會,也不要多想,蘇舟,這與你並沒有什麼關係,倒不如說……如果我的腳腕好了,我想與你繼續將第五局的較量進行下去。”
換句話說,如果對手不是蘇舟……
…甚至是和安吉洛或者奧古斯特那樣的球員打球,迭戈的腳腕也不一定會再次出現問題。
但是他的對手偏偏就是蘇舟,而且還正好再一次的對腳腕產生了負擔。
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印證,鬆了口氣的同時,蘇舟的眼皮動了幾下,像是蒙了塵的黑亮石,眸光在瞬間就沉寂了下去。
擔憂着迭戈的同時,他感到有些難堪,當然還有着遺憾。
除了一樓的大廳,整棟酒店的走廊以及房間,都被鋪上了柔軟的深棕色地毯。
蘇舟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露出了苦笑:“所以………果然不是我的錯覺,迭戈,我本來可能贏不了你的。”
這句話,迭戈並沒有否認,因爲這正是事實;但是他也不能承認,因爲,沒有到比賽的最後一刻,誰也不能預知出比賽的最終結果。
…的確是有些遺憾。
西班牙的隊長只是換了一個話題:“蘇舟………我還是叫你sue吧,舟的發音對我來說有點難——蘇,比賽結束後,你讓隊醫檢查過你的身體了嗎?”
“檢查過了,我很好,請………不要擔心。”蘇舟盯着迭戈的腳腕,上面綁着的不是繃帶,而是兩層觸感柔軟的海綿,海綿的內部多半夾着什麼機器,從外面可以看到透出的紅光,“別說我了,你怎麼樣?”
粥粥眼巴巴的,發自內心的感到了焦心。
“我?”迭戈的目光落在了蘇舟的臉上,年輕的中國人還很稚嫩,十六歲的臉,對於歐洲人的他來說,更像是隻有十四歲的模樣。
……奇妙的是,這個其實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的中國人,竟然是真的在擔憂着他的腳。
作爲經常和媒體打交道的一員,迭戈非常的擅長察言觀色,對於他人的善意以及惡意非常敏感。
這是羅德非常喜歡並且承認的朋友。
……嗯。
聽到了蘇舟的提問,那雙深邃棕色的眼睛忽然怔住,繼而露出了晦澀的神色。
這樣的表情可不太好,蘇舟的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迭、迭戈……”蘇舟不敢置信的盯着迭戈的腳腕,目光再移到男人的臉上,只感覺他
的嘴巴彷彿被膠水狠狠的黏住了,根本張不開,“不會吧……”
迭戈沉重的閉上了眼。
蘇舟的心中咯噔就是一下:“我……”
這一瞬間,蘇舟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迭戈的職業生涯真的產生了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那麼作爲讓他再次舊傷復發的自己……
蘇舟的面色一片慘白。
故意露出了晦澀表情的西班牙隊長,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中國人,從賽場上的意氣風發,變成了如今這幅目光無神的模樣。
迭戈:“………”咦。
迭戈立馬乾咳了一聲:“不,蘇舟,別誤會,我很好,我當時感到了腳腕的疼痛,出於擔心,我沒有繼續發力,草草的結束了比賽………這一點我也需要向你道歉,所以請不要對你的勝利感到負擔——不,我真的很好,男孩,相信我,我沒有在安慰你——是的,蘇,我一點問題也沒有,隊醫已經檢查過了,一點小問題,和以前比起來完全不嚴重,是我太擔心自己的狀態而選擇了收手——好了,男孩,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問題,你不要露出這幅世界末日的表情……”
很快的,起了玩心的西班牙隊長,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解釋的有點口乾舌燥的西班牙隊長:“………”不不不,這種容易當真的中國人是不好玩的,還是他們隊裏的小羅德好一點吧。
粥粥:哇qaq皮這一下你真的開心了嗎qaq這種事情是可以開玩笑的嗎真的要嚇死粥粥了qaq!!
這之後,由迭戈的腳傷作爲引子,蘇舟又深入的與迭戈聊了聊有關於運動員的傷病問題。
雖然,在最初的時候,是因爲迭戈的好心,想讓蘇舟引起對於這一方面問題的重視,然而,在進一步的交談過後,迭戈發現,蘇舟的確沒有說謊,他對於傷病問題的瞭解以及重視,遠勝於大多數的年輕球員——至少,他們隊裏的小羅德就是對傷病完全不care的類型,也是讓迭戈每次頭疼的操碎了心。
作爲一名體育運動員,極爲容易的,身體的各個部位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
肌肉、肌腱、關節、骨組
織………出於對運動成績的追求,長時間的大強度訓練以及缺乏專業指導的不合理訓練,都會對這些部位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害,進而導致運動員通常會“自帶”各種炎症。
痛點的腱鞘炎、小空間的滑囊炎、關節腔的肩周炎以及膝關節滑膜炎、還有各種肌腱炎、跟腱炎、足底筋膜炎等各種炎症……
這種疼痛細微而綿長、綿長而愈發疼痛,然而,大多數的球員卻並不會對這樣的病痛生起足夠的重視,有時候,哪怕醫護人員或者是教練嚴令阻止,說不清是僥倖心理,還是年輕氣盛,爲數不少的年輕球員往往會打從心底的認爲教練太大驚小怪,在訓練結束之後,還會在私下給自己偷偷加練。
更別說,還有一些國家的體育制度本身就存在着不少問題,上至各種競技運動的協會組織,中到運動員本人以及教練人員,下到最最廣大的人民羣衆………
從上到下,沒有人會打從心底的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協會的人們——想要冠軍,想要金牌,想用這些勝利的冠冕,讓自己在位時的功績變的更爲好看。
運動員們——如果能用十年的刻苦訓練,換得永生的榮譽與一枚金牌,這種付出,難道不是非常值得的嗎?
人民大衆們——他們並不是全然覺得這不是一個問題,只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所能看到的,只是運動員奪得名譽、登上領獎臺的那一剎那,更多的?不好意思,是真的完全不瞭解,因爲不瞭解,因爲不曾關注,所以不去在意。
而且,就算球員本身對傷病問題格外重視,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高強度訓練下,大傷雖少,但運動員們的小傷卻頻繁的猶如家常便飯,這裏就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對於體育運動員來說,如果想要全心全意的在職業領域內奮鬥,並且有着自己的目標,希望能取得優異的成績——
爲了保持自己的競技感覺、競技水平與相應技術的嫺熟感,或多或少的,每天的訓練是必不可缺的,一旦長時間不去訓練,勢必會對自己的競技水平產生影響。
所以,體育運動員的諸多傷病,有時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療,
卻往往無法得到良好的恢復——更何況,很多國家及相應隊伍的醫療體系,由於人們的忽視與不重視,本身就存在着嚴重的缺陷,運動員根本連良好的治療都無法得到。
於是,在各種外在以及內在的原因誘導下,傷病這種存在,成爲了最讓運動員們避之不及卻又無可奈何的事情之一,哪怕最初的病痛再小,也往往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積累,最終轉變成了可能極爲嚴重的大病。
——嚴重到什麼程度?
不僅會影響到運動員本身的職業生涯,甚至在運動員退役之後,嚴重劇烈的疼痛感也會影響到運動員們的正常生活。
畢竟,沒有人會選擇在賽場之外的地方,時不時的來上一針封閉鎮痛。
……
………
…………
迭戈本身被傷病的折磨許久,對這方面的事情的瞭解頗多。
而在上輩子的時候,由於意外發現到了衆多運動員退役之後………堪稱下場悽慘的慘狀,在運動員的傷病問題上,蘇舟也專門做了許多的功課。
如果你的面前坐着的是一個真正的行家,不過是簡單的交談幾句,就足以讓你充分的認識到,這個人是真的懂,還是假裝懂。
蘇舟對於傷病方面的瞭解和認真,讓迭戈感到了無比的驚訝。
他就好像從未真正的認識過蘇舟似的,在蘇舟比着手勢,以自己的身體作爲樣本,仔細的一一講解的時候,迭戈的眼神落在蘇舟身上,深棕色的瞳孔中充滿了奇特的神色。
“……你真讓我驚訝。”迭戈連續的說了兩遍,“你真讓我驚訝,蘇,你可能無法想象,對於我來說,在今晚,和你的這一番交談,遠遠比你在英國倫敦站的橫空出世,更加的讓我感到驚訝。”
交談了半個多小時,蘇舟不免也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他輕輕的舔了下發乾的嘴脣,感覺喉嚨裏也似乎有些冒煙。
蘇舟清了兩下嗓子,經過一晚上的交談,那股隔閡的生疏感也散去了不少。
蘇舟自我調侃着說:“這話……這話………我就當這是誇獎了?”
“當然。”老實說,現在的迭戈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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