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意大利-雙安之戰[已替換]
最爲醒目的大記分牌已經被裁判重新翻到了0:0,而位於記分牌的左右上角、兩個面積更小的記分牌,其上的1:2則代表了目前的大比分。
——安吉洛·比安奇1:2安德烈·彭德拉。
看似是由那個名爲安德烈的選手佔優,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裁判桌前,兩名選手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
暫時處於落後的一方,安吉洛·比安奇百無聊賴的抿着清水,左手的食指甚至還在玩鬧般的繞着汗巾的邊緣。
意大利人的一側,作爲領先的一方,年輕的英格蘭雄獅難耐的攥緊了拳頭,通過拉的極盡的攝像鏡頭,人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猙獰繃緊的面部神色。
陰沉沉,氣洶洶,彷彿緊繃麪皮的下方,還有着無數蠕動着的畸形長蟲,蠢蠢欲動的要破皮而出。
……看起來就好可怕的樣子。
在安德烈的側臉被呈現在大屏幕上的一瞬間,不少正在高歌打氣的英格蘭球迷們也不禁聲音一輕——他們被那扭曲而猙獰的面部表情嚇了一跳,宛如磁帶卡殼,即將出口的歌聲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裏,再也出不了聲。
解說室內。
“第四局會有改變嗎?”意大利解說側過頭問,“蘇,你覺得呢?”
——肯定會有改變的。
作爲安德烈·彭德拉的一方友人,這是蘇舟的第一反應。然而,若是作爲一名解說,一名職業的乒乓球運動員——
“……我希望會有所改變。”蘇舟只能這麼說。他頓了頓,然後將他的目光移向安德烈的身後數米、隔離板外,英格蘭隊所在的位置。
蘇舟的眉頭皺起眉峯………說實話,儘管不清楚安德烈突然變化的原因,但是,依照蘇舟對安德烈的現有了解,若是拋開所有的偏心情緒,蘇舟並不認爲安德烈會有所改變,至少,以安德烈那種撞到南牆也不死心、即使頭破血流也要倔着性子拒絕包紮的脾氣,他並不覺得安德烈的腦筋可以轉的……改變的那麼快。
安德烈·彭德拉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倔強的人,這
種倔強可以成爲殺敵的利器,也可以成爲害己的劇毒。
蘇舟試圖讓自己以最爲中立的立場,來想象一下接下來的局勢——
……下一局,第四局,只要英格蘭隊不叫暫停……甚至是英格蘭隊叫了暫停,第四局也只會以安吉洛·比安奇的勝利作爲結局,並且,其中的分差,恐怕也……
這麼一想,蘇舟的面色就不由又凝重了幾分。
很快,一分鐘的休息時間走到了盡頭,兩位球員放下汗巾與水瓶,再次交換位置,回到了各自的半場。
“第四場就要開始了,”作爲立場明確的、站在安德烈·彭德拉一方的解說,蘇舟並不掩飾自己的擔憂與偏向,“前兩局的安德烈·彭德拉與第三局的安德烈·彭德拉,這簡直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球員,儘管不知道安德烈忽然發揮失常的原因……”頓了頓,蘇舟掩去心中的嘆息,沉穩而篤定地說,“但是,我、英格蘭的球迷們,以及喜歡安德烈·彭德拉的人們,我們由衷的期望着,這短暫的一分鐘時間,可以讓安德烈冷靜下來,重新找回擊球的手感。”
失敗並不可怕,輸給安吉洛·比安奇並不可恥,最令人難堪的,是因“自己發揮失常”的事實而嚥下敗績。
蘇舟由衷的希望安德烈可以找回感覺,哪怕,只是比第三局的發揮稍微好一點呢?
但是,沒有,蘇舟不詳的預感成真了,或者說,他對安德烈的瞭解果然沒有錯,安德烈永遠不是那種可以及時地調整自己、做出改變的類型。
這是優點,更是缺點。
第四局,比第三局更爲可怕的分差與局勢,血淋淋的向人們訴說着這點。
砰!!
——安德烈直接將球打飛!安吉洛4:0安德烈。
咚!!
——安德烈直接追球不及!
安吉洛6:0安德烈。
乒!!!
——安德烈右臂扭曲,用力過猛!直接將小球打落下臺!
安吉洛8:1安德烈。
咚!!
——安德烈救球失敗!猛如棕熊的小球笨拙的撞在了球網之上!
安吉洛10:2安德烈。
…
……
………
場中的局面完全失控,英國人完全被動的陷入了意大利人的節奏之中——
安德烈的擊球越發焦躁,安德烈的發揮越發失常……安吉洛的不再敷衍與安德烈的糟糕發揮,一消一長之下,只會讓兩者之間的差距大的更爲可怕…!
場中,汗水如雨,還是毀天滅地般的滅世大雨,以胸肌爲界限,純白色的球衣完全成了一深一淺的兩種顏色,安德烈死死的瞪大着雙眼,他追球,他揮拍,他做出動作,他只想擊球…!
可是,不對,不對!不對!!哪裏都不對!!
爲什麼這一球就是落網了?!爲什麼這一球就是打飛了?!!爲什麼他的腳步總是慢了那麼一拍……甚至是幾拍?!……這和那個意大利人毫無關係,不是那個意大利人打的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安德烈·彭德拉,你他媽的怎麼了,爲什麼你能把球打的這麼狗屎?!
狗屎!狗屎!他媽的都是狗屎!!
安德烈只覺得快要爆炸了,那種不對的感覺不僅沒有隨着局勢的進展而漸漸消失,反而愈發強烈的讓他想要怒吼!快要嘔吐!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越打越不對!越打越難受!怎麼打就怎麼沒有!怎麼打都無法贏球?!!那個意大利佬能將球打過來是正常的,他對某幾球的無法回擊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可是爲什麼,連、這、種、水、平、的、球,他都打不過去了?!
冷靜!安德烈在心中向自己咆哮——安德烈,控制你的脾氣!不要想東想西!專心於比賽!你要冷靜!冷靜!冷靜!!
滾燙的岩漿在安德烈的體內燃燒,讓那雙寶石綠的眼睛也染上紅色。
可是沒有用,局勢越是糟糕,安德烈越是喝令自己冷靜………他的大腦卻是越發的不聽使喚,越是迴響着來自喬內斯教練的各種指導………還有阿杰爾那滿是欣慰的眼神,那無數句的“安傑,你進步了”、“安傑,就是這樣”、“安傑,我爲你驕傲”……
……當然,不止是阿杰爾,還有其他人,那是一個週末,他回到了彭德拉的本家
,就連身在美國的蓋文——他的二哥也趕了回來,那是屬於彭德拉的久違的聚會,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家了……或者說,自從他搬出本家之後,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和他的父母兄弟在一起了。
久違的再次見面,久違的齊聚一堂,面對着站在對面的親人們,安德烈仍然有些恥於開口,但是他想着這段時間的改變——
以西班牙的天台爲起點,他聽從了中國人的意見,先是與阿杰爾的徹夜長談,再是回到英格蘭國家隊後的魔鬼特訓,隨後是來自boss、阿杰爾以及部分隊內隊友的讚賞——當然,首先是愕然和驚訝……
最後,就是彭德拉,他永遠爲之驕傲的彭德拉。
那一天,回到了久違的故居,面對着來自家人的或是期待、或是與他一樣僵硬的目光,感受着阿杰爾撐在他背後的手掌………安德烈抖了幾下嘴脣,艱難——其實真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地對久違的彭德拉們說:
【…嘿,好久不見………看,我現在的個子是不是比幾年前高了?……老媽,老爸,達尼爾,蓋文……】
他依次叫着站在他面前的所有人——他的母親,他的父親,在大英政府工作的大哥,在美國好萊塢工作的二哥,哦,他略過了站在他身旁的阿杰爾,這是當然的,那麼肉麻的話,他已經對阿杰爾說過一次了,纔不要對他再說一次。
依次呼喚了衆人的稱謂之後,安德烈試着再度張開嘴脣,這很順利,但是他的喉嚨裏卻像是塞滿了無數的麪包碎屑………他張開了口,卻發現他吐出口的第一個音很輕,安德烈對此感到了不悅,然後他擡起了頭,看到了站在他對面的家人們,那些忽然就微笑起來的面孔……
……大家好像都很開心。
………所有人好像忽然就開心了起來。
………是因爲他回來了嗎?是因爲他的那一聲普通到再普通的稱謂嗎?
……於是,那些堵在他嗓子中的麪包屑,便忽然消失不見了。
像是神奇的魔法,神奇的東方魔法,不僅讓他的喉嚨如初通暢,同時也解除了施加在他的身上,名爲統統石化
的魔法。
不自覺地,安德烈扯了下嘴角,然後他張開了雙臂,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給了所有人一個擁抱,大大方方的笑了出來。
【嘿,】他笑,然後重複着那句已經對阿杰爾說過的話,【看,imnotababy……不再是了。】
——不再是了!!!
場中,安德烈的表情越發可怖!他死死的盯緊小球,惡狠狠的瞪着對面的意大利人,在心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咆哮怒吼!
——他成長了!
——他懂得去聽取別人的意見了!
——他做出了改變,他也收到了做出改變後、來自他人的回饋!
——他重新讓彭德拉們爲他驕傲,就連那些他毫不在意的隊友們,也開始與他交好!
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讓安德烈彷彿沉浸於不能再甜的蜜糖海洋………是的,除了彭德拉,還有和他同屬英格蘭一隊的隊友們,在這之前,安德烈甚至都不知道,原來他可能……只是可能,也是多少在乎着那些他不屑交好的隊友們的。
來自家人的認可。
來自隊友的認可。
來自外界的認可。
來自隊友與外界的、可以讓他的家人更爲自豪的認可。
——這是屬於他安德烈·彭德拉的榮耀…!
咚!!
心中的咆哮反饋到汗水遍佈的身體,即使此時的分差已經到了相差八分的10:2,安德烈依舊沒有絲毫放棄的跡象!
他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分數不再是他所思考的,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顆不斷落到他面前的白色小球,他唯一想做的,也只有將面前的這一球打回去……打回去!就是要打回去!!
——他要將球打回去!即使是必敗之局也要打回去!
這是屬於安德烈藏於骨子裏的傲慢與野性。
——這是一場試煉!一場對於安德烈·彭德拉的試煉!即使在最不利的情況下,他也要將這段時間的特訓成果逐漸融於正式的賽場裏!安德烈!讓所有人看看你的改變!讓更多人聆聽彭德拉之名!
這是屬於安德烈在現階段的堅持。
矛盾,無比
的矛盾,野性與理性的衝撞廝殺,在安德烈的體內達到了頂峯。
“非常棒的精神……”解說室內,意大利解說道,“不僅完全沒有被打垮的跡象,甚至,即使是到了絕對不可能逆轉的敗局,他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面對着在“最後一球”中也奮力拼搏的英國小將,意大利解說毫不吝嗇的獻上讚賞,然而——
“然而……”意大利解說嘆氣,然後轉頭看向蘇舟。
“然而……”蘇舟沒有嘆氣,他有些難受的撐住額頭,嗓音隨之一低,卻仍然可以被無數正在觀看直播的人們聽得一清二楚,“……然而,雖然精神可嘉,但是安德烈的動作卻更加的不協調了……是什麼在禁錮着他呢?”
是啊,蘇舟在心中想,是什麼在禁錮着你呢?是什麼讓你如此的矛盾,成爲了一頭被荊棘捆綁的困獸呢?
場中,面對意大利人的又一半板拉球,安德烈滑步到位,撤開空間,球拍握緊,手臂的急劇收縮間,便是一發猛力重擊!
砰!!
球拍精準無誤的重重擊打在小球的側面!卻是因爲球拍的傾斜角度不對、拉球的起始位置不對………只見那顆白色的小球如疾風猛進,跨上球檯,卻是硬生生的衝撞在了藏藍色的球網之上,未曾到達敵方的領土,便率先早夭在瀕臨國境的半路途中。
安德烈渾身一僵,氣喘不停,只見那顆白色小球終究——當然是無法撞破球網的。於是,在短暫的一秒滯空後,隨着反作用力的重重一擊,那顆白色的小球又“乒乒乓乓”的滾落在了藏藍色的球檯之上。
小球撞網,小球落臺,小球乒乒乓乓,小球緩緩滾動………小球距離球檯的邊緣越來越近,最終從藏藍色的區域滾到了臨界白線,滾到了安德烈的面前,又在安德烈的毫無動作下,嗖——
小球滾到了球檯的盡頭,然後失重的垂直下落,與地面相撞間發出了“咚咚”脆響,然後繼續向前,直到感受到了某種阻隔——那是安德烈的球鞋——才最終停在了安德烈的腳邊。
全場寂靜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一陣歡呼,那片歡呼來自那片藍色的海洋,
那是屬於意大利的方陣,他們高歌着——
——哪怕比安奇總是會在開頭讓我們不開心,但是他總是會爲我們帶來勝利…!
帶來勝利,一局又一局的勝利。
安德烈彎下身體,撿起小球,他沒有側頭看向一邊………不需要看,他也想象得到,此刻的身旁究竟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裁判擡起了放於桌上的手臂,將記分牌翻過兩頁,於是,小比分從10:2變成了11:2——哦,比第三局還要誇張——而大比分則變成了2:2平。再遠一點,藍色的混蛋們開始了歡呼,而白色的………狗屎,爲什麼還在唱歌加油?!
球檯的另一端,不理會那個撿了球后就低頭不動的英國小將,輕鬆贏下一局的意大利人放下球拍,再次向着裁判桌走去。他走到桌前,拿起了水瓶,卻沒有拿起汗巾,這是當然的,第四局未免也太輕鬆了,就算加上期間的撿球時間與局中的擦汗時間………安吉洛的視力極好,他斂眸一瞥,便看到裁判桌上放着的文件夾、以及其中夾着的記錄表。
——第四局,比安奇11:2彭德拉,耗時三分零六秒。
看看,多麼短的耗時,簡直沒意思的有些過分了。
安吉洛收回目光,卻感到身邊還是空蕩蕩的,不經意間回頭一瞧,卻看到那個英國小將竟然還站在臺前………安吉洛的視線下移,那雙淺灰色的眸裏,清晰的映入了那隻青筋畢露的右手手背。
解說室中,
蘇舟閉上了眼。
意大利解說:“蘇,你覺得——”
蘇舟:“你等等,先別和我說話,我得想想,不好意思,你讓我靜靜——我組織一下語言,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先說着。”
意大利解說頓了頓,轉了轉話筒,給了蘇舟靜靜的空間,自己則對着話筒繼續開口:“讓我們來看看第四局,第四局……”
第四局……
啊,見鬼的第四局,蘇舟要糟心死了,身爲局外人,他卻彷彿被局中的安德烈所感染,安德烈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媽的,這絕對是心理問題而不是身體問題——該死,怎麼又是那見鬼的心理問
題?!——不對,安德烈難道真的受傷了?——也不對,不管是身體問題還是心理問題,英國隊他媽的怎麼還不暫停???
“……小彭德拉的發揮失常是顯而易見的,而且他的轉變來的是如此的突兀,並且耗費了兩局還沒有好轉……”身旁,在蘇舟表面靜靜思考、內心狂暴粗口的同時,意大利解說也做出了同樣的、可能性極高的猜測,“對此,我們是否可以做出推測,安德烈·彭德拉其實有可能有傷在身?”
一直在正大光明的觀看着蘇舟的側臉,見身旁的小搭檔在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後,終於又睜開了眼,意大利解說便順勢問道:“蘇,你怎麼看?你有得到小彭德拉負傷的消息嗎?”
“我只知道,”蘇舟答非所問,目光如刀,死死的鎖定着隔離板外的英格蘭國家隊,“我只知道,如果下一局的情況還是這麼糟糕,英格蘭國家隊就該叫——他們必須叫暫停了。”
場中。
對於局與局之間的一分鐘的休息時間而言,在被隔離板的圈住範圍內,球員其實是自由的。雖然極爲少見,但是像是這一刻的安德烈·彭德拉這般,如石如雕的站在球檯之前,不去補充水分也不去擦拭汗水的行爲也不是不允許………當然,裁判做出了提醒:彭德拉選手,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快要到了,你確定你不需要補充水分嗎?
裁判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安吉洛的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隨後,一分鐘時間到,安吉洛放下水瓶,再次回到球場,而安德烈還站在他自己的半臺之前——到了第五局,雙方再次交換半臺,這理應成爲安吉洛·比安奇的半臺。
安吉洛拿起球拍,走到了自己的半臺之前,但是他的面前還堵着一個英國人。
“喂,”安吉洛語氣淡淡的說,“這是我的半臺。”
安德烈的右臂聞聲一抽,他極爲突兀的猛然擡頭,所有人都以爲會看到……怎麼說呢,反正會是一張偏向貶義情緒——暴躁、失控、憤怒、怨恨——的面孔,然而,沒有,那張被映在現場的大屏幕上、被傳輸到世界各地的電子屏幕上的臉,依
舊是滿滿的猙獰與怒火。
像是一座蠢蠢欲動、即將噴發的活火山,滾燙噬人的岩漿正在不斷地翻滾出一個又一個的一碰即破的硫磺氣泡。
嚯,安吉洛倒是覺得沒那麼沉悶了,這倒還是不錯,起碼鬥志還在?
不過,不管鬥志再怎麼好,打的還是那麼的爛。
這麼一想,安吉洛便不耐的擡起左手,指了指對面,示意安德烈趕緊滾回他應該在的位置。
裁判也做出了提醒,警告安德烈不要拖延時間。
安德烈又低下頭,面無表情的邁步走了。
“喂。”安吉洛說。
安德烈的腳步停住,回過頭,那雙寶石綠的眼睛陰沉沉的,像是一頭審視評估獵物的兇狠餓狼。
意大利人指指安德烈攥成拳的右手:“我的球權。”
安德烈頓了頓,低下頭,那顆被他足足攥了一分多鐘的小球上滿是汗水………這麼想着,安德烈把乒乓球惡狠狠的扔到了安吉洛的臉上。
安吉洛:“………”
安吉洛抓住小球,揚起冷笑。
他不甚在意地想,不過又是一個輸不起的臭小鬼。
解說室內。
意大利解說有些糾結,明明安德烈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蠢蛋,他卻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個小將了:“蘇……”
“嗯?”蘇舟專注的盯着場中。
“你的這位英國好友……”意大利不太確定的說,“我本來覺得他快被比安奇打崩了,但是看樣子也不太像…?”
“安德烈纔不會被打崩,”蘇舟依舊堅持着這個觀點,“我說了,安德烈其實是一個非常重視家人的好孩子,唯一可能會讓他崩潰的因素只有彭德拉,他不會向其他的任何事物低頭。”
“可是他的發揮不對,”意大利解說犀利的指出,“就像是被比安奇打怕了、影響了、變得不會打球了——”
場中,第五局已經開始了,蘇舟一邊看比賽一邊說。
“我承認你的最後一句——他不會打球了……但是,”蘇舟咬着字強調,“‘不會打球’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爲比安奇先生。”
意大利解說剛想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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