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自閉IF-Ⅷ

作者:二閒
拖了又拖,蘇舟的感冒終於好了。

  時隔一個月又十一天,蘇舟終於腳踩親切的木地板,再次回到了國乒訓練館的大懷抱。

  他站在大門口,擡擡下巴,巡視四周,昂首,叉腰,深深吸氣,一聲蘇式高吼——

  “我蘇漢三又回來啦!你們想我了沒!”

  這可真是想死一堆人了。

  早訓之前,除去剛纔已經在更衣室內碰過面的,總訓練室的大門前,蘇舟不過剛露臉,就引得一羣人歡天喜地地圍了過來。

  “蘇哥你終於好了!!”

  是的,你們的粥真的好了!

  “蘇哥我給你發短信也發微信了,真的發了,但是你不回啊qaq——”

  啊這……嗯,奧古斯特的鍋啦,他把我的手機沒收了還斷我網,怪他。

  “舟哥舟哥你真的好利索了嗎?真的只是普通感冒嗎?怎麼需要一個月這麼久啊?”

  好問題,粥也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感冒。

  “蘇舟你下場巡迴賽還報名嗎?”

  這個,下場是沒有了,大下場我們再考慮一下。

  “蘇舟……”

  “蘇哥………”

  當蘇舟被團團圍住的時候,有兩個人是完全置身事外的,一個是牧銳,一個是奧古斯特。

  透過擁堵的人牆縫隙,牧銳不時能看到蘇舟大笑的側臉,與眼中那閃爍的黑光。

  ……狀態比請假前要好一點。

  牧銳問身邊人,聲音壓得很低,老規矩,用的意大利語。

  “拖不了了?”

  “拖不了了。”奧古斯特搖搖頭,牧銳比奧古斯特矮一點,奧古斯特的脣線恰好與牧銳的耳根處水平,也省了他略微傾身的動作。

  這一月有餘的讀作感冒寫作放假的養病生活,鑑於牧銳是唯三的能肯定蘇舟確實出了問題的人,奧古斯特當然也和他保持了聯繫,當然,鑑於安吉洛的判定,他沒有向牧銳透露太多,只是發送了“蘇舟感冒了,正好給他放個假”的短信。

  而當這場感冒從一週拖成了兩週時,哪怕沒聯繫,牧銳也明白了,這大概就是特殊時期的奧古斯特式感

  冒了。

  “效果不錯,”牧銳朝那邊擡了擡下巴,又若有所思了片刻,“或許,可以再長點。”

  還能怎麼長?

  餘光瞥了奧古斯特一眼,牧銳覺得這人有點辦事不利。在奧古斯特還沒退役的時候,他對這個衆所周知的世界第一先生就沒有多大的執念,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個意大利人的身上;而在這位世界第一先生變成了前·世界第一先生的現在,牧銳自然就更平常心了。

  “你可以自己感冒的。”牧銳提出了一個很中肯的建議,“假裝感冒也可以,你和他在同居,只要你感冒了,他就可以擁有一個更長的假期。”

  午餐時間,以發信息的方式,奧古斯特將牧銳的建議告訴了安吉洛。

  意大利人的回覆很乾脆:【是個辦法,要裝你裝,我不裝。】

  假裝生病的提議最終也只是不了了之,蘇舟從來都是一個既敏銳又聰明的人,安吉洛覺得,從這一場過於漫長的感冒中,這個小子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以一種徹底的局外人視角,安吉洛試想過接下來的各種發展,包括現在正呈現在他面前的這一種——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改變——的這一種發展。

  ……嗤,行吧。

  收回自客廳遙望向廚房的眼神,安吉洛漫不經心地又換了個臺。

  他的內心升起了點失望。

  對蘇舟的失望。

  還升起了點難言的………靜待事件發展的耐心。

  他也想知道,這件事最終會如何收場。

  這一天,是在蘇舟重歸訓練的第二十三天之後,當奧古斯特正在負責今天的晚餐時,安吉洛主動找上了蘇舟。

  那時,蘇舟正在臥室裏戴着耳機看球,他太過專注,既沒有聽到敲門聲,也沒有聽到那並不做掩蓋的腳步聲,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如而至,就那麼突然的——忽然有人自身後壓住了他的肩膀,然後便摘下了他的耳機。

  蘇舟嚇了一跳,反射性的驚恐後仰,迎面而來的,便是大天使先生的近距離美顏轟炸。

  蘇舟:“………”

  艹,近的要窒

  息了!

  蘇舟擡手,反射性地一把按住安吉洛的臉——糊住那張帥的沒有死角的臉,就使勁往後推。

  “你你你先離我遠點!”自知是耳機的鍋,蘇舟倒沒有說出什麼“你走路怎麼不出聲”的蠢話,但是這差點就要負距離的近距離,實在是弄得蘇舟有點不好,心跳非常失速,面赤還帶耳紅,這不代表他對安吉洛有什麼旖旎的想法,就,你們懂得,畢竟是這麼一張臉和這麼一雙眼、距離還這麼近啊!

  不行,蘇舟覺得這不行,於是他再接再厲,一邊使勁用手推,一邊用嘴趕緊催,你走,你快點走,離得我越遠越好。

  安吉洛·被手糊臉·眼睛乾澀·比安奇:“………”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從未遭過這等待遇,受過這般奇恥大辱,安吉洛額角一跳,怒氣上涌,大天使先生從不認輸。

  於是,當奧古斯特過來叫人的時候——

  奧古斯特·腰繫圍裙·前世界第一先生·沃爾夫,表情空白了一秒:“……你們在幹什麼?”

  中文與意大利文,截然不同的兩道聲線同時響起,一道是呼救,一道是命令。

  “——daddy救我!!!”

  “奧古你過來壓着這個小混蛋!!”

  臥室,地板上,藉助體格優勢,安吉洛把蘇舟狠狠地壓在地上,他的雙腿壓住蘇舟的胯部,讓他的下身無法掙扎,一隻手死死地捂住蘇舟的臉,絕對比蘇舟壓住他的臉時還要用力,另一隻手正在使勁地勾着桌上的黑色馬克筆……

  安吉洛之心路人皆知,令人髮指。

  蘇舟尖叫:“daddy救我啊安吉洛他瘋了啊啊啊啊啊!!!”

  安吉洛冷笑:“壓住他或者拿筆!奧古斯特!二選一!”

  蘇舟掙扎地望向門前,目光滿含期待,畢竟,在這個雞毛一地的世界裏,只有他的daddy是最後的一點溫暖。

  ……然後蘇舟便看到奧古斯特笑了。

  ………蘇舟的表情從期待到扭曲到驚恐。

  奧古斯特開口,說的是意大利語。

  “只要馬克筆嗎?我的朋友,我知道蘇舟的臥室裏還有彩筆

  ,你想要那個嗎?”

  …

  ……

  ………

  “你們兩個不能這樣!!!!!!!”

  十分鐘後,餐桌時間,蘇舟怒氣攻心,使勁拍桌!用多得前所未有的感嘆號來表達他的憤怒!

  “我是房東!!搞清楚!我隨時能把你們掃地出門!!身無分文!淨身出戶的那種!!你們該對我放尊重點!尊重!respect!懂嗎?!!”

  重點說三遍,蘇舟咬牙切齒,一連說了三遍“respect”,他簡直不忍心去喝面前那碗香氣撲鼻的海鮮蛤蜊湯。十分鐘前,他被萬惡的黑翅膀壓着、逼迫着,他這張價值不菲的臉蛋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惡劣對待,被馬克筆畫了眉毛和鬍子!——咳,其實,畫的還真的挺藝術不難看,不愧是無所不能的比安奇先生——他完全不想在湯湯水水的倒影裏看到粥的這幅醜態!

  鑑於黑翅膀先生把眉毛和鬍子都畫的還不錯的份上,其實蘇舟也沒有真的那麼生氣,但是他還是有必要強調一下這個家中的食物鏈地位,比如只要舅舅不在,粥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蘇舟拍桌兩聲,正要義正言辭,繼續發言——

  “行啊。”

  他的對面,心滿意足的大天使先生懶洋洋地託着腮,淺灰色的瑰寶中滿是如願以償的愜意慵懶。

  只是,他說出的話就有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來的夠久了,不用你掃地出門,過兩天我就離開。”

  此話一出,熱熱鬧鬧的餐桌頓時寂靜了。

  奧古斯特放下湯勺,側頭:“安吉洛?”

  蘇舟放下筷子,擡眼直視對方,也有點懵:“你……你這就回去了?”

  “不然呢?”安吉洛換了個姿勢,由托腮變爲了用手背支起了下顎。

  洞察力恐怖的男人像是笑了一下,笑容模糊而又遙遠。

  他又叫了他的名字。

  “不然呢,蘇舟,你覺得我還要怎麼樣呢?”

  當晚,蘇舟站在客房——安吉洛的臥室門前,踟躕良久,那隻不聽話的手是碰上了門扉又鬆開,鬆開了門扉又碰上;而那雙不聽話的腳,就

  像是死死地紮了根,被膠水黏在了安吉洛的門前,一毫米都移動不了。

  最後,還是房內的人先不耐煩了——鬼知道他是怎麼在蘇舟真的沒有發出一絲動靜的情況下,還能這麼肯定門外有人、並且這個人就是蘇舟的。

  隔着門扉、略有失真的聲音自房內傳來。

  “還要站多久?”

  雖然聲音略有失真,但是口吻很是熟悉,是蘇舟最常聽到的那種,催促,不耐,又帶着點嫌棄的煩。

  “門沒鎖,自己進來。”

  手握住門把,蘇舟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終於扭動開門把,推門進去。

  “……打擾了。”

  明明這是自己的家,蘇舟卻像個外人。他低聲說着“打擾了”,右手輕輕使力,擰開了客房的門,踏入了安吉洛的房間裏。

  他們兩人間的對話其實很簡單,並沒有很漫長;晚餐時間時的那句“不然呢”,其實就已經足以說明所有。

  臥室只有那麼大,推門而入的第一眼,所有的一切便可被映入眼中:安吉洛背對着書桌,坐在轉椅上,身後露出了半個平板,剛纔應該是在瀏覽些什麼。

  蘇舟看了看這間熟悉的客房,對安吉洛點頭示意後,最終選擇了坐在了牀邊。

  安吉洛比他高,但是轉椅的高度卻比牀鋪矮了一點,這就讓兩人的視線相交水平,淺灰色的眼眸與那雙黑色的眼睛完全是處在同一直線。

  屋內的光線並不算明亮,安吉洛沒有打開天花板上的大燈,只開了安置在書桌前的檯燈,檯燈有三個檔位,安吉洛使用的是暖色調的昏黃色光線,這就讓客房內的視線變得極其昏暗,覆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朦朧。

  蘇舟略有拘謹地坐在了牀邊,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

  安吉洛等了他一會,見蘇舟那副嘴巴張張合合的蠢樣子,擡擡眼皮,本能地想要出口嘲諷,卻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更像是連嘲諷也懶得做了——便又將椅子轉了個方向,重新坐回在書桌前,繼續用平板瀏覽起還未看完的要聞。

  所以,當蘇舟終於決心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便發現大天使先生正側對着他,完全沒有在

  看他。

  蘇舟:“………”

  蘇舟失神片刻,那種突如其來的“放鬆感”,頓時將蘇舟從頭衝到了腳,他想,如果是奧古斯特在這裏,當他擡頭的時候,肯定會撞入那一片過於遼闊的蔚藍汪洋;但是安吉洛就不會了,這個男人始終有着獨屬於自己的節奏與原則,即使他在這裏坐得再久,也不會妨礙這個意大利人去做他原本正在做的事情。

  這麼想想,就感覺緊繃的胸口似乎被人按摩鬆弛了兩下。

  蘇舟清了清嗓子:“安吉洛。”

  “嗯?”

  昏黃的燈光下,安吉洛依舊在低頭瀏覽着平板。

  蘇舟注視着他的側臉。

  “你……真的打算走了嗎。”

  “要不然呢?”

  他理所當然的反問。

  蘇舟語塞:“嗯……什麼時候走,日子確定了嗎?”

  安吉洛這才擡起了頭,他側了側身體,舉起了手中的平板,蘇舟看到,那正是購買機票的頁面。

  ……啊,是真的要走了啊。

  蘇舟的脣抖了一下,他張張嘴,又覺得說什麼都很無力,最終,他放棄般地用手覆住了臉,深深地埋下了頭。

  蘇舟的聲音很低:“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

  這話就很可笑了。

  安吉洛徹底地轉過身來,他沒有靠近蘇舟,牀鋪與書桌間相隔一米有餘,這一米有餘,也是安吉洛與蘇舟之間的距離。

  “這句話應該問你自己,”蘇舟此刻蜷下了腰,這就讓兩人的視線不再持平,昏黃色的餘暉下,安吉洛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幾乎快將自己蜷成一團的人,“蘇舟,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

  蘇舟沒說話。

  安吉洛注視着他。

  蘇舟始終沒有擡起頭。

  安吉洛闔上了眼,閉上了那雙淺灰色的眸。

  他像是很失望,又像是陳述事實。

  “所以,還能怎麼樣呢?蘇舟,我不是你,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沒有人可以真正地去幫到另一個人,尤其是——”

  “……尤其是,”一隻手壓住臉,一隻手捂住腹,蘇舟的聲音很沙啞,像是過於纖細

  的蠶絲,不注意就會斷開,輕輕一碰也會扭曲,“……尤其是,在當事人並不想改變的時候。”

  安吉洛頓住,臥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窗外有車輛駛過,輪胎摩擦瀝青,喧囂聲劃破黑夜。

  “……你很清楚。”安吉洛的聲音很輕。

  “我很清楚。”蘇舟埋着頭,聲音微不可聞。

  三天後,安吉洛·比安奇結束了他在中國的假期。

  臨走前,他和蘇舟的相處一切如常,如常到沒有讓這棟屋檐下的第三個人發現半點異常。

  臨走前,奧古斯特與安吉洛之間也發生了一段短暫的對話。

  “真的要走了?”

  奧古斯特問他。

  “要不然呢。”

  安吉洛回答。

  “還是找不出根源?你認輸了?”

  安吉洛嗤笑:“奧古,這套對我沒用——我沒找出根源,但是我沒有認輸,我倒是想讓那個中國小鬼早點認輸,可是他一直都是這麼的倔強過頭。”

  是啊,安吉洛頗有些漫不經心地想,這個小鬼太倔強了,從第一次見面起、第一次交手時就是那麼的倔強,哪怕他學學薩繆爾呢?薩繆爾是個很堅強也很脆弱的人,可惜在蘇舟的身上他找不到脆弱,只有一個人埋頭乾的倔強,所以呢?

  奧古斯特嘆氣:“所以,你也沒辦法了。”

  安吉洛哼了聲。

  奧古斯特像是自問:“我沒覺得他有所好轉,所以,就這樣了?”

  安吉洛看向窗外:“所以,還能怎麼樣呢?奧古,你也不應該呆在這裏,這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問題,他也只想讓這變成他一個人的問題。”

  奧古斯特無法放心,他怎麼能不擔心。

  可是,就如安吉洛所說,要不然呢,還能怎麼樣呢。

  在奧古斯特與國乒隊所籤的合同到期後,奧古斯特還是離開了中國,他在留下與不留下之間沉思了很久,但是正如安吉洛所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哪怕他已經退役,也並非是一個完全的自由人,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夠自由到安吉洛那樣的程度。將連續近四個月的時間耗在中國,這已

  經是奧古斯特在協調時間下的極限了,就算他想再來,也要在一段時間之後。

  於是奧古斯特也走了。

  在空蕩蕩的公寓客廳裏,蘇舟一個人佇立了很久。

  他覺得這裏很安靜。

  他靜靜地想,這樣就很好。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練球、比賽、獎盃;朋友、嬉鬧、出遊……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安吉洛還有奧古斯特同居的那近四個月,給了蘇舟什麼啓示——

  確實是有啓示的。蘇舟深深地進行了一番自我反思,他果然還是太不夠格,安吉洛就算了,竟然讓羅德和小可愛他們都看出了不對,這就不太好了。

  所以?

  所以,奧古斯特與安吉洛其實來的正好。

  病癒的兩個多月後,蘇舟報名參加了那站位於荷蘭的巡迴賽,這一次的巡迴賽慘烈又刺激,蘇舟的一衆好友中,大多數人都恰好選擇了報名。

  換句話說,高手如雲,朋友如雲,在1/4決賽時,就能打出半決賽與決賽那般的精彩刺激。

  所以蘇舟就想,奧古斯特與安吉洛其實來的正好,這一場荷蘭站的巡迴賽也很正好。

  當羅德里格斯審視了他很久,突然就對他鬆了口氣時——

  “太好了,室友,看來奧古斯特和那個意大利佬還是有點作用的,我也不問你那段時間是怎麼了,總之你現在看起來不錯!”

  當尤利安在與他長談後,對他露出淺笑時——

  “果然,聯繫奧古斯特是正確的。”

  當——

  當各種理應讓他感到快樂的交際生活結束時,酒店的雙人間內,牧銳在浴室裏沖澡,蘇舟雙眼放空,陷入柔軟的牀鋪,像是置身於飄忽軟棉的雲端,他無神地盯着上方,天花板上有漩渦出現。

  半響,像是感到暈眩,他闔上眼,似乎是笑了一下:

  “所以,奧古斯特與安吉洛的確來的正好……”

  沒有比這兩個人更合適的理由了。

  蘇舟翻了個身,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枕頭裏。

  他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他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啊……好累啊……”

  突然,

  浴室內的水花聲消失,繼而響起了悉悉索索的整理聲音。

  蘇舟一個翻身,動作利索地爬了起來,迅速地把正在充電的手機摸到了手裏。

  又過了幾分鐘,當牧銳裹着浴巾出來時,便看到他的搭檔正盤腿坐在牀上,兩隻手不停地對着手機敲打。

  “在幹什麼?”他擦着頭髮,走到桌邊,開啓了一罐無糖芬達。

  “發微博和推特呀!”蘇舟頭也不擡,口吻輕快而又歡脫,“前陣子沒太發動態,現在看看,真是對不起這些喜歡我的人,要不要我念幾條給你聽聽?他們都在安慰我,得了季軍也不要太傷心,粥你一直是最胖的!還在說我在荷蘭站是發揮失常,都是感冒的後遺症——哈!那場感冒已經過去兩個半月了!他們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作爲本站巡迴賽的冠軍得主,牧銳不免不贊同地壓了壓眉頭,他放下鐵罐,走到蘇舟的牀前,淋浴後的熱意未消,由身後耳旁湊到了蘇舟的身邊,盯着那些把蘇舟當小孩哄的評論。

  蘇舟側頭對他笑,又得意又囂張。

  “誒,別生氣嘛,畢竟這是在我的微博下面,他們當然都是最愛我啦,去你自己的微博下面看看,都在興高采烈地慶祝你摘金奪冠呢。”

  牧銳冷不丁地開口:“那你呢?”

  蘇舟愣:“什麼?”

  牧銳側過頭,溼潤的黑髮緊緊地貼着他的側臉,未消的熱意盡數撲在蘇舟的側顏。

  他距離極盡地看着他的搭檔,近到足以在那雙同色的黑瞳裏,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那你呢,”牧銳輕聲問,“蘇舟,你開心嗎?”

  這算什麼問題?蘇舟眨眨眼,想了想,立馬給了裸着上身的好搭檔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超級大聲地給予了回答:“我當然開心啦!我什麼時候是那種看到自己得不了冠軍、就嫉妒扎小人的反派人設了?——抱一抱抱一抱,要不我現在就用大號去你微博下面留個言?我當然超級開心噠!”

  當尤利安來對奧古斯特道謝,表示蘇舟看起來終於恢復正常的時候,奧古斯特覺得不太對。

  又過兩月,經過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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