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自閉IF-XVII
他的迴歸沒有任何的徵兆,就連陳清凡也完全被蒙在了鼓裏。如果不是因爲在看門大爺把蘇舟放進去後,特地給陳清凡打了個電話,讓陳清凡提前半個小時知道,陳清凡此刻的表情,估計不會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如果說,在蘇舟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病假的那次,所有人的關切已是如火山噴涌,岩漿爆發;那麼,在蘇舟於頒獎夜當衆昏倒、又徹底消失三個多月的如今,隊友們所爆發出的關切,就是被無限放大至近乎能將整個銀河系燃燒殆盡的誇張程度了。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訓練廳門口的剎那,如同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被按下了定格的按鈕,凝結成無法動彈的冰雕。
靜,安靜,極致的靜,無數人愣在原地,瞪向門口,啞口無言,張口結舌,不敢置信到以爲出現了幻覺,繼而,當第一個人出聲之後——
無數的喧囂聲接連爆炸,凝固的冰川霍然崩塌,定格的畫面被點睛盤活。
“蘇舟?!”
“艹,我眼花了嗎,快掐我一下,我眼花了嗎?!”
“副、副隊?!真的是副隊嗎?!你你你你回來了嗎?!!!”
“天吶,不是幻覺?真的不是幻覺!!蘇哥你這幾個月跑到哪兒去了?!身體沒事了嗎?!!”
“靠,我靠靠靠靠!譚澤你不夠意思!蘇舟要回來也不早告訴我們?!雖然驚喜是驚喜,但是我們也想給蘇舟來個歡迎party啊!”
“我的親孃啊既然今天要回來爲什麼不早在羣裏先說一聲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直沒消息擔心死我了,蘇哥你現在怎麼樣?”
“蘇舟你……”
“蘇舟……”
“副隊……”
哪怕是撇開這些和蘇舟差不了幾歲的球員隊友,就連到場的教練組也不禁紛紛向着門邊聚攏,他們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動萬分到鬍鬚顫抖啊!蘇舟那是誰?蘇舟那可是他們國乒隊裏當之無愧的金招牌、無可取代的核
心球員!兩個多月前,徒有陳清凡一個人回來,蘇舟卻沒有任何消息,就算他們向陳清凡再三追問,以往很好說話的總教頭也不給他們一個準信,只是反覆地保證蘇舟很好、蘇舟沒有任何問題,然後便叫他們不要分心,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只要耐心地等待就好——
等待就好個屁啊!家裏的金子跑了!他們能不急嗎?!就算不全是爲了這金子的價值,好歹也是共處了幾年的優秀後輩,只要蘇舟不真的露個臉——哪怕只是發個微博——他們這羣教練組的老爺們也安不下心啊!
好在現在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羣大老爺們真是滿腔欣慰。
然後他們就覺得不對了,不僅是他們,其他的隊友門也很快就覺得不對了,因爲——
……蘇舟的反應,是不是太冷淡了點?
看看吧,在他們發自內心的熱切關懷、急切追問後,他們的蘇副隊長又做了些什麼?
被所有人圍在中間,蘇舟的臉上掛着淺笑,淡的幾乎看不出笑的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敷衍而機械性地揚起嘴角的那種——蘇舟這麼敷衍地笑着,半點熱情洋溢的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沒有!並且,在他們的七嘴八舌之下,向來話癆熱情的副隊長竟然沒有出聲!只是掛着敷衍的笑意,站在中間,任他們圍着,然後任他們說。
如果放在以往,這時候,蘇舟無奈的回覆聲,早已與他們七嘴八舌的追問聲摻和在一起了。
漸漸的,在蘇舟始終的不迴應下,哪怕是最遲鈍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興奮驚喜的獨角戲再熱鬧,也終究持續不了多久。
於是,只聽繁複嘈雜的說話聲逐漸減少,繼而完全平息,最後,本應喧囂嘈吵的訓練大廳,竟是變成了針落可聞的一片寂靜。
寂靜,寂靜,就連生存本能的呼吸聲,也被所有人不自覺地放輕。
在一片死寂的氛圍下,在所有人都不自覺放輕呼吸、身體僵住不敢動的環境裏,又有小部分人以餘光察覺到了另一個不對:那就是他們的總教頭、同時也是蘇舟的親舅舅陳清凡,竟然始終就站在很遠的地方一言不發,徒有沉
得陌生的目光,遙遠而密切地關注着這裏。
在所有人都圍在了蘇舟的身邊、站在了正門附近時,站在遙遠角落裏的陳清凡,赫然就變得有些不合羣。
頓時,無數人的心中議論紛紛,自答不斷。
——陳教練爲什麼不過來?
可能是、不,是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蘇舟今天會回來的消息了吧。
——可是,只是不過來的話也就算了,看看陳教練此刻的表情吧,那種臉色,那種眼神,完全稱不上是高興吧?
這個就……
腦子轉得慢的人,只是下意識地與大夥一同放輕了呼吸;腦子轉得快的人,心中則已經浮現不詳,各種天馬行空的猜測,開始瘋狂地佔據着他們的大腦。
——遭了,這個空氣非常不妙,難道蘇舟今天不是回來訓練的?
——靠,怎麼搞的,蘇舟不對教練也不對,氣氛這麼僵。
——不對吧,難道真的是陳教練一直在說謊嗎?難道副隊真的是身體出問題要不能打球了?
——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是在搞什麼?!求求說句話吧誰都好先說句話啊!!
…
……
………
將這片寂靜唐突打破的,當然還是這場寂靜的發起人。
蘇舟站在中心,肩背球包,一雙黑眸靜靜地巡視着這些熟悉的面孔,見衆人都已是鴉雀無聲,才扯了扯嘴角,幾乎沒有起伏地問了一句——
“問完了?”
……好冷淡啊。
衆人錯愕,繼續失聲。
只有幾個最年輕也特耿直的小球員們撓起了頭,聽到蘇舟開了口,便立馬舒坦地安了心。
其中一個,特別踊躍地舉起了手:“是啊舟哥,問完了問完了,其實所有的問題也是大同小異,我們就是好擔心你,”小球員瞅了眼被蘇舟背在單肩的球包,情不自禁,就笑得特別開心,“那些媒體果然是在說胡話,舟哥今天只是來報道一下的,還是今天就歸隊和我們一起訓練了呀?”
小球員問的越天真,腦子靈光的幾個就越是瞠目失神,搞什麼啊你這個小甜菜,一點都不會讀空氣嗎?現在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
嗎?!這碗粥的狀態明顯不對啊!
一旁,牧銳眉頭緊擰,脣線繃直,他閉了閉眼,剛剛踏前了一步——
“啊,我今天就回來訓練了。”
眼神掃過四方,被衆人圍在中心的蘇舟開了口:“都圍在一起幹什麼,還不訓練嗎?”
這……
所有人都感到了極爲錯愕的不適,這種感覺該如何形容呢?當你真真切切地關心了一個人三個多月,當這個消失三月有餘的人再次出現在了你的面前,當你欣喜若狂地衝上去對他各種噓寒問暖,而這個人明明應該與你共同快樂嘻嘻哈哈——
在這種時候,這個人卻以一種過於輕慢的態度來對待你,猶如滿腔的熱情關切盡數撞上了一座突然浮出水面的龐然冰川。
不,這樣的形如未免太過分了,其實輕慢也沒什麼,畢竟蘇舟的發言也都沒什麼毛病,只是,這和“蘇舟”也太不一樣了吧?和“理應出現”的“蘇舟”一比,未免也落差太大了吧?這麼………這麼的冷淡,這麼的無所謂,這麼………這麼的沒有笑容,這麼的敷衍,這樣的人………這還是蘇舟嗎?
當第一個下意識後退的人出現後,一個又一個的,後退的人便越來越多。
一個、兩個、三個……
直到他們徹底讓開了前方的道路,讓蘇舟的視線所及之處終於不是密密麻麻的人頭,而是那片讓他過分熟悉又泛起噁心的藏藍色。
……藏藍色,一個又一個的隔離板將偌大的空地劃成了整齊的長方,一個又一個的藏藍色球檯像是整裝待發的裝甲士兵,蓄勢待發地對他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像是有些困,蘇舟伸出手,揉揉眼角的同時,也用手背擋住了自己。
他邁開了腳步,一邊揉眼一邊說,語調懶洋洋的,沒有半點動力:“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很擔心,多謝了,開始訓練吧,走了走了,我先去和教練報個道,一會球檯前見啊。”
蘇舟走了,沿着他們所讓開的道路,留給衆人一個背影。
被留在身後的隊員們像是被施展了無法反抗的定身術,不僅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同時也失去了語言的功
能。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半響,或是面帶遲疑,或是面帶恍惚,總結一句話,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眼前的一切是正常的。
有人想問,或者說是下意識地轉過頭,只想和身邊人討論一下。
時機不太對。牧銳從背後捅了下譚澤。
腰間忽然一疼,疼得譚澤如夢初醒,反射性地看向身邊向,立馬就對上了牧銳的那雙格外發沉而時有壓迫性的眼。
牧銳低聲:“先訓練。”
譚澤閉了閉眼,然後拍拍手,吆喝道:“好了好了,別鬧騰了,訓練了訓練了,熱身都還沒做完一組呢,都去訓練了!”
前方,蘇舟當然聽到了身後人的議論,畢竟,第一反應的本能迷惑——繼而下意識地詢問出口,這是很難控制住的。
——我傻了,副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很好啊。
——蘇舟撞邪了嗎?
沒有呢。
——看起來不像是身體有問題的樣子啊……今天心情不好嗎?
當然了,又跑到這個地方,心情當然不好了。
——完全不像是蘇舟啊……整個性子都改了啊!!
也沒有啦,你們真的知道“蘇舟”是怎樣的嗎。
…
……
………
那種玄妙的狀態又來了,那種一個身體裏的靈魂與視角被完全切割成兩半的錯位感。
“蘇舟”聽到這些議論了嗎?
他當然聽到了。
“蘇舟”把這些議論當回事了嗎?
不知道呢,可能是放進心裏了吧,也可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吧,誰知道呢?無所謂吧。
即使做了很久的自我建設,在一切爆發之後,再次踏上這片熟悉到讓他想吐的訓練館時——蘇舟好愁啊,他大概還是高估了自己,他果然還是覺得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啊。
蘇舟看到“自己”走到了陳清凡的面前,看到“自己”和時隔兩月不見的舅舅面對着面。
蘇舟飄在半空,瞅瞅左下方,舅舅的面色不太好;瞅瞅右下方,發覺自己似乎成了一個笑面虎,雖然是那種笑容很淡、敷衍味完全不遮掩的笑
面虎。
“舅舅,我回來了。”
下方的“自己”說,飄在半空的蘇舟悚然一驚,立馬開始指指點點:這可是在公共場合呢,你怎麼能叫舅舅而不叫教練呢?
然後他就聽到他的教練說:“……以舅舅的身份,粥粥,我很不想說歡迎回來………我認爲你的假期還不夠長。”
嘿,飄在半空的粥又不樂意了,聽聽聽聽,這都是在說什麼話呢,下方的那碗粥就算了,你這個穩重的成年人怎麼能陪着犯神經的粥一起鬧騰呢?在公共場合就說什麼“以舅舅的身份”,還叫什麼“粥粥”,這真是不成體統!
蘇舟愁啊,總感覺下方的兩個人都不太好。
事實上,陳清凡的確覺得蘇舟還不太好,蘇舟的“不正常”簡直表現的太明顯了,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就算不說這層覆在表面上的冷淡,這種完全倦怠的態度也是不曾遮掩的撲面而來。
這算好事嗎?算“坦誠”嗎?
……陳清凡不知道。
陳清凡與終於歸來的外甥對視片刻,然後把蘇舟叫到了牆角,在其他人訓練的時候,他想先和蘇舟好好聊聊。好在教練和請假歸來的球員談談話也實屬平常,其他隊員們不時或好奇或擔憂地向牆角瞅上兩眼,又立馬被教練組的其他教練厲聲斥住。
當出現“幻覺”、離開軀殼的時候,蘇舟向來是隨着踏在地上的蘇舟一起飄的。地上的蘇舟和陳清凡走向了牆角,飄在半空的蘇舟不過是閉眼再睜眼,便發現他所飄的位置也變成了牆角。
上帝視角的粥——簡稱上帝粥吧——上帝粥盤着腿,托起腮,饒有興味地聽着下方兩人的對話,既是最佳觀衆席,又光明正大。
但是,不過是聽了一會,上帝粥就覺得下面兩人的對話好無聊,都在固執己見,像是兩塊又硬又臭的石頭,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他那面色不好的舅舅先開麥:
“粥粥,你看起來………還是很累的樣子。”
“唔,是挺累………不過訓練和比賽都沒問題,所以我回來了,別擔心。”
這樣的回答讓上帝粥嘖嘖稱奇,不禁爲坦誠粥鼓掌
打call。
這樣的回答卻讓陳清凡胸悶氣短,這樣的回答算什麼?好像蘇舟就是個因乒乓球而生的工具人,因爲有訓練和比賽,所以雖然很累也要回來?
身爲國家隊的教練,有這樣的球員當然很好;身爲蘇舟的親人,有這樣的外甥當然很不好。
當然,作爲一個很在乎球員心理、作風並不強硬的教練,陳清凡當然也不希望看到手下的球員處於這種………這種明顯不想打球,卻又回來逼着自己打球的狀態。
這太痛苦了。
陳清凡忽然按住了蘇舟的肩膀,屈起的手指不覺收緊用力。
他認真道,他勸解道:“蘇舟,我不是那種會在球員狀態糟糕的時候、還會強行逼迫球員的斯巴達教練………如果你仍然覺得很累、依舊沒有調整好狀態,那麼,你的假期還可以延長,身爲乒乓球國家隊的總教頭,我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我有這樣的權利。”
飄在半空的粥撐着腳腕,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個舅舅有些暖,就某方面而言,真的比他的大滿貫舅舅要暖。
然後他就聽到地上的粥拒絕了。
他看到“自己”掛着那種看似敷衍的淺笑,並不用力地打落了陳清凡壓住“他”肩膀的手,然後“他”就笑了,比淺笑的弧度要更大一點,黑色的眼也稍微眯了點,給人的感覺變了變,是真的不太像“蘇舟”,反而有點像………有點像安吉洛?!
得出這個結論的上帝粥驚了。
然後他就聽到地上的粥超級不禮貌地說:“教練,我說了我不要緊了,如果沒有其他要囑咐的事情,我就回去訓練了,雖然我的成績和身份都讓我有任性的權利,但是這樣的特權還是少一些好——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啊舅舅,是你讓我坦誠一些的,也試着適應一下這樣的我好嗎?………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回去訓練了………還有,請不要因爲我而改變你本來的工作規劃,如果晚上本來計劃要住在辦公室,就住在辦公室,不要因爲我而臨時回家,我……”
上帝粥看到地上粥皺了皺眉,第一次失去了敷衍的淺笑。
地上粥的表
情看起來不太愉快:“我不太——我很不喜歡別人因爲我而改變自己本來的計劃,即使那是爲了我好,總之,我回來訓練了,以後再有問題,我會‘坦誠’地對你說的——我先歸隊了,教練,感謝這三個月來爲我請的長假。”
說完,地上粥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給了臉色難看的舅舅一個一觸即分的擁抱。
繼而,他點頭轉身,朝着“乒乓”聲不斷響起的場內中心快步跑去。
…
……
………
當蘇舟“恢復”意識——被從天上拉到身體裏的時候,他正滿身大汗地站在球桌之前,正在進行常規的正手遠臺對攻拉球。
乒——!!
不管蘇舟願不願意,當眼前有白色的虛影迅速劃過時,他的腿腳與臂膀便超越了他的意識,那是一種早已跨過了身體容器的本能,不由自主地追尋起那個白色的小球,反射性地便迅步行動。
滑步追球,手臂後撤,緊急剎步的剎那便擺好了拉球動作的起手式,繼而,在小球落至身前,帶臂拉球的那一瞬間,手腕繃直,手臂收縮,所有的一切就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所想像的一切都變爲了不容更改的既定現實——
嚓!
急速旋轉的小球被紅色的膠皮生猛摩擦!
咚!!
被反向掌控的小球去勢洶洶,弧線誇張的軌跡越過球網,極爲刁鑽地擊打在對面半臺的正手尖角!
這一瞬間,蘇舟的神智才終於歸位,視網膜底映入了對手彎腰撿球的模糊背影。
他眨了眨眼,先是遲緩,哦,這次的“幻覺”結束了;
又是心生難受,唉,爲什麼不能在離開球檯之後才結束這場“幻覺”呢;
最後他又是深感空虛,難過啊,愁啊,寂寞啊,這樣的日子還有好久啊,久到看不到盡頭啊。
…
……
………
蘇舟回來了。
蘇舟變了。
不是暫時的不開心,恰好的不愉快,不是持續一段日子的“男人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嘛”,而是真的變了。
雖然有些膚淺,但是看看他在迴歸之後的第一條微博吧。
蘇舟兩碗粥v:【回來了。】
乍看似乎沒什麼毛病,但是和蘇舟以往的風格比一下——
太短了。
太冷淡了。
連一貫的:)))的表情也沒有。
哪怕只是在回來了之前加個【我】的主語呢?
第一條的迴歸微博,就讓部分愛多想的球迷們感到了奇怪,但是大多數球迷都覺得這羣人是喫得太飽想得太多,誰還不允許好學生有個開學初的倦怠期啊!
總之,我們的粥回來啦!報平安啦!這就是天大的好事吶!
這也是蘇舟的隊友和朋友們最初的想法,在蘇舟回來後,除去那些始終不死心的媒體,對手、隊友、球迷、長輩………幾乎所有人都體貼地不去問蘇舟突然昏倒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也不問在蘇舟消失的那三個月裏,他又幹了些什麼。
即使有那麼幾個真的腦子簡單純好奇的,也被其他人獰笑着揪住了命運的後頸肉,阻止的理由也很簡單,都是翻頁的歷史了,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還在乎那些事幹什麼?是訓練不夠苦,還是你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
深刻關心蘇副隊的小球員們哭唧唧的不說話了。
所以吧,在一開始的時候,大夥真的只是覺得蘇舟的心情不太好,雖然是真的不適應,但是也是真的沒當回事,即使蘇副隊一直都是個暖烘烘的可靠小太陽——小太陽又怎麼了?就連所謂的真太陽!還時不時地就要鬧個日全食呢!
是啊,就連真太陽也有日全食呢。
但是,日全食的日子久了,地球上的動植物們,終究也是紛紛耐不住的。
隊友們好焦急啊,好擔憂啊,蘇副隊真的是太不對勁了,說得現代一點,簡直就像是魂穿換人了啊,和過去的那個熱情洋溢嘻嘻哈哈的副隊長一比,現在的蘇副隊簡直是敷衍冷淡的典型代表啊!整個人設都不對了啊?!
比如——
“媒體們果然都是騙人的!副隊你這拉球簡直更狠了啊!”
“哦,還好吧,”擦着汗的蘇副隊回答,還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用汗巾蓋住了臉,出口的聲音含糊不清,“……也就是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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