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中計

作者:李涼
劉伯溫道:“跟兔不一樣,兔行千,爬三步,先生際遇太,反而帶來反效果,嚴重則丟命喪。”

  “不會吧,我已經等了二三十年,不怎麼吧?”

  “沾上官爵卻只有兩三個月之事。”

  瞧這相士如此認真,洪金寶不由嘀咕起來:“那,要如何趨吉避凶?”

  “除了立即避開,否則無解。”

  “你是要我馬上離開京城!”

  劉伯溫含笑點頭:“這是上上之策。”

  “不行!”洪金寶頗不信邪:“宮中之事你懂多少,我現在反正你不懂”

  想有皇上和國師當靠山,哪還怕什麼勾心鬥角,尤其貴如還沒娶過門,怎捨得離開。

  劉伯溫一嘆:“佛度有緣人,先生如此堅決,在下也無能爲,你請吧。”

  洪金寶心頭一把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總想證實什麼:“你真的那麼靈?”

  “不是說過了,在下從未砸過招牌。”劉伯溫淡然一笑:“說的更明白些,今日之內,閣下必有無妄之災。”

  “這麼靈?”洪金寶橫了心:“我不信!”

  “那你就往北方煞位試試。”

  “走就走,若真有這麼回事。爺回來重重有賞。”

  “下敢,恐怕你回不來。”

  “這是什麼話?”洪金寶已激着,立而起:“我就走給你。你別走,回來那招牌叫人改成鐵亂斷,記着,有膽等我回來。”

  “在下恭候駕。”

  洪金寶瞄個不信邪眼神,晃着八爺步揚而去,那劉伯溫在眼。笑在心:“這隻命烏果真福相天成,想整恐不容易,難!”

  不知言下何意。直到洪金寶背影逝去,纔再招呼其逛街者,來似乎毫無搬家躲人意味。

  其實洪金寶並未真的一去不回,乃耍了詐,先行遁去,復又躲在無人街角往回瞧,想若這相士吹牛,自是不敢等自己回來而先開溜,哪知瞧了老半天,仍氣定神閒招攬生意,敢情不把自己之事當一回事,如此一來,心頭又泛起疙瘩。

  “真的那麼靈?”越想越不安,洪金寶當下做個決定:“我就找家館喝它一下午茶,能出啥鳥事?”

  正覺得意想出應對之際,猝有從背後傳來“先生”

  冷冰冰像人,嚇得洪金寶如蛇粘背猛地跳開,武功架勢擺了山來原是一位邋遢得像餿堆滾出來的老乞丐,正拿着碗,想乞食。

  見洪金寶神經過敏要動作,自也嚇着而想躲閃,豈知人一轉,撞上街角屋牆反彈回來叫着往地上摔。

  “老頭你”

  情之下,洪金寶頓生測隱之心,欺前想扶。豈知人是扶着了,乞丐那破碗頭竟然有湯汁,這麼一潑,淋得衣襟盡。

  老乞丐見狀,下跪求饒:“小的罪該萬,官爺饒命。”

  任洪金寶官勢,又怎忍心對個糟老頭下,悶在那直瞪眼,還是下不了,暗道倒黴,丟下碎銀,閃去了。

  還好那碗湯並非餿,沒酸得出味,卻也油得讓人不舒,得找地方換洗纔行。

  那乞丐倒是因禍得福,潑了湯汁來銀兩,道謝足足拖出百丈,聽得洪金寶更不是滋味。不得不重新想道:“要是到了茶館,老有冒失鬼撞來,豈非黴運不完?”

  自從遭此乞丐,洪金寶已心甘情願相信今天準倒黴,不得不另想辦法起吉避兇。

  “我還是找個沒人地方躲起來,免得惡事上。”

  洪金寶心想,那算命者說自己今日煞北,倒該往東方避去以免犯衝。

  心想定,遂轉向往東方行去,甚至出城門,往東山行去。

  好不容易行至山坡小溪,下上衣清洗一番,洗至一半,忽聞腐臭味,奇了:“怎會越洗越臭?”還來不及解答,上游竟然漂下一隻了蛆的狗屍,當然越洗越臭。

  洪金寶又自暗罵倒黴,哪敢再在溪中洗衣,改尋山中泉,好不容易纔在一處土地廟旁的石泉中洗淨上衣,遂晾在附近樹枝,等着曬。

  閒來無事,則拜向土地公,中唸唸有詞,希望土地公保佑躲過今日劫運。膜拜之後,忽而覺得,今日犯了邪運,倒不如躲在這土地廟以正克邪,自能平安無事,遂擲交杯,得到默許後始往頭鑽去。

  這廟雖不,卻也足可容下藏,洪金寶躲在面倒未覺得拘束,找妥位置,盤坐養神,不自覺回憶方纔事。

  那算命者說自己衝得太,準會引來殺之禍。若真有此事,到底誰想要的命?皇太,皇后娘娘,還是皇上?亦或是三環佛陀?若是皇后娘娘還有話說,因爲雙方早鬧翻,沒啥好說。

  可是此時自己處於優勢,哪還買們什麼帳?至於皇上,趴趴地,有什麼主見,多隻能對三環佛陀言聽計從。

  “會是三環佛陀要我的命?”

  洪金寶心念一閃,這些喇嘛平日詭計多端,今日待我如上賓,日隨時會成爲階下囚。然而三環佛陀此時有求於自己,想用來克住皇太那班野心者,更何況寶藏在,本不可能貿然對自己下。

  那會是誰呢?

  越想越糊塗,脆不想了,反正自己小心些,哪怕那些妖魔怪道。

  瞧瞧外頭,已近黃昏,時間過的頗,現過一時辰該可返回,到時再找那相士出氣,目不禁往晾曬上衣的樹上去。

  唉呀,上衣竟然不見了。

  洪金寶驚詫不已,誰敢偷自己衣?

  心念方起,想往外衝,猝又想起,可能有詐,方踏出門右腳又收回來。心神尚未定下,忽又傳來吱吱呀呀。

  “這是什麼?”

  洪金寶待要提警覺搜聽,猝見門前那株檜樹如山崩般倒壓下來,這還得了,它枝寬樹重,小小土地廟準砸得粉碎。

  眼那樹迎面壓來,想閃已是不易。情中,洪金寶猛運真勁,喝一,人如彈九衝向屋。心想破那薄薄瓦要比撞樹容易得多。

  但見瓦飛樑斷,洪金寶竄飛十數丈,樹轟來,砸得神廟全毀,正慶幸逃過一劫,豈知上空卻落來天羅地網,方罩頭,洪金寶頓覺不妙,頓施千斤墜倒縱而下。

  哪知對方設計周全,早將那張網四邊釘於地面,現在只要猛縮繩,頓將洪金寶縮困網中。

  洪金寶沒想到對方早將網封罩神廟,自己早在廟中之際,已是甕之鱉,竄只不過是玩玩氣球伸縮罷了。

  這一驚非小可,哪顧得在空中,雙猛提真勁,屠龍絕學斷千龍驀地猛劈繩網。

  然而那網似經特製,本毫無損傷,更在越是劈掌越是縮收,待洪金寶跌落地,那網早是滾裹數層,如糉般將裹得密密麻麻。

  洪金寶掙扎無效,不禁破罵:“何方妖孽膽敢暗算本將軍,出來。”

  “你以爲在唱戲?”

  冷森方落,暗處己走來一位黑衣勁裝,戴骷骸面具男人。那冷笑直若鬼嘯,聽來十分刺。

  洪金寶驚道:“你是人是鬼?”

  “是人,變鬼的人!”

  那人伸擊向繩網,打得洪金寶眼花繚亂,洪金寶卻不覺,只是那雙瘦成皮包骨的掌給嚇呆。

  想不出毫無骨的掌怎生還會動。

  “你想什麼!”洪金寶但覺內勁制,這才知這骷髏人幾掌不是打着玩,而在於封住自己武功。

  骷髏人邪邪冷笑:“要你的命!”

  “你敢,我可是皇上御用殿前將軍,你不怕門抄斬?”

  “我已過一次,還怕什麼!”

  嘿嘿冷笑中,骷骸人已起,直往山中行去。

  “你想什麼!”洪金寶但見巴不斷出白煙般冷氣,直若殭屍般可怖,心頭不覺了起來:“你要把我去哪?”

  “閻王殿”

  “笑話,哪來閻王殿!”洪金寶斥了兩,猝又覺得不妥,要是真的有,自己豈不完了?心頭冷颼颼地說道:“你我無冤無仇,嘛找我麻煩?”

  “仇似海。”

  “怎會?你是誰?我跟你有仇?”

  “李海,你害我的好慘。”

  洪金寶本沒聽過這名字,更想不起何時何地將害:“你概認錯人了吧?我是洪金寶,以前住在蘇州城。”

  “就是在蘇州,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任由洪金寶如何想象,如何話,骷髏人老說仇似海,誓報此仇,把帶往一處亂葬崗,鑽一間業已挖空的古墳之中。

  此處果然鬼氣森森,幾腐蝕棺材橫置牆角,另有不少白骷髏散落四處,直若曹地府。

  洪金寶早瞧得頭皮生寒,對其來自地獄之說不由信了幾分。至少來自墳墓準不假。

  “老兄有話好說,我真的沒得罪過你這種人,你這樣對我實在有點不公平。”

  “廢話少說,來。”

  骷髏人丟人於地,復又取來幾顆骷髏盤成的盆,順一點,油盆烘地閃現火,閃閃爍爍,直若妖火,憑添幾許妖氣。

  那人隨即邪惡冷笑,有把人當油條煎炸之態。

  “你想燒我?”

  “不錯,血債血還。”

  火盆推近,閃閃生,似要奪人命。

  眼就要火燒,嚇得洪金寶求饒:“有話好說,就算你我有仇,燒我,也還不了你的債,你放我走,我給你好處。”

  “什麼好處?”骷髏人似也禁不住惑。

  “給你一堆錢,讓你享榮華富貴。”

  “多少?”

  骷髏人已見錢眼開般打亮眼睛。

  “一萬兩銀,一斗夜明珠,一箱都沒關係。”只要能命這名鬼推磨,洪金寶願出任何價。

  “你以爲我是窮鬼?這麼一點了就想打發?”

  “那你想要多少?”

  “你所有寶藏的一半。”

  “我的寶藏只有兩箱夜明珠,全部給你就是。”

  “騙鬼!”骷髏人語氣突然生:“誰不知你盜走前朝國寶,兩箱珠寶就想打發我,你當我是誰?”

  “你不是鬼!”

  “鬼你的頭!”那骷髏人猛敲洪金寶腦袋:“我要是鬼,還要你寶藏啥?我是討債鬼,不拿出來,有你好。”

  盆火耍來,燒得供金寶哇哇叫,此時遇上活人比遇上鬼還可怕,雖已明白這人是爲寶藏而來,卻照樣拿不出辦法,道:“我哪有什麼寶藏,全讓慕容寒拿去了,你本找錯人。”

  “找錯人!”骷髏人想笑:“慕容寒已變成殘廢才供出你這胖,別想再賴,否則你會跟一樣。”

  洪金寶驚心動魄:“你找過,你刑求?”

  “沒錯,挑斷兩條腳筋而已。”骷髏人謔等着:“你若想嚐嚐,我會讓你如意。”

  “你這惡魔!”洪金寶想掙扎卻無能爲,兩眼瞪得掉出眼眶,恨不得了這傢伙替慕容寒報仇。

  骷髏人邪邪冷笑:“不必那麼神氣,傍晚不說出寶藏下落。照樣叫你以後走路帶柺杖。”

  “不知道。”洪金寶橫了心。

  “巴這麼?你能到什麼時候?”

  骷髏人突將火盆往燒去,火勢過處,那褲頓時沾火花,得洪金寶突生神着部在地上打滾。

  “如何?烤熟的是再也無法坐得安穩,你難道想一輩罰站?”

  洪金寶喫足苦頭,已然驚悟,好漢不收眼前虧,先瞞過這怪物,逮到機會再逃,報仇不遲。當下叫:“別再燒,我說就是。”

  “諒你也熬不住我那鬼火燒。”骷髏人笑的更冷虐;“說清楚,否則照樣叫你喫不完兜着走。”

  “寶藏的確在蘇州城,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搬。”

  “算了吧,那只是小小一部分,我早到。”骷髏人冷笑:“我要的是銅鏡湖底那批寶藏。”

  “哪有?那全是謠言!”

  “你還不肯說?想不成!”

  “真的,不信你去問慕容寒,我們全部只找到五箱,其空無一物。”

  “胡說!”骷髏人猛敲洪金寶腦袋:“說那只是小部分,另有批寶藏還在銅鏡湖底。”

  “既然如此,你找去挖不就得了?”

  “挖你的頭!”骷髏人又敲下去:“你這混蛋,竟敢耍詐,留了一假寶圖,又動腳把那陣勢全部改造,騙得我好苦,你實在欠揍。”

  又揍幾拳,打得洪金寶唉唉叫,卻莫可奈何。

  不錯,當時屠龍真人在破陣時,洪金寶即已跟着不放;早想了那批寶藏,獨擁而成爲全國第一富人。

  故而在破陣後,屠龍真人改造原路線,又利用機會再變更路線,並不斷在真本寶圖中留下暗記。

  事後卻個毫無暗記寶圖給予慕容寒,難怪無法再破此陣。藏寶地陣勢現在恐怕只有洪金寶能開啓了。

  洪金寶暗自揣想,慕容寒概真的慘了,連這祕密都說出來實在不夠意思。

  忍楚,道;“我沒動腳,打不開,全是屠龍真人的傑作,你如果想得到那批寶藏、得找到屠龍真人才行。”

  “還在鬼扯!”骷髏人猛又敲響頭;“我早找過真人,本說是你動了腳。”發現什麼不妥,尾了下來。

  洪金寶但覺有異:“你是誰,你怎敢去找屠龍真人。”

  本想騙這老鬼一或放自己去找真人,利用武功以制住這老鬼一沒想到竟然找過了。聽其話好像還跟真人頗有交情,你會是誰?

  骷髏人冷笑不已:“那是屠龍真人自行找來,怪不得我。”

  J45一“找來,你會沒事?”洪金寶越想越不相信,突而心生一計,是盡殘餘量想利用軀滾圓撞向火盆以撥向這老鬼,燒掉衣衫或面具以瞧清是啥模樣。

  勢在必得,故而奮拚命擠出喫氣,雙腳猛蹬,雙猛彈,背脊圓即往火盆撞去。

  事出突然,那骷髏人不察,但覺洪金寶想找,就讓嚐嚐厲害,也不加以阻止,心想待火盆撞,濺出火花時再拖前來罪便是。

  哪知那火盆本是骷髏粘成,底部本凹凸不平,洪金寶碎如滾球撞來,哪那麼容易撞得遠,但見內壓邊,那火盆竟然翻彈而起;整盆油火全往其上倒潑,嚇得洪金寶尖慘叫。

  那骷髏人見狀叫不好,奮不顧猛撲過去。

  須知火油沾,盡是發掌扇火哪能扇熄,情之下,只能以罩火,撲着洪金寶全,並落地打滾,藉着泥灰掩去火苗。

  但見滾出十餘丈,火勢已熄,骷髏人方自噓氣,直叫要命地站起,正想撿視洪金寶傷勢,那洪金寶卻已兩眼睜睜直盯過來。

  “是你!”

  “我!”骷髏人但覺面俱裂去一半還斜半邊,心知不妙,正待修正回來。那洪金寶已如彈簧猛顫猛狂:“慕容寒你這混蛋敢裝鬼耍我,我啃你”

  掙扎猛嘶吼,若非網纏,當真會啃向對方。

  不錯,那骷髏人正是慕容寒所假扮。

  由於洪金寶不告而別,自是擔心,在千方百計打聽之下,始知洪金寶已混到京城。當然以寶藏爲重,復又暗中趕往銅鏡湖想取出寶藏,免得洪金寶一時把持不住而漏了風,尤其花貴如又居心叵測。

  誰知到了銅鏡湖祕陣,竟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屠龍真人所傳出方法本不管用,還以爲是秦沐風父重新動腳,但在打探之下,兩父直如衰氣公雞,哪是重得寶藏模樣?想來想去,自然把問題掛在洪金寶上。

  唯有才最有可能動腳,不禁想起洪金寶在破陣時種種不必要的怪動作,以及在祕圖上加了無數暗記,自能更加肯定,故而才自到京城,準備逮人算帳。

  眼裝鬼不成,慕容寒只好把假皮,假面罩給下來,出英挺容貌,幾月不見,頭髮已,不在像以前禿難。

  洪金寶越是確定來人越生氣:“的小你敢暗算我?吃了熊心豹膽不成!”

  “你才的!竟敢獨寶藏。”慕容寒亦是怒容:“這算什麼朋友?坑我不算,還耍得我團團轉。”

  “誰說我坑你,我只是怕祕陣不夠複雜,容易人所破,臨時加以改良而已。”

  “那你爲何不早說。”

  “說了你會懂?”

  “至少我有心準備。”慕容寒斥道:“你種種表現,你分明想據爲己有。”

  “這麼多寶藏,我搬得了?我只是暫時保管而已。”

  “保管夠了吧,現在可以還出來了吧!”

  “不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爲我覺得你還無此能保管它。”

  “你分明想獨。”慕容寒忍不住又敲一下腦袋:“不說,揍你。”

  “你敢!”

  “我就敢!”

  慕容寒果然爲施教訓而猛揍過去。

  洪金寶先是咆哮,但揍得生,好漢不喫眼前虧,終於求饒:“我說我說,還不放開我。”

  “真的?”

  “在你魔掌之下,我還能耍什麼把戲。”

  “不耍賴?”

  “你到底煩不煩?不放我,那就宰了我好了。”

  慕容寒仍有顧忌:“你先說,我再放人。”

  “那麼奧妙陣勢,你叫我空講什麼?我白癡不成?”

  “真的寶藏圖呢?”

  “埋在蘇州城,押我回去拿吧,守財奴。”

  慕容寒瞧一副鼻青眼,實也不忍:“誰是守財奴,那筆寶藏關係太,你不能如此自私。”

  說着替解開網繩:“君愛財取之有道,你這樣做不對。”

  網繩已解,洪金寶倒是未再發怒,邪邪直笑起來:“你也差不多,爲了愛財,不惜追殺到京城,連我這兄弟都不認還扮鬼刑求,你倒做得出這種事?”

  慕容寒自有歉意,苦笑道:“事非得已,不得不略施小計。”

  “略施小計就把我整得,要是哪天真心暗算,我豈不永世不能翻。”

  “只要你交出寶藏,不會有下次。”

  “這麼說,我不交,下次還會一直來嘍?”

  “你別爲難我好不好。”慕容寒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苦笑。

  洪金寶亦是假笑兩,冷步走來:“拜託你再我好不好,請你解開我的武功禁制,好讓你爲所爲,殺友求榮。”

  “別想那麼多”

  “我能不想嗎?燒我,揍我腦袋,捆我軀,要刮我,喝我血,叫我一輩罰站,我砸你。”

  洪金寶猝然瘋狂般撲來。

  慕容寒本是應付般躲閃,然而洪金寶卻早已利用機會衝開道,功恢復迅速,這一撲,竟然把對撲壓地面。

  慕容寒是驚愕:“你的武功!”

  “你制,我還敢找你報仇,來”

  洪金寶一如猛獅,撲得慕容寒翻不了,一時爛打起來,又如小孩,全無招式,全憑蠻,衝揍之間,唉叫不斷。

  只見得兩人從東滾到西,從左揍至右,砸碎無數骷髏,撞破數棺材,衣裂褲碎,傷痕,還在戰。

  慕容寒藉着腳靈活,洪金寶則是蠻雄厚,兩人邊打邊罵邊撲,有發泄情緒之意。

  足足纏戰半時辰,雙方筋疲盡,復又砸碎一棺材,木屑亂飛,那棺中白骨甩而後下砸,兩人相繼左右閃滾,白骨砸落地面,碎得四分五裂,不過,倒終於還是隔開兩人。

  怒氣已泄,道又失,兩人始自以目代掌,猛瞪對方,然而瞧及對方相互鼻青眼,活像傷貓熊,忍不住皆竊笑起來,卻又覺得失態,雙雙煞住笑,拉下兇,又開始叫罵。

  罵的都是繞着方纔問題打轉,罵得燥,方自沉默,再次開時已較爲理智。

  慕容寒道:“我暫且相信你並非想獨,但請你拿出良心,就算咱們共發現,也該給我一半吧!”

  洪金寶冷道:“誰說沒有,兩箱夜明珠已埋在你家後院,我纔沒那麼小氣。”

  “我是說銅鏡湖下的寶藏”

  “你休想現在打它主意!”洪金寶斥道:“除非能說出更安全地方,否則我不會讓你取得。”

  慕容寒一愣,不錯,的確想不出何處更爲安全,然則那批寶藏確實太重要了:“我們可以慢慢取出,一次花一點。”

  “笑話,兩箱夜明珠都還沒花完,你還想取?”

  慕容寒又是一愣,樣今天想說出實話是不可能了,只好另想法:“那你要給我的兩箱真的埋在我家後院?”

  “哪有這麼簡單。”洪金寶爲自己縝密心思喝彩:“剛纔是障眼法,真正地點是埋在你家門前那太湖湖底,有空找個時間去撈就是啦!”

  “你是學那銅鏡湖,才把它埋在湖底?”

  “那又如何?你還是想不透,猜不着。”

  慕容寒自嘲一笑,洪金寶腦袋的確不差,今後得小心應付了。

  “你都給我不值錢的,我豈非吃了虧?”

  “喫點虧算什麼,下次補你便是。”洪金寶斥道:“你有我方便?我現在是殿前將軍份。”

  “你當真要當蒙人走狗?”慕容寒道:“你可知那花貴如別有用心?”

  “請別批評的事。”洪金寶冷道:“是人都一樣,哪分什麼蒙人漢人?那秦沐風還不是漢人發,有什麼好?”

  “可是你要認清時勢!”慕容寒道:“時下元朝腐敗,官家欺民,喇嘛胡爲,四處人民嗔怒起義,元朝江山將不保。”

  “我又沒說要保元朝江山!”

  “近墨者黑。”

  “我的事你別管行不行!”

  “不行,我管到底。”

  “嘿嘿,有意思了!”洪金寶邪笑着:“我現在將軍當的舒舒,你又能奈我何?你要怎麼管,點風讓我害怕害怕如何?”

  慕容寒瞄幾眼,來已是病膏盲,沉已,哪是三言兩語勸得醒。遂不再勸:“不管如何,你好自爲之,我還是擔心那批寶藏,你敢保證它能安全無恙?”

  “笑話,我別的不行,藏私房錢可是一,你不是說我守財奴,想從守財奴中取走一文錢,那是比要老命還嚴重。”

  洪金寶頗爲當守財奴而洋洋得意。

  “只怕明易躲,暗箭難防,就像花貴如”

  慕容寒道:“你是不是告訴寶藏在我家?前幾天,我已發現在蘇州。”

  “怎麼可能!一直在閉關想當我新娘。”

  “你確定?”

  “那當然!”洪金寶冷道;“你老是扯人後,背後說話未免太不明磊落。”

  “我真的瞧見,我還跟蹤,想從上找出你下落。”

  洪金寶不肯相信;“那又如何,興去蘇州玩幾天,沒什麼不了吧?”

  “我不是去玩,而是去找寶藏。”

  “別提行不行?”洪金寶斥道:“爲反對而說一堆理由,你回去吧,以後別再耍這名堂,否則我真的會跟你翻。一切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掛心,待時機成熟,我還是會回江南。”

  “恐怕那時已面目全非。”

  “你有完沒完!”

  洪金寶仍想斥話,慕容寒則不想再多談,斜着眼:“希望你說話算話,我走了,一切好自爲之,再見!”

  投以友情眼,已跨步離去。

  “等等,我的上衣”

  “還穿,都我揍了!”

  “你敢!”

  洪金寶斥追來,慕容寒早跳開,遠遠傳來喫不完兜着走笑,眨眼不見。

  “你才喫不完兜着走!”

  洪金寶追了幾步,人閃失,只好喝喊,想挽回什麼面。然而瞧及自己一泥灰帶污油不說,還青一塊紫一塊實是狼狽之極,不禁自嘲笑起:“今天有夠衰了,原是犯這小衝。”

  想起算命先生所言,更是苦笑,莫名就惹來黴事。也不知是否選對方向?只好自我安慰地說,或許往北方更慘,說不定真的會丟喪命。

  想及此心情較爲開朗,遂找條小溪先洗清面軀再說。隨後又想起那命相師,倒是鐵直斷,現在已丟上衣,想找人算帳或道謝都難,只有先回宮再說。至於慕容寒所提有關花貴如之事,心頭已疑惑。

  “小該不會騙我吧?”

  然而也相信花貴如不會如此不告而別吧?

  爲今之計,還是趕回宮探探虛實。

  還好夜頗暗,只要到郊區附近找家民宅買件衣衫,勉能遮。

  心想定,遂也取道下山。

  至於慕容寒,一路趕往城區,不往客棧,卻往小巷鑽去。拐拐穿穿之下,找到一間頗爲偏僻而清幽古宅院,掠牆而。

  頭一棟四院淡淡傳來燭,行至屋前,迎面走來一位青袍文士,正是那命相先生,含笑而立,問如何?

  慕容寒苦笑不已:“很皮,還是不肯說。”

  “你們好像經過一場戰?”劉伯溫瞧着慕容寒傷勢,似笑非笑地說:“那張網沒鎖住?”

  聽其氣,敢情洪金寶之所以中計,全是倆所策劃,難怪敢鐵直斷。

  慕容寒道:“是困住了,可是武功出奇怪異,我以爲已封住武功,誰知一鬆開,立即反撲,還好只是皮傷。”

  “傻人有傻福,正是得天獨厚之處。”劉伯溫道:“寶藏尋不得,那就暫且放下,倒是已沉宮廷,不點醒,恐怕後患無窮。”

  “點了,卻無效。”慕容寒嘆:“對花貴如已一往情,恐非三言兩語所能改變。”

  “這倒是實話。”劉伯溫陷沉思,引着勢要慕容寒雅房,那置有茶具,壺正開,慕容寒忍不住沏起茶。劉伯溫則有了主意:“爲今之計,只有從內部突破,離開宮廷。”

  “不知先生有何妙計?”

  “直接從皇上下!”劉伯溫道:“順帝來弱,但掛不住時,仍會採取斷然措施,而且現在對洪金寶仍未推心置,現在破壞還來得及。”

  慕容寒道:“但是還有個三環佛陀,可能會極保護,事情並不好辦。”

  “所以得一針見血,讓順帝恨洪金寶。”

  “敢問先生如何行?”

  “得找機會把順帝到洪金寶寢宮纔行。”劉伯溫道:“一個皇上若遭人非禮,任有多氣度也不了。”

  慕容寒已然會意,當下點頭:“我立刻去行,如此一來,小胖恐怕得逃如喪家之犬。”

  兩人會心一笑。

  事下宜遲,慕容寒又自退出古宅,辦事去了。獨留算命先生仰天嘆,希望事情能發展順利。

  冷月斜掛,寒星點點,夜靜得可怕。

  寂靜,廣寒宮更靜。

  洪金寶勉低着頭往邊鑽。

  自從穿青布衣,行步頭傾低地步宮中,明眼人已出概是怎麼回事,然而目前,沒事啥惹人,皆選路避去,免得碰上了想裝做沒見都有個疙瘩。終能避過所有人,安全溜回住處。

  方一開門,那白衣紗的花貴如早迎在那。

  忽見郎君面青,哪顧得再撒,一焦切:“你怎麼了?”迎上去撫着傷處,好生心。

  洪金寶但見美人在家,心中重鉛頓落,換來心笑容:“沒事,沒事,出去揍了一條小狗,舒多了。”

  想慕容寒和不,說出來徒增麻煩,總會再罵幾句,倒是避開省事。

  花貴如則以爲又遇上皇太那班人,追問:“是不是忽必鋒那羣人?誰那麼膽敢接得你如此?”

  自也說明誰的武功那麼好?

  洪金寶一時說不上來,遂添些實情:“們用計設下埋伏,利用張網罩人,我一時不察方自中計,但後來拚命突圍,宰了三四人,們始逃開,我早落得這般模樣啦,醜不醜呢?”

  想照銅鏡卻忘了昨夜教訓皇太而砸了一面,尚未補來。

  花貴如則以膩表示不在乎,仍想知道對方來路:“你認出們沒有?”

  “認不出,因爲們全戴着骷髏面具,你知道哪個門派喜歡如此裝扮?”

  “該是鬼面頭陀了。”花貴如想及頭陀前老掛着小骷髏頭,自是做此聯想,愛膩地說道:“以後小心些,們全是心狠辣,來,躺下,我替你敷。”

  不等洪金寶答話,已將人按於紫狐毯牀上,拿出推拿起來。

  那聞來清香更帶涼意,抹在傷處,頓失。

  花貴如又自柔細累推拿,得洪金寶好生舒,直覺有此美妻實是人間豔福。一張眼,美娘正倚向下,淡白紗透出淡淡尖聳雙峯,順着佳人推拿而顫晃,瞧得洪金寶不了,哪顧得傷勢在,臂一,猛將佳人抱中芳澤。

  “你好!”花貴如不禁呵呵笑起。

  “誰叫你老勾引我。”

  佳人,洪金寶已氣如牛。

  花貴如眼無法避去,遂將置於一旁,兀自獻情郎做愛去了。兩頭打得火,盡情享魚之歡。

  春風一度之後,洪金寶始覺得疲倦,花貴如細心照料睡,竟然升起捨不得離去心念。

  從未有過如此,難道已日久生情?

  極否認,瞧着洪金寶那張花,實在不怎麼樣,但瞧久了,竟也十分耐,憨甜中帶一衝勁,倒非那種胖呆之類形,尤其的壯,實是天下少有,不但材,就連牀上功夫亦是獨到。

  自認跟過不少男人,從沒遇過如此讓自己足者。

  難道自己已沉於望之中。

  花貴如不得不警惕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遲早總會結束的。

  想及此,不再獻溫柔,將物一丟,兀自做出絕情狀,自行離去,獨留洪金寶熟睡當場。

  第二天。

  洪金寶醒來,未見花貴如。以爲佳人去料理早餐。但早餐已有人送來,甚至中午,晚餐都是宮女侍候。

  等至夜,仍不見佳人歸來,心頭開始煩躁,又到哪去了?拚着夜去找三環佛陀。

  在拗不過之下,三環佛陀只好帶到養心殿一處禪房,果然見着花貴如如聖女般盤坐其間,接十天淨之禮。

  洪金寶當然猜不着這只是臨時安排之舉罷了,信以爲真,既然佳人有任務,也不便求,只好孤等幾天再說。

  一連三天皆獨守空閨。

  洪金寶又開始發悶,算算日,花貴如也已閉關不少日,怎生還不能前來相見?

  無聊之極,只好喝點老酒以排遣時間。

  酒一喝,部暈,那本已痊癒傷處也因泛而掩去淡淡青紫,想如此一來,自能擡頭挺再當那將軍,風風地再去找那些不眼睛者麻煩。於是一路晃出廣寒宮,往那御花園行去,總想碰着忽必鋒,也好泄泄悶氣。

  一走,那早已隱宮中假扮武士的慕容寒始氣,足足等了四天才碰此機會,當下把那假短髯粘上,並把武士帽壓得齊眉,做個簡單易容,隨又從袋翻出一面假造金牌,這是混宮中未發覺之利器,只要掛在際,一些護衛見着只有低頭的份,哪還顧得疑人家。

  整裝過後,慕容容方方轉出迴廊,一路直往養心殿行去。

  果然藉着金牌威風,一路通行無阻直抵皇上住處。

  那些守衛心頭倒想着這金牌在已往並不多見,最近怎生連連出現,尤其是洪將軍幾乎每天晃上晃下,該不會又是另一種計策施行吧,反正官小眼簾低,裝做沒那回事,恭恭敬敬迎來送走即是,哪敢自做聰明招事惹事,將來腦袋怎麼掉的都不曉得。

  但見慕容寒立在殿門外要求覲見,說及殿前將軍有事,那順帝早坐立不安鑽了出來。

  “到底又惹了何事?”

  “想給皇上一個驚喜。”

  “免了,在何處?”

  “廣寒宮。”

  順帝冷目一翻:“帶路!”

  不敢奢求什麼驚喜,只希望洪金寶別替多惹麻煩。哪知這全是慕容寒耍的花招,切切地要求帶路,直往廣寒宮行去。

  慕容寒暗自想笑,這順帝果然懦弱,全上下瞧不出威風,倒像個無搏雞之的酸秀才,如此模樣,對付起來自該容易得多。

  有了龍袍皇上在前,慕容寒更能肆無忌諱跨出威步,眨眼行回廣寒宮,護宮喇嘛見着皇上自是躬拜禮。

  慕容寒趁機擺:“沒事,先退下。”

  喇嘛以爲乃皇上御前護衛,的話就是皇上旨意,自不疑有詐,立即退出月門,守在外頭。

  此時順帝業己穿過花園直抵宮門,心頭納悶將軍爲何未開門迎接。慕容寒及時趕來,推開宮門:“皇上請,將軍立即就來。”

  “名堂倒不少。”

  順帝稍嗔,但那只是爲皇帝該有的自擡價舉止,隨即跨步內。慕容寒跟其後,並帶上宮門,順帝但覺不安:“不必關門。”

  話方說出,慕容寒一點來,順帝應倒地,驚駭不已:“你想什麼,來人!”

  尚未傳來,慕容寒又自欺來點其啞,隨即將順帝抱向牀。

  順帝兩眼睜凸,嗚嗚叫,想掙扎卻只能,毫無用處。

  慕容寒則一正經:“久聞皇上未跟妃牀,將軍知道您是者,也好此道,今天特地請您前來,還請皇上有個準備。”

  順帝但聞此話,額頭早出汗,嗚嗚更叫得發尖,做夢都沒想到將軍是者。

  呼自己不是,還斥罵將軍敢亂來,必誅九族,可惜支支吾吾,本傳不出意思。

  慕容寒在眼,笑在心,還是一本正經說道:“沒想到皇上經驗那麼豐富,乍聞此事已如此興奮,可惜小的已娶妻生,無法侍奉您,就由將軍侍候吧,您天生文靜該當女的吧?將軍交代替皇上換穿衣裙,那樣更能增加生活情趣。”

  不等順帝掙扎,慕容寒很下那龍袍,並換上花貴如習慣穿的白紗裙,再放亂髮絲,果真有幾許女人味。

  可憐順帝制,只能任人擺佈,支支吾吾極斥止卻不可得,已嚇得如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寒但見功告成,替蓋上棉,始笑道:“皇上請稍等,下官這就去請將軍。”

  說完拜禮,轉頭行去。

  順帝哪知會碰上此事,從嗔怒中已出眼淚,可惜支吾傳不了幾丈,又怎能呼來救兵,來將難逃此劫。

  想及可能失於男人,更瘋狂掙扎,恨不得立刻把洪金寶萬箭殺。然而的掙扎只不過能使牀鋪稍稍顫而已。

  洪金寶本搞不清換貼兄弟替搞了這出無法想象xdx戲。仍在御花園亂轉,總想找到皇太人馬,也好發發威風。

  可惜那忽必鋒喫過一次虧,在無絕對把之下,纔不願重蹈覆轍,打老遠見着即已躲開,洪金寶自無法得逞。

  還好,慕容寒很找來,見及花園曲徑塊頭。

  猛收金牌,低着頭迎了過去。其實低頭是下官見上級應有之禮節,正巧也可藉此掩去面目,一舉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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