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浪子回頭
趙小五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本想當場拒絕。
畢竟他身上藏着太多不能言說的祕密,那個神祕空間可是他最大的依仗,若是多一個人跟着他,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險,萬一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他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馮老二家屋裏傳來了他媽的說話聲:
“老二啊,你在和誰說話呢?”
那聲音有些虛弱,還帶着幾分久病之人特有的沙啞。
馮老二立馬細聲細氣地對着裏邊他媽說道:
“媽,我和小五說話呢,小五給咱送野蜂蜜來了!”
他的聲音明顯帶着喜意,像是想把這份喜悅傳遞給屋內生病的母親,讓她也能心情好一些。
屋裏邊的女人彷彿很高興,或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感受到這般溫暖的人情往來,又或許是對趙小五這份心意的感激。
她一激動,竟然咳嗽了出來: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那女人彷彿喘不過氣來一般,每一聲咳嗽都像是重重地捶在馮老二的心上。
趙小五剛想問馮老二他媽怎麼了,就看到馮老二眼圈已經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不等趙小五開口問,馮老二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衝着趙小五說道:
“小五,咱們兄弟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現在學好了,不混了,也拉我一把吧!”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繼續說道:
“我以前也是混蛋,光瞎混了,我媽這一生病,家裏的窮家底全給折騰光了,錢都花光了,可是連病都沒有瞧好......”
“家裏的親戚也都借遍了,可是沒人借給我們,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說到這兒,他已是淚流滿面,雙手緊緊地抱住趙小五的腿,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說着,馮老二就紅着眼睛給趙小五磕了一個。
他的動作急切而又決然,額頭重重地叩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小片塵土。
趙小五一直在使勁攔着,雙手緊緊拽住馮老二的胳膊,嘴裏不停地喊着:
“老二,別這樣,你這是幹啥呀!”
可是馮老二此刻就像一頭倔牛,滿心的焦急與絕望讓他爆發出一股蠻勁,趙小五竟然一時攔不住這個二愣子似的人。
這馮老二從小就楞,腦子跟缺根弦兒似的,可現在他卻聰明的很,知道跟着趙小五能掙錢。
趙小五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給扶了起來,雙手搭在馮老二的肩頭,直視着他滿是淚水的雙眼,然後問道:
“老二,你媽這是怎麼了?什麼病,需要多少錢?”
他的聲音裏透着關切,眉頭緊鎖,想要幫馮老二解燃眉之急。
馮老二流着眼淚說道:
“叫肺什麼腫,我聽我爸說的!”
他一邊抽噎着,一邊用手背抹着眼淚。
“家裏的錢也就剛夠帶我媽去城裏檢查的錢,後來我媽說不治了,可是我不想我媽死啊!”
一想到母親被病痛折磨,還要放棄治療,馮老二的心就像被千萬根針扎着,痛得他難以自已。
趙小五聽到馮老二的話,仔細想了想,憑藉着上一世知道的一些常見病的名稱。
他猜測馮老二他母親可能得的是肺氣腫。
這種病有輕症,有重症。
輕度肺氣腫對人身體影響不太大,若能規範的治療和管理,對壽命影響並不大,可長期生存。
如果是重度肺氣腫,肺功能嚴重受損的話,肯定會影響心肺功能,甚至可能會出現器官衰竭。
如果說是這種情況之下,可能也就只有幾年可活。
想到這,趙小五從身上掏了掏,藉助衣服的遮掩,他悄悄從空間中拿出來50塊錢。
這50塊錢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畢竟有人結婚,可能才50塊錢的彩禮,多的也就100塊錢左右。
在農村,這足夠一家人過上好一陣子了。
趙小五把這50塊錢要塞給馮老二,馮老二還猶豫要不要呢,他的手顫抖着,心中既渴望這筆錢能救母親,又覺得這份恩情太重,不知如何是好。
趙小五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就給他塞到手裏,說道:
“這錢你先拿着給嬸子治病,趕緊檢查清楚這病現在到底是輕度的還是重度的?剩下的事咱們再說!”
馮老二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50塊錢,眼眶紅紅的,又要給趙小五磕一個。
他覺得這錢就是母親的救命稻草,而趙小五就是他們全家的大恩人,除了磕頭,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式來表達內心的感激。
趙小五忍不住說道:
“老二,你這是幹啥?等你爸回來,先帶着嬸子去瞧瞧病,剩下的咱們以後再說,如果錢不夠,我再想辦法!”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誠,這讓馮老二稍稍安下心來。
屋裏邊的馮老二的母親興許是聽到了趙小五說的話,一邊咳嗽着,一邊抽泣着。
在這艱難的人世間,若是能活着,誰又願意去死呢?
馮老二他媽之所以選擇放棄治療,還不是因爲家裏窮得叮噹響,實在拿不出錢來延續生命。
那每一聲虛弱的咳嗽,每一次艱難的喘息,都像是對命運無奈的嘆息。
趙小五站在馮老二家的院子裏,聽到屋內傳來馮老二母親壓抑的抽泣聲,心裏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很不是滋味。
他暗暗自責,自己這段時間一門心思撲在打獵、掙錢改善自家生活上,竟真不知道馮老二家裏已經陷入瞭如此絕境。
否則的話,他怎麼也會過來看看的,順便盡一份力的。
畢竟馮老二是原主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雖說後來趙小五穿過來之後,兩人漸漸沒了以往那般熱絡的接觸。
但馮老二和原主那份從小積累的情誼,卻也存在趙小五的身體裏。
趙小五深知,這份情誼不能丟,在這關鍵時候,他必須得做點什麼。
他暗自思量,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楚馮老二他母親患的肺氣腫究竟是輕度的還是重度的。
如果是輕度的,那便還有希望,他就打算傾盡所能幫上一把,幫兄弟把這個家撐起來。
可要是重度的,他心裏也清楚,以當下的醫療條件,自己實在是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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