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苟老三的變化
更別說是40年前的1976年了，這時的醫療資源匱乏，很多病症都只能聽天由命。
趙小五心情沉重地回到家時，夜幕已經悄然籠罩了整個村子。
他躺在牀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頂，腦海裏還在不停地思索着馮老二家的事兒。
默默在心裏盤算，如果老天爺憐憫，讓馮老二他媽得的是輕度的肺氣腫，那他就一定要拉馮老二一把，讓他跟着自己打獵。
畢竟，就算是輕度的肺氣腫，後續也需要持續用藥、定期檢查，這一切都離不開錢。
馮老二要是繼續留在地裏刨食，靠着那點微薄的工分，根本難以負擔得起醫療費用。
說不定哪天他媽這輕度的肺氣腫，就會因爲得不到及時治療而拖成重度的，到那時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想到這兒，趙小五又把心思轉到了家裏的野蜂蜜上。
之前孫月琴讓他留下的二十多斤野蜂蜜，還剩下一半左右。
他打算明天去給楊疤子、苟老三以及李海他們送一些，聯絡聯絡感情，日後辦事也方便。
這些人脈在他打獵、售賣獵物的過程中都幫過不少忙，於情於理都該有所表示。
至於自己的兩個姐姐，那就等她們什麼時候來自家的時候再給吧。
也不會時間太長，畢竟現在二姐和三姐也都跟着一起收藥材，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一趟，到時候給姐姐們帶上這份蜂蜜回去，她們肯定會很高興。
第二天清晨，趙小五早早地起了牀，簡單收拾了一番後，便先朝着村裏的大隊部走去。
來到大隊部，院子裏靜悄悄的，趙小五輕車熟路的往屋裏走去。
他徑直走進隊長辦公室，看到村長趙兵山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着報紙。
趙小五輕咳一聲，打了個招呼：
“兵山叔，忙着呢啊，我想借下村裏的自行車，去趟別的村子，給朋友送點東西，你看行不？”
村長擡起頭，看了趙小五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溫和地笑了笑，說道：
“小五啊，你這是出息了，還懂得走動走動關係。行，車子你騎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張兵山這話一語雙關，明面上是說趙小五知道給別人送東西了，實際上是告訴趙小五，他送給自己家的蜂蜜自己知道了。
趙小五一聽村長張兵山那話，就明白了什麼意思了。
他連聲道謝，推出大隊那輛有些舊卻擦拭得還算乾淨的自行車，跨上坐墊，雙腿一蹬，便直奔楊疤子村而去。
兩個村子離得並不遠，所以沒多久，趙小五就到了。
來到楊疤子家大門前，只見大門緊閉着。
趙小五心想：
“不會來的這麼不湊巧吧，楊疤子這是沒在家？”
不過來都來了，趙小五還是打算敲敲門看看，要真沒人自己再回去就是了。
念及如此，趙小五擡手便叩響了楊疤子家的門環。
“咚咚咚”
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
就在趙小五打算放棄，就要回家的時候，門緩緩打開了。
竟然是楊疤子的老父親探出腦袋，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眼神中透着幾分疲憊與滄桑。
老人看到是趙小五，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小五啊，你來了，疤子他出門辦事了，這會兒不在家。”
趙小五心中瞭然，暗自猜測，楊疤子應該是又去了市裏的黑市做買賣了。
雖說有些遺憾沒能見到楊疤子本人，但他也不扭捏，笑着將手裏的兩瓶野蜂蜜遞上前，說道：
“叔，這是我家割的野蜂蜜，給您和我楊哥嚐嚐，味道可甜咧。”
老人連忙擺手推辭，趙小五執意要給，一番客氣後，他把蜂蜜穩穩地放在了楊疤子老父親的手上，又和老人嘮了幾句家常，就騎着自行車走了。
接下來，趙小五便打算去給苟老三送野蜂蜜。
他一邊騎着自行車，一邊在心裏琢磨，都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苟老三了，也不知道這個不靠譜的狗日的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上次見面還是打狼的時候，不知道現在他和啞女怎麼樣了。
一路上，風在耳邊呼呼作響，趙小五心情暢快，不多時就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苟老三家門口。
這次的景象和上幾次截然不同，苟老三家的大門竟然緊緊關着，這可有些稀奇。
以往來這兒，大門總是敞開着，他家那幾只大狗時不時的衝出來，對着路人狂吠，或者是撲擊路人。
趙小五剛把自行車停好，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熟悉的狗吠聲，他聽出了是大青狗的聲音。
他嘴角上揚，高興地拍了拍苟老三家的木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院子裏迴盪。
“誰呀？馬上來！”
院子裏傳來苟老三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和之前的懶散勁兒截然不同，透着滿滿的精神氣。
苟老三打開院門的瞬間，看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趙小五，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
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他忍不住激動地張開雙臂，一把抱住趙小五，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
“哎呀，小五兄弟呀，哥哥可想死你了！”
說着，他也不等趙小五迴應，就像個熱情過頭的孩子，拽着小五往院裏走。
這一拽，他的目光順勢落在了趙小五手上拎着的兩瓶野蜂蜜上，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
苟老三有些疑惑地看着趙小五，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趙小五臉上停留片刻後，又移到他手上拎着的兩瓶野蜂蜜上，開口說道：
“小五兄弟，你這是？”
那語氣裏帶着幾分好奇，又有一絲意外，似乎沒想到趙小五會帶着東西。
趙小五嘿嘿一笑，說道：
“三哥，這不好長時間沒見你，我前陣子進山，運氣爆棚，找到了一個野蜜蜂蜂巢，費了好大勁兒才採下蜜來，壓了點蜜給你送過來兩瓶！”
“你嚐嚐，這可是野蜂蜜，甜得很咧。”
說着，他還踮起腳尖，往院子裏張望着，沒看到苟老三媳婦啞女，便問道：
“嫂子呢？咋沒見嫂子？”
在他的印象裏，苟老三媳婦雖然是個啞女，但爲人熱情善良，上次來就能感受到她的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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