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配邊軍的炮灰4
衛家聘請了一個夫子，在家裏辦了學堂，男丁跟着夫子學習四書五經，女眷在後宅跟着嬤嬤學習女紅，也捎帶着讀書認字。
南喬同輩的男丁裏面，已經有人考取功名了，大哥衛南笙考上了舉人，今年應該下場考進士的，被髮配後，功名也沒了。
二哥是秀才，三哥不是讀書的料，這輩子都和功名無緣。
老四是嫡女，劇情裏也挺悲催的，本來定下了樂安侯府的親事，16歲的時候就可以出嫁了，偏偏趕上侯府家裏出了喪事，拖延到了現在17歲了。
沒完婚就依然算是衛家人，這一次出事，就給順帶上了，一起發配到了邊關，侯府那邊也直接退了婚。
17歲慘遭退婚的大小姐，家裏又變成了罪籍，可想而知未來的日子會如何了。
在邊關，衛清雅嫁給了一名鎮北軍的百夫長，在以前，百夫長都沒資格登衛家的門，現在卻能娶上衛家的嫡女。
劇情裏有一段，描寫了男主衛南柯去給四姐衛清雅站場子，因爲她在夫家過的並不好，婆婆磋磨不說，丈夫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在勾搭着。
再之後衛清雅如何了，就沒有相關描寫了。
反正不管是電視劇還是同人文裏，衛家的人多數都挺慘的，老六和老八都是庶女，嫁出去就沒下文了。
嫡女才只是嫁了一個百夫長，庶女又能撈到什麼好婚事？
男丁也好不到哪去，第一個戰死的就是二哥，之後是三哥，再就是衛南喬，庶子全死在了邊關，嫡子也好不到哪去。
嫡長子衛南笙受傷，變成了殘廢，這才讓嫡次子衛南柯掌管了衛家，老九嫡幺子衛南昭幫着管理後勤，20多歲的時候因病身亡，據說是操勞過多引發的心疾。
電視劇的劇情裏，嫡子裏只活了一個衛南柯，結局和衛南笙一樣，受傷了，瞎了一隻眼。
只有衛南喬這個庶子活得好好的。
同人文裏，電視劇的男主李懷禮，變成了這個世界男主衛南柯的心腹謀士，後來混成了開國元勳，新王朝的第一任丞相。
南喬在學堂裏，腦子裏想的就是劇情的事，至於上面的夫子在說什麼，根本沒聽。
眼看着就要被髮配了，學個毛的四書五經，學了也不能考科舉。
按現代時間算，上午10點左右，官兵就給衛家圍上了，倒是沒有馬上破門而入，可這種情況也嚇壞了衛家人。
衛家男丁也沒心思上學了，紛紛跑回了長輩那裏，做爲嫡長子，衛南笙還想從官兵嘴裏套點消息出來，直接被打了回去。
是個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衛南笙急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囑咐妻子帶着兩個孩子去母親那裏，順便藏點東西。
南喬也跑到了溫氏這裏，她和衛清珞也收到了消息，現在整個衛家都亂套了。
“喬兒，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溫氏心慌不已，整個人都沒了主意。
“家裏被官兵圍了，看情況不能善了，姨娘和妹妹有什麼值錢的玩意，都交給我，我給藏好。”
“有、有！”溫氏和衛清珞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開始翻騰，將積攢下來的銀票、散碎銀子和首飾，全都交給了南喬。
兩個人也不問南喬怎麼藏東西，這個時候，她們只能選擇相信這個男丁。
“姨娘和妹妹最好...”南喬比劃了一下：“穿樸素一點，再給臉弄髒點，但也別太刻意，最好是化一個比較醜的妝容。”
溫氏恍然大悟，拽起閨女就進屋了，衛清珞不懂，她一個婦人能想不到嗎？
溫氏對自己和閨女的相貌很有逼數，捯飭的太漂亮了，指不定就會引發別人不好的心思，她也就罷了，大不了事後一死了之，閨女可不行啊。
好在10歲的衛清珞沒長開，模樣看得出來是美人坯子，身材也就那麼回事，一看就是小丫頭，不至於讓人犯罪。
溫氏就得好好收拾一下了，換上那種不顯身材的衣服，怕的就是被人惦記上。
這也是南喬不給兩個人喝靈泉的原因，就要讓她們變髒、變醜，最好再變臭一些，否則在牢裏可不好熬。
人性最大的惡，都在天牢裏面，特別是天牢的牢卒，不做人的事，做的簡直不要太多。
這邊溫氏剛給自己和閨女收拾好，那邊官兵就開始抄家了，只要乖乖聽話，他們也不會隨隨便便對人出手。
抄家爲的是撈銀子，而不是將人得罪死，誰知道現在被抄家的官員，有沒有重新起復的一天？
溫氏和衛清珞都沒主意，只能乖乖跟在南喬的身後，低着頭，不敢露出自己的面容，在官兵的安排下，衛家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
衛懷恩沒有回來，直接在朝會上就被抓走了，扔到了天牢裏面。
衛家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抄家的官員也沒有給他們解釋，只是大手一揮：“都帶走。”
賣身契在衛家的下人和丫鬟也被帶走了，去了牙行，面臨着再次被賣的結局，倒是沒有受到牽連。
衛家的管家福伯就沒那麼好運道了，做爲衛懷恩的心腹，他也被帶走了。
再就是衛家人了，連三個小孩子都不例外，衛南笙抱着兒子，妻子抱着1歲的閨女，衛南平抱着自己1歲的兒子，跟着官兵走。
其他衛家人都被拴着，那種長長的繩子，一拴就能拴一串的，誰也別想跑。
王夫人攙扶着老太太，三個妾室也在一旁伺候着，隨時準備幫把手。
南喬偷眼看了，老太太的狀態不對勁，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就像是困極了一樣。
略一思索，南喬就猜出來了，應該是之前的事情太過於驚訝，導致老太太多少有點腦出血或者腦梗了。
平日裏大魚大肉的喫着，人又上了歲數，有個高血壓、高血脂之類的疾病，再正常不過了。
不出事的時候都容易犯病，更何況是情緒激動之下，犯病的機率就更高了。
南喬判斷應該是腦出血，只是出血點不大，人現在還活着，可不加救治的話，出血會越來越多，直到壓迫腦神經，影響呼吸功能，人就沒了。
這應該就是老太太死在天牢裏的真相了。
這個時代，別說看不出來這個病，就算看出來了，也治不了，老太太的死已成必然。
很好，頭頂上的大山就這麼少了一座。
別說南喬本身和衛家人沒啥感情，就說原身衛南喬吧，也對老太太沒感情，老太太只在意嫡枝，庶子和庶女，她根本就不在意。
感情都是相互的，你不在意我們，我們又怎麼會在意你。
不但南喬是這樣，其他庶子和庶女也類似，根本不在乎老太太是死是活，也就嫡枝的人還算關心。
南喬就隨大流的走着，像是一個小透明，全程都不說話，還好自己早飯喫得多，下一頓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喫上呢。
圍觀的百姓不少，都在竊竊私語，討論着這家人又犯了什麼錯。
對老百姓來說，最喜歡看的就是官員被抄家，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官員家眷，現在變得比他們還不如，極大的滿足了他們的心理。
還有那些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平日裏都見不到一面，現在看看，也就那麼回事。
衛家人全都低着頭，特別是女眷，更不敢擡頭看人，巴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纔好。
衛家女眷裏，最不引人注意的就是溫氏和衛清珞了，兩個人打扮的最樸素，臉上妝容也不好看，還低着頭。
老百姓評頭論足最多的是嫡女衛清雅，也是她日常待遇太好了，穿着打扮明顯高好幾個檔次，走在隊伍裏就是鶴立雞羣的效果。
光是被看也就罷了，架不住那些百姓還在評頭論足，話裏話外的意思，官家大小姐也就這樣啊，皮膚好點，白了點，也沒比普通人家好看多少啊。
對衛清雅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樣的羞辱，一直持續到了天牢，被關進牢房之後，還被牢卒羞辱了一頓，大體意思差不多。
衛清雅都快氣死了，你們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老太太此時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王夫人幫忙收拾了牢房裏的稻草，讓老太太躺在上面休息。
老太太就說自己困，說話含糊不清，嘴也有點歪了，倒頭就睡，這一睡就再沒起來。
女眷這邊哭哭啼啼的不少，不管嫡庶，這個時候都在找自己的親孃，也是巧了，每一個妾室都是一兒一女。
衛清雅這個嫡女就守着嫡母，三個庶女也守着自己的姨娘，嫁過來的三個兒媳婦也守着各自的婆母，抱着自己的孩子。
男監那邊，衛家人也被關在了一起，衛懷恩是單獨關押着的。
幾個年齡大的就在分析着到底出了什麼事，以及後續會如何發展，要怎麼應對。
15歲的男主衛南柯已經有資格參與話題當中去了，再說他還是嫡次子，身份高貴。
13歲的衛南喬，依然當着自己的小透明，比他年齡小的只有11歲的衛南昭，但人家是嫡子。
更小的一代都在女監那邊，額外多了一個人是福伯，他們就向福伯打聽消息，看能不能推斷出父親到底幹了什麼。
11歲的衛南昭沒啥發言的機會，但就是喜歡湊過去，那裏有他的親哥哥，守着衛南笙和衛南柯，也比守着衛南喬要強。
對衛南喬來說正好了，你們都去忙活大事吧，我接着當我的小透明。
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衛南喬縮在角落裏，倚靠着牆，屈膝坐在那裏，將頭埋在雙腿間，像是接受不了這種打擊一樣。
實際上，南喬是在偷喫點心，一口一個，不能喫包子，有味道。
喫完了點心，再喝點靈泉水，想排泄的話，這裏有便盆，也顧不上髒不髒了，就連擦屁股都得團起來一把稻草，他還挑剔個啥。
古代世界，真是好多事情都不方便，下鄉當知青，好歹也能混上草紙、報紙當擦屁股紙用，在這裏不行了，不用板子刮，就用稻草擦。
南喬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也在不斷的突破底線，在原生世界的時候，他都不敢想自己還會有這麼髒的一天。
那時候拉完屎，不用智能馬桶給洗乾淨，南喬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現在倒好，能否擦乾淨都無所謂了。
或者說，南喬巴不得自己變得臭烘烘的，越髒、越臭，他就越安全，不然一個脣紅齒白的公子哥進了牢房，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被抓之前，南喬也偷摸的在溫氏的耳邊提點了一句，再怎麼是親孃，也是男女有別，他只能隱晦的說，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
溫氏聽懂了，臊得不行，但她也明白，兒子都是爲了自己和閨女好，於是她也悄悄的提醒了衛清珞。
進去後不要太注意個人衛生，有時候髒一些反而更好。
衛清珞還小，不是很懂，但姨娘說了，她聽話就是。
溫氏自己也更是注意這一點。
相比之下，習慣了捯飭自己的衛清雅還有閒心梳理自己的頭髮。
溫氏和衛清珞那邊完全不管，甚至巴不得越亂越好。
衛南笙那邊還在各種討論研究呢，這邊衛南喬喫的都快打嗝了，他也是佩服那些人，不渴嗎？
還是說你們以爲說多了以後，還會有小廝來送上茶水？
別說茶水了，連水都沒有，中午都過了，天牢根本就沒來送飯。
電視劇衍生出來的同人文世界，倒是講究一日三餐了，可天牢裏是沒這個待遇的。
天牢裏的粥，清湯寡水，看不到幾個米粒。
天牢裏的乾糧，菜餅子，硬的能砸死人，不拿米湯泡着都喫不下去。
菜餅子裏稍微放了那麼一丟丟的鹽，多少有點滋味，鹹菜這種東西是別想了，那可是寶貝。
想喫好的，也行，只要拿錢，牢卒就幫忙去買，價格比外面貴了10倍，要不要消費，全看犯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