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配邊軍的炮灰5
衛家被抄了，但看官兵的態度不算惡劣，說明衛家還不至於走上絕路，應該不會死，最大的可能是流放。
如果是流放的話，被抄家之前匆忙拿到手的財物，就不能全都消費在牢房裏，不然流放路上就沒錢可用了。
好喫的東西肯定是喫不起的，但天牢的飯也確實喫不下，那就稍微花一部分吧，起碼換點能喫得下去的食物。
衛南笙做爲大哥，開始收攏弟弟們手裏的錢財，準備統一管理。
每個人都交了，父親不在，他們就得聽大哥的話，南喬也交了，但他交出來的最少。
衛南笙看了看，也不覺得意外，老七在家裏就是透明人，本來也沒有多少月例錢，這點銀子估計也是攢下來的。
南喬適時的露出慚愧的表情：“對不起啊，大哥，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和姨娘都嚇壞了，忘了收拾財物了。”
“沒事。”衛南笙拍拍南喬的肩膀，安慰道：“你還小，想不到那麼多很正常，別放在心裏。”
“嗯，我聽大哥的。”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女監那邊，溫氏用同樣的藉口糊弄過去了，王夫人不信，你閨女年齡小想不到很正常，你也想不到嗎？
溫氏大大方方的讓王夫人搜身，搜出來一點銀子，她當場撞死在牢裏。
看溫氏的樣子，王夫人也是徹底無語了，你丫的就是一個廢物啊。
除了以色娛人之外，你真就不長一點腦子嗎？
溫氏和衛清珞沒出錢，還跟着其他人一起喫，王夫人當然不樂意了，可她能怎麼辦？
好歹也是老爺的妾室和庶女，難不成真的不管了？
衛清珞不愧是原女主，就算本來有些單純，經歷了這一遭，成長的也很快，起碼學會思考了。
一個人坐在牢房裏的時候，衛清珞就在想着這次的事情，還有親哥的做法，她也在擔心，親哥那邊的財物不會全都上交了吧？
人在絕境之下，難免會產生私心，看似還是一大家子，但已經分裂開了，更多的還是想着自己。
身爲妾室，倒是可以懇請夫人歸還放妾書，但衛家的妾室不能走，還有孩子呢。
誰能扔下兩個孩子不管，就這麼離開衛家，就算離開了，她們怎麼生存？
衛家的妾室歲數也不小了，去青樓都沒人要，要麼找個鰥夫或者老光棍嫁了，要麼就當半掩門，還不如跟着一起流放呢。
溫氏是不考慮那麼多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兒子，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大難臨頭，喬兒還沉着冷靜的思考，這個兒子比她想象的更有出息。
衛清珞也願意相信自己的哥哥，她覺得哥哥往日就是深藏不露，她也要和哥哥學習，絕對不冒尖，就苟着。
論苟，南喬確實做的不錯，穩穩地苟在了衛家子弟裏面，他不說話，別人很容易就把他給忽略過去了，存在感都不強。
繼喫飯問題之後，上廁所也成了難題，看着髒兮兮的便桶，衛家的公子哥們，臉色都變了。
小便也就罷了，大便的話，真就是和站馬步一樣，愣是不敢讓屁股和大腿碰到便桶，太特麼噁心了。
便後用稻草糰子擦拭的時候，差點將菊花給磨破，一個個臉色難看的要死，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罪。
最小的衛南昭直接就病了，還是衛南笙花高價從牢卒手裏買下了藥，將小弟給救了回來。
也正是這一次生病，給衛南昭留下了病根，從此之後身體就沒好過。
被關押在天牢的第三天，老太太去世了，並不讓人意外，王夫人早就察覺到了，昏迷不醒，呼吸越來越弱，這不就是不行了嘛。
王夫人拜託牢卒找了一個大夫過來，大夫看過後搖搖頭，表示自己治不了，沒救了。
老太太的死，讓衛家女眷的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也只有溫氏帶着女兒，還在相信着衛南喬。
半個月的時間，衛家人在天牢裏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身上的衣服都臭了，味道最大的就是溫氏、衛清珞和南喬。
人也是髒兮兮的，真就是乞丐看了都嫌髒的那種程度。
宣判下來後，衛家人才算看到了衛懷恩，整個人蒼老了不止十歲，頭髮都白了不少，精氣神全沒了，站在那裏就跟行屍走肉一樣。
當初收拾的那些財物，在天牢裏就花出去了一多半，要不是這些錢，他們還真未必撐得下來。
流放，發配充軍。
衛家人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臨出發之前，衛家姻親好歹還派人來了一趟，送了點銀子，王夫人的孃家，三個兒媳婦的孃家，都來人了。
身份最高的就是衛南笙的岳家，他娶的是戶部侍郎家的嫡女，人家願意將閨女接回去，只要衛南笙寫和離書。
衛南笙倒是想寫來着，不想妻子跟着自己受苦，但媳婦不樂意，她捨不得兩個孩子。
老二和老三的岳家就是普通小官家的閨女，能幫忙的地方有限，送上點銀子聊表心意，也沒說將閨女接回去之類的話。
衛清雅也慘遭退婚，樂安侯府也知道自己做事虧心，補償了不少的銀子，還囑咐押送的官兵不要難爲衛家人，額外送上了一些好處。
拖拖拉拉，大早上離開的天牢，磨蹭了一個時辰，纔算正式出發，一路上衛家人全都帶着鐐銬。
沒有用大木頭枷子，就是普通的鐐銬，手腕和腳踝都拴着，不影響行動，但也別想大步如飛，張不開那麼大的腿。
至於鐐銬會不會磨破皮膚，那就不是押送官兵操心的事了，你們衛家人有辦法的話，儘可以將鐐銬用布纏繞起來。
這一次牽扯進奪嫡之爭的不止衛家一家，還有三家人也被流放了，全都是這一批一起上路的。
流放的路上沒了那麼多的規矩，衛家的男丁就各種照顧自己的姨娘吧，衛懷恩那裏有嫡子照顧着。
再怎麼嫡子也是三個人，輪流照顧父親和嫡母，庶子那邊就一個人，照顧着自己的姨娘。
南喬和溫氏、衛清珞這裏，臭氣熏天，他們都習慣這種味道了，也不覺得怎麼樣，其他人是不願意靠近他們的。
押送的官兵都離南喬三人遠遠的，受不了，一陣風過來，簡直刺鼻，吹到眼睛裏都能流淚的那種。
這樣也好，倒是方便了南喬照顧溫氏和妹妹。
湊在兩個人身前，一邊走，南喬一邊說道：“從現在開始，不管我做什麼，姨娘和妹妹都別問，也別露出不對勁的表情。”
溫氏和衛清珞點點頭，毫無異議。
南喬拉着姨娘和妹妹的手，在誰也沒發現的角度，各自塞過去一塊點心。
溫氏和衛清珞就像是沒感受到一樣，表情毫無變化，不動聲色的就給塞嘴裏去了，低着頭小幅度的咀嚼着。
南喬又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了早就備好的小竹筒，還用空心的蘆葦當吸管，裏面裝着靈泉空間裏的井水，還摻雜了不多的靈泉。
不敢給兩人多喝，怕她們控制不住總去上廁所，再招來官兵的不喜。
溫氏和衛清珞什麼都沒問，低着頭吮吸着竹筒裏的水，喝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好了很多。
衛清珞覺得自己的哥哥好厲害，反倒是溫氏，眼神複雜的看着南喬，這...還是自己的兒子嗎？
兩人沒問，南喬倒是給出了一個解釋：“我之前看到街頭有人賣藝，覺得有趣，就花錢跟着學了一點。”
溫氏沒說話，衛清珞好奇的問道：“學到了什麼？”
“三仙歸洞，一種藏東西的小技巧。”
南喬的解釋讓衛清珞恍然大悟，溫氏卻沒說話，就那麼盯着他看，看來看去，展顏一笑，不想了。
這麼照顧着自己和妹妹，不是兒子，又能是誰呢。
也是溫氏確實沒看出來南喬有什麼問題，確確實實是她兒子，耳垂後面的痣也在，或許是喬兒本身就有祕密吧，只不過最近纔不得不表現出來。
溫氏覺得就現在衛家的情況，不會有人閒着沒事來冒充衛家人的，圖什麼？
圖流放的快感嗎？
既然不是別人冒充的，那就肯定是她兒子沒跑了，對她和衛清珞也很照顧，這就夠了。
南喬也注意到了溫氏的眼神變化，心裏也是一嘆，沒辦法啊，他也不想這麼做，可溫氏和衛清珞的狀態實在不好。
這也是他的到來造成的蝴蝶效應。
原本溫氏和衛清珞是在抄家之前藏了一些財物的，在牢裏的時候交給了王夫人，可現在變了。
溫氏和衛清珞分文沒有，蹭着別人的付出，換了誰能樂意？
半個月的時間，溫氏和衛清珞喫的最差、最少，好幾次都是用天牢裏的伙食撐過來的，所以相比同人文劇情，她們如今的狀態更差。
毫無疑問，這就是南喬的鍋。
南喬也怕這麼下去，溫氏和衛清珞半路再生病，未必能堅持到邊關，不得已之下，只能拿出了靈泉水。
好在溫氏不多問，也不追究，雙方保持着一定的默契。
每天都喝少許的靈泉水，倒是可以確保溫氏和衛清珞不出事，剩下的就是考慮怎麼洗白自己的廚藝了。
做爲衛家的庶子，那也是公子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廚藝驚人了。
南喬可以表現出來從無到有的驚人天賦，這個是能被接受的。
上個世界研究了一輩子的廚藝，對野菜這玩意，南喬簡直不要太熟，還有藥材學，他也很擅長。
南喬不一定會給看病，但根據身體症狀，專門安排藥膳，這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中草藥，他也認識。
流放的隊伍，飯菜都是要自己準備的，官兵會給少許的雜糧，確保犯人餓不死，別的就不管了。
出發之前，姻親也給準備了相應的工具，就是瓦罐，熬個粥之類的還行。
上午出發，中午也沒休息，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停腳，沒啥安營紮寨的說法，就睡在野外。
有姻親給準備厚實衣服的，晚上就相對好熬一點，不然就凍着吧。
好在現在是夏天，晚上也冷不到哪去。
天色還沒暗下來的時候，衆人就開始忙活了，周圍沒有水源，那就用水囊裏的水，再就是撿柴火生火。
在野外，晚上生一堆火還是能確保安全的。
每個人都在忙，女眷忙着生火、照顧小輩，男丁忙着撿柴火，南喬這個時候就站了出來：“大哥，我曾經在一本雜書上看到過野菜的介紹，我去摘野菜吧。”
“老七，你還有這個本事呢？”衛南笙有點驚訝。
“我也是不愛讀書，就喜歡看雜書，看了也就記住了。”
“你確定不會摘錯了？”一旁的衛南柯說道：“別摘了有毒的野菜，那我們可就全都交代在這裏了。”
“不能，五哥放心吧，這方面我還是有信心的，大不了煮好了我先喫就是了。”
“不至於、不至於的。”衛南柯連忙擺手，他還不至於讓庶弟來試毒。
衛南笙想了想，覺得還是賭一把，看看老七的成色，要真是認識野菜，倒是比干喫乾糧要好。
南喬就開始摘野菜了，身後跟着衛家的姑娘，都是來幫忙的，人多力量大。
藥材之類的就算了，南喬覺得有靈泉在，暫時不需要藥膳，至於別人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很快，趕在天黑之前，南喬等人就摘了不少的野菜回來，可沒人會處理。
還是南喬主動承包了處理野菜的事情，別問，問就是書裏看的。
好在姻親那裏準備的東西不少，南喬就開始了廚藝嘗試之路，將野菜焯水，去掉苦澀味，然後混合上苞米麪，做成了菜餅子。
是的，就是苞米麪。
架空歷史就這一點好，古代華夏沒有的植物，在架空歷史裏都有。
玉米、土豆、西紅柿、辣椒等等，這個朝代都出現了。
菜餅子裏面還混入了豬油，再加上少許的鹽，混合在一起，味道肯定比天牢裏的好喫的多。
再就是熬粥了，裏面放了一些適合熬粥的野菜，帶着些許的鹹味，比白粥更好下嚥，還能補充體內的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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