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祕境信物
席星野還沒說完嘴就被捂住,只得被動觀察樹下情況,手上拽着的孟銘辭也早已找好落腳點靜蹲在一旁樹枝。
熊型兇獸正憤怒的左右碰撞,發出巨大無比的聲響,黑而巨大的鼻子不斷聳動試圖在空氣痕跡中找到剛纔冒犯領地的罪魁禍首。
等到靈獸消停下來,嘴上的手慢悠悠收回。
“你怎麼在這?”此刻席星野仍在閆哲的懷中,處於無法動彈的狀態,無受力點整個人如柔弱的菟絲子依附於身後的存在。
閆哲低笑。
席星野感受到其胸腔的震動。
“紅籤是隨機傳送。”閆哲垂下眼睫,輕聲道。
懷中的這個人沒有自覺,同時還失去基本的警惕。
席星野意識到自己問題的可笑,也看不見閆哲的神情,乾脆閉上嘴來表達抗拒。
氣氛冷凝,除去蕭瑟風聲安靜的可怕。
樹底下的兇獸安靜後伏在地上,與夜色融爲一體,只有獨屬於獸類的豎瞳反射着光澤,顯示着此刻的它並沒有放鬆警惕。
“現在不可能平靜離開,只有先下手爲強。”
席星野回首看去,說這話的人是孟銘辭,用的語氣更是平靜的陳述。
“你想怎麼做?”
“擊殺。”
“幾成把握?”席星野又問。
作爲後續黑馬,孟銘辭肯定有實力,但從剛纔兇獸的表現來看,擊殺並非簡單事。
孟銘辭的嘴抿了又抿,艱難作出估計:“五成。”其實只有四成,現在的他們對這隻黑熊靈獸的瞭解少之又少,加劇了這種危險的不確定性。
看着眼前擁在一起的兩人,孟銘辭回憶起那些被自己評價爲捕風捉影的傳聞,席師兄和閆師兄是極爲親近的關係,繼而下定決心補充道:“可以一試。”
意外出現。
“還有一隻。”席星野壓低聲音。
這一隻熊型靈獸姍姍來遲,似乎是聽到這邊的動靜急忙趕來,沿途中不斷碰撞。體型要比樹下趴着的那隻還要大上一半,足有大半棵樹那麼高,席星野他們藉助着樹葉的隱藏觀察着一切。
爲了降低被發現的機率,幾人用起傳音,進行意識交流。
“不能硬
上。”席星野冷靜道。
他們這幾個人再如何天才,卻在年紀上喫虧,並沒有足夠的經驗和根底,若是強行攻擊或許只有勉強逃離的能力。
但,既然在這黑熊的脖子上放置了祕境信物,說明從另一個角度是他們實力能及的,“它們的視力不好,靠聲音和氣味定位,得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纔有行動空間。”
“那麼我來。”孟銘辭紅着臉擡起手,鼓足勇氣,“我御劍速度很快,可以來吸引兩隻兇獸的注意。”
“我趁機奪取信物。”
閆哲一點頭,十分自然的加入討論。
隨着閆哲的動作,閆哲落在席星野肩窩的頭髮也不消停地帶來癢意,只是現在不好提,任何細微動作都可能引來兇獸的注意。
“用人來做誘餌風險太高。”席星野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塊靈石,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打向不同樹幹,發出沉悶的聲響。
屏息凝神。
原本伏着的兇獸立刻擡起巨大的腦袋,又像是發覺什麼似的將注意力收回。
“它似乎能判斷是不是活物。”席星野有些挫敗,大概是因爲兇獸靈敏的鼻子所以可以過濾掉干擾信息。
看着水鏡上這一幕的三長老拿着茶杯的手擡了又擡,很想直接砸在最中間那坑徒弟的掌門臉上:“掌門,這次的題目設置是不是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掌門明知故問,“不過是讓他們多幾分歷練。”
今天的掌門講話依舊非常沒有自覺。
這種接近高階又有獨特屬性加成的山中兇獸,怎麼會是幾個小娃娃能解決的。
但席星野他們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第一塊信物拿到手,做好準備的孟銘辭在兇獸轉過身的瞬間拉開距離並製造出聲響:“在這!”
在密林中御劍飛行是技術活,稍有不慎都會撞在樹幹上。
“我還好!”
孟銘辭出現失誤,時刻注意與兇獸距離的同時還需要注意下一步御劍的方向,因昏暗環境的干擾他被一處狹窄的樹杈降低速度。
一直跟在後面尋找時機的席星野和閆哲同時皺眉。
“沒事。”席星野都沒料到自己的動作居然那麼快,迅速抽出佩劍將兇獸巨大的爪子擋了下來,整個過程流暢到不可思議。
兇
獸並沒放棄,伴着一聲怒吼地下生長出尖銳的土刺,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兩人眼前。席星野將土刺斬斷後拉着怔愣的孟銘辭往後撤,“還有魔法加成。”苦中作樂。
空氣中瀰漫着土腥味。
“你還能御劍嗎?”席星野一邊艱難周旋一邊抓緊時間溝通,若是等另一隻兇獸也趕上來就成了麻煩事,“能的話就去找閆哲。”“爲什麼?”孟銘辭沒能理解。
席星野又揮出一劍,將兇獸的左前爪劃得皮開肉綻:“安全。”
這種偶爾超強發揮,席星野不敢做出保證。
可閆哲是不一樣的,他是主角,保護好身邊的人是基本操作。
孟銘辭:“我明白了。”心中難言酸澀,從一開始便是比不了的。
說時遲那時快,閆哲也選擇了動手,連破幾面土刺牆後利劍狠狠的刺入兇獸的鼻子,“雷暴。”
刺眼雷光炸開,熊型靈獸嘶吼,連渾濁眼珠都燒成紅色,卻一時間不得方位像只無頭蒼蠅。這嘶吼刺激到不遠處的另一隻兇獸,局勢在眨眼間便艱難起來。
兇獸無章法的揮動着利爪,一地土刺如春筍般急速延伸,將胸前的祕境信物護的周全。
“走。”席星野打算放棄,從客觀來說這熊型兇獸的實力超乎預料。
“嗯……好。”孟銘辭聲音中帶着細微的顫抖,卻堅持着,“席師兄,我們往相反的方向,這樣會更好一些。”
席星野一點頭,拉着孟銘辭的手鬆開,又隨手用了個水劍陣刺向兇獸渾濁的眼珠。
看不見是一回事,能不能感受到痛楚是另一回事,那是軀體最爲脆弱的部分。藉機,兩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走!”
剛離開沒多遠,席星野回首,這才發覺到孟銘辭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倒黴孩子。”
席星野無可奈何的折回去,看到孟銘辭腿上被尖銳樹枝劃出的傷口。
利劍和尖爪相接發出鐵器碰撞的聲音,兇獸毫不留情的拍下將席星野的手臂劃傷,留下恐怖的血痕。孟銘辭沒想到席星野還會折返,望着席星野染上血跡的後背:“席師兄……”
“受傷了就說。”
席星野能理解,但沒心情哄人,因爲地下生長的土刺還在不斷髮動攻擊,絕對的
力量壓制讓人支撐不住。
閆哲在這過程中一直在和另一隻更爲巨大的兇獸周旋,聽到席星野喫痛的悶哼時才驀然回頭,鳳眸黑沉,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子鬱氣。
說着想要處處高人一頭,卻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壓下心緒,朝着席星野的方向去。
伴隨着失血過多,席星野已然難以支撐,原本清明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該不會死這裏吧?
系統也不知道出來幫忙,只想馬兒跑,卻連馬兒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席星野!”
火光四起。
是閆哲,此刻手中還拿着信物,逆着火光,有凜冽的鋒芒卻不過分刺人,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席星野有些失神地眯起眼,天之驕子莫過於此。
兇獸的變化突兀古怪,像是遇到天敵般突然瑟縮懼怕起來,被捂住眼睛的席星野在最後看到的場景便是熊型兇獸落荒而逃的模樣。
再如何,這主角光環都屬實過分到離譜,席星野心裏不平衡的撇撇嘴,然後就被硬塞進去幾顆丹藥。
“捂我眼睛幹什麼?”席星野努力表現的並沒有特別有氣無力。
手底下纖長眼睫正不安分的顫動,閆哲卻並沒有拿開的打算:“現在好些了嗎,師兄?”
明明是關懷的話,說出口卻像浸過寒冰。
閆哲之前是不是連名帶姓叫他了?不過並不是糾纏細節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席星野選擇先將眼睛上的手掰開,“好得不得了。”
同樣受傷,此刻正藉着丹藥復原的孟銘辭看着這一幕愣神。
閆師兄原來也會有這種表情嗎?
和印象中全然不同的陰沉可怖,戾氣橫生。
“席師兄,抱歉。”回過神來的孟銘辭一字一句,認識到自己的軟弱無能,之前爲那點進步成就便沾沾自喜的自己無比可笑。
只有超過閆師兄,至少要超過閆師兄才能……此刻,孟銘辭尚未意識到自己想要爭搶什麼。
終於將臉上的手掰開,又碰上那麼適合立人設的好時機,席星野當下便來了精神:“你可真是有夠蠢的,除了拖後腿外,我沒看到你的價值在哪裏。”
孟銘辭呼吸都困難起來,“嗯,我知道。”他還讓席師兄受傷,席師兄是爲了保護他所以纔會那麼狼狽。
眼看孟銘辭自責,席星野又後悔,他以爲自己小反派將話不會被當真:“其實……也還好。”
這小慫包難得鼓起勇氣可別打擊過頭,“以後不要隱瞞任何情況就好。”
而見證全程的閆哲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此刻它正被席星野給緊握着,這人因失血過多的冰冷觸感刺激着心臟的跳動:“你的信物。”
在手心靜靜躺着的信物於夜色中散發着螢光。
[任務二倒計時:19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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