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叫聲先生來聽聽”
祁玉鶴淡淡的古龍香罩住祁鬱,向來漫不經心的臉上多了幾分他看不懂的情緒,祁玉鶴聲音向來好聽,更別提這時低着嗓音在他耳邊輕笑。
危險又撩人。
可下一秒,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上祁玉鶴的腰,祁鬱一手握着槍,手指輕輕釦上扳機,面無表情和他對視:“放開。”
向來不動神色的神情微微出現裂縫,祁玉鶴先是一愣,低頭望着那把手槍,隨後猛地用力將人抵在杆上。
仔細看,他的的瞳孔還在震縮。
祁玉鶴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道:“三年未見,你就會用槍抵着我了還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和鬱的手輕輕一抖,扣住扳機的手鬆了鬆,卻並未移開。
祁玉鶴只覺得可笑極了。
他養大的小孩,有天竟然用他送的禮物,抵在自己的腰間威脅自己。
祁玉鶴真是做夢都不想到會有這天。
嘴角扯出抹冷笑,祁玉鶴用力捏緊他的下巴,眼神暗沉沉的一片。被他捏着的地方已經顯現紅痕,許是受了疼,祁鬱眼中不受控制的浮現生理性淚水,溼漉漉的掛在長睫上,眼尾勾出抹淡淡薄紅模樣可憐極了。
可他又偏偏不想讓祁玉鶴看出他的窘態,想別過臉又被掰正,只好閉上眼,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示弱。
祁玉鶴莫名覺得這幅模樣的祁鬱1屈強又勾人。
但他還是生氣,怒意並未因此消退。
祁玉鶴鬆開他的下巴,輕輕釦住他的手腕,銀色左輪輕而易舉掉進他的手心裏。
“什麼時候和我回去”祁玉鶴問。
聽到這句話,祁鬱眉眼間浮上一抹抗拒,顯然很牴觸這個話題。
“我不想回去了。”
他說的毫不猶豫,像是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這個認知讓祁玉鶴心裏升出一團火,眉頭也死死擰在一起,模樣兇惡,一字一句重複道
“對,先生,我不回去了。”
久違的“先生二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和玉鶴終於等到這聲稱呼,可他非但不覺得高興,心裏還覺得嘲諷。
“祁鬱,和我說說你的理由。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男人嘴裏說出來,祁鬱不免有些恍惚。
祁玉鶴極少這麼認真叫他的名字,以前在組織時,只有心情好時會叫他小孩,後來祁鬱長大了,這稱呼再也沒從祁玉鶴的嘴裏說出過。
組織裏的人也漸漸以‘n2’叫他。
現在祁玉鶴連名帶姓,顯然是生氣了。
換作其他人,見祁玉鶴冷下臉了,誰還敢再多說一個字。可和鬱卻鐵了心要惹惱他,瞪着眼,非要倔着那根筋,開口道
“我在這裏過的很好,我有喜歡的人,我不會再回去了。”
聲音清晰堅定,一個字不落落進祁玉鶴耳朵裏。
氣得他真想堵住祁鬱的嘴。
他們這幅奇怪模樣已經引得不少路人回頭觀望,哪怕祁玉鶴有心想做點什麼,恐怕也不方便開展。
而祁鬱似乎咬定這點,回望他的目光隱隱帶着挑釁。即使這情緒藏得很好,還是悉數被祁玉鶴捕捉。
祁玉鶴反而稍稍冷靜下來。
他向前貼近祁鬱,感受到面前這人一僵,祁玉鶴動作不停,將手槍隱晦的放進祁鬱手上。
聲音低沉悅耳,氣息擦過他的耳畔,祁玉鶴似笑非笑
“待會見,祁鬱,手槍記得保管好,別再不小心掉出來了。”
手槍被祁玉鶴握着,已經染上幾分熱意,祁鬱感受着手上傳來的餘溫,一時有些愣神。
祁玉鶴說的待會見是什麼意思
幾分鐘後,他接到言自明的電話,電話那頭有些歉意道
“小鬱,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來位客人了。”
和鬱喉頭動了動,聲音有些澀然:“是不是祁玉鶴”
言自明有些訝異
祁鬱穩了穩心神,勉強開口道:“沒什麼,只是猜的。畢竟是他把舒意救下來的,確實應該感謝他。”
他的體貼和理解讓言自明心裏一暖。
祁鬱又道:“既然是貴客,我們就出去喫吧,我去樓臺水榭預定間包間。”
隔着屏幕和電流,言自明看不到他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有多惶恐脆弱。
言自明只是笑道:“沒事,祁先生說不用麻煩,他只是來坐坐,隨便弄幾個菜就好。”
祁鬱緊抿着脣,艱難的說了聲好。
祁鬱率先回到家。
到現在他怎麼會不明白,和玉鶴說的‘待會見’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廚房裏刀具架上放着把小刀,尖銳鋒利,往常祁鬱使用時都要小心翼翼。
可現在,他卻緊抿着脣,右手握着那把小刀,狠狠朝左手劃去。
鮮紅血液很快順着指尖滴滴答答留下,祁鬱半分眉頭沒皺,直到血液在地上匯聚成一小攏,他才離開廚房朝廳內走去。
言自明回來時,祁玉鶴跟在他身後。
言自明禮貌笑道:“祁先生等了多久了”
“剛到。”祁玉鶴也跟着露出抹笑,“臨時打擾,言先生見諒。”
“這也是我疏忽了,祁先生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幫我找回舒意,我理應請祁先生喫頓飯,祁先生不必客氣。”
言自明推開門,替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家裏向來都是祁鬱做飯,祁先生可以品嚐下他的手藝。”
儘管祁鬱不再以‘小情’身份待在言自明身邊,但言自明早已習慣他做的菜,祁鬱也樂的給他做飯,晚飯向來都是他負責。
祁玉鶴聽到這話,眼神微暗,面上佯裝驚訝的挑眉:“是嗎看來我是有口福了。”
兩人齊齊朝廳內走去。
屋內沒開燈,安安靜靜的,言自明心生奇怪,試探性的叫了聲祁鬱的名字。
下一秒,祁鬱弱弱的聲音從沙發傳來,他捂着手,模樣有些委屈,整個人欲哭不哭
“言哥對不起,我手劃傷了,做不了飯
言自明連忙將燈打開,快步上前。
向來堅強倔強的人,一旦撒起嬌來,那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言自明心疼的替他吹了吹傷口,看着那長達五釐米的劃痕,心裏疼的不得了:“沒事吧,怎麼不小心弄傷自己了消毒了嗎,怎麼連個創口貼都不貼一下”
祁鬱癟了癟嘴,乖乖點頭:“處理過了。就是就是祁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怕是不能招待了。”
從進屋開始,和玉鶴就倚着門,環臂於胸前,好整以暇看着祁鬱的表演,看着他窩在言自明懷裏,帶着細弱哭腔撒着嬌。
要不是真不知道內情,他還真就被這小狐狸騙了過去。
祁玉鶴放下手臂,上前幾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言先生,看着小祁因爲我受傷,心裏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言自明心不在焉的擺擺手。
他心疼祁鬱手上的傷,連忙站起身朝房間走去:“我去拿創口貼,你在這等我。”
祁鬱點頭。
言自明一離開,諾大廳內就剩下祁玉鶴和他,祁鬱收起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扭頭不看祁玉鶴。
可祁玉鶴不打算放過他。
徑直走到祁鬱面前,不顧他警惕的目光,祁玉鶴伸手握住他的左手腕,細緻看了看他的傷口。
“挺深的,是把小刀,劃的時候挺用力的啊。”祁玉鶴似笑非笑。
祁鬱閉嘴,並不準備理會。
幾秒後,他聽到祁玉鶴輕聲開口道:“疼嗎”
許是廳內太過安靜,祁鬱竟然覺得這聲音竟透着點關心和心疼。
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下一秒就被祁鬱果斷否定了。
祁玉鶴怎麼會關心他呢。
“還好。”冷冷淡淡拋下兩個字,和鬱又將頭扭了過去。
祁玉鶴氣得磨了磨後槽牙,真恨不得把人從沙發上拽起來罵一頓。
“你來這想做什麼”見他不說話,祁鬱開門見山,顯然是想下逐客令:去外面吃了。”
他越想趕祁玉鶴走,祁玉鶴就越想逗他。故意往沙發上一坐,祁玉鶴調整了下坐姿,笑眯眯道:“聽說你現在在片場拍戲”
祁鬱警惕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說你在劇組還挺受歡迎的。”
祁玉鶴這番話說的淡定,但剛開始聽)ohn說時,他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小孩竟然也能去演戲就他那一受委屈就癟嘴的表情,不會被導演罵哭嗎
“你演技倒是挺好的。”祁玉鶴不鹹不淡評價道。
和鬱下意識反駁:“你怎麼知道
話說了一半,他立刻頓住。
祁玉鶴顯然在說今晚自己自導自演的這齣戲。1292621被他挑破,祁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一想到今晚自己哭哭啼的樣子都被祁玉鶴盡收眼底,臉上不受控制浮上羞郝。
他悄悄掐了掐大腿,要求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
“所以”祁玉鶴咳了咳嗓子,眼神有些躲閃,“所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劇組。”
壓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祁鬱腦袋有些懵,毫不掩飾的瞪大眼看着祁玉鶴。
像是在說:你很閒
祁玉鶴接受到他的詫異,心裏有些窘迫。
他承認,他確實很想看小孩演戲的樣子,想的心癢癢。
這要求顯然不符合他的性格,饒是祁玉鶴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臉上稍稍有些掛不住。
但祁玉鶴就是祁玉鶴,能很快調整好面上表情,一副命令式語氣,拿出幾分威壓:上寫着,祁鬱需要/\點半到劇組,路程他都替祁鬱算好了,剛好二十分鐘。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覺得祁鬱抿脣食偷笑了下。
“應該是明天七點。最後一場戲,我要提前到。”
祁玉鶴咬咬牙,半響才吐出一句哦。
等言自明拿好創口貼出來時,大廳內已經不見祁玉鶴的身影,只有祁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捂着嘴不知道在偷笑什麼。
言自明道:“祁先生呢”
祁鬱收了收神情,稍稍正色道:“祁先生說他有事離開了。”
“好。那我給你貼下創口貼,這幾天別碰水了,有什麼讓我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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