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你很聒噪
就在這時,眼前迅速閃過一個黑色影子,還不待他們反應過來,一把銀色匕首穿透了他的喉嚨。
祁鬱迅速從他腰間掏出另一把鋒利小刀。
他右手還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左手握着的那把新的小刀就已經結束了另一個人的生命。
這變故不過三秒不到。
第三人連連後退作勢要跑,手裏的槍迅速上膛,作勢要朝他扣動扳機,祁鬱神色一凝,長腿猛地一踹,直直將他手上的槍踢飛一米遠。
那人被這凌厲風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祁鬱收走地上的槍,把刀上的血漬在那些人的衣服上抹了個乾淨,這才轉身回了牆角。
黎嘉昭臉色有些白,縮在牆角直愣愣看着都看着祁鬱。
和鬱倒也不意外,神色淡淡:“你聽到了”
是。
他聽到匕首刺進肉體的聲音,沉悶窒息,還有一人苦苦求饒,可下一秒就被扼住喉嚨似的,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黎嘉昭二十幾年養尊處優,可卻也不是傻的,儘管沒有親眼看到,可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他身後就在剛纔,三個人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他原本想當作一切都沒發生,可祁鬱身上的血腥味卻又不得不提醒他
黎嘉昭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受。
混亂、猝不及防將他原本疲憊了五天的心理防線變得更加脆弱。
祁鬱將刀收回腰間,卻沒再靠近黎嘉昭,兩人之間的距離隔着一米遠,祁鬱貼心的給他時間緩衝。
氣氛一時間安靜到詭異。
老實說,祁鬱對他的反應並不感到意外,相反,黎嘉昭沒有害怕尖叫,或者高聲唾罵,祁鬱就感到足夠意外了。
畢竟黎嘉昭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沒有沾過血、在黑暗裏摸爬滾打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更別提黎嘉昭這種家世優越、從小衣食無憂的小少爺。
或許這次出去後,他們便再無牽連。
一個繼續在耀眼鎂光燈下做他的黎小天王,說不定幾年後就成爲他口中的藝人身價榜第一。
而另一個扛着槍,像現在這樣躲在角落裏警惕着周圍的一切,手上隨時沾滿鮮血,生命也會隨時終結。黎嘉昭或許還會覺得他心狠手辣、毫無憐憫之心。
可祁鬱不打算解釋。
這三年他解釋了太多,已經夠了。
黑夜裏時間總是過得緩慢,儘管他覺得好像已經在角落裏待了很久,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八分鐘而已。
剛纔還安安靜靜一言不發的黎小少爺,突然鼓起勇氣擡頭,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祁鬱,像是有話要說。
他嘴巴里剛剛吐出一個“你”,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爆炸聲,儘管隔着一定距離,似乎都能感受到灼人的熱浪。
而與此同時,
“靠,好爽!這就是炸別人武器庫的感覺嗎,太爽了!要不是時間不夠,我真想開着皮卡裝滿一車廂,你都不知道這羣人武器有多好,巴雷特跟沙子似的,放的滿地都是。”
“所以這就是你一下順手拿了三把,背的全身上下都是嗎”祁開羽毫不留情的嘲諷。n13接話:“哪裏止,他的褲帶都是鼓的,估計都塞滿了槍。”
,眼睛就愛亂瞄是吧誰的褲子裏沒槍啊鼓起來的地方就不可以不是槍了嗎!”
“咦,好惡心,。”祁開羽嫌棄道。
不過這嫌惡聲音在面對祁鬱時,就變得興奮且乖巧,對祁鬱道
“趕緊出來,到。對了,那黎嘉昭應該走的動吧,別慢慢吞吞拖你後腿。”
他其實還想直接稱那人爲廢物,但想到祁鬱和他關係似乎不錯,就乖乖換了全名。
聽着對面那頭,和鬱忍不住勾脣微微一笑:“好,我就出來。”
這笑被偷偷瞄他的黎嘉昭撲捉的正着。
從剛纔到現在,祁鬱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模樣,明明眉眼相貌都沒有變,可黎嘉昭卻覺得陌生極了。
原來的祁鬱雖也冷淡疏離,但身上好歹有些人情味,看人的目光溫和禮貌,開心時還會笑的眉眼彎彎,別提多可愛。
可現在的祁鬱,薄脣抿的緊緊的,冷酷的有些不近人情,眼睛裏是毫不加掩飾的鋒利銳氣,整個人像是多了一層難以觸碰的網,讓旁人不敢輕舉妄動。
而眼前,月光襯得他皮膚冷白,他目光專注聽着什麼,眉眼微微柔和下來,即使笑意淺淡,可又因反差多了些不自覺的撩人意味,就像高嶺之花稍稍軟了棱角,冷淡漂亮且帶着致命的美感。
黎嘉昭看得心臟砰砰直跳。尤其是當祁鬱收回表情站起身,朝自己走來時,他的心臟便跳的更厲害了。
“怎、怎麼了”他聽到自己結結巴巴的問道。
祁鬱像是想伸出手,但又意識到什麼,神色又不自覺地冷淡下來,腳步停了下來,問道
黎嘉昭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委屈的眨眨眼
不過他也猜到,是自己方纔的沉默傷害了他,黎小少爺有意補救,心說如果祁鬱不想管自己,他也可以用腳走,不會拖他後腿的
話語在脣邊轉了一圈準備說出,可和鬱見他不語,接着道:“如果你走不動,就我揹你出去。”
黎小少爺眼睛微微一亮,連忙搖頭,一臉真誠:“走不動。”
上來。
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僱傭兵有些頭疼,將肩上的槍移到胸前,蹲下身示意黎嘉昭上來。那作戰服包裹的曲線纖細流暢,就這麼暴露在黎嘉昭面前。黎嘉昭的手指忍不住勾了勾。暈暈乎乎趴在人背上,可現在腦袋清醒了,看着祁鬱比自己矮一截的大半身子,和怎麼看怎麼瘦弱的腰身,黎嘉昭又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咳,我應該挺重的。”身高一米/\六,體重七十九公斤,這幾天沒進食,可能會瘦一點。
但其實這個標準算是近乎完美,放在藝人圈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優質身材,更別提黎小少爺熱愛健身,腹部肌肉緊實飽滿。
祁鬱聽出他話語裏的潛臺詞,白眼稍稍翻了翻,像是有些不屑
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黎小少爺熱上微微一熱,紅着臉搭上祁鬱的背。咳,要祁鬱來背,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可心裏又難不自覺地泛上甜意,好像當初知道自己拿了獎時心情也沒這麼激動過,。
這麼一想想,好像被綁架了也不算太差。
黎嘉昭覆在他耳邊問
那氣流躥過祁鬱耳側,惹得他忍不住稍稍偏頭,“閉嘴。”
“就回答我嘛,一下下,兩個字也好。”黎嘉昭用手比了個一。
”祁鬱覺得這問題純屬無聊,回不回答都是廢話,“如果我說重,你就要自己下來走嗎”
那當然不行。
好不容易能和祁鬱這麼親密接觸,黎小少爺做夢都會笑醒,巴不得一輩子都黏到他身上,變成一塊怎麼撕都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
祁鬱見他不說話,輕輕的冷哼一聲
“爲什麼我很吵嗎”黎嘉昭一臉無辜。
“你很聒噪。”
黎嘉昭委屈的癟癟嘴
祁鬱脖頸上的青筋跳了跳,一隻手將耳朵上的通訊器拔了下來,塞進黎嘉昭手裏:“那你和他們說話,別來煩我。”
他剛好按下了開關,那頭的不耐煩的半句話:“別來煩我”。
他朝那頭喂喂幾聲:“莫西莫西,祁鬱你出來沒,慢慢吞吞的,怎麼想被抓去收拾現場嗎”
這聲音陌生極了,和祁鬱清淡的聲線完全不同,黎嘉昭直接拒絕:“我不要,聲音沒你的好聽。”嘴上這麼說着,他還不忘細心的將耳麥替祁鬱塞了回去。
看着那細白的耳垂,手上還殘留着一絲觸感,黎嘉昭心道:怎麼連耳朵都可以這麼軟這麼白。
他哪裏知道,自己剛纔那番話被n14一個字不落的送進耳朵裏。;禍
“要不是我和祁開羽冒着危險去炸彈藥庫,他以爲自己還能聽着我的聲音說這說那
“然後順便偷了幾把巴雷特是嗎”
“祁開羽你爲什麼又要拿這個說事!是因爲我沒把,所以你一直惱怒在心嗎”
“是啊,我已經惱怒了十分鐘了,趕緊拿出來,肩上揹着麼多把,不壓死你!”
“你你又用不着,要來幹嘛。”
“我你也用不着,我給祁鬱搶的,行不行啊”
行。”這麼說,在那頭嘟嘟囔囔了一會,像是在罵他舔狗。
祁鬱
他確實不應該開通訊器,後有黎嘉昭,前有n14,耳朵周圍聒噪的要命,他現在只想趕快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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