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作者:夜半棲蟬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宋嘉言還是聽清楚了。

  他端茶的動作一頓後,將茶盞放回茶几上。

  他正襟坐了坐,脣角仍舊帶着淺淺的笑意,低聲道:“小衣,水紅色的麼?”

  宋姮聽得到他如此說,她的臉紅的快滴血了,她低着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咬着紅脣,含糊道:“哥哥怎麼知道?”

  宋嘉言見她漲紅了臉,長睫輕輕的顫抖,像蝴蝶舒展着薄翅,他喜歡她這樣害羞的樣子,從前只能遠遠的瞧,如今能隔近看,真真是很享受。

  他緩聲道:“那日入你房內更衣,許是衣裳收的倉促,我瞧着掉在地上。”

  她的小衣竟然被男人看到,光這個已經夠丟人的了,宋姮硬着頭皮問下去,“那你可知去了哪裏?”

  宋嘉言直言道:“在我這兒。”

  說完,他從懷裏將那水紅小衣拿出來,小衣衣角上繡了一個“姮”字,他的拇指還在那字上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宋姮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坦然,那可是她的貼身之物,事關她的名節,他怎能拿!

  哥哥,實在太壞了!

  宋姮嬌軟的聲音裏帶着惱意,她道:“果真是你拿了,哥哥……那是姮兒的貼身衣物,你怎麼……怎麼可以拿,你快還給我。”

  說完,她伸手去奪,宋嘉言拿着小衣的手往後一閃,宋姮沒搶到,身體沒站穩,往宋嘉言身上栽去,宋嘉言往後一仰,展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裏。

  滿懷的女兒香,宋嘉言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嬌軟的身子緊貼在自己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起伏的玲瓏曲線。

  他的手臂緊緊的摟住她纖細的腰肢,這腰肢極細且軟,堪堪一掌,似柳枝兒,能極大的滿足男人的佔有慾。

  宋姮壓在他身上時,腦袋猛地上擡,對上宋嘉言有些戲謔的眸子,她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滿道:“之前還道哥哥是謙謙君子,沒想到與那些登徒子沒什麼兩樣!”

  宋嘉言見她生氣時也可愛,忍不住騰出一隻手,挑起她的下頜道:“哥哥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個君子?”

  “你……!”宋姮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宋嘉言卻始終不肯鬆,她感覺到有什麼抵着她,她有上一世的記憶,知道那是什麼,她有點慌,她擡頭朝宋嘉言低斥道:“你放開我。”

  怎麼得知她不是宋星河的女兒後就變樣了,就算是上輩子,他也從未待她這般過,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看懂過他?

  宋嘉言忍的難受,他忽然正色道:“姮兒,別動。”若是她再動,他不知會做出什麼來。

  宋姮被男人幽暗的眸光嚇了一跳,身子僵住不動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兩人呼吸相聞,她的心跳失控,她有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

  哪怕之前她跟蕭子諶相處,她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宋嘉言幽黯的眸子中透出化不開的溫柔,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臉,柔聲道:“姮兒,哥哥對你的心思你不明白麼,你和我並非親生兄妹,我們爲何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有男女之情?”

  他真的很愛她,這種愛,持續了很多年,或許一開始,只是因爲她與白姑姑那張相似的臉,從而產生了好感,可是漸漸的,這種感覺就變了,每次他站在遠處偷偷的瞧着她笑,心裏總有種莫名的羨慕和渴望。

  他將她的笑都刻在了心裏,每日的反覆回想,總能讓那孤寂冷僻的日子多一絲甘甜的滋味。

  他原本不想打擾她的幸福,可誰讓她自己主動靠近他,他的世界全部被攪亂了,回不到原點,他也不想回去了,他只想跟她一起沉淪。

  宋姮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那怎麼可以……不行!”

  她想起了宋星河,就算她不是爹爹親生的女兒,爹爹和哥哥的矛盾也並沒有消失,他是絕不會同意她們在一起,爹爹爲了自己連親生兒女都可以捨棄,她不想讓他傷心。

  宋嘉言緊緊地盯着她,逼問道:“爲什麼不可以,你不喜歡哥哥麼?”

  爲了宋星河,宋姮咬牙道:“是,不喜歡,在我心裏,一直將你當做親哥哥一般。”

  宋嘉言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來,他冷嗤一聲:“親哥哥,是麼?”

  宋姮猛地點了點頭。

  她想要宋嘉言死心,她覺得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有點接受不了。

  宋嘉言盯着她看了半響,忽然,眼底透出一抹嘲弄之色,他道:“要是我不願呢?”

  宋姮此時還趴在他的懷裏,男人身上乾淨的白檀香將她包圍,她昏昏沉沉的大腦得到了一絲清醒,她用手撐開兩人的距離,她道:“哥哥若是不願,姮兒也強迫不得,可是哥哥也休想強迫姮兒。”

  宋嘉言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的手一鬆,放開她,狹長的鳳眸裏有一絲藏不住的失落,他終究還是不忍心逼她,他道:“好,哥哥不強迫你。”

  宋姮鬆了口氣,她撐着他的身子站起來,脫離他的懷抱後,宋姮的內心輕鬆了許多,她道:“那哥哥將小衣還給我。”

  說完,她又臉紅了。

  宋嘉言笑了笑。

  小姑娘的臉皮可真薄。

  他靠在茶榻上,雙腿叉開,潔白修長的手指在膝上輕輕的敲了敲,如今這姿勢透着幾分慵懶,與平日裏端方自持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宋姮暗道,原來宋嘉言也有這樣一面。

  宋嘉言思慮片刻道:“小衣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幫哥哥一個忙。”

  那條小衣對宋姮來說至關重要,她一定要拿回來,上面還繡了她的名字,若讓旁人知曉了這件事,那她就算長十張嘴也說不清。

  宋姮道:“什麼忙。”

  宋嘉言勾了勾嘴脣,鳳眸轉動,他道:“你每年四月都會去一趟月城賞玩牡丹,對麼?”

  這件事闔府皆知,往年,她是跟宋婉,宋嫣,宋嘉雲一起去,今年兩人都去不成了,她還在考慮自己到底去還是不去。

  宋星河祖籍月城,宋家的祖宅也在那兒。

  宋姮點了點頭,她一時還不明白宋嘉言的意思,等着他往下繼續說。

  宋嘉言道:“今年,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宋姮驚訝的將水瑩的眸子睜大了幾分,宋嘉言幾乎從來都沒有隨她們一起去過月城,如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此時,宋姮那份尷尬已經被沖淡,她露出幾分好奇之色來:“哥哥莫不是也要去賞玩牡丹?”

  宋嘉言輕輕搖頭道:“不是,哥哥去那兒是有樁非做不可之事,須得你來配合哥哥,此番你隨我前去,全程都必須聽哥哥的安排,如何?”他原本拿着她的小衣,便是想要跟她表明心意,可她不接受,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宋姮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麼非做不可之事,但她想宋嘉言應該不會害她,何況她又迫切的想要拿到那條小衣,便咬牙點頭道:“好,我答應哥哥。”

  宋嘉言很滿意,他的嘴角漫出一抹淺笑,他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了。”

  臨走時,宋姮又問了句:“什麼時候出發。”

  宋嘉言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宋姮回到絳雪院後,春鶯便湊過來問,她道:“姑娘,小衣是不是大公子拿的?”

  宋姮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春鶯早就察覺到大公子對自家姑娘有那種心思了,可一直也不敢確認,如今大公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也是,如今姑娘的身世被人揭開了,她和大公子也沒有血緣關係,兩人就算有了男女之情也沒有違背禮法。

  所以,大公子開始肆無忌憚了。

  春鶯看着自家的小羔羊,有點憂心道:“那姑娘將小衣拿回來了沒?”

  宋姮搖頭,沒有,她將與宋嘉言的條件告訴春鶯。

  至於宋嘉言跟她說的那些關於“男女之情”的話,她知覺略過。

  春鶯嘆了聲道:“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大公子能說話算話,等完成這件事情,將姑娘的小衣還回來。”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陣杯盞晃動聲,她回頭一看,畫眉不知何時到了身後。

  春鶯嚇了一跳,埋怨道:“你走路怎麼沒聲沒響的。”

  畫眉忽略她的臉色,驚訝的問:“你剛纔說什麼,大公子拿了姑娘的小衣,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春鶯和宋姮對視一眼,最終無奈的將事情都告訴了畫眉。

  畫眉驚得張大嘴巴,她道:“大公子喜歡咱們家姑娘,他……他……怎麼能這樣啊!”

  宋姮做了一盒桃花糕去玄清閣。

  宋姮打開糕點盒,雙手捧着遞到丞相面前,她笑道:“這是今年最後一次採下的花瓣做成的,爹爹嚐嚐。”

  宋星河笑眯了眼睛,他點了點頭,他拿起一塊桃花糕放入嘴中,細細嚼了嚼,依然是多年前那個味道。

  宋星河想起了往事,眸中出現一絲恍惚,他看着宋姮,又好像是透過宋姮去看另一個人。

  他想,若姮兒是他的親生女兒,那該多好。

  宋星河將糕點嚥下去,心裏卻涌上一股別樣的滋味,他溫聲道:“月城的牡丹快開了,不如姮兒去月城走一走?”

  最近府上發生了許多事情,宋星河也知道她受了委屈,這孩子性子好,事情過去了也沒放在心上,可宋星河總覺得愧疚。

  宋姮還沒提出,宋星河便已經替他說了,宋姮自然答應,她點頭:“好,我去,若是有好看的牡丹花,女兒讓人給您送來。”

  宋星河笑了笑點頭。

  宋姮從玄清閣回去後,便開始收拾東西,並讓畫眉去沉雨閣傳個信,就說爹爹已經準了她去月城,讓宋嘉言準備準備。

  宋嘉言聽了後倒是笑了笑,他同鳴箏說道:“讓呂白穿上我的衣裳,連夜坐馬車去雲城。”

  鳴箏知道宋嘉言是想要聲東擊西,他點頭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元箴帝召見他的這件事,不可能沒人知道,爲了防止有心之人破壞他查案,他必須給那些人製造一個假象。

  宋姮原本計劃次日便走,但這一日永福約她去豐源樓喫酒席。宋姮只得將計劃擱置,讓畫眉跟宋嘉言說一聲。

  宋嘉言也並非不能等個一兩日,讓她儘管去便是。

  豐源樓是京城最大最奢華的酒樓,每日賓客如雲,不過永福在豐源樓專門定了

  長期的包間,也不用跟旁人搶位置。

  包間內,永福和宋姮皆是一身男裝,兩個翩翩少年郎,生的脣紅齒白,便是店裏的夥計在上菜時都要忍不住瞧上好幾眼。

  永福要了一瓶不醉人的果酒。

  她給宋姮滿上,兩人碰了碰杯盞,永福朝她彎了彎眸子,她笑道:“姮兒,雖說你不是宋丞相的親生女兒,但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宋姮:“公主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說完,永福眼珠一轉,神祕兮兮的說道:“有個事你也許有興趣。”

  宋姮黛眉微揚道:“什麼事?”

  永福壓低嗓門道:“昨日皇后給我挑選駙馬,問我你大哥如何,似有意想要將我指婚給你大哥,皇后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必定是先跟父皇通過氣的。”

  宋姮喝到嘴巴里的果酒差點噴出來,這個話可讓她喫驚不小。

  從前,宋嘉言被人稱爲“災星”,無人問津,如今他身居高位,又是天子近臣,惦記他的只怕有一堆人,只是他素來不與人親近,行事又狠辣無情,換做普通人也不敢輕易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天子不知宋嘉言的身份,這般優秀之人,自然想將他招爲駙馬,而且本朝做駙馬並不影響官職升遷,擱在普通人身上,也是一步登天了。

  宋姮喝了口茶壓壓驚,她忍不住問:“那你呢,你可喜歡我大哥?”

  永福小嘴一撇,道:“自然是不喜歡,誰會喜歡一座冰山。”

  宋嘉言雖然生的好,可不好相與,這樣的人,如果他心裏有你還好,如果心裏沒你,嫁給他又有什麼樂趣。

  永福的生母死得早,之所以得皇后寵愛,並非皇后對她有多麼喜歡,而是永福自個通透聰明。

  她淺淺的抿了一口果酒,放下杯盞道:“你回去提醒一下你大哥,讓他早日定親,帝后不惦記他,也有的是人惦記他。”謝貴妃還有個永和公主呢,今年也及笄了。

  宋姮嘴裏應着,心裏卻不是滋味,宋嘉言本就是皇室血脈,尚主自然是不行,可仔細想想,若宋嘉言和旁的女子訂了親,往後也許不會再糾纏她了吧。

  宋姮沒飲許多酒,反倒是永福多喝了幾杯上頭了,宋姮等她酒醒了才離開,她從豐源樓出來時,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她想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宋府,便讓趕車的小廝抄近路,經過大理寺大牢時,她打起簾子往外一看。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大牢門口,是蕭子諶。

  他面對着大牢門口,根本沒發現她。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大理寺的獄卒們從裏頭擡出一個穿着囚服,蓬頭垢面的女子。

  雖然那女子臉上的傷疤縱橫交錯,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雲歡。

  她怎麼弄成這樣了?

  這張臉豈不是毀了?

  大理寺對她動刑了麼?

  她來不及多想,馬車已經行遠,最後一幕,她看到雲歡無力的暈倒在蕭子諶的懷裏。

  其實大理寺並未對她用刑,只是將她和其他窮兇極惡的女囚犯關在一起,那些女囚犯嫉妒雲歡生的貌美,便惡意將她的容貌毀掉,那身囚衣下面,更是到處都是傷。

  終於趕在太陽斂盡最後一抹餘暉時回到了府上。

  剛換了衣裳,丫鬟說宋婉來了,宋姮忙出去接客,宋婉給她送來一些點心讓她路上喫,又問了她的歸期,宋姮笑道:“姐姐放心,姮兒定然會趕在姐姐出嫁之前回來。”

  宋婉笑着應下。

  次日一早,宋姮便啓程出發了,她身邊沒帶多少人,只有春鶯和畫眉,宋星河原本要派兩個侍衛護送她,被宋姮拒絕,這年頭太平,宋星河也沒有強求,親自送她上路,臨別時,又是千叮萬囑,讓她在外多加註意,宋姮都一一應下。

  馬車啓程,出城時,太陽剛從山的那頭冒出來,在官道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宋姮打起簾子一看,見已到了城郊,道路兩旁皆是杏林,不遠處的交叉路口,有一白一黑兩個男子坐在馬背上候着,雖隔得遠,但宋姮一看那筆挺身姿便認出是宋嘉言。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近前,宋嘉言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大步走到馬車前,他二話不說,打起簾子便進了馬車。

  宋姮喫糕點的動作停下,喊了聲:“哥哥。”

  宋嘉言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她的對面坐下,宋姮畢竟有過上輩子的記憶,雖他跟她說過那些話,兩三日不見面,宋姮的心態也平復下來了。

  何況宋嘉言說他不會逼迫她。

  宋嘉言見她今日穿着一身杏紅春衫,搭配白綾挑線長裙,烏髮挽做芙蓉髻,髮髻上彆着南珠玳瑁做的梳篦,這一身打扮,倒是比平日裏更明豔嫵媚。

  宋嘉言看了一會兒,才將眸光從她臉上移開,“誰做的糕點?”

  宋姮道:“三姐姐做的,哥哥可用早飯,若是沒有,便喫些糕點填下肚子。”

  說着,便將食盒推到他面前,宋姮一番好意,宋嘉言自然不會拒絕,他配合的吃了一小塊,便再也不曾吃了。

  宋姮以爲他只是上來跟自己打聲招呼便會下去,可坐了一陣,始終不見宋嘉言說要下馬車,他就這樣坐在她對面,清潤的鳳眼

  始終看着她。

  宋姮有些不自在,這時,宋嘉言開口了,他道:“姮兒,此番前去月城,你可是想要住在宋家老宅?”

  宋姮道:“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宋嘉言輕輕挑眉道:“如果哥哥說,我們既不能住在宋家老宅,也不能以兄妹相稱,你可能答應?”

  宋姮不解道:“爲什麼?”

  宋嘉言想要她配合自己,必須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他道:“其實哥哥此番去月城,是奉旨查案。”

  至於要查什麼案,他沒有多說。

  宋姮也沒有多問。

  宋姮想到被他拿走的小衣,爲了那條小衣,這種事情她還是願意配合的。

  宋姮答應的很乾脆道:“全憑哥哥安排便是。”

  反正現在不在宋府,到了月城,她住哪裏爹爹也不會知道,何況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又問:“如果我們不能以兄妹相稱,那我們的關係是什麼?”

  宋嘉言用幽深的鳳眸盯着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他道:“夫妻關係。”

  宋姮覺得宋嘉言戲弄她,小臉紅的像抹了胭脂,“哥哥盡知道拿我尋開心。”

  宋嘉言正色道:“不是尋開心,哥哥是認真的,此番查案,哥哥需要一個身份做掩飾。”

  跟着,他又深深的看着她道:“姮兒,現在只有你能幫哥哥了。”

  宋姮從未聽到宋嘉言說過半句軟話,此番宋嘉言這樣的求他,宋姮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興許又是被他那雙優美深邃的鳳眼迷惑,她答應了。

  她點了點頭道:“不過姮兒有言在先,只能做名義上的夫妻。”

  在她點頭時,笑意已經到達了眼底,他道:“好,哥哥答應你。”

  不過,很快宋姮便知道,即便是隻做名義上的夫妻,她也沒辦法不讓宋嘉言佔便宜。

  馬車在路上行了一日,到天黑之時,便抵達星雲鎮。

  這是處於京城和月城之間的鎮子,雖說只是一個鎮,但這裏的商旅卻是極多,水路,陸路都很發達,鎮子也非常繁榮。

  宋姮的馬車入鎮時,這裏的夜市也剛剛開始,街上的喧囂熱鬧不遜於白日。

  馬車在星雲客棧門口停下,店裏的小二出來給他們牽馬,進去後,掌櫃的便問他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宋嘉言說住店,掌櫃又問要幾間客房。

  宋姮:“四間。”

  宋嘉言:“三間。”

  掌櫃的見這對夫妻口徑不一致,便嚷道:“你們夫妻到底商量好了沒有,後頭還有人等着住店呢,快點!”

  宋嘉言瞥了宋姮一眼,鳳眸裏流轉着淺淺的笑意,他道:“夫妻自然該住同一間房,你說對吧,夫人。”

  宋姮身後的畫眉和春鶯聽到宋嘉言如此說,頓時面面相覷,驚得說不出話來,馬車裏面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就從兄妹變成了……夫妻?

  鳴箏卻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家公子可真有辦法啊。

  宋姮沒辦法,她早就答應宋嘉言,要跟他做名義上的夫妻,如今自然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反悔,只得咬牙應下。

  宋嘉言要了三間上房,夥計領着他們進房便出去了。

  宋嘉言將兩人的行禮放下,見屋內陳設還算精巧,雖不及相府,但在小鎮裏頭算得上是不錯的。

  如今兩個人獨自待在一間房,宋姮坐在椅子上看着不遠處的男人,內心生出了幾分緊張,倒不是怕宋嘉言對她做什麼,只是沒來由的心頭突突直跳,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發酵。

  宋嘉言看出她的不自在,他放輕鬆語氣道:“哥哥去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

  宋姮輕輕的“嗯”了一聲。

  等宋嘉言走後,宋姮鬆了口氣,連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她起身從包袱裏拿出一支簪子來放在身上。

  不多時,宋嘉言便回來了,身後還跟着端着飯菜的夥計。

  兩人一起用飯,菜是三葷三素一湯,並兩碗米飯。

  廚子的廚藝比不上相府的廚子,花樣不多,但勝在食材新鮮,原汁原味才是美味,宋姮在路上奔走了一日,肚子早就餓了,喫的格外香。

  一頓飯的功夫,宋姮那種不安的情緒也漸漸消失了。

  飯後,夥計送來熱水。

  如今天氣已漸漸回暖,到了晚上身上已有些黏膩,宋嘉言同她說道,“這裏沒有浴房,不方便沐浴,不如姮兒去擦擦身子?”

  宋姮本就有些不舒服,聽宋嘉言這樣說,還是很心動的,不過他在這兒,她多少有些不方便。

  宋嘉言見她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道:“我坐在外間,等你洗好了叫我進來。”

  宋姮這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留言繼續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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