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作者:夜半棲蟬
另一邊,宋嘉言正躺在牀上,神色有些虛弱,張開嘴,接過宋姮喂來的藥。

  鳴箏掀開簾子走進去,見宋姮正在給宋嘉言喂藥,他沒有迴避道:“公子,宣王被自己養的獵犬咬傷了雙腿,流血過多,腿已經保不住了,如今太醫正在給他截肢。”

  宋嘉言接過宋姮喂來的藥,淡淡的應了聲:“知道了。”

  而宋姮臉上卻露出一抹震驚之色,難怪她聽到那幾聲犬吠不對勁,一開始她還以爲是宋嘉言,原來是宣王。

  可爲什麼宣王自己養的獵犬會咬他自己呢?

  宋姮眸光一瞥,見宋嘉言神色淡定,似乎根本不意外,她心裏便生出一團疑惑來。

  只聽宋嘉言道:“鶴羽去了哪裏,將他找回來。”

  事情應該辦的差不多了。

  鳴箏明查宋嘉言的意思,轉身又出去了。

  鳴箏走後,宋姮放下手中的藥碗,看着宋嘉言問道:“哥哥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嗎?”

  宋嘉言對上她的眸光,臉色平靜的應下:“是的。”

  宋姮道:“所以這一切都是哥哥安排的?”

  宋嘉言又繼續承認,他道:“沒錯,都是我做的。”

  宋姮沒有說話,她倒並不覺得宋嘉言有錯,宣王等人想要害他性命,他這樣報復宣王還算是輕的。

  只是宋嘉言既然能設下這個陷阱,未嘗不知道簫子諶的陰謀,既然他早有打算,又爲何不提前告訴她,讓她有個心裏準備?害她擔驚受怕。

  宋嘉言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以爲宋姮覺得她殘忍,宋嘉言的心痛了一瞬,伸手去握她的手,低聲道:“怕我了嗎?”

  宋姮擡眸,再次對上他的視線,她輕輕搖頭,她不怕。

  宋姮艱難的問出口:“今日哥哥是故意替皇上擋箭的嗎?”

  宋嘉言沒有隱瞞她,他回答說:“是”,旋即露出震驚之色來,握住宋姮的手驟然收緊,“你都看到了?”

  宋姮點點頭,想要問爲什麼天要幫皇上擋箭,宋嘉言的營帳又走入一個人,這個人臉上帶着血,手裏提着一隻死去的紅狐狸。

  宋嘉言的眼角餘光瞥見鶴羽,臉色沉了沉,將宋姮的手鬆開,宋姮回頭一看,見鶴羽半邊臉都染上了鮮血,手裏還提着一隻死狐狸。

  宋姮瞧見了鶴羽黑黢黢森冷的眼神,心裏有些發怵。

  宋嘉言開口道:“姮兒,你先回營帳中去。”

  宋姮知道他有些話不方便當着自己的面說,便起身離開了。

  等宋姮一走,鶴羽單膝跪地,抱拳道:“主上,屬下幸不辱命,將事情都辦妥了。”

  宋嘉言微微頷首,問道:“謝遂和那些狗都處理乾淨了沒?”

  鶴羽道:“都已經處理好了。”那些狗都被他殺了,連同謝遂都扔進了一個獵人挖的陷阱裏。

  說完,他將懷裏的一支折斷的羽箭拿出來,給宋嘉言遞過來,宋嘉言接過羽箭一看,見羽箭的箭簇上刻着一個“宋”字。

  宋嘉言皺了皺眉,“哪裏來的?”

  鶴羽道:“是從謝遂身上拔下來的。”

  宋家只有他和宋姮去打獵,他的眼眸深沉如幽沉的寒潭,緊盯着鶴羽問道:“今日那一箭,不是你射的?”

  鶴羽如實道:“屬下還沒來得及射出去,就被四姑娘搶先了。”

  今日主上與皇上一同圍獵,原本是主上計劃中的一環,主上早就算好,宣王一定會安排人刺殺他,因此讓他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他原本要射出一箭,讓謝遂射偏,落個刺殺皇帝的罪名。

  誰知四姑娘忽然出現了,她的箭很快,也很精準,歪打正着的替他實現了目的,等四姑娘走後,他便追上謝遂,將他殺掉,並拔下謝遂肩膀上的箭。

  他沒想到四姑娘如此在乎主上,爲了主上可以豁出性命,他真的爲主上感到高興。

  原來如此,這下宋嘉言已經完全明白了,怪不得她剛纔問自己那番話,原來她竟然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大膽之事,而他剛纔卻還懷疑她厭惡自己心機深沉,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

  宋嘉言平靜的內心涌出巨大的波瀾,久久不能平復。

  宋嘉言指了指地上那隻狐狸道:“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鶴羽道:“屬下聽鳴箏說主上想要獵一隻紅狐狸給四姑娘當披肩,剛好屬下在回來的路上撞見了,便獵了下來,想要獻給公子。”

  宋嘉言臉色緩了緩,道:“去把狐狸剝皮,把皮送進來。”

  鶴羽星應下,提着狐狸轉身便出去了。

  傍晚時分,沈景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的雙腿沒了,在營帳中像狂躁的野獸一般嘶吼,宣王妃勸不住,只好將蕭子諶給叫過來。

  蕭子諶看着雙腿已廢的宣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猙獰凸起,滿眼都是憤怒。他憤怒並不是因爲宋嘉言殘忍,而是重活一世,他以爲佔了先機,一定能贏,可他還是輸給了宋嘉言。

  蕭子諶走到宣王面前,沈景見到他,猛的撲過去抓住蕭子諶的手,他瞪着發紅的眼睛,狀若癲狂道:“蕭子諶,一定是宋嘉言乾的,你替本王殺了他替本王報仇!”

  平心而論,蕭子諶和沈景之間,並沒有很深厚的感情,他們只是相護利用而已,如今沈景已廢了,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價值,謝遂不知所蹤,若是謝遂被抓獲,若是將他和宣王都供出來,那就完蛋了,蕭子諶一點都不希望謝遂活下來。

  蕭子諶看着沈景的眼神很冷漠,他道:“王爺放心,此事臣一定會查清楚。”

  宣王見他這種態度,心裏拔涼拔涼的,他握住蕭子諶的手極爲用力,咬牙切齒道:“蕭子諶,你別忘了,本王做的所有事情你都參與了,若是本王有事,你也逃脫不了干係。”

  蕭子諶對宣王的威脅不以爲然,他道:“王爺傷的太重都開始說胡話了,王爺還是好生歇息,其他之事不要過問了。”

  說完他撥開蕭子諶的手,轉身離去。

  在同一天,元箴帝遇到刺殺,宣王被自己養的獵犬咬傷雙腿,元箴帝勃然大怒,將負責安全的禁軍統領革職。

  也不知誰在元箴帝面前說,當時太子就在附近,最有機會下手,元箴帝親自找太子問過話,太子說他沒有害宋嘉言的理由。

  元箴帝仔細想想也是,太子和皇后一直都想拉攏宋家人,又怎麼會去殺害宋嘉言呢?

  太子又說了一句:“白日是謝遂強求小宋大人去打獵,這件事或許和他有關係。”

  元箴帝神色一凜,眼底多了一層陰霾,和謝家有關係那便跟宣王有關係。

  太子雖成功的將禍水引到了梁國公府,心裏卻很納悶,宋嘉言受的傷並不重,爲何父皇如此在意,這份在意甚至超過了對宣王的關心,到底是什麼原因?

  元箴帝將此事交給錦衣衛處理,讓錦衣衛找到謝遂的下落。

  天已經黑了,錦衣衛在林中搜尋一陣無果。

  這一夜,原本準備了篝火晚會,大家聚在一起分享白日裏打來的獵物,開懷暢飲,因爲這兩件事而取消。

  還有白日裏打獵的比賽也作廢了,元箴帝那把赤霄寶劍沒有送出去。

  謝玉璃跟永和輸了,卻不肯認賬,發生了這麼多事,宋姮也沒心情去討債。

  這一夜,宋姮想的事情很多,睡不着,半夜穿着衣裳從營帳內走出來,她舉目一望,只見不遠處佇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藉着月光,宋姮看清了他的臉,是蕭子諶。

  她不知道爲何蕭子諶會半夜三更站在她的營帳外面,對他的意圖也不感興趣。

  宋姮剛想轉身回去,蕭子諶叫住了她,他道:“姮兒,我們談談。”

  宋姮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她道:“沒什麼好談的。”

  周圍營帳的燈都滅了,只有不遠處巡邏的禁軍走過,夜色下的草原空曠寧靜,蕭子諶走近她,低低道:“你難道想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謝遂那一箭是你射的?”

  宋姮驟然回頭,眼底充滿驚詫,瞪着他道:“你想怎麼樣?”

  蕭子諶神色平靜道:“騎上馬,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見宋姮臉上有猶豫之色,他道:“不放心的話,便帶上你的丫鬟。”

  宋姮只得妥協。

  一匹白馬一匹黑馬在夜色中穿過,那黑馬彷彿與夜色融爲一體,而那白馬卻渾身發光,在夜空裏疾馳時,如一道白色的閃電。

  還有一匹棗紅色的馬跟在後面。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被甩出去很遠了。

  前面兩匹馬在寬闊的河流邊上停下,蕭子諶坐在馬背上回頭看了宋姮一眼,他嘴角噙着一絲笑道:“姮兒,謝謝你願意跟着我出來。”

  宋姮並沒有迴應他的笑,神色冷淡道:“你今日既然看到我,爲何不殺了我?”

  蕭子諶臉上露出悵然之色,月光底下,他的眸光深沉而溫柔,他道:“我捨不得你。”

  宋姮聽了,忍不住冷笑一身,這些遲來的溫柔,她通通都不稀罕,也不需要。

  蕭子諶轉頭看着遠方,他的眸子凝視着月色下的大江,他有些失落的說道:“姮兒,你上輩子選擇的人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要捋下劇情!感謝在2021-10-1919:21:07~2021-10-2007:53:13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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