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又見朝龍
艾文一下啞然,“隔得這麼遠,你都聽得見我們說話?”
偷情春娘冷哼一聲,“這算什麼,此方圓兩裏之地的風吹草動也難逃他的耳目,若非這樣,朝龍又豈會令人懼怕。”
艾文暗暗叫苦:“慘了,我原本是不想說給他聽見的。”
“是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朝龍又繼續追問。
艾文想想他對自己的手段,於是鼓起勇氣道:“落在你手上跟落在她手上,我的下場好像沒什麼兩樣!我有什麼好值得慶幸的。”
她有意要挑撥偷情春娘與朝龍打上一架,敢情也是覺得朝龍對她有一些威脅。
朝龍聞之囅然一笑,“原來你故意挑撥離間是想令我與偷情春娘打起來的瞬間,好逃離此地啊!”
艾文被他揭穿了陰謀,故意傻笑,“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朝龍是也。”
偷情春娘愣了愣,“真是這樣?我差點中了你的計。”
“怎麼?被我揭穿了陰謀不好受吧?”朝龍嘲笑艾文。
艾文朝他咬牙切齒,“哪裏,哪裏,我好受得很,好受得很,好受得直想冒火。”
“看來你很不歡迎我的出現。”朝龍說這話時滿身邪氣地瞄着艾文。
艾文聳聳肩,“不知道,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落在哪個手中我會死得更慘。”
偷情春娘向艾文投去疑惑的眼光,“難道他也要殺你?”
“他是對我沒懷好意。”艾文對朝龍的理解就僅於此。
“可是,他卻要救你。”偷情春娘心下犯難了。
艾文故作不屑,“救我是因爲他想親手殺我,看來你以後是不能碰我了,朝龍要親手殺的人是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手的,不是嗎?”
她口中說着謊言還一點不臉紅,直讓人覺得跟真的一樣。
其實她編出這樣亂七八糟的謊言其目的就是想以後能活得清靜些,免除後顧之憂。
偷情春娘聞言,臉露狡猾之相,“你反正是個死,我又何苦惹怒魔王。”確實很有自知之明。
艾文試探道:“那要不要連手打他一打?”還想故意挑逗她。
偷情春娘將信將疑,“連手?”
艾文點點頭,“除去他是我人生最大的目的。”
“可你的身手……”偷情春娘有些蠢蠢欲動了。
艾文循循誘導,“我的身手是不敢恭維,但是……”
突聽朝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這麼不想見到我的話,那我也只好走了。”轉身離去。
像有心靈感應一般,他知道艾文在故意整他,他於是也想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慢慢地向山下走去。艾文如果沒有了他的依靠,也就不敢如此猖狂了,所以他自信艾文一定會叫住他。
但他估計錯了,艾文不是一般的女子,當然不能以一般人的思維去衡量她的行爲。
眼見他去得很遠了,艾文卻還沒有叫住他的意思,反而對偷情春娘誇下海口:“跟你打個賭,他會回來的。”
朝龍遠遠地聽在耳裏,有些哭笑不得。
偷情春娘見朝龍的身影漸漸隱去,忽又冒出了殺她的衝動,“去都去了,還能回來?你死了這條心吧!你以爲魔王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卻料她語音未了,陡見朝龍“嗖”地疾身而至,身形之快縱是迅雷閃電亦在所不及。
艾文驚得一跳,“你是怎麼來的?”
朝龍奇怪地望着她,“你幹嘛不叫住我?你難道不怕她再殺你?”
他見過女子無數,自認對女人瞭如指掌,卻沒想到今天竟遇到了一個完全與衆不同的。
艾文朝他賊笑,“你反正都會自己回來的,我又何必要多此一舉。”
朝龍拿她沒轍,比比嘴形,“算你聰明,死丫頭。”
他瞧瞧偷情春孃的衰樣,又看看艾文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下一動,邪笑道:“她是賤內,她說什麼連手之話你也信啊?”
這話當然是對偷情春娘說的,只見偷情春娘表情一陣抽動,失聲驚呼:“什麼?她……”側頭瞄向艾文,恨聲道:“你耍我?”
“還不走,真要逼我出手嗎?”朝龍示威了。
偷情春娘迭不失退去一步,“這就走。”
雙眸惡毒地瞥了艾文兩眼方轉身掠去。
朝龍想起偷情春娘兇殘毒辣的手段,不得不出言以示警告:“你記住了,以後艾文若要出什麼事,我朝龍第一個不放過你。”
偷情春娘身法快得已經不見了人影,但朝龍的聲音卻像是長了腳似地追着偷情春娘跑,硬是沒叫她漏掉半個字。
艾文想不通之前朝龍的話,迷惑地看着他帥帥的臉,“賤內,什麼賤內?”
朝龍摸摸鼻,莞爾道:“你果然是不懂。”
艾文愕然朝偷情春娘去的方向望了望,“爲什麼她一聽到賤內這兩個字就嚇得跑掉?”
“賤內這兩個字,意義很深刻,你還是不要懂的好。”他本想賭賭,沒想到給蒙對了。
“既然這麼好用,那以後行走江湖遇到麻煩,是不是隻要說到賤內兩字,就沒人敢碰了?”艾文雖然學富五升,才高八斗,但古代的一些名詞還是沒弄懂。
朝龍捉狹一笑,“是,只要說你是朝龍的賤內,保你安全。”便宜越佔越起勁了。
艾文乾笑,“不過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這似乎對我沒什麼好處,還是不用爲妙。”
“聽不懂這兩字的含義,老實說,我對你的腦袋很是懷疑。”
艾文大翻白眼,“本小姐的腦袋乃是兩千年後的產品,舉世無雙,這點你不必懷疑。”朝龍正欲問話,卻被艾文搶口:“偷情春娘和*苦愁天是兩夫婦?”見朝龍點點頭,又道:“難怪兩個看起來都一臉欠揍的樣子。”
“你火氣不小嘛!”
“切!我兩次都差點死在他二人手上,能對他們滿意嗎?”摸摸被偷情春娘使勁捏得還有點疼的脖子,“我脖子現在都還很痛呢!不過幸好命還留着。”
朝龍凝目看看她脖子,“是有五指印痕。他二人確實毒辣非常,江湖人士無不對其二人恨之入骨。”
艾文擔心地簡直想看看脖子上的印跡,“五指印痕啊!那是不是很難看?”
朝龍聞言一笑,“想不到你也很愛美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莫名其妙的被她掐出五個印爪,真的很不甘心。”
“哦——”朝龍恍然大悟,“原來你費了那麼多口舌,就是想要我教訓教訓她啊!你真是夠狡猾的,這種事說一聲不就得了,還用得着轉彎抹角的。”
“我在山下好好的,忽然間被她逮到這麼高的山上來,你以爲我好過啊!”艾文不住埋怨,忍不住又摸摸脖子。
朝龍拉下他的手,淡笑道:“別摸了,待會給你擦點藥,應該會沒事。你既然這麼生氣,適才想教訓她又爲何不直接跟我講,下次見着要不要替你出出氣呢?”
艾文看看他,“不用了,反正她以後也不敢殺我了,對不對?”
朝龍笑笑,“不錯,我好像變成了你的護身符了。”
“你應該很榮幸成爲我的護身符。”艾文望向偷情春娘離去的方向,“不過,那人好象特別怕你。”
朝龍摸摸鼻,“她自找的。”
艾文心下好奇,“怎麼個找法?”
朝龍邪眼看看她,道:“因爲她竟然看上了本公子,結果被我扒了個精光,掛在二十米高的竹杆上盪來盪去的暴曬了七天,若不是她哭着求饒,我恐怕不會將她放下來。”
他話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艾文聽後,更是捧腹大笑,“真有你的,竟出這種絕招,真是夠損。”
“對付這種女人,我有的是辦法。”
“不過你也夠殘忍的。”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我若輕易的放了她,下次可能我就要死在她手上了,更何況我沒有殺她對她已是夠仁慈了,以她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爲,死一百次也不足爲惜。”
艾文點點頭,“是不錯,梅寒就差點死在她手上。”
“梅寒是唯一一個在她手下走過還有命活着的人,但若不是你,想必他同別人也是沒有兩樣。”
艾文訝異地看着他,“這些你怎麼知道?”難道朝龍也在梅莊?這幾天發生的事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朝龍摸摸鼻,“我自有我的辦法。”
“我發覺你真的是很神通廣大耶!”
“我的本事向來不是亂蓋的,天下絕沒有我朝龍辦不到的事。”朝龍口氣狂傲。
“你和雷鳴一樣的愛臭美。”艾文聽他說話的口氣,忍不住想起雷鳴。
“我承認,在性格上他是有很多與我相似之處。”
“但在作風上,應該不會有什麼相同吧?就我感覺,紀柔蘭好象特別的怕你,那麼多人都怕你,你真有那麼可怕嗎?”
朝龍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不作回答,“邊走邊聊吧!”率先朝前而去。
艾文緊跟上去,“你還沒回答我呢?”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艾文很是不屑,“切!打什麼啞謎,就知道你們這些古人說話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怕我?”
艾文揮揮手不當回事,“本姑娘自孃胎裏出來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朝龍食指在鼻間來回划動,“真的?”語氣說不出的邪氣。
艾文看他這眼神,心頭不覺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隧忙改口:“其實也只不過是不怕天不怕地了,老實說天有什麼好怕,地又有什麼好怕,害怕的該是人了。像你就很有這種能力,是吧?”
“如果這種能力能引以爲傲的話,那我寧可不要在你面前傲得起來。”朝龍這言語奇怪得令人難以理解。
“啊?”艾文愣了愣,“是嗎?”她靈光一閃,笑道:“這麼在乎我的感受啊!呵呵!莫非你是愛上我了?”
朝龍呆了呆,“你能不能別這麼直白,真沒見過哪個女孩會像你這般的大膽,連這種話也張口說得出來。”
艾文嫣然一笑,“別這麼古板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愛要大膽的說出來,像你這般含蓄,笨點的人估計一輩子也別想猜出來了。”
朝龍搖搖頭,看她兩眼,不置可否。但聽艾文又道:“不過,在你還未愛上我之前呢!我要鄭重的奉勸你一句,任何女子你都可以去愛,卻惟獨我艾文你千萬不要愛上。”
朝龍脫口詢問,“爲什麼?”
艾文繪聲繪色地給他賣弄,“因爲我早晚是要離開這裏回到另一個空間去。你若是愛上了我,恐怕到時只有白白增加痛苦了。”
“回到另一個空間去?”朝龍不解。
艾文擺擺手,“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別跟我扯上關係就是了。”
說話間,二人已行至一小處較爲平坦之地。
放眼望去,四周山石崢嶸,怪石嶙峋,形狀甚像家禽之類,其頂上俱堆積了厚厚一層雪,看起來更爲生動了。
艾文掃眼一週,神情極是愉悅,“看這一個個的石頭,可謂別是一番天地。”
“我的眼光還不錯吧!”朝龍有些自誇。
“什麼?眼光?這和你的眼光有什麼關係啊?我看你是秀逗了吧!”艾文故意嘲諷。
“秀逗?”朝龍懵懂地發問:“何爲秀逗?我不太懂耶!”
“那你說的什麼意思?”艾文不想解釋。
“每年冬天的三個月我都會在此度過,這兒的風景好,住起來感覺很不錯。”
艾文不禁驚歎,“你是說到這來度假啊!你好有雅興哦!”
“度假?你怎麼總說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
艾文一笑置之,“這兒怎麼住人?”
朝龍冷不防伸手拉起她,“跟我來。”
兩人向前行了五米,轉了兩轉,在一尊活像猛獅的石山前停下。這石頭異常隱蔽,若不仔細瞧,當真看不出它的所在。
朝龍得意地給艾文打了個眼神,“歡迎到鄙舍做客,請。”
他手指朝石山上像是眼睛之處按去,只聽“咔嚓”一聲擦響,石頭獅子的肚子轟然開了一個洞,剛可容兩人併入。
艾文陡見奇景,忍不住高呼,“好神奇耶!”
朝龍見她反應,滿意地笑笑,“神奇的還在後頭呢!走吧讓你見識見識。”
隨着腳步的移動,眼前豁然開朗,一間形如客廳的寬敞廣袤的石室,內置花燈柱子無數,每根約摸人高的柱子上均點了一盞花燈,一閃一閃地甚是美觀。
周圍石壁滑亮如鏡,光可印面,上面刻的一些龍飛鳳舞的武學招式被自洞頂一直垂掉於地的白色石鍾石乳遮住,若隱若現。
在所能看見的範圍內,洞室不但建築宏偉,雕工精細,而且陣設豪華,富麗堂皇。即便是王爺的貴府,也不見得有如此奢侈而又不失品味的擺設,可謂應有盡有。
洞內四周人工培植了一排排的梅花盆栽,憑空給這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華彩之地增添了些許遠離塵囂的優雅小調,而梅領風騷的感慨也不得不由此體會出來。
廳室正中,一張小型的圓桌上,已不知何時,擺好了美酒佳餚,馥郁的香氣不斷地飄蕩在空氣中。
艾文幾日來,未喫好一頓飯,此刻經這香味的吸引,不覺飢腸轆轆,其餓難忍,她徑直走到桌前,深吸口氣,感嘆道:“哇!好香啊!我突然覺得餓極了。”
朝龍含笑看着她,“與那日廟前相比,你似乎瘦了許多,怎麼?韓虓他們都沒有好好對待你嗎?”
艾文嘴角不自然地一牽,“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了!”
“難道是你自己不願喫飯?”
“我吊身材不行嗎?”
朝龍在石凳上坐下,也示意艾文坐下,“愛美的姑娘,好好喫一頓吧!”
艾文拿起筷子,“那是當然,好不容易喫你一頓,我得撈個夠本纔行。”
朝龍不覺一笑,“我怎麼聽起來不像在喫飯,倒像在喫我。”
艾文諺笑道:“能讓你有這種感覺,我也很有成就感嘛。”
朝龍哧笑一聲,“這也有成就感,那你這成就感也未免來得太便宜了吧?”他拿起筷子朝菜上比比,“嚐嚐看,味道好不好?”
艾文嚥了咽口水,極想狼吞虎嚥一頓,可是那筷子在她手中橫拿豎拿都不得要領,不得已她只得將其放下,搖頭苦笑,“不好意思,用手抓行不行?”
朝龍詫異地看她用筷子的姿勢,“艾文,怎麼?你不會用筷子?那你喫什麼長這麼大的?”
他由先前的稱呼“艾文姑娘”改成了“艾文”,改得是這般自然,毫不做作,令艾文聽起來不覺有一種親切感。
艾文戲謔道:“我喫飯長大的。”
朝龍聞言,愣了愣,“我是指你用什麼喫飯,難道你都用手抓嗎?”
“那倒不是,我們用刀、叉和湯匙,沒用過筷子,筷子只是在中國才常用,我其實應該學學中國的習慣。”
朝龍愕然望着她,“中國?”
艾文凝視他半響,“你很聰明,如果我解釋給你聽了,你信不信?”
“我信。”沒用過多的感情,但是這語氣中的那份彼此信任的情愫卻是毋庸置疑,似乎有些人,天生就彼此信任。
艾文理了一下思緒,“所謂中國,也就是七國合併後的,後人給它的稱謂……”
“等等。”朝龍奇怪的阻止她,“你怎麼知道七國會合並?又怎麼知道後人會給它這種稱謂?我越聽越想越糊塗耶!”
“因爲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艾文一臉正色,“我是兩千多年後的人。”
朝龍詫異地驚呼:“怎麼可能,兩千多年後?”幸好他沒喫飯,不然恐怕要噴飯了。
他的驚奇早在艾文的預料之中,艾文口吻不變,“我們那個時代科技發達,不像你這個時代一樣貧窮落後,而我是穿越時空來到這兒的。”
“穿越時空?”朝龍越聽越像是在天馬行空。
艾文點點頭,“與你們來說,我們之間存在着一種時間和空間的因素,而我是打破了這種時間和空間的距離纔來到了這裏的,總有一天,我也會靠着那個時代的時光機再次打破時間和空間的隔閡回到未來。”
“這個兩千多年後?時間怎麼就跑到兩千多年後了?”朝龍滿是不解。
艾文繼續解釋,“歷史的車輪在動,總有一天,你會有孩子,你的孩子也會有孩子,你孩子的孩子也會有孩子,如此下去兩千多年後的那個時代就會有我了,我是從遙遠的未來過來的,嚴格說來,是你們的子孫的子孫……”
朝龍聽得頭疼,“不是太好懂耶!”
“你們這個時代的事都是已經發生了的,很多東西曆史書上就有記載,七國合併也是上面的記載,我是看書後知道的。”
“那麼。”朝龍半懂不懂,“七國合併是誰將它合併了?”
“秦國,秦王嬴政。”
“秦國?”朝龍失聲道:“怎麼會是秦王這個暴君呢?”
“他確是暴君,而且心胸狹窄,殺了不少的忠良,但不可否認,他爲中國的統一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艾文站在很客觀的角度來評價。
朝龍想了想,“這些你都知道,那麼說你真的是個未來的人了?”
艾文讚賞地頷首道:“跟你說了這些近似乎天方夜譚的事,而你卻沒覺得我是個瘋子,你總算比他們好說話。”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韓虓等人。
朝龍一聽,驚道:“你都告訴他們了?”
艾文瞟他一眼,“我哪敢,告訴了他們我豈不穿幫?我可沒有那麼傻。”
朝龍摸摸鼻,嘴角莫測高深地一勾,“我想也是。”
艾文看了看他的動作,回想一下與他談話的過程,嫣然一笑,“你摸鼻的模樣真是可愛。”
“有嗎?”,朝龍順勢揉揉鼻,露出了個帥得足以迷死人的可愛笑容,“習慣了。”
艾文面帶笑意,“那就讓這個習慣繼續下去吧!”
朝龍不自覺地又摸摸鼻,“喫飯吧!”
艾文看着他手,捉狹笑道:“你可真是聽話的乖娃娃,叫摸鼻就摸鼻呀!”
朝龍尷尬一笑,“與你相處,什麼都不必去思考,感覺好輕鬆。”他瞥過艾文一眼,賊道:“不過,以你的話來說,你是個未來人,那我不就成了你的老祖宗了?你張嘴說什麼乖娃娃,是不是太沒大沒小了。”
艾文一呆,傻笑着胡亂找藉口,“我們那個時代有句話說,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金錢不是主題,感情纔是第一的話來形容男女之間感情的條件。如果把這句話拿來安在你身上的話,那你豈不變成了用年齡來壓我,倚老賣老了?”
朝龍苦笑,“你理由挺多的嘛。”他飲了一杯酒,又獨自喫起菜來,“真是好酒。菜也不錯,餘伯的廚藝又更高明瞭。”
艾文嘟嘟嘴,“你故意整我。”她很不會使筷子,看着滿桌的菜只有流口水的份。
朝龍斜瞟她一眼,“哪有,你不要喫不到葡萄也要別人陪你喫不到吧?”
艾文想了想,慫恿道:“手抓飯吧?”
朝龍嗤笑地搖搖頭,“你好不乾淨哦!”
艾文苦喪着臉,“肚子實在是餓的沒法過日子了。”
“我餵你,行不行?”朝龍突然對她有些感興趣。
艾文暗地高興,面上卻故作爲難,“雖然說男女授受不清,但此刻人命關天,哪還顧得了這諸多小節啊!算了,我就勉爲其難地讓你侍候我好了。”
她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裏早就樂翻了天,已是幾日未好好喫上一頓飽飯的她,焉有不想飽餐一頓的道理?
另外,可能是朝龍長得像她男朋友的緣故,是以,與朝龍相處,不管朝龍對她爲何,她總會有一份親近的感覺。
朝龍笑了笑,“好像我很願意侍候你似的。”說着夾了一筷子菜給艾文,“真不知道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
艾文邊喫邊道:“我啊!喫着空氣過來的。”見朝龍訝異的神情,“騙你的啦。”
“你啊!可不能虐待自己,知道嗎?”
“纔不,我纔不會虐待自己,只是有些無可奈何,這個這個……”艾文指着圓盤子裏的肉,“我要喫這個。”
朝龍夾着遞進她嘴裏,“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應該學學怎麼用筷子。”
“知道了,我以後會考慮,但我今天絕對不學。這麼關心我,你真像是我爹地。”
“你爹地?什麼爹地?”
“爹地就是指父親,你們把父親叫做爹,我們則稱之爲爹地或爸爸之類。
朝龍狠狠夾了一大口菜塞進她嘴裏,莞爾道:”閉嘴巴吧你,鬼才要做你爹。“
艾文包口猛咽,一下哽着,忙喝了口酒衝下去,拍拍胸脯,”你想喫死我啊!還是想謀‘話’害命。“她把謀財害命改成了謀‘話’害命,倒也合情合理。
朝龍聞言,神情愉快,”是,我就是想謀話害命,因爲你這嘴巴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應付。“
”你不必羨慕也不必嫉妒,因爲這是天生的。“艾文自豪時一點不臉紅。
朝龍捉狹地一笑,”我看是你娘生的吧?“
”哦!“艾文嘿嘿乾笑,”真是犯了個嚴重的錯誤,下次改正。“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邊喫邊聊,甚是開心,彷彿空氣中也跟着蕩起了愉悅的氣氛。
外面的天空時常會飄着雪花,地上的冰也讓人感到寒冷刺骨,冷得沒有一絲感情,但誰又料想得到,在這間洞室內,充滿了溫馨和其樂融融的氣氛。
艾文酒足飯飽後,忽地看見洞室一角擺放着一把琴,她是愛音樂之人,而且在音樂上也有一番修爲,此時見到那久已不曾撫摸的樂器,內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衝動。她於是起身踱步到琴旁,細細審視了半響,輕手撫摸,”你會彈琴?“
朝龍摸摸鼻,”不會彈琴我擺琴幹嘛!“
”說不定你是擺來看的。“艾文說話一點不給人留面子。
”太小瞧我了。“朝龍說着,轉身坐到琴旁,撫琴輕彈起來。隨着他手指的移動,一曲天籟的妙音跳響了出來,整個洞府流動的空氣,瞬間迴旋起了悅耳動聽的音樂,蕩人心魂。
艾文靜靜地聽着,心漸漸地沉浸在樂曲之中,但如此美妙的音樂,在她耳中轉過,卻是引不起她的感動,反而使她心下一沉,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曲終,餘音迴盪了久久,艾文也佇立琴旁沉默了許久,思緒飛向了遙遠的天際。
朝龍雙手輕壓在琴絃上,擡眼瞄向艾文,有意炫耀,”怎麼樣?“見艾文沒反應,以爲是艾文已經聽入了神,”艾文,艾文,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聞及叫聲,艾文恍然驚醒,”你叫我?“
朝龍看着她,”你在想什麼?“
艾文兀自一嘆,”我在想你這個人。“
朝龍以爲她在品味琴音,卻不料她卻在思考人,他詫異地笑了起來,”我這個人怎麼樣?難道我的琴彈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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